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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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家,四点十分。
  一家子都在忙上忙下。
  陶星来嚼着草莓,吧唧吧唧地说:“姐,谁说咱妈不紧张啊,都亲自下厨房了。”
  简皙洗了几个苹果,摆着果盘,“你待会不许乱说话,收起你的笑话集,严肃点。”
  陶星来舔了舔嘴唇,“那不行,我嘴不动会死。”
  简皙捏了颗草莓塞他嘴里,“烦死你了都。”
  “我知道你说的是反话,其实你爱死我了。”陶星来伸手去果盘里偷食,被简皙一巴掌拍掉,“不许吃,这是你姐夫的。”
  陶星来太委屈了,冲着二楼书房直嚷嚷,“市长,我要举报有人脸皮太厚!”
  简皙心情大好,打算再去切两个橙子,贺燃喜欢吃。
  手机响的时候,陶星来递给她,“给,你的情郎,估计是快到了,我去开门。”
  简皙笑意满脸,接通,“喂?下班啦?”
  没几秒,她脸色沉了下去。
  贺燃说,让她开车来公司,还说,对不起。
  简皙拿着钥匙出门,陶星来屁颠颠地跟后头,陶溪红在厨房里问:“去哪儿啊?人不是快来了吗?”
  陶星来:“年轻人的事,老同志少管,这样不可爱。”
  简皙心急如焚,开快车在二十分钟内赶到贺燃公司。
  她跳下车,下巴都快掉地上,只见贺燃一身灰尘邋遢,脸上淤青明显。
  陶星来跟了过来,一看就愣住,半晌,才眨巴眼睛道:
  “姐夫……请说出你的故事……”
  第33章 登门见长
  贺燃利索地直起身, 看样子没有伤筋动骨。
  他抱歉地看着简晳,“对不起。”
  简晳置若罔闻,一个劲地围着他身上看,“伤哪儿了?手疼吗?千万别忍着, 不行我们就去医院。”
  陶星来自作主张地帮他姐答了声, “嘿嘿,没关系。”
  简晳狠狠扫了他一眼,陶星来急忙举手:“我错了。”
  贺燃深吸气, 艰难开口:“我这样子, 去见你父母不合适。”
  “千万别啊。”陶星来一听就来劲,“你可别想毁约,皇太后都亲自下厨了,我闻见那味儿, 炖了只大母鸡。”
  简晳也没说话,目光闪烁透着犹豫。
  贺燃当然知道, 他今天不去, 以后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但去了, 自己这狼狈不堪的模样,又能让结果好到哪里去。
  陶星来就是个聪明蛋, 兴奋地出馊主意,“要不这样, 假装是我把你给打了,到家后,姐你就告状, 我就耍横,我爸妈保准骂我,心疼贺贺哥。”
  贺燃:“……”
  简晳:“……”
  陶星来再一细想,觉得这点子可伟大了,“我可把话说前头,光靠我的精湛演技还不行,你俩也得配合演出。姐,你看我的眼神怎么有点像在看垃圾呢?喂,干不干啊?”
  贺燃抬眸,“干。”
  简晳:“……”
  陶星来在回家的路上快速化了个“打架妆”,简晳的眉粉眼影都被他掏空了。
  “陶星来,你少抹点行吗?这个色号我还是托人从国外带的。”
  “那可不行,我得逼逼真真的。”陶星来把化妆品往自个儿脸蛋上给晕开,还知道用胭脂调色,效果出来特别好。
  陶星来拧巴一张脸,哭丧着指向贺燃,食指头空中颤抖,“不许你欺负我姐姐。”
  简晳一身鸡皮疙瘩, “啪”的一掌拍向他脑袋,“神经。”
  “靠,见过这么帅的神经吗?你凶我,还打我!我可告诉你,把我拍炸了,待会我就控制不住我的嘴了,乱说你可别怪我。”
  贺燃拉了陶星来一把,“行了,别吵你姐开车,我感谢你。”
  陶星来很好哄,看了看他,语气老成道:“你可以适当紧张,毕竟等下你要见的是市长。”
  本是玩笑话,没想到贺燃就真的认真了,“你爸爸他,好相处吗?”
