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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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接连串的问题问下来, 重复了很多遍,甚至有点语无伦次。
  温思遇终于觉得, 男人今天有点不太对劲。
  “江老师, 你有不舒服吗?”有点担忧的看着他, 少女试探性的问道。
  男人听见她说, 很慢很慢地眨了两下眼睛。
  “有。”他点点头, 右手抬起来,按在心脏的位置,“这里不舒服, 你有喜欢的人了, 那我就失恋了。”
  ‘嘭’的一声,温思遇感觉身体里有什么地方炸掉了。
  手足无措地看着他:“……我我没有。”
  “没有什么。”他走近了一步。
  小姑娘说不出话来,只呆呆的看着他。
  他再往前迈了一步,俯身, 低头,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近,隔着口罩也仿佛能够感受到对方的鼻息。
  “没有什么。”他低哑的问。
  太突如其来的靠近,温思遇心底仿佛踏过千军万马,有细细密密的惊慌。
  江叙见状,叹了口气,直起身来后退一步,说了句“抱歉”。
  强大的压迫感撤离,温思遇犹豫了一下,踮起脚尖来,手覆上男人的额头。
  异常灼热的温度顺着手掌爬上来,烫的吓人。
  果然是发烧了。
  男人额头上有细细的汗,眼角连带着眼白都泛着红。
  温思遇担忧的皱起眉,凑近了看他:“江老师,你发烧了啊。”
  江叙“嗯”了一声:“好像有点冷,又有点热。”
  男人生病的时候有点呆,温思遇又好笑又担心的看着他。
  “江老师,你得回家吃了药休息,你家里有退烧药吗?”
  江叙点点头。
  然后似乎突然反应过来了,皱了皱眉:“你要让我一个人回去吗?”
  他看着她,很平静的控诉:“你不打算管我。”
  “没有没有,没有不打算管你的。”温思遇连忙否认。
  “我生病了,你都不管吗。”他又强调了一遍。
  像个小孩子,有点幼稚,有点无赖,温思遇没辙,只得哄着他:“那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拿个钱包然后送你回家。”
  “不要,我有钱,你跟我走。”
  温思遇叹了口气,温声细语地哄:“好,我跟你走。”
  ——我跟你走。
  她一句话,江叙怔立在原地。
  烧的已经稍微有点迷糊了的脑袋里有什么情绪被高高的吊起来了。
  男人笑了。
  下一秒直接握上她手腕,拉着人往校门口走。
  出了学校,温思遇招手拦了辆车,江叙慢吞吞的报了个地址,房价不低的高档小区,离她学校不远,二十分钟车程。
  车子开到楼下,江叙从黑色卫衣前面的口袋里抽出一个皮夹丢给温思遇。
  温思遇反应了一会儿,才打开付钱。
  江叙家在17楼,电子锁,小复式格局。
  每层只有两户,并且房门是绕过电梯相互背对着开的,有着非常好的隐私性,只是略显得冷清了些,缺少了点人情味。
  男人进屋踢掉了鞋,边扯口罩边往里走,进了卧室,有气无力的坐在床上,脑袋像个小动物一样耷拉着。
  温思遇跟着过去,蹲下身子抬起手臂,再次覆上他的额头。
  好像比刚刚更烫了。
  小姑娘跪在他面前,一张白净的小脸上满是担忧,手臂举起,软软的小手贴在他额前,冰冰凉的,触感很舒服。
  江叙扬起眼睫,沉沉看着她。
  忽然抬起手臂,大手捉着她凉凉的手,从他额头上移开,缓缓向下,摸上他的唇。
  灼热滚烫的唇,亲吻着她冰凉的指尖。
  他手上也很烫,掌心温度很高,温思遇的手被夹在中间,进退两难。
  他坐在床边,她跪坐在地上,头到他腰间的高度,从他腿间仰着头看他,两个人的姿势有说不出的不对劲。
  温思遇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不止。
  她强压下心跳,结结巴巴的问他:“……江老师,退烧药和体温计在哪里?”
