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二章 捉的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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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馆仆人的眼睛一下子亮了,露出了和他主子一样贪财的目光。
  他就喜欢这种人傻钱多的客户。
  谢长鱼一看就是个没文化的,其实这一批画作出得急,仿制技术不高,内行细看恐怕会瞒不住,而这位细细端量那么久,也没看出有问题,可见是个草包。
  他的老板诸葛恪曾说过,一旬若能卖出三幅画,会额外给他二十两银子,够他多买好几块地了。
  “少爷您稍等,我们画馆地方小,很多画没摆出来,您要的那位名家的画作,有些在我们的仓库里,小的这就叫人去拿。”
  “我也跟着去好了。”
  “不不不,您是贵客,坐在这里等候就好了,这种跑腿的事怎么能让您干呢!”
  仆人一脸谄媚地说道。
  “让开。”
  谢长鱼眉头一皱。
  “你懂什么?这些画作很名贵的,我特意让府里给备了最稳的马车,亲自把画接回来,不然路上出个闪失,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是是是,您说的是。”
  仆人这回不敢争辩了,反正每个月都能碰到这种人,总觉得画馆不如他专业。
  看着仆人的反应,谢长鱼可以确定,诸葛恪没有对下人分享自己的猫腻。
  所以谢长鱼没受什么阻拦,就跟着画馆的马车到了城西。
  马车驶入水绵街,此地果然临近月冷江,只是处在月冷江上游,人迹较少,看着有些萧瑟荒凉。
  “就是这儿了。”
  仆人下了马车,在没有牌匾的青石院落前停了下来。
  这就是诸葛恪的仓库了。
  谢长鱼跟着仆人走,见仓库分为东西两个大房间,东库是仆人进去的地方,透过窗户,能看到里面影影绰绰的,陈列着不少画作。
  西库则上了铁锁,黑沉沉的,听不见动静。
  院里有几个守库的壮汉,平时兼带搬运画作,见状都围了过来。
  这些民间的普通壮汉,当然比不上暗楼的高手。
  谢长鱼打了个手势,没一会人就全被按地上了。
  “少爷,少爷您这是……”
  仆人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西库的钥匙在你这儿吗?”
  谢长鱼手一伸:“给我。”
  “在他那儿。”
  仆人抖抖索索指向一个清瘦的账房,此人刚和大汉们一起被按住了。
  账房已被人制服,想护住钥匙也不得,直接被人腰间一拽,扯走了。
  谢长鱼两三下打开了西库大门。
  里面确实有好东西——比如诸葛恪的账本。
  账本上清楚而详尽地记录了,他这些年见不得光的发家史,包括给官员送贿赂的丑事。
  “趁现在还有时间,把它抄下来。”
  谢长鱼把账本丢给暗楼的人。
  完事后,谢长鱼去了大理寺,又变回了隋辩,带上捕人的令牌,往诸葛恪家去了。
  诸葛府估计在搞庆功宴,热闹得很,一见隋辩来了,气氛瞬间冷了下去。
  “我道是谁,原来是隋大人。”
  诸葛恪喝得醉醺醺的,两眼挑起嘲讽的光。
  “但我诸葛恪是个正经人,我家不欢迎你这种作奸犯科的小人。”
  “话不要说得太满,诸葛先生。”
  谢长鱼一闪身让大理寺的官差进来。
  “你也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本官今天来你家不是为了作客,而是抓人。”
  “抓谁?”
  “当然是你。”
  谢长鱼把账本扔给他。
  “你在水绵街的仓库已经被我抄了。”
  “你现在可以考虑一下怎么减刑,如果你能帮本官揪出碧藏,本官可以在圣上面前替你美言。”
  诸葛恪脸色刹那间变得煞白,完全不是刚刚酒气冲天的样子了。
  他转身就要往里跑。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谢长鱼喊了一声。
  但诸葛恪并不是要逃跑的。
  官差已至,他知道自己逃不掉的。
  诸葛恪抓住宴席上切烤羊肉的刀子,一刀扎进了自己心脏。
  鲜血像瀑布一样喷涌而出,也就一炷香时间,诸葛恪已经毙命了。
  谢长鱼失望地盯着地上那滩血。
  诸葛恪宁死都不扯出碧藏,究竟是两人间有过命的交情,还是碧藏给了诸葛恪十足的威胁?这些都随着诸葛恪的死,不得而知了。
  诸葛恪虽然死了,罪行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同时还根据他的账本,证实了董全说谎诬蔑隋辩的事实。
  白烨的卷子被重新审理,这一次名正言顺地成了状元。
  第二天,副考官杜奚莫名其妙死在家中。
  “是碧藏干的吧?”
  瑶铃一边用羹匙搅着粥,一边问道。
  “看来就算杜奚报官了也没用,碧藏不信他家真被偷了,所以还是杀了他。”
  谢长鱼对此表示理解。
  “所以说,不该赚的外快别赚,不然像杜奚这样,有命赚没命花啊。”
  “好在经过一通折腾,姐姐的冤屈算是洗刷掉了。”瑶铃庆幸道。
  不过没能把周文之和碧藏揪出来,是谢长鱼的遗憾。
  周文之虽然比不得白烨,不能做秘书郎,但作为榜眼能到礼部任职,收获也算不小。
  算算日子,快到中秋节了。
  江宴叩了北苑的门。
  “娘子,今晚出去吗?”
  他希望谢长鱼没忘记,自己曾说要给她一个惊喜。
  但从谢长鱼的反应看,她差不多是忘了。
  “啊这。”
  谢长鱼皱了皱眉。
  “温初涵想和我逛街。”
  江宴好气又好笑。
  “不是吧,你的假情人居然比夫君重要?”
  “当然不能这么说。”
  谢长鱼急速否认:“温初涵对咱们还有点利用价值,需要安抚住,你不一样——”
  江宴脸更黑了。
  谢长鱼能哄温初涵不哄他。
  “你不会要我哄你吧?”
  谢长鱼脸颊一抽:“这个,我没有经验。”
  江宴并非无理取闹的人,见状只好叹了口气。
  “罢了,你觉得温初涵重要,就去陪她吧。”
  他还不至于吃一个女人的醋。
  其实谢长鱼也没那么想陪温初涵,她早就说腻那些情话了。
  “江宴!”
  在江宴将要离开时,谢长鱼起身叫住了他。
  “我今晚和你出去。”
  江宴回过头,露出灿烂的笑脸。
  “好啊,晚饭过后,我在北苑门口等着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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