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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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材,你陪你大伯亲自去一趟!”
  族长忽然撇到柳福贵的眼珠乱转,顿时懊恼不已,柳福贵你这缺德的,这是你弟弟救命的钱,你也敢打主意贪便宜?当即让自己刚刚成家的孙子跟着一起盯着去。
  “玉材,你自己去吧,我不能去,我得守着福成!”
  柳福贵见自己占便宜的机会,忽然没了,半点也不想跑去镇上找罪受,这个时候,可是太阳正烈的正午时分呢!别把自己热出病来!
  “爷爷,进去看过啦?我柳叔到底伤的怎么样?还能说话吗?”
  小满站在柳家院子里面,见到爷爷从篱笆墙的屋里看柳叔出来,当即凑上前去一副关心担忧的样子。
  此时柳家院里院外,都是村里人,族里人,以及柳玉清的一家人。
  韩小满知道,自己在柳家的一言一行,都会被有心人看着记着,必要时人家可是会给你宣扬的。
  这个时候,虽然已经有退婚一说,但毕竟真正当家人昏了,当事人不在场,主张退亲的柳秦氏,这个时候也顾不上退亲,忙着从他们柳家族里扣钱给柳叔治病呢!
  自己啊,还是做好一个孝敬识大体的晚辈就好,其余的,爷爷会帮自己的,退婚的事,不必多问,静观其变就好!
  “没有想到柳家家法这么厉害,二十大板,将你柳叔打断了三根肋骨,打伤了脾肺,这要是养不好,一辈子可就下不了地了!”
  韩大浒对韩小满的声音,不低不高,不仅仅是解释给小满知道,也是说给柳家人听听。
  自家跟柳家的婚事,你们这些人都安着什么心?谁心里不知道?可为了逼柳福成退婚,竟然差点将人打死,也是够狠心的了!
  只是不知道真的将柳福成打死后,那柳玉清是会感激你们出手呢?还是怨恨你们打死了他爹,叫他背负一辈子不孝之名呢?
  柳家族人听了脸色很差,但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自己在柳秦氏去找钱的空挡里,找到了打板子的两个族人,逼问了出来,他们两个也是被柳福成那个固执的样子,气的手抖才没了准头的,怨谁去?
  谁都没错!
  要怪啊,还得怪韩家!要不是韩家缺德的招赘柳家男儿做女婿,哪有今天的事?
  “玉清?”玉材拿着三两银子出来刚刚走了一段路,就遇上了玉清跟他岳父大人,还有玉润一起急匆匆的跑回来了。
  顿时有种卸了包袱的轻松感觉,谁也不想去抓这个便宜的药,被玉清怪上,吃着好了还好,万一没好出事了,抓药的自己,还不被族人胡乱猜死?
  手里的三两银子,可是烫手的山芋啊!
  “玉材,我爹怎么样了?药抓了吗?”
  柳玉润跟自己娘分道扬镳,娘去找韩家要钱,自己则是去嵩山书院找玉清的,如今见了族长孙子,自然要问问爹吃药的事。
  “玉润,你自己去抓药吧!柳二叔的情况,我也说不好!”
  柳玉材将三两银子,跟那个便宜处方,一起交给玉润。由柳二叔长子自己抓药,总比自己好多了。
  柳玉清阴沉滴水看着大哥手里的方子跟三两银子,心里已然明白,全族人跟家里人一起决定了让爹用最差的方子。而且只是去买三天的药量!
  柳玉清怒火冲天,怒自己,更怒族人!
  原因为自己纵容娘闹得退婚,对娘将来有好处,可以免除娘一场大病,也可以让自己免于羞辱。
  可自己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重生之后,在预见有些事的时候,也发生了让自己措手不及的事!
  爹前世一直到死,身体都好好的,可如今却被族人打成这样?用的还是为了自己的借口?
  恨他们吗?又怎么能不恨!
