一不小心上了清华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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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坐。手就好好的放在桌子上,万不能再动了。”阮在在则站着,略弯腰将笔记翻开摊在他跟前,说,“这些事你说我来就行了。”
  “怎么能你动手呢。”
  “好,听你的。”梁起话里含着前所未有的温柔。
  窗外浮现一抹冬日的暖阳,光线打在玻璃上折射进来,投在两人身上,男孩坐在椅子里,侧着身子偏向女孩,嘴角噙着笑,目光一刻都舍不得挪开,女孩坐在独凳上,垂眸笔耕不辍,时不时偏头看向男孩,询问些什么,岁月静好。
  -
  眨眼天就黑了,外头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声音跟奏乐似的。几人被留下来吃饭,阮在在挺不好意思的,一直很坚定的拒绝,毕竟来也没带什么东西,还麻烦梁起这个病号不休息给她讲题。
  耐不住梁妈妈的热情,加上应如月和孙程浩在那劝说饭都做好了,要再端着就过了。
  除了他们一起来的这几个小伙伴,就只有梁妈妈和做饭的两个阿姨。
  可以说得上是满汉全席了,一点都不夸张,有鱼有肉有汤,咸口甜口辣口,且荤素搭配均衡,扒炸炒熘烧烤各种做法,应有尽有,色香味俱全。
  别说阮在在几人,就是常来梁家的应如月也被惊到了,“孟姨,咋做这么多,吃不完多浪费呀。”
  “也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就一样做了点。”孟婉卿说着给她夹了块肉,又笑盈盈的招呼其余几人,“你们都吃,不要客气,快尝尝看合不合你们口味?”
  孙程浩说话没个正经,边吃边说,“阿姨,你这的饭菜比我家的都合我口味。”
  周雨婷一贯跟人熟了就嘴甜得不行,“阿姨,你太客气了。这么多菜总有一个合口味的。”
  阮在在和付雨涵也拘谨的附和了一两句。
  气氛倒也融洽。
  阮在在性子安静,一贯话不多,不熟的人更不知道说什么,就听他们说,这会儿就安安静静的吃饭,只夹自个面前的菜,好巧不巧,放在她面前的菜差不多都是甜口。
  她最吃不来,夹了几下就不夹了,埋头光吃米饭。
  突然,一块麻辣鱼放在她碗里,阮在在顺着视线抬头望去,是梁起,同时所有人都看向他们俩。
  这被长辈盯着看,这么亲密的动作,阮在在脸都烧起来了,蠕了蠕唇不知道怎么解释。
  相对比下,梁起平静多了,不疾不徐的说,“我记得你喜欢吃辣的,夹不到就站起来夹,别不好意思。”
  说着他又用公筷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到应如月碗里,“你喜欢吃甜的,今天这个是我妈亲手做的,味道不错,多吃点。”
  “还有你,喜欢吃不辣的。”梁起给孙程浩夹了一个可乐鸡翅,紧接着是周雨婷和付雨涵,他一个都不放过,彻底断了边上人的遐想,最后还把各自喜欢的口味调换过去,带动了梁妈妈和两个阿姨。
  这顿饭吃得温馨又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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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旦的前一天月考成绩出来了,阮在在年级排名进步了几十,总分上也略提升了点,这对她来说已经很好了。
  如果能保持到高考,应该可以上本科了。她心里很清楚,越往前越难,不止她在努力,别人也在努力,哪怕进步了一名那也是进步了。
  晚上回去她第一时间给陈熠报喜。
  陈熠二话不说一顿彩虹屁,“不愧是咱们在在,这么聪明,漂亮又可爱,努力起来这么惊人,哥哥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以后来海城上大学也一定可以的。”
  听这哄小孩的话,阮在在无奈又好笑,“哥,你别老是把我当小孩。”
  “好,哥哥知道,我们在在长大了。”
  阮在在更无奈了。
  聊着聊着又说到成绩的事,阮在在正儿八经的说,“哥,我同桌是学霸,是年级第一名,可能是我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他不嫌弃我笨,一直细心又很有耐心的给我讲题,人可好了。”
  “我上次攒钱给他买了礼物,这又一直给他带早餐,可我觉得无论做什么,都不足以报答他的好。”
  “希望接下来的一年半里都不换座位,同桌到毕业……”
  说了很多,都是她掏心窝子的话,电话那头的陈熠也特别高兴,说,“那你把她贿赂好了,等我放假回来请她吃大餐,帮你一起贿赂她。”
  阮在在抿唇笑,“好!”
