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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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阿姨慢走。”
  林嘉琳刚要出门,又回过身,说道:“擎宇好像很喜欢你师妹。”
  “啊?”齐欣一愣,条件反射道:“这个……他们年龄都不大,不能早恋吧?”
  林嘉琳笑笑,“在香港没有早恋这种说法,只要父母同意,女孩子十六岁就可以结婚。”
  “呃……”好吧,中国大陆是全世界法定结婚年龄最晚的国家。
  林嘉琳离开没多久,艾娉婷回到病房,不过风嘟嘟没回来,这小丫头片子不高兴,生气了,打电话叫她爸开车来把她接回家了。
  “大妹子,你是没看到,刚才蒋擎宇那小子追在你师妹屁股后头跑的样子可有趣了。哎呀,这少男少女的感情咋就这么美好呢?”艾娉婷一脸羡慕,恨不得自己也立马年轻十岁,回到中学校园,找个青涩的小鲜肉,谈一场纯纯的青涩恋爱。
  齐欣歪着头,脑子里却想着怎么劝关灯答应回香港看看他爷爷,艾娉婷说的话一句也没听进去。
  住了一天院,第二天齐欣的体温已经稳定下来,医生告知她可以出院,回去以后按时吃药就可以了。
  艾娉婷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关灯戴着帽子墨镜和口罩来了,全副武装,医院里的人见到他都躲得远远的,以为他患了什么呼吸传染疾病,生怕被他传染。
  进入病房后,他才卸下墨镜和口罩,径自走到齐欣身边,探了一下她额头上的温度,确定体温正常后才收回手。
  齐欣瞅着他,心想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早说晚说都得说,干脆直接说得了。“关灯,我有话要跟你说。”
  “你想说什么?”关大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往后一靠,嘴角带着懒散的笑意,又是一派大老爷的姿态。
  “我想劝你回一趟香港。”
  关灯“嘶”了一声,抬起胳膊。
  齐欣赶紧闭上眼睛,抱住头,大喊道:“别敲我!别敲我!”
  关大爷没动静。
  齐欣刚睁开眼,一个脑瓜崩就弹了过来,“哎呀!”她捂着脑门,委屈地瞪着他。
  “知道我会生气你还真敢说啊?”
  “那你还想怎么样?我都生病了,你还要逼我喝酒不成?”
  “呵呵。”关大爷笑得很邪恶,“你不是已经退烧了,再喝两罐啤酒不会有什么事,大不了再来医院住几天呗!”
  齐欣:“……”冷血动物,没人性啊!
  关大爷掏出手机,划了划,状似不经意地说:“那个人是不是昨晚又跑来找你,让你劝我回香港?”
  “你……你都猜到了啊?”齐欣干笑两声。
  “你表现得这么明显,我能猜不到吗?说吧,他又使了什么苦肉计?”关大爷翘起二郎腿,准备洗耳恭听。
  齐欣深吸一口气,酝酿好情绪,摆出一副敦敦教诲的模样,开口道:“关灯,你爷爷已经八十岁了。”
  “嗯哼!”关大爷扬眉,“然后呢?”
  “老人家的心脏不好,就想让你回去一趟。”
  “从我小时候有记忆起,那老头子的心脏一直就这样。还有什么苦情戏码,继续往下说。”
  齐欣:“……”他爷爷心脏不好在他这里都成了苦情戏码,那她还有什么可说的?
  “对了,忘记跟你说,我妈带我出门买菜被记者拍到那次,就是这老头子用心脏来威胁他儿子,死活要把我和我妈送回老家。我妈去世后,老头子继续用心脏威胁我留在香港,不过我没睬他,他还是活得好好的。”
  齐欣拧眉,肿么还有这种事?她忽然想起有一次,她听到他跟他父亲通电话,他对着手机说:“对我而言,你和那个老头子从来都是陌生人,老头子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 难道关大爷跟他爸爸的关系不是最差,跟他爷爷的关系才是最差的?
  “怎么,没的说了?就这点苦情戏,也想把我骗回香港?”
  “不不。”齐欣摆手,“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不过不是苦情戏。”
  “那是什么?”
  齐欣把昨天傍晚林嘉琳对她说的话,用自己的语言传达给关灯,“你妈妈重病期间,你爸爸没有出轨。林阿姨那时候不知道你和你妈妈的存在,她只是……单纯地爱慕你爸爸。”
  关灯听完只是发愣,面无表情,一声不吭。
  “关灯……”她伸手在他眼前挥动,“你在想什么?”
  关灯忽然一把抓住她乱挥的手。
  ☆、第38章
  齐欣吓一跳,“你你你干嘛?”
  “不干嘛, 你的爪子晃来晃去, 晃得我眼花。”
  齐欣:“……”他的手才是爪子呢!猫爪子!“你……你真的不打算回香港一趟吗?至少回去看看吧!”她做最后的努力, 可惜这最后的努力只换来了一个白眼。
  “早知道你生病会变得这么啰嗦,今天就不来看你了。”
  齐欣沮丧地垂下脑袋,看来是彻底没戏了。
  关大爷拿出手机, 在屏幕上滑动两下,开始播放一段录音。
  “我说,你让我喝酒我也喝, 你还想让我干什么?今天要是不说的话,明天我可就不管你了啊!”
