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曾是万人迷 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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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给你了。”
  “好,我给师父出气。不过我真打得过她吗?”丁羽说实话,对周师伯的眼力不是那么信任的。毕竟秦燕那可是个元婴期的,周师伯啥也不说,就说她能打得过,她一点底气都没有。
  君洛宁不知道在想什么,没立刻答她,过了一阵才道:“她实力不行,修为是硬提上去的。你上手先布阵,配以剑诀,逼杀她不成问题。”
  真杀是杀不了的,但以不留手的态度竭力攻击,定会逼得这个根基不足的元婴真人心生恐惧,或许就会露出某些破绽。
  丁羽不知道那么多,但是师父说了,她就放心了。
  她也不想再拖,见着那边说到邀人挑战,众人正等着哪一家的年轻俊杰出手呢,她站起来就是一嗓子:“我也参加。”
  满室俱静。江非也有点头疼,丁羽一向挺懂事的,今天怎么如此不安生,尽惹事呢。周若却在一边帮腔,直接问:“你挑战谁?”
  是啊,你挑战谁呢。大家都在想。
  挑战同等身份的人?实力仍然不够。挑战晚辈?虽然年纪相当,但身份是反过来的。
  江非看过来,周若只专注地看着丁羽,继续问:“你挑战谁?”
  “秦燕。”丁羽连个敬称都不愿意提,直接说了名字。
  众人恍然。
  倒是挑了个好对手。秦燕也算是个名人,她与兄长之间有点像王承平和王承安兄弟,同胞所出,一个天资过人,一个平庸无能,只是他们兄妹并非双胞,年纪差得有点大。上次大战时,她兄长已初入化神,她却不到百岁,停在金丹期不得寸进。
  另外,她不但平庸无能,品性还有些问题。年轻时刁蛮任性,仗着哥哥厉害,自视甚高,到处惹事,害得她兄长到处给她擦屁股陪不是。年长之后,刁蛮性子不改,年轻时勉强还能称一声活泼,老了越发令人厌憎。秦燕的兄长也死于上次大战,与其他人一起死于一场伏击,君洛宁便是罪魁祸首。
  秦燕来守正宗闹了好几次,守正宗不得不赔了好些丹药与财物给她,大概是靠着这些,她总算也冲到了元婴期。
  只是这修为的水份,大家心知肚明。丁羽还真是给自己挑了个合适的对手。
  “那就请秦燕来守正殿指教一二。”周若今天简直变了个人一样,抢着说话。
  江非听说是秦燕,也就不吭声了,这个人让丁羽对上,大概问题不大。再说,挑选这个人……他心思微动,没了阻止的意思,倒是乐观其成。
  秦燕不在守正殿入席,身份不够。不过她好歹也算个“前辈”,丁羽这个年纪的人挑战不好不应,很快就被请过来了。
  “哈哈,没想到第一个就点了我。”并没人告诉他挑战者是谁,她只当是守正宗某个入门晚年纪轻的二代弟子,心中十分得意。因着这一轮被指名挑战的人,理论上都是被当作名师高人的,名谓挑战,实则在实战中请人指点。
  她再没想过自己居然会第一个就被人请来。
  “正是了,在下丁羽,请指教。”丁羽神清气爽地上前,一抱手,背对着正殿,用恶狠狠的眼光盯住她。
  秦燕吓到了,指着她语无伦次:“你,你,怎么是你,你不能公报私仇,你……”
  “什么公报私仇,说哪里话来。”丁羽仍然凶狠地盯她,嘴里却说着客气话,“我要寻个合适的对手不容易,正好有你在啊。”
  她是打死不肯称一句秦前辈之类的话了。君洛宁通过如意珠听着,远远的在孤云峰底,仍是露出了好笑的神色。
  到底年轻,咽不下气,说不得软话。
  可惜他只能通过如意珠的联系,听见丁羽说话,听不到秦燕的反应,不然更可供一乐吧。
  正想着,丁羽百忙中还不忘告诉他:“师父,我动手了啊。”
  “嗯,放开揍,打坏了算我的。”
  “怎么算你的啊?”
