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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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云池捏冬飞的耳朵,【不会。】
  【然后你会怎么想】
  【外星人劫持?撞鬼?灵异事件?】孟云池想了想,继续道:【若是当时的我, 或许会觉得自己是被人为控制大脑制造幻象,躺在暗无天日的手术台上作为被研究的对象, 像实验室里的小白鼠】
  【然后接下来你会怎么做】
  孟云池眉头微动, 声音有些飘忽:【可能会自杀吧。】毕竟他那时候确实没什么活下去的欲望。
  【所以为了避免宿主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无法接受事实从而做出过激行为,我们就只能采用迂回一些的方法,将事实慢慢呈现在你面前。】
  孟云池接口道:【所以你们就弄出乱七八糟随口胡诌的任务幌子来诓我接近闵行远凤玉楼】
  系统:【没有,主要目标并不是他们,是奉溪。我们系统所接到的任务是助你恢复曾经的记忆。可是你流落异世之后将记忆封了起来, 把自己封闭得太死,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想起,甚至在接触到当年事之时还会下意识的去回避,久了以后我们也没什么办法,只能经常躲起来暗底下商量法子。】
  【那你们总是失踪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系统:【呃是的。】其实还有其它原因,但是因为斗地主而被关小黑屋这种事情它怎么可能会说出来呢。
  孟云池察觉到身边动静,将冬飞拎下床去,挪到闵行远旁边,将手腕放在了闵行远唇边。
  【所以你们到底是什么】
  闵行远一口咬住了他的手腕,在睡梦中不自觉的侧过身吸吮起来,血流顺着唇缝流过,孟云池一语未发。
  小白爪子一动,在花瓶上的桃花枝上跳了跳:【我们是系统啊。】
  【是什么系统,受哪里所管制?是谁给你们委派的任务,目的又是什么。】
  【抱歉宿主,】小白的粉色小嫩嘴一张一合:【这个我们因为保密协议的问题不能向您透露,】他说:【你只需要知道,我们都是为了您好就行了。】
  【这样啊,】孟云池喃喃:【不能透露】
  他将闵行远脸上一缕沾血的头发拨开,把手腕收回来,仰头吞一粒丹药,那腕口上的两个血洞正慢慢愈合。
  他翻身下床出去片刻,拿一方沾了温水的湿帕回来,却见床上的人竟已经醒了,于梦中回过神来,眼神渐渐清明。
  师尊,闵行远看见孟云池沾血的袖口,又伸手摸了摸唇边已经凝结的血迹,他仰起头,神色似有几分懵懂:我是不是咬你了
  瞒不住了。
  孟云池干脆提着湿帕上前,给他一点一点的将唇边血迹擦干净,手腕却忽然被另一股力道攥住,渐渐握紧,不是第一次了是吗?师尊。
  为什么不说呢?他继续道。
  无事的,孟云池用另一只手将他滑下来的长发别到耳后:只是一点血而已。
  但对于我来说可不是一点血而已,我怕,闵行远凝视他半响,将人拉入怀中,声音里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微抖,他说:我怕啊,师尊。
  他怕自己食髓知味,压抑不住本能,也控住不了自己。累积起来的隐患迟早有一天要爆发,孟云池早就不该瞒着他。
  若能从源头上扼绝问题,他早该藏起来将自己死死锁住,哪怕再想也不能出来见孟云池一面,直到那孩子出生为止。然而他最早察觉到并为之担心的问题最终还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了。
  一点血根本不算什么,孟云池怕自己压到他的腹部,支肘撑着自己的身体重量,道:但你若什么都不吃,却难以熬过这个时期。
  可我不想吃!闵行远的声音加重,复而低低喁语:毕竟我曾经
  毕竟他幼时生长期那一段时间失控,险些将孟云池的血吸干。隐患便是在那时埋下。
  他是真的怕。
  怕重蹈覆辙。
  更怕自己失控过后,怀里只剩下一具没有温度的冰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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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章 秘境
  水草丛生的沼泽地上有两人在步行。
  脚步轻缓, 却并不没入沼泽里,犹在水面徒行。沼泽里有东西在里面游走,辨不清形状, 从外看只觉得隐隐可怖。
  然而待两人越过了沼泽,那底下的东西也没有试图攻击。
  沼泽后有一方迷障格挡去路,雾雾蒙蒙, 乍一看危机四伏。
  没人停下脚步, 径直走入迷障里。
  雾中似有女子轻铃悦耳的笑声, 若有若无,还有什么在地上爬行的沙沙细响, 于草丛中经过。
  孟云池目不斜视,往这边。
  好。
  闵行远甫一踏出两步, 忽的反手往身后使出一击,凌厉剑气裹挟着劲风横扫而出, 将那丝丝袅袅的迷雾轻烟绞成一团,不一会儿没入雾中, 像是击中了什么, 从那边传来轻轻的噗嗤一声, 半响幽幽淌过来一滩绿色的血流。
  银铃般的声音消失了, 闵行远收剑回袖, 理了理斗篷,走吧, 师尊。
  穿过迷障后的里面自有一方天地,孟云池找到秘境入口,停在原地片刻不知抬手弄了些什么,秘境入口打开,从空中现出一道不大不小的裂缝。
  两人从裂缝中进入。
  月落乌啼, 风里有一丝凉意,孟云池瞧了瞧身后尚未关闭的秘境入口,外面正是白天。他将入口关了,携闵行远继续入内。
  这是哪儿?