  作者有话说:
  哈哈哈哈期待哥哥和起子的碰撞。
  第26章
  好像是和他同学开了个什么工作室, 陈熠说忙,元旦就不回来了。这个假期阮在在去了外公家。
  外婆过生。
  她去那边的时间不多,一是要上学, 二是黄素秋习惯了独来独去, 有了陈辉,也只带陈辉一块去,所以要说感情其实没有多深。但在阮在在的印象中,外公外婆都挺好的,面上看着严肃,不爱笑, 实则心善良,无论大小, 只要有东西每次都平分, 从来不会偏向两个舅舅的孩子。
  大舅黄建文生了两个儿子, 一个比她大一岁, 一个比她小一岁,小时候每次去都被欺负,东西被抢了还不敢说, 运气好被外公外婆看到了会让他们还回来,但少不了被黄素秋骂不懂事。
  小舅黄建武生了一儿一女, 儿子跟她一年的, 好像小月份,女儿比她小两岁, 都算得上同龄,小时候还打架来着, 大了因联系少的缘故就生疏了, 这会儿还真玩不到一块。
  阮在在也不强求, 就赖在大人身边,少说话多做事,两个舅妈都夸她又乖巧又懂事,说不像自家的那两个皮猴,眨个眼睛就不知道去哪疯了。
  黄素秋笑着说孩子还是皮点,疯点好,脑瓜子灵活。不像在在,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
  阮在在就听听,左耳进右耳出。
  挺无聊的。
  吃了午饭事都做完了她就去睡觉,睡是睡不着的,偷偷玩手机,跟周雨婷他们聊聊天解闷。
  又不能让大人看到,黄素秋至今都不知道她有手机。
  两个小时左右就出去,阮在在故作惺忪的样子,打了个哈欠,下完楼梯还没转出去就听到黄素秋瓮声瓮气的说,“我不打算跟他过了。”
  闻言,她脚步一顿。
  又听到外婆语重心长的说,“你这孩子都这么大了,忍忍就过了,分了又找让别人怎么看?不知道在背后说多少闲话,一个过不下去,两个也过不下去,年纪也不小了还折腾个什么劲。”
  “这还怎么过?他天天跟那女人在一起,钱也不像以前那么大方,一个月卡着给几千块,我图什么啊?”黄素秋话里带着怒气。
  外婆叹了口气。
  沉默了足足有两分钟,问:“真分了你带着孩子住哪?生活怎么解决?以后怎么办?还有在在马上要高考了,这些你都想过没?”
  黄素秋说:“怎么没想过,分了孩子肯定给他,房子我是要不到的,他开门见山的说过,是他婚前买的,不可能给我,钱倒是可以给我点。加上我这些年自己也存了点,一个人不至于饿死,到时候看有没有合适的小买卖做,在在嘛,还有一年半毕业,我尽到我当妈的责任,毕业了就可以出去打工养活自己了。”
  “这年头不读个大学能成吗?”
  “怎么不能成了,我那时候还只念了个初中,还不是靠自己走出来的。再说,在在成绩差,考不考得上都是个问题,就算侥幸考上了,那些野鸡大学还不是为了圈钱,不如不上。”
  过了会,黄素秋又说:“我养到她十八岁仁至义尽了,不像她爹那窝囊废,离婚的时候听他妈的连亲生骨肉都不要,这么多年一个月给几百的抚养费够什么,要不是看我不好惹,说不定几百都不给。”
  “真要读大学找她爸去。”
  阮在在的脑子顿时‘轰’地一声,力气像是被抽干了般,要用手撑着墙才能勉强站稳。
  她这两个月的努力瞬间像个笑话。
  黄素秋对她的爱没有陈辉多,这是阮在在一直都知道的,也十分清楚当年是因为生了她家里不和谐,闹到最后不得不跟她爸离婚,要是先生了陈辉,或者一切都会不一样。
  尽管如此,黄素秋也从来没说过不让她继续上学这话。
  找他爸?
