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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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说我不能喝酒。”
  随口说了一句,没有说明白讲清楚的意思,也不给沈晏清开口的机会,她拿起话筒,就着随机显示的老歌,自顾自唱起来。
  仿佛他和刚刚那个吻,都一样,根本不存在。
  ……
  聚会结束,部门里负责组织的同事去付钱,被告知账已经买过了。一行人半醉,玩笑着互相问谁这么客气,偷偷摸摸干好事。
  程隐和秦皎没喝酒,缀在众人后头。
  听前头叽叽喳喳了解了个大概,秦皎问身旁的程隐:“他买的单?”
  “可能。”
  秦皎笑:“真没看出来,心肠够热。”
  程隐扯了下唇角,“钱多烧得慌。”
  秦皎侧着眸光瞧她,她面色平平,一脸无所谓。
  看来是真不放在心上。
  也对,反正钱多,连指缝里露那么一丝半缕都不算,用不着她们操心。
  周末去沈家吃饭,程隐去的最早,午后就到了,陪沈承国聊了许久。
  沈家人丁不多,沈承国有两个儿子,到了孙辈,加上沈晏清总共三个。长子家的那俩,岁长的叫沈居业,老成稳重,和沈老爷子一脉的严肃,行二的叫沈修文,脾性稍温和些,相处起来没那么令人拘谨。
  他们仨回来得巧,正好碰上,一同进门。
  程隐捧着书从书房出来,四人在客厅打了个照面。
  见面叫人,当然她先开口。
  “居业哥,修文哥。”
  她浅浅抿出笑,弧度适宜,既不疏离也不显得过分腻歪,叫了前两个,目光最后落在沈晏清身上,“……晏清哥。”
  沈居业嗯了声,轻轻颔首——点头的模样都比别人正经。
  “爷爷呢?”
  “沈爷爷在睡。”程隐合上手里的书,“周婶说他这俩天晚上没有休息好,我念了两页他就睡着了。”
  沈居业严肃的面容和缓了些,眸色亦放柔些许。
  女孩家和毛糙的男孩到底不一样,温柔贴心,以前他们撒野见天在外飞的时候,她总是乖巧陪在俩老膝前说贴心话。
  沈承国老了,迟暮之年没了发妻陪伴,家里儿子孙子又个个有事,没法时常尽孝。
  程隐能回来,是桩好事,也解了他梗在心里的结。
  沈居业道:“有空多回家,需要什么跟我说。”顿了一下,补了句,“都不是小孩子了,不要一有事就躲起来。”
  程隐浅浅笑,很顺从地点头,“知道了。”
  他身后俩人都看着她,跟沈晏清不同,她和沈修文是真的许久不见。
  “长瘦了。”沈修文抬手在她头上轻碰两下,没多说别的,只道,“走,我们去看看周婶菜煮的怎么样。”
  程隐瞥了眼沈晏清。
  一家上下就这么些人,唯独他,隔三差五碰面,都快赶上点卯,比沈爷爷见得还多。
  笑了下,程隐收回目光看向沈修文,应道:“好。”
  ……
  二楼拐角右边,第二间是给程隐备的卧室。
  推门进去,摆设一应如旧,没有变动,时间仿佛停住,一回首,能想起来的事情都还在昨天。
  程隐在房里转了两圈,走到角落时想起什么,蹲下身拉开最底下的抽屉。
  东西都还在。
  盒子表面显得有些旧,不过没有落灰,打扫卫生的人应该时常会拿布擦一擦。
  程隐端着盒子到书桌前。
  打开盖,里面满满一盒都是首饰。
  皇冠,耳钻,手链……全是粉嫩嫩,亮闪闪的颜色。
  读书时候的玩意,值不了几个钱。
  都是沈晏清送的。
  她被沈老太太交给廖家的时候还小,连名字都记不得更别提生日。只是人人都有生日就她没有说不过去,于是有名字那天就成了她的生日。
  记不得沈晏清是哪年开始肯送她礼物的,每一样她都有好好收着,大都多用着用着坏了,打扫之后被清理掉。
  这一套首饰是例外,她很喜欢,但不见光的时候最多。
  响起两声敲门声,程隐侧目,“请进。”
  门一开,进来的不是沈居业也不是沈修文,她绷起的肩膀微微放松。
  沈晏清反手关上门,目光扫及桌上,见她在翻旧物,顿了一下,提步过来。
  盒子里的东西毕竟是曾经的流行,现在看显得十分过时。
  “老板跟我推荐的时候,说这个款式是经典款,过多久都不会落伍。”
  他垂眸,指尖碰了碰皇冠上的水钻。
  “可还是落伍了。”程隐抬眸看他,“所以,有的话听听就好。”
  对视三秒,沈晏清敛了目光。
  没接她的话尾,而是说:“这盒子放了很久,周婶打扫卫生每天都会擦一遍。爷爷吩咐过,搞卫生的时候不要弄乱摆设。”
  怎么放的就是怎么。
  她的房间,就应该保留属于她的痕迹。
  程隐怔怔有些出神,摸了摸盒身边缘。
  半晌,她盖上盖子,问他:“上来有事?”
  他嗯了声,“爷爷醒了,让我上来叫你。”
  “那下去吧。”
  程隐起身,端着盒子走回角落,拉开抽屉放进去。
  “不带回去?”
  沈晏清站在桌边看向她。
  蹲着的程隐抬头,和他视线交汇。
  “为什么要带?”
  不等他回答,她关上抽屉,站起身,率先开门出去。
  将近二十年,她和照拂她的沈家扯来扯去扯不清,但多少是彼此相平,谁也不欠谁。
  这些东西要不要都行。她不想要,所以没有拿。
  至于沈晏清送的……
  那时她喜不自禁,小心收着生怕磕碰坏,总共戴了没多少次。
  然后回来过假期的舒窈,没多久也得了一副完全一样的。
  送给她,又送给别人。
  同样的东西,有什么值得稀罕。
  几个人都开了车来,晚饭后该走,沈承国照旧想帮程隐安排,不想她已经搭好了便车。
  沈修文送她。
  和沈修文相处没什么压力,他不像沈居业严肃,又不像沈晏清能在别的方面扰乱她,程隐和他待在一起的时候其实挺自在。
  一路闲聊,到停车场时,沈修文让她等等,从侧边袋子里拿出一样东西。
  “给你。打开看看。”
  是个礼物盒,淡紫色包装,还缠着缎带。
  程隐不解接过,“给我?”
  沈修文笑说:“不是我买的,是晏清让我转交。”
  程隐拆包装的动作停了一停,而后继续。
  里面装的是个发饰。
  不是小时候了,真金白银,每颗钻都是实打实的真品。
  “别担心,这个是特别定制的,这个款式绝对只有一个。”沈修文见她并没有露出多少喜意,道,“就算别的小姑娘瞧见了喜欢,去柜台人家也不给做,这回再不可能有人戴上和你一模一样的。”
  程隐闻言一顿,侧目看向他。
  沈修文见她表情不对,挑了下眉解释:“别多想,晏清没跟我讲你坏话。”
  程隐敛了神色,问:“那他跟修文哥说了我什么?”
  沈修文没往深处想,有什么说什么:“早几年有一回,他跟我聊过几句,说你不喜欢和别人用一样的东西。当时那谁谁……”
  想了下没想起来,他懒得绞尽脑汁回忆,就那么说下去。
  “就说有谁照着你生日收到的发饰手链买了一套一样的。”他摇头淡笑,“谁知道你这丫头看见了,气得把东西拾掇拾掇全扔到角落,再没拿出来见光。”
  第8章 本故事纯属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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