  “真打坏了,你就直说为什么揍她,谁还能怪你不成?”
  丁羽一剑刺去,百花零落,晚春风景,自带三分惆怅,正是她将四季剑诀与心剑结合的尝试。
  她要赢,要揍人,打坏了算他自己的,不能讲出师父。
  秦燕这个注水的元婴真人果然水得厉害,只能强行以更高层次的修为蛮力破除丁羽的剑势。
  一来二去,灵力消耗极快。
  反观丁羽,气息悠长,从容不迫,竟真以二十出头的年纪,力压秦燕。
  秦燕很慌。她不怎么怕丢脸,她这辈子丢脸的时候多了,不要脸的时候更多,并不在乎。
  但是她怕丁羽,因为丁羽对着她毫不掩饰,她有杀气。
  那天被丁羽撞破,她忐忑了几天,见没人来找麻烦就放心了。就是说,君洛宁一个犯了重罪的阶下囚,守正宗会为他出头?不可能的。这个丁羽,迟早会出门,到时候她再去,带着打魂鞭去,倒是要看君洛宁服不服软。
  但她没想到,丁羽居然一不做二不休,利用这个机会,想……对,就是想杀了她。
  秦燕心慌意乱之下,章法大乱,连连出错,仗着修为深厚给自己套了数个防护,也一一被丁羽打破。
  陡然,剑势急转,如秋风肃杀,剑气扫过她颈项,森森入骨,春去秋来,岁月急转,盛开正艳之花,未及相折便已凋零,蓦然生出悔意。
  秦燕瞪大了眼,因这悔意而有一瞬的停顿。
  丁羽轻飘飘一剑,已至眼前。
  秦燕大惊,这种比试,灵器法器都放在了一边,电光石火之间,她满脑子都是:“她要杀我!”
  想也不想,底牌尽出,身上突爆鳞甲,眼生竖瞳,喉中嘶吼,一张嘴,喷出一股淡青色烟雾。
  “拿下她!”殿上传来厉喝,早走出守正殿观看的周若已毫不犹豫,一掌劈向防护罩,浩大灵力破罩而入,将那烟雾劈散,左手凌空一抓,又将丁羽拖了出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是?丁羽眼瞧着大变活人,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又被拖到周若身边,懵了。
  “师父师父师父,她变妖怪了!”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还是很激动的,她将秦燕变化的样子说给师父听。
  君洛宁啧了一声,“我说她怎么就晋升元婴了,原是投到血魔那边,激发了血脉之力。”
  “勾结血魔!”丁羽惊叫出来,再看秦燕,已被擒下,一殿的正道首脑都出来了,满面严肃,看着被按在地上喘气的秦燕。
  有人恨恨地道:“竟让她瞒了这么久,定要好好审问。”
  江非沉着脸点点头,叫人将她押下去。
  秦燕突地尖叫起来:“凭什么抓我,凭什么抓我,我是被陷害的,丁羽你维护叛徒君洛宁,故意害我!”
  丁羽心一沉,不想早有人发话:“观你血脉之力非一日之功,修炼至少上百年,丁羽年不过二十,如何害得了你。血魔用邪法助你激发血脉,你允了他们什么条件,现在不说也不要紧,待会……”
  说话的正是逍遥谷的莫谷主。
  秦燕打了个寒颤,想起当年去瞧热闹,见到的君洛宁。她哥口中无所不能的大修士,在打魂鞭下翻滚嘶嚎不成人形,她怎么受得了,怎么经得起。
  “我说,我说。”她嚎哭着交代了,“他们让我听到什么消息就传过去,能弄到什么功法也交过去,还有就是探看君洛宁的动静。对,君洛宁!”
  她突然觉得有将功赎罪的希望,赶忙道:“我揭发,他们想救君洛宁去魔域!”