  “电视下面的柜子里。”江叙说,唇瓣开合摩擦着她的指肚。
  温思遇觉得自己手指的温度被他传染着也开始发热。
  赶紧抽出手来去客厅取了药箱,又去厨房找到电水壶涮了涮烧了壶水,温思遇提着药箱进屋,男人已经平躺下了,靠在床头闭着眼,额角渗着细细的汗。
  温思遇走到床边坐下,把药箱放在床头,翻出体温计,软着声音说:“江老师,我给你量个体温呀。”
  江叙睁开眼,嗯了一声,然后抬起双臂。
  温思遇一愣,懂了:“江老师,我们家都是含在嘴巴里的。”
  “我都是夹着的。”江叙手臂坚持有气无力的抬着,眼神很静。
  温思遇无奈,拿着体温计犹豫了一下:“那你自己夹?”
  “不要。”他拒绝的很干脆,“我手软,你给我夹。”
  “……”
  温思遇内心:@#¥%*
  小姑娘深深吸了口气,咬着唇在他腰际找到卫衣边缘,左手拿着体温计伸进去,凉凉的手指无可避免触碰到男人硬邦邦的腹肌胸肌,滚烫的温度熨的她手指都在抖。
  她摸上去将体温计放好,男人乖乖夹住,眨眨眼,低低的笑了。
  笑声沉沉,发哑。
  “你耳朵红了,看来你也生病了。”
  温思遇瞬间脸爆红,留下一句我去倒水以后飞速起身冲出卧室。
  过了一会儿端了个玻璃杯回来,江叙看着她把水杯放在床头柜子上,提醒道:“我量好了。”
  说完,满眼期待的看着她。
  温思遇刚缓回来的耳尖又红了,鼓了鼓脸:“你自己拿出来!”
  江叙又想笑,想了想还是乖乖地“哦”了一声,自己把温度计抽出来,递过去。
  温思遇接过来盯着水银柱看了一眼,脸色白了白,烧到40度了。
  怪不得整个人都不太对。
  她不安的看着他:“江老师,你要不要去医院。”
  “不去。”他哑着嗓子淡淡道,“吃片退烧药,睡一觉就好了。”
  温思遇从药箱里翻出退烧药和消炎药来,扣了两片在手心里,又端了水过去,凑到他嘴边。
  江叙沉默的看着,很想说“你喂我。”
  最终还是作罢,接过药吞下去,喝了口水。
  水有点烫,他皱着眉想要举开,动作到一半,就看见小姑娘严肃的看着他。
  男人故意可怜巴巴:“烫。”
  “烫一点发汗,这杯都喝掉。”温思遇已经摸清了他的套路完全不为所动,语气不容置喙非常严肃。
  江叙见没得商量,水杯又凑回面前喝掉了。
  他喝水的功夫,温思遇打了盆水回来,里面浸着两块毛巾。
  她拧干其中一条,盖在他额头上,男人捧着水杯半倚在窗口喝的艰难又痛苦,头上还敷着一块白毛巾,安静的看着她,虚弱的样子看起来又乖又无害。
  小姑娘正弯着腰垂头去拧另外一条毛巾,袖子卷起来,露出一段嫩白的手臂,长睫垂着,看起来毛绒绒的。
  江叙原本就干的发疼的嗓子更难受了,“我想脱衣服。”
  嘴巴里讲出来的话一点都不无害。
  温思遇一口口水差点噎着,大眼睛瞪着他。
  “衣服很厚。”他睫毛颤着,安静的说,“这样很难受。”
  温思遇怀疑他这个烧发的是不是把什么东西也一起烧掉了。
  “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我还在这。”
  “你还在这为什么就不可以。”
  “因为我是女孩子。”
  江叙觉得他现在的行为幼稚的可笑。
  但是他并不想阻止自己。
  今天《再不回头》杀青,他以发烧为由推掉了晚上的庆功宴。
  前一天最后一场在雨里的戏,江叙拍了一晚上,淋了不知道几个小时的雨,ng了七次。
  原因全在,他下午的时候刷到的那条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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