  昭和鬼境,孟云池便走边道,我曾经一名部下留下的秘境,不会很大,但得小心点。因为他曾经这个部下的性格有些难以形容。
  一望无际满地枯死的荒草,踩上去喀吱作响,田间荒芜,路边有废弃老旧的农间屋舍,皲裂的土质围墙脱落,里面有梁柱暴露出来,一派荒败景象。
  他们要来此地寻千张莲,若是将之炼制成丹药,或许可以缓解闵行远的症状。
  只是这种地方不大像能有养的出莲花的池子来。
  但闵行远望望孟云池的背影,并不担心。
  师尊说有便是有。
  似乎走了许久,孟回过头来问他,累不累,可要休息一会儿?
  闵行远摇头:这一点路程而已,我自然不累。
  不知为何,师尊总是觉得他会累。
  不若你上来吧,孟云池对他伸出手:我带你一起走。
  好。
  闵行远飞身而上他掌中,斗篷失去支撑纷纷扬扬盖在他的手掌上,待孟云池将斗篷提开,手背上已经缠着一条鳞片黑亮的小蛇,腹部鼓鼓囊囊。
  他人形时也不过怀孕五月左右的模样,变小后腹部却尤其突出,甚至有点行动受限,闵行远懒洋洋趴在他手臂上,后爪有点打滑,险些没抓住孟云池的袖子。
  孟云池伸手指戳了戳他的肚子,长大了很多。
  闵行远往前爬了两步,是啊,他继续道:但我原形里是半点看不出来的。
  黑龙原形极为庞大,难以看出是否怀孕,也只有变小了肚子才会突起得这么明显。
  孟云池思索半响,倒也是,不过你现在的模样,很他搜罗着形容词:很可爱。
  闵行远瞧一眼一脸新奇小心翼翼摸他肚子的孟云池,道:师尊也很可爱。
  孟云池将他收进怀中。
  再行将近半日之久,孟云池停在了一处城门前,城门处衔着手环的不是神兽,而是一张青面獠牙的鬼脸,眼睛细长眼尾上吊,血口大张,神情颇为狰狞。
  孟云池径直推门而进,瞧见的是琳琅满目的闹市,与城门外荒芜景象完全不同,这里繁华似锦,灯火映遍了街头小巷,嘈嘈切切热闹若人间帝都。
  一扇门隔绝了两个世界。
  孟云池再进两步,看清了街边络绎不绝的交谈要笑闹来自于哪里。
  漫街青楼,男男女女混杂在街边楼上嬉戏打闹,红粉香风,旖旎不断。
  这是个淫都。
  昭和的恶趣味。
  孟云池随手拿了街边货架上的一副面具,塌鼻厚唇,高颧突颌,活像只猩猩。
  他面不改色的将之戴到脸上,听见怀里传来一声笑。
  孟云池啧了一声,伸手进去捏他的爪子。
  青蛇兄醉醺醺的坐在大堂角落里,怀里搂着个蛇妓,它咧开大嘴小嘬了一口酒,跟着靡靡之乐摇头晃脑。
  怀里的蛇妓什么时候水一般溜走了,它不知道,也不在乎,只身沉浸在这醉生梦死的花楼中,难以自拔。
  兄台,这酒水好喝么?
  青蛇兄的舌头耷拉出来,有点打结:好喝?哪管他个嗝好不好喝,快乐就完事儿了。
  哦 ?是么,蛇兄说话真是有趣。
  害~青蛇一摆手,咱就这个性子,兄台你它回头一看,被突然出现的惨白猩猩脸吓得飙了段高音又半途中硬生生压了下去,从衣摆后面掉出截青色的尾巴来被吓的。
  卧槽!兄台,不带你这样的啊。青蛇转身将身后的尾巴掖回衣摆下面,吐着信子道:大半夜的怎么戴个面具出来吓蛇呢?