  齐欣不可思议地瞪大眼, 这不是她的声音吗?他居然趁她喝醉偷偷录音?难道她之后还说了什么更丢人的话?齐欣脸颊爆红, 伸长胳膊就想去抢手机。
  关灯飞快一闪,让她扑了个空。
  “是吗?我让你干什么你都愿意?”男人的声音清越纯净, 语气却慵懒如猫。
  齐欣的脸颊烫得厉害, 心里囧得要命,不想让他继续播放录音, 偏偏又抢不到手机。
  “那当然!”录音里她答应得特别豪爽。
  糟糕,关大爷该不会提了什么很过分的要求吧?
  “那好。”他的声音停顿一下, 继续说:“你来做我演唱会的助演嘉宾。”
  “没问题!”
  录音到此为止。
  齐欣茫然地眨眨眼,就这么完了?怎么感觉不大对劲, 关大爷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只提出一个让她做助演的条件?
  关灯淡定地揣好手机,“听到了么?这是你前天晚上亲口答应的, 既然要做我的助演嘉宾,那就从明天开始,每天早上九点,去我的练功房参加演唱会的排练,不许迟到了。”
  齐欣:“……”她就这么把自己卖了?“不行不行,我不能参加排练,也不能给你做助演嘉宾,我还有工作呢!”
  关大爷一个刀子眼飞过来,“你已经被昆剧院停薪留职了,还有什么工作?”
  “就算我被昆剧院停薪留职,也只有半年的时候,半年之后我还要回去上班的。”
  “我的全国巡回演唱会也就只需要下半年的时间,刚好可以跟你的时间对上。”说完,他露齿一笑,灿烂如同在做牙膏广告。
  齐欣继续找理由,“那我也不能做你的助演嘉宾,我得兼职挣钱,还要去艺术班上课。”
  关灯扬眉,“你去艺术班上课的时间我可以替你让出来,至于兼职挣钱,我可以支付你相应的演出费,保证比你出去兼职收入高。”
  齐欣低头沉思,给关大爷做助演嘉宾竟然还有演出费,听起来好像很不错。
  关灯继续提出引诱她的条件:“你还可以在我的演唱会上表演昆曲,让更多人的了解昆曲,聆听昆曲。”
  齐欣眼睛骤亮,这个条件听上去更棒。一直以来她的愿望就是发扬昆曲,现在能够借助关灯的力量,让他庞大的歌迷群体都成为昆曲听众,的确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了。
  关灯斜她一眼,不紧不慢道:“巡回演唱会的第二站就是广州站,离香港很近,如果某些人表现出色,顺便去香港旅游一趟也不是不可以。”
  “我答应你!”齐欣抓住他的手,满脸兴奋,“我答应做你的助演嘉宾,你要说话算话,让我唱昆曲,还要回香港一趟。”
  关大爷抽出手,环起手臂,三分鄙夷,七分酷拽,“你看你这幅急色鬼的样子,能不能有点女生的矜持。”
  齐欣:“……”有没有搞错,她哪里像急色鬼了?
  这时,艾娉婷拿着出院的单子进入病房,垂着头,不说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完全不像那个大大咧咧的东北老妹儿。
  “娉婷,你怎么了?”齐欣诧异地询问 。
  艾娉婷摇摇头,把出院的单据递给齐欣,“给你把出院的手续办妥了。”
  “哦。”齐欣接过单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没啥。”艾娉婷扯扯嘴角,“就是我那个剧本没被影视公司相中,他们的老板说我写的剧本很烂,很不专业,退稿了。”
  “怎么这样?”齐欣不可思议地惊呼,影视公司退稿就退稿,怎么还打击人呢?
  艾娉婷自嘲一笑,“大概是我的剧本真的很不专业,真的很烂吧!”
  齐欣看着艾娉婷,心里一下难过起来。娉婷是个很活泼外向的女生,为了专心创作小说和剧本,她连家都不回,却没想到是这个结果。昨天她接到影视公司的电话那么兴奋,今天就被人狠狠泼了一盆冷水。那个影视公司的人一定说了更过分的话,否则娉婷不会被打击成这幅样子,简直就是欺负新人编剧!
  “娉婷,到底是哪家影视公司?我打电话过去问清楚。”齐欣握住艾娉婷的手腕。
  “没啥好问的,就这样吧!”艾娉婷的目光转到关灯身上,“大关关来了,那齐欣就交给你照顾,我想一个人出去逛逛。”
  关灯点点头,“你去吧,注意安全!”
  “嗯,我就是去散散心,走了啊!”
  齐欣对着她的背影喊道:“早点回去,有事就打电话。”
  “知道了。”艾娉婷没回头,娇小的身影消失在病房外。
  齐欣站在原地,喃喃自语:“到底是哪家影视公司,问了娉婷两次,她都不肯说。”
  “她不肯说,你再问她也是自讨没趣,何必呢?”关灯戴上口罩和墨镜,又把自己全副武装起来,提起床头柜上的东西,说道:“走了,送你回家,老刘还在公司等我。”
  “我不回家。”她转过身,认真地说:“我要去找韩立。”
  关灯两手一松,把东西直接扔在地上。
  “你干嘛呢?”齐欣瞪眼。
  “我只负责送你回家,不负责送你去找其他不相干的男人。”
  齐欣完全无法理解他这臭脾气是打哪来的,莫名其妙就生气,一言不合就扔东西,“韩立不是什么不相干的人,我要去找他商量艺术班下半年的事。”
  关灯双手插兜,大拽拽地往外走,“那我可以行行好,送你过去。”
  “喂,你扔地上的东西呢!”
  “我手酸,你自己提。”
  齐欣:“……”简直对关大爷无语,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他更讨人嫌的男人吗?
  半个小时后,关大爷把齐欣送到了艺术班上课的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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