  可宗族的力量,在整个庆武都是强大的,地方县衙知府治下,都是依靠宗族治理百姓。
  不是死人的大案,县衙府衙甚至都不会接受的,不仅仅是县尊府尊大人没有那么多精力,管这么多诉讼,而是一个地方的诉讼如果多了,直接影响政绩。
  所以各地的宗族村长,都有治理族人村人的权利。
  除非爹被族人打死,自己才能告族人!可即便是爹真的被族人失手打死了,归根结底,祸根还是自己惹的。
  是自己纵容了娘,鼓励了娘这样折腾,娘才会闹得让族人有机会介入进来,爹才会遭遇这样的灾难。
  爹,儿子不孝,儿子不孝啊!
  韩承默不作声的看着柳玉清,这件事柳玉清的大哥,已经在柳玉清的追问下,透露出来,柳福成被族人动家法,是为了退婚一事。
  呵,真没有想到柳家族人好大的魄力,为了逼迫女儿玉清退亲,竟然动用宗族家法?
  “玉清,你先回家,将那方十两的方子拿到我家,我在家等你!”
  韩承虽然不耻柳家族人,但对于自己的得意学生柳玉清还是极为喜欢的。
  一直到自己发现女儿天赋之前,自己都觉得玉清入赘给小满,太委屈了,最大的成就,最多也就是一地父母官了。赘婿是他的死穴。
  不过这两天自己看到了女儿的天赋,如此女儿,配玉清足足够了,有这样的天赋传承,玉清的后代,想平庸都难!
  若是玉清跟女儿多生几个儿子出来,自然也可以给玉清一个儿子跟他柳家姓,如此,他柳家自然还是会得到如此天赋传承的。
  既然看好两个孩子,自家在这个时候,还是要出力的。
  可惜这个出力,还得要小满娘拿钱了!这口自己不好开,但玉清可以开的,以柏立屏对玉清的看重,只要她手里有钱,还是会帮玉清家里的。
  柳玉清忽然跪下来对着韩承磕了三个头。磕完头后什么话也没说就阴沉着脸率先跑向家里。
  “爹!”
  柳玉清黑着脸,一路越过村人,族人,以及院子中的正在跟族长僵持的母亲,直奔爹的屋子,连站在院子角落的韩大浒跟韩小满也没有在意到。
  爹满脸灰黄,发白无光的双唇紧闭,还是昏迷着的。赤裸的上身,已经裹上了白色棉布条,棉布条上面,渗出的血迹斑斑,令人不忍侧目。
  柳玉清跪下重重的对着爹磕了三个头,撞破了额头也不自知。
  “玉清,玉清,你头上流血了!”
  柳秦氏在看到儿子跑回来后,也顾不上跟族长僵持,追进了屋里,就看到儿子对着他爹将头磕破。
  “把十两银子拿出来,还有那张方子!”
  柳玉清满脸阴沉,声音冰寒,在见到爹这样的惨状之后,第一次对自己母亲,产生了滔天怒火!
  爹的灾难,虽然有自己纵容之过,但却是娘一手酿制,最恨的是,娘竟然在这个时候,还死死捏着银子不肯拿出来?
  柳秦氏吓死了,第一次见到儿子如此发怒,竟然半点不敢违抗,一句话也不说,就将手里的十五两银子全部拿出来,塞到儿子手里。
  “全给你,娘全给你,你别跑,头还在出血啊!”
  柳玉清拿到银子跟方子,瞬间转身就跑,完全不顾娘追在后面叫喊。
  柳玉清没有按韩承的话,去韩家找伯母借钱,而是以最快的速度,跑去清河镇姚家医馆抓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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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9 议论
  柳玉清没有想到,自家的事,清河镇的人都知道了,姚家医馆里面等着看病的人,已经在议论着自家人了!
  “呵呵呵,那柏立屏知道她这么多年白给人家养了儿子,还不活活气死?”一八卦的妇人,幸灾乐祸。
  “活该!缺德事干多了,才生不出儿子,本想花钱好好养出来一个上门女婿,结果还是鸡飞蛋打,报应哦!”一个跟上溪村有姻亲关系的妇人,立场分明的很。
  “话不能这么说,他柳玉清有今天的本事,谁都知道全靠韩家,做人还是不要太绝情的好,举头三尺有神明!看,柳家也遭报应了吧?听说生生将柳福成打晕了呢!”