  抱歉,在下生得面丑,生怕半夜出行吓到路人,这才戴个看上去还好的面具,兄台需要我摘下面具再同你说话么他作势要揭下脸上的面具。
  别了别了!青蛇叫住他的动作,这样挺好。同时也在心里寻思这人得丑成什么样才会觉得这么个惊悚的面具看上去还好。
  孟云池笑了笑,蛇兄可是常来这里
  青蛇拿细细的竖瞳瞥他一眼,执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一杯,不是常来,我基本上都住这里了。
  那就是说,蛇兄对这里很了解了
  那是,青蛇的竖瞳移动,狭长的眼睛一眯,透出股别有他意的意味来,你是外地人?
  孟云池老老实实拢着手,坐在他对面,是,前两日刚来的。
  青蛇仰头闷一口酒,咂咂嘴:这年头从外地来的人可少嘞。
  外面都荒败了,找不到县城。
  青蛇轻呵一声,那可不喽,就剩这个地儿了。这地方可是个好去处,小兄弟要一起来快乐吗?
  作者有话要说:要一起来快乐吗?
  我我有肾宝哦(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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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章 花魁
  怎么快乐?
  嘿, 青蛇举杯大笑,一指这花楼的满堂荒唐:你满眼都能瞧得见怎么快乐,这种事还需问我么?
  花楼里千百般姿态, 谈笑嬉闹不断,娇嗔,狎弄, 高一声低一声, 有的甚至当场就干起了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事, 大堂的高台上还有靡靡歌舞,魔音般钻入人心, 粉紫的轻纱罗曼间有鬼脸藏在裙底,随着舞姬轻佻诱引的动作时隐时现, 可谓乱得不行,这一派群魔乱舞之相, 若叫一凡人误闯而进,只怕要沦为这群妖鬼的玩物, 不得善终。
  然而这场面落在孟云池眼里像是在看一场动物世界。
  就是每天的那个专属频道, 那个时间段, 坐在电视机前拿着小遥控器, 听电视里传出那低沉和缓而又极具代表性的声音:春天到了, 又到了万物复苏的季节公海龟趴在母海龟的身上,发出了酣畅的声音
  大型动物世界乱象, 配合着一地花花绿绿红红紫紫的绸缎纱幔,挺喜庆。
  孟云池悠悠执起酒壶,给蛇兄倒了一杯酒:不够快乐。
  这还不够?青蛇将不自觉掉出来的舌头塞回嘴里,口齿不清道:小兄弟不简单啊
  这片地儿确实比较放得开些,但你若想尝些不一样的, 得去南安街那边它似乎喝得多了,敞着肚皮仰头倒在桌边,已有几分困意,真正的美人都在那边呢南安街的花魁,那玉柯楼的老板它咕咕哝哝片刻,渐渐没了声儿,待孟云池侧过身去看他,只见那露着尾巴的青蛇已醉倒在地上,盘成一团打着呼噜,满脸安逸的满足。
  南安街,玉柯楼孟云池在嘴里慢慢咀嚼着几个字,慢慢起身出门去,临走前回头看了眼,只见那在他们交谈时便早已若有若无投来视线的隔壁桌花蟒,此刻正站起身来,朝那桌边醉倒的青蛇走去。
  啧,蛇兄,保重呀,孟云池悠悠收回视线,背着手出门,好好享受快乐吧。
  边远街区极是热闹,然而越往中部走越是安静,没了那熙熙攘攘的声音,然而满眼瞧得到的依然是青楼,唯一的分别大抵是没了那些原形各异的姿态与穿着暴露态度直白的明晃晃勾引,变得含蓄高雅了许多。
  孟云池走了片刻,察觉到怀中一紧。
  怎么了?孟云池低头。
  我想出来。
  为何?
  小妖精多,怕师尊被勾走。
  虽不想你出来污了你和孩子的眼睛,但这衣襟里也闷得难受,孟云池的手指勾了勾他的下巴:出来吧,透透风也好。
  睁眼间闵行远已立在他身旁,孟云池抖开斗篷:披上,他摸摸闵行远的脸:不然你要是招些别的人回来,我也是要吃醋的。
  闵行远唇角勾了勾,抬手将兜帽戴上,与他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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