  爸爸现在一家三口应该过得很幸福,奶奶也如愿以偿抱了孙子,听堂妹说爸爸最近又升职了。
  爸爸除了过年给过她零花钱,这马上又要过年了,都没来看过她,应该还沉浸在弟弟出生的喜悦中,加上工作忙,抽不出时间过来吧。毕竟以前没有再婚的时候偶尔会瞒着奶奶偷偷过来带她出去玩,吃好吃的。
  其实爸爸妈妈都爱她,只是不多。
  -
  阮在在谁也没告诉,悄悄坐大巴车回了庆城,到了家,整个人如同烂泥般瘫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在空间里有感而发,有人问怎么了?她没回,忽然想起黄素秋的话,两人离了这房子是陈家的。
  黄素秋跟陈家都没有任何关系,别说她了。
  真可笑,她连寄人篱下的资格都没有了。
  须臾间,致命的窒息感朝她袭来,阮在在大口大口的喘气,匆匆逃出了这个空荡荡的大房子。
  外面突然下雨了,密密麻麻的,越下越大,她攥紧手机,直直的闯入雨中,没有目的地的到处游荡。
  也许淋淋雨心里就好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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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是多余的。”
  “很多事情不是努力就可以改变的。”
  看到这两句话的时候梁起直觉不对,阮在在是个安静内敛,话不多的女孩,看似柔弱,内心其实蛮强大的,遇到事情也会反击,印象很深的一次,那时候两人还算不上认识,她刚分到一班,去办公室跟班主任说胜任不了课代表的职务,陈书雅怼她,立即就怼回去了。
  她算是个乐观的人,一直在逆流中前行,不喜欢抱怨。
  她也从来不在空间发伤感的话,发的话都是随手拍的风景图,或天气,或世间万物,记得有一次发了一张小草的图片,说前几天看到已经快死了,没想到几天过去一声不吭的比其它兄弟姐妹都长得强壮,能享受阳光的洗礼,风雨的摧残,真棒,点个赞。
  梁起边下楼边给她发消息问怎么了?
  那边没回。
  外面轰隆一声,天色越发暗沉,雨也更大了。他没多想就随手拿了把伞出门打车到了阮在在所住的小区,恰好看到她失魂落魄的走在马路边,身上被淋湿得差不多了。
  梁起忙撑伞上前,压抑着看到这一幕的怒气,拧眉喊了一声,“阮在在。”
  阮在在抬头,皱了下眉,喃喃:“梁起?”
  “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不接,下这么大雨不在家好好待着,你就是这样践踏自己身体的?”
  “梁起,”阮在在望着他,目光直勾勾又有些愣怔,笑着,皮笑肉不笑,“你怎么会在这?”
  见她有些站不稳,梁起忙扶住,又生气又无奈,沉声说:“无论发生什么事,回家好好说,总有解决的办法,你这样下去会被淋生病的。”
  “家?”
  “我哪里有家?”阮在在目光空洞,声音缥缈,笑着笑着哭了,哭着哭着又笑了。
  梁起眉头拧得更紧。
  阮在在往前走。梁起再次上前给她挡雨,阮在在家里的事上次在学校传得沸沸扬扬,他多少知道一点,薄唇抿成一条线,十分担忧的看着她,也没再说让她回家的话,人都有奔溃的时刻,那就缓缓,冷静冷静。
  走着走着,阮在在说:“雨越来越大了,你回去吧,别等会淋感冒了。”她瞥了他一眼,声音哑哑的,又说,“还有你手,别淋到雨了。”
  “你还知道我手?”看来没彻底糊涂,这样走下去也不是个事,雨更大了,梁起以此要挟,“你要真担心我手就找个能躲雨的地方。”
  阮在在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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