  江非不想还问出这档子事来,有些头疼,挥手让人先带她下去。周若木着脸看着秦燕被带走,朝江非道:“传承。”
  传承虽然给了丁羽,但是解读和细析依然要靠君洛宁。江非会意,而诸人也颇有眼色,知道君洛宁的性命是守正宗的底线,也没人不知趣地提出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只是药王谷的掌门说了一句:“血魔无孔不入,江掌教还需小心。”
  如果真让魔域劫走人,以君洛宁的能为,受损失的绝不是守正宗一家。
  江非半合了眼,叹息一声,道:“我门中传承一事实在麻烦,对不住同道。如今传承有人,再留他苟活一些日子,下次大战若他还未寿终,本座便将他交出,明正典刑,以做祭旗之用。”
  一时之间,又是满座皆寂。众人只当他怕大战起时,血魔劫走君洛宁,遗失守正派的传承,倒也没什么。但门中几位峰主脸色可就不好看了。
  冯越当即冷哼一声,甩袖就走,怒气腾腾,丝毫不给面子。
  沐宜默默地走过来,行了一礼,说自己峰上也要去检查看看,有没有血魔混入,也走了。
  顾映秋叹了口气,站着没动,垂下眼帘不声不响。
  周若盯了江非半晌,反手抓过丁羽,也走了。
  守正宗上层的矛盾,似乎这样明晃晃地落在天下诸派眼中。
  第69章
  丁羽被周若抓住左腕,想站住都不能,身不由己地被他拉走,直奔地牢。
  周若并没有进入地牢的权限,还不如孤云峰轮值的弟子,不过他抓了丁羽,丁羽能带人进入。他站在入口处就这么看着丁羽,说:“带我进去。”
  丁羽揉着手腕,低头不说话,实际是在跟君洛宁交流。
  “师父,掌教要杀你,怎么办。”
  “要杀就杀吧。”君洛宁很淡定,只是微微叹了口气,“我还能怎么办。”
  不行,丁羽咬着牙,师父受罚是应该的,当年杀了他也是应该的,可是既然已经受了这么多年折磨,现在还要杀人,这不应该。
  这不公平。
  “带我进去。”周师伯在催。她又问了君洛宁,君洛宁思忖片刻,说:“带他进来吧,周师兄性子直接,真急起来,你不带他进来,他直接跟你抢,你也打不过他。”
  丁羽偷偷看了看如世外仙人一般的周师伯,觉得不像师父说的那种人,又想他要进去干什么?她上次被周师伯带进来,见他说话,还以为他们师兄弟之间关系不好。可是今天掌教要杀人,周师伯这反应,看来是她误会了。
  那带他进去,应该不至于伤到师父吧。
  周师伯……也不至于要劫狱吧?
  周若已经不耐了,正要拿住丁羽再说话,就见丁羽取出通行信物,激发,光华罩住两人,将他带了进去。
  这几天大阵未启,时间方便,周若步入地牢,见君洛宁神色憔悴跪在那儿,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只是走过去,伸手按在他身上探了探,然后取出一粒丹药喂他服下,贴住他要穴,替他化开药力调理内腑。
  君洛宁身外身内束缚禁制重重叠叠,丁羽没有这种细致入微的操控力替他疗伤,亏是他来,不然服药慢慢调理,总也要一两月时间。
  接着便坐在了他对面。
  沉默,两人俱沉默。
  “周师伯到底想干什么?”
  “大概,想问我一些事吧。”
  丁羽觉得不能在这么坐下去了,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就听周若说话了。
  “我想不出法子,师弟,你有没有办法将功赎罪?”
  他抬头,很认真地拧着眉,苦恼。
  君洛宁嘴角微弯,假装丁羽什么也没告诉他,轻笑道:“我怎么将功赎罪,师兄,你是不知道我犯了什么事么,谁会让我将功赎罪。再说我人在这里,还能做什么事。”
  周若垂下眼,慢慢道:“是我害了你。”
  君洛宁和丁羽都很莫名其妙
  “你害我?师兄,我落魄至此,你就别来与我玩笑了。君洛宁一人做事一人当,何至于将自己的罪孽怪到你身上,与你何干?”
  周若未语先叹,似是难以启口,看看丁羽,又看看君洛宁,很艰难地道:“秦燕的事,掌教同我说了。”
  君洛宁不知道摆出什么脸色好,哦了一声,没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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