  “快别说了,柳玉清来了!”忽然间有人眼尖的看到柳玉清阴沉着脸步入姚家医馆,顿时出声警告。
  瞬间,偌大的姚家医馆接诊大堂,除了姚家两个大夫的问诊声音,其余皆哑巴了!
  “抓药!”柳玉清到了药柜前,对着抓药的伙计,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从嘴里蹦出来这两个字。
  “小伙子,不错,跟我进来!”
  姚延风正好看完一个患者,便站起来,一眼看的柳玉清头上的伤,心里顿时也明白了!
  刚刚去柳家看病的时候,并不知道柳玉清爹被打的前因后果,只知道是被打成那样,再看柳家族长肯出面的时候,也微微有些猜测。
  谁知道到柳家的事,很快就被传到镇上了,这个时候,自己才知道,柳家为了逼迫柳福成答应退婚,动用家法,才将人生生打成了那样。
  柳玉清的大名,在今年童生试之后,差不多全镇人都知道吧!十五岁的童生,在全镇算是头一份。
  柳家人这个时候不愿意柳玉清入赘韩家,可以理解,但为了逼柳福成答应,生生将人打成这样,可就太过分了,要是再狠一点,岂不是生生将人打死?
  柳玉清额头的伤,怕是回去后跪下磕头求得柳家族人吧?
  如此小伙,倒也重情重义!
  虽说将来当真招赘韩家,失了前程,但能知恩图报,孝敬父母,也是令人心疼的孩子。
  柳玉清茫然的跟着姚延风大夫,自己前世就认识他,从家里人嘴里得知,就是他给爹看的病。尽管很着急回家煎熬,但却不敢不从他的吩咐,便跟着他进了一间无人的诊室。
  “你手里的方子是我开的,十两一天,先吃三天看看,好的话,连吃十天,这话我是在你们族人面前说的,我也是看不下去他们打人的狠劲。
  不是为了什么伤风败俗的宗族之事,就将人打成这样,实在是过分,我这才狠手开了这么一个方子,叫你们族人知道打人的厉害。
  若是你们族人出钱医治你爹的话,就按这个方子给你爹抓药,连抓十天,好好给你爹补补这几年亏损的身体。
  若是你族人不肯出钱的话,其实还可以先照这个方子吃三天,三天后,再改我开的一两银子一天的方子,连吃十天,也差不多了。
  只不过,你爹的病,不仅仅是打的,也是常年过度劳累,加上最近肝火旺盛所致。
  但凡治病,三分靠治,七分靠养,你爹若想真正好起来,你们还得多开导他,孝顺他,免除他的心结。
  这话你心里有数就好,哪怕你已经是童生了,也得敬重着你们族里,站着别动,我给你将头上的伤敷点药膏。
  诶,磕头的时候,也不要太用力,留下了疤痕,脸面就毁了!这药膏是我自己做的,算是送你的,不算钱,快去给你爹抓药吧!”
  不得不说,姚延风对柳玉清的印象极好,才会如此语重心长的对他说出这番话。
  这不仅仅是姚延风内心看重勤学向上的读书人,更是真正担心自己患者的病情。
  开的两种截然不同的方子,原来还可以如此组合,这么算下来的话,不仅仅可以治好爹的病,还可以节约大几十两银子。
  可即便是这样,也得三十几两,这对自己家来说,依旧是捉襟见肘的困境。
  爹遭遇今天这样灾难,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更甚至全是为了自己。
  爹,既然姚大夫说你郁结于心,我这个儿子,又怎么能罔顾你的身体?继续纵容娘折腾退亲?
  还有自己族人,真的让自己太失望了!竟然如此的逼迫爹?
  只是前世的自己,因为被陷害谋反重罪,累及全族流放,这一世,自己本想跟前世一样好好提携全族,可经过今天的事,自己的心,还是冷了下来。
  罢了,如若不然,等爹好了之后,自己恳请县尊出面,让自己一家从柳家族人之中分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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