  “比我妈妈好那么一点。”陶星来伸出右手,食指和拇指比划出一厘米的距离,“喏,就好这么一点点点。”
  贺燃咽了咽喉咙,一言难尽。
  简晳瞄了瞄,平日狂妄不羁的大爷们,此刻被整的畏手畏脚,想想也心疼。
  于是握上他的手,重重地捏了两下,“我在呢,别怕。”
  一路忐忑的行驶里,终于抵达市委大院。
  这里是闹中取静的地方,窄短的一条路,两车道,路边是高大连绵的梧桐树。
  第一道大门警卫笔直站岗,还有公干巡逻车来回络绎。简晳的车牌是备过案的,所以畅通放行。
  陶星来在升降杆抬起的那一刻,“颜值高的人才让进,这是对我们仨的肯定。”
  简晳快笑死,反手揉揉他脑袋,“你是大院里的一枝花。”
  “可不是吗,颜值撑起我市一片天呢。”
  贺燃听他们俩姐弟插科打诨,心情却没有放松太多,再往里开两公里,就是第二道门,整队武警在院里巡视,两排民国时期留下来的老洋房,外观简朴。
  下车后,简晳越发觉得陶星来这主意馊,“要不算了,别演戏了,就这么见吧。”
  “你可别多嘴,女人,到男人后面去。”陶星来揉了揉脸,拿出钥匙开门。
  门缝一开,陶影帝瞬间入戏,脸儿一沉,眉目上飞,眼神里还有股委屈劲。
  贺燃跟在简晳后面,人在门外,就听到陶星来一阵嗷呜叫,紧接着是陶溪红的声音——
  “行了,你有戏拍就回片场,这样见客太不礼貌。”
  陶星来处变不惊,“妈!别心疼我!我跟人打架了!嗨呀好气啊!”
  简晳和贺燃进屋。
  “妈妈。”
  “伯母您好。”
  陶溪红客气点头,应了这两声招呼,目光落在贺燃脸上,一怔。
  她先是让出路,迎接贺燃进屋坐,然后质问陶星来,“你在搞什么,出去这么会工夫,就给我惹事。”
  陶星来挺来劲,“我舍不得我姐。”
  “这是什么逻辑,你就去打人?”
  “我姐原来只疼我一个人,现在他俩是一伙的,把我孤立把我伤害。”
  陶溪红神情严肃,低骂:“你胡闹!”
  “我就闹。”陶星来越演越起劲,“我心理年龄十二岁,正是叛逆少年期,姐弟的感情你不懂,外敌侵犯,虽帅必打。”
  简晳按之前对好的台本,掐准时间起身拉架,“别吵了,你有理行了吧,妈,这是贺燃。”
  陶星来强行加戏,拦在陶溪红面前,“别看他,看我。”
  陶溪红烦死,“星来!”
  陶星来戏份结束,飞溜上楼,谢幕退场。
  陶溪红被儿子闹得头疼,转而抱歉地看向贺燃,“小贺别介意,他从小被我们惯坏了,你这伤要不要紧?小晳,去把药箱拿来。”
  贺燃忙起身,“不用了伯母,小擦伤,不碍事。”他双手递过礼物,“这是给您和伯父的,也不知合不合你们心意。”
  “客气了。”陶溪红笑着接过,拿出她的那份打开,仔细看了番后,抬起头说:“谢谢,我很喜欢。”
  简晳问:“我爸呢?”
  “在接水利厅的电话,应该快下来了。”陶溪红描眉精致,淡淡的妆容十分得体,她把果盘轻轻推向贺燃,“小贺,吃水果。”
  贺燃也不推辞,大方地拣了片橙子。
  没多久,简严清从书房下楼,“陶星来又怎么了,我在书房都能听到他在卧室又蹦又跳。”
  “他闹呢。”陶溪红转头看着老伴,“真是长不大的孩子,你看,给小贺添了不少麻烦。”
  贺燃起身,对简严清颔首,“伯父,您好。”
  简严清休息时穿着闲适,一身棉麻材质的夹袄很有垂感,被高个头一撑,少了素日的严谨稳重,举手投足镶嵌了几分写意风流。
  他走过来,与贺燃握了握手,“随意点,在家里没这么多规矩。”
  简严清坐在单个沙发上,简晳乖巧地倒茶。
  “我听小晳提过你很多次,对你赞赏有余,本来可以早点见面,都迁就着我的时间。”简严清态度温和,没有一点架势。
  贺燃也是不卑不亢,“伯父,您工作忙,也要注意身体。”
  陶溪红手搭在老伴肩上,“小贺挺客气,还给我们带了礼物,我先替你饱眼福了,是盒毛尖,隔着袋子那茶香就足蕴。”
  简严清对贺燃点头,“费心了。”
  陶溪红:“年龄长一点就是懂事些,你看星来,过了年就二十四,还这么飘,小贺,有些时候多有得罪,你别见怪。”
  贺燃:“谈不上得罪,都是年轻人,在一起有话聊,有不同意见也很正常,小陶其实思想很活跃。”
  陶溪红面有悦色,“小贺哪儿人?”
  “老家遥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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