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生出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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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寂听见这话,脸上怒色更甚。
  “无伤大雅?你知不知道名节对一个女子来说有多重要!”
  虽然他已经和念安成亲了,但他也决不允许外人如此诋毁她!
  偏偏燕北王高高在上这么多年,哪懂得世间疾苦,至于女子的名节,他更不会放在眼里。
  对他而言,沈念安再好也只不过是个婢女罢了。
  如今虽然亏待了她,但往后赏她些银子弥补她一番便是,算得了什么,他甚至还觉得裴寂是小题大做,就连眼光都不行。
  天底下那么多好女人,怎么就偏偏看上了一个小宫女。
  “慎之,她就是再好,也只是个婢女罢了,你若真在意她,不如这样,等把国师击垮后,孤便做主为你们二人赐婚如何?”
  裴寂拧着眉没好气道:“用不着。”
  燕北王却以为他是不好意思,嘴角笑容渐渐加深了。
  “慎之,你看你兴冲冲的来找孤兴师问罪,孤王给你们两个赐婚吧,你又不愿意,你的性子什么时候也变这么别扭了?”
  裴寂面无表情道:“我的事情,我自己自会处理,不劳你费心,但类似于今日之事,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否则,我们之间的盟约便彻底结束了。”
  燕北王见他如此对自己说话,心里倒也不恼,毕竟这臭小子向来无法无天的,这般语气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早就见怪不怪了。
  谁让他是慎之的舅舅呢,做长辈的还能同晚辈一般计较不成?
  但正因为他在意这个外甥,如今见慎之看上了一个婢女,他心里才多少有些不舒坦。
  “慎之,孤倒也不是真想阻拦你什么,世人都说帝王皆薄情,血脉亲情在帝王眼中根本不值一提,但你是最了解孤王的性子的,若非你爹娘走的早,孤岂会插手你的婚姻大事?
  先前你在东离娶妻时,孤就千百个不同意,你娶的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偏偏是沈家的女儿,你不是不知道沈山南那厮曾经做过什么样的恶事,可你还是一意孤行,结果好了,你和他的女儿终究是走到了对立面。
  不过对孤来说,这倒是一件好事儿,你们两个本就没有姻缘,如今分开了也好,也省得孤整天忧虑,可是孤万万没想到你如今竟然又看上了国师身边的一个婢女,你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她……”
  “这么久了,难道宇文修和宇文真兄弟俩就从不曾同你说过她的身份?”
  裴寂冷声打断他的话,嘴角勾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燕北王方才说的话,他一句都没听进去。
  念安究竟值不值得他喜欢,只要他自己心里清楚就够了,旁人没有资格过问半句。
  只是燕北王并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虽然他也一直在怀疑国师能看上那婢女,必有她自己的本事,不过慎之说这话又是何意?
  难不成那丫头并非是个普普通通的婢女身份?
  “她、她是什么来路?”
  裴寂见他发问,启唇淡笑。
  “看来你是真的不清楚,不过倒也难怪,宇文修兄弟两个与你之间有隔阂,自然不会什么话都跟你说。”
  燕北王拧眉道:“那她到底是什么身份,你倒是同孤好好说说。”
  “她是明理堂的小堂主。”裴寂直言不讳道。
  燕北王闻言大惊。
  “什、什么?明理堂的小堂主?!不、不对,那小堂主不是个男的吗,怎会……”
  “不过是伪装罢了,我与她相识多年,岂会不知道她的真身。”裴寂沉声回道。
  燕北王听见这话,心里更是好奇。
  “这么说,你与她早就认识了?什么时候的事,孤怎么从未听说过?”
  裴寂面无表情道:“这是我自己的私事,没必要告诉你,但如今你既然已经知晓她的身份,就不要再擅作主张谋划什么,明理堂在燕北的地位举足轻重,如若把她惹恼了,我只怕你到最后会得不偿失。”
  燕北王自是连连点头,虽然他心里还十分震撼,但慎之说的对,那小堂主决不能招惹。
  现如今国库空虚,用得到明理堂的地方还多的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时候同明理堂闹翻脸。
  只是如今宫中已经流言四起,连慎之都生这么大的气,更何况是那小堂主?
  思及此,他忙看向裴寂说道:“慎之啊,孤先前是一叶障目,不知内情才会做出这等事来,你与那小堂主既是旧相识,不若代孤向她好好道个歉?万一她因此对皇室寒了心,孤岂不就……”
  说到这儿,他也不知该怎么往下说了,只是眯眼笑着,乍一看还带着几分讨好之意,哪有半点一国之君的样子。
  裴寂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如若他真的只是又蠢又坏也就罢了,偏偏又比东离皇上多了几分血性,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帮着他对付国师了。
  不必同他谈什么血缘亲情,当年爹娘遭人陷害惨死之时,燕北皇室无力与东离抗衡而躲起来做了缩头乌龟,如今他对燕北皇室的处境不闻不问,本就在情理之中。
  只是如若燕北当真江山易主,对他弊大于利,所以他必须出手相帮。
  至于念安那儿,想来她也不会过多的计较宫中这些流言蜚语。
  从刚认识她的时候,他便知道她是个不拘小节的女子,不然当年又岂会顶着京中众人的讥讽嘲笑,无所畏惧的跟在他身后跑。
  只是发生了这么多事之后,他终究还是没能护住那个明媚张扬的姑娘……
  殿外,乌善公公垂眸看着静坐在轮椅上的宇文修,心下十足奇怪。
  大皇子是紧跟在裴护卫后面过来的,只是听闻裴护卫在里面议事,他才迟迟没有进去。
  乌善离殿门口还有一段距离,并未听清里面都说了什么,但他却留心到了大皇子的表情变化。
  先是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之后又不知听到了什么,有些困惑地皱了皱眉,如今已经归于平静了。
  乌善见他静默在那儿久没动静,便忍不住上前关心道:“大皇子,您不进去了吗?”
  宇文修抿唇摇头,推着轮椅缓缓转身。
  “不要告诉父王,我来过这儿。”
  乌善颔首点头,转眸见他已渐行渐远,微拧的双眉始终没有舒展开。
  宫道上,宇文修若有所思的推着轮椅慢慢往前走,脑海中浮现出沈念安的脸,心里蓦地生出一阵悸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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