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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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给胡灵继续发问的机会,组里的制片主任就来招呼她,开机仪式一切准备就绪。
  然后按照既定流程,讲话发言上香合影。
  随后就是准备现场拍摄,男女主都去了服装间继续换造型,作为制片人的胡灵也没时间搭理倪喃。
  倪喃两根手指捏住一纸飞页,其余部分全部缩进袖子里,嘟囔着:“今天好冷啊。”
  话才说完,换好衣服的周译语走了过来,闻声抬头,见着倪喃把半个脸蛋缩进羽绒服里,微鼓着腮帮,在原地一边转圈一边跺脚,有一丝丝可爱。
  周译语本想上前,可步子还没迈出去,就见她闪身进了导演的小帐篷里面。而身后的小波也提醒他可以开拍了,他收回视线看看那小波:“这附近有奶茶店吗?”
  小波闻言拿出手机点开外卖软件:“有好几家的。”
  “那请全组喝个奶茶吧。”他边走边说。
  于是小波给制片打了电话,询问现场有多少人在。
  此时,导演棚内众人围在显示器面前,刚刚换好衣服的周译语接替了走位演员。
  一时间棚里都是抽气声,胡灵率先赞许:“译哥这造型看着比定妆那天的还好看,气质太适合古装了!”
  听了这话的倪喃,迅速将眼神从飞页上转到显示器上。
  器宇轩昂,震慑四方的林将军,此时还是个京城公子哥中沉静内敛的少年。
  一身白衣胜雪,锦鹤绣纹,眉如墨染,目似皎月,浑身散发出温润柔和的气质。
  周译语自身的优雅斯文更是贴合这时的人物状态。
  倪喃心底讶异,是有想到他会合适,只是画面的冲击来得更强烈,她勾勾唇并不吝啬夸赞:“嗯,适合林成安。”
  导演椅旁边坐着的周琦,抬手摘了墨镜,扫过倪喃一眼,没出声。
  其他人也都附和般地夸赞了几句,当属胡灵最卖力,一旁站着的倪喃只想翻白眼,虽然周译语值得认可,但也没胡灵形容的那么夸张吧?
  这女人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导演笑着出去和周译语又讲了讲戏,几分钟后回棚内坐下,就听到外面的执行喊:“安静!”
  导演拿起对讲机:“开始!”
  气氛沉默,众人都盯着显示器,仿佛第一场戏的顺利就预示着整部戏的顺利。
  幸好,周译语不负众望。
  这场戏第一条结束,导演十分满意,还朝着众人询问感受,问到倪喃,她倒是实话实说:“戏的气质很对路。”
  没一会儿周译语俯身走进棚里,众人喊了一声“译哥”,他微笑点头。坐在椅子上的周琦想起身却被他按住,站在她身后询问:“怎么样?”
  导演夸赞:“不错!你看一遍。”
  周琦点头:“我觉得可以。”
  看完回放,周译语却没说话,只把眼神落在身旁人:“倪喃老师觉得呢?”
  胡灵见状赶紧抢答:“她刚夸过你!”
  周译语笑意明显:“是吗?”
  倪喃压住想掐胡灵的欲望,抬头看他,老天鹅啊能不能让这大哥放过她?她说的话又不算数!
  沉吟两秒,她笑答:“……还可以。”
  闻言,周译语笑笑,看向导演:“要不再来一遍吧?有个对比。”
  此话一出棚里人包括倪喃,都惊掉了下巴,但周译语眼神认真,导演只好妥协,刚点头,就见他人又走了出去。
  第二条结束后,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中,倪喃点头说,挺好。
  皆大欢喜!
  都说周译语脾气好,人好相处,工作认真,这次导演棚里的各位算是见识到了。
  按照国内的行业习惯来看,编剧在片场的话语权是最小的,导演和主演过了,谁还会在意编剧感受呢?周译语的行为仿佛是多此一举,若是日后传出去,也不过是落个尊重编剧的名声。
  在导演棚内的几人,可都是亲眼见证过编剧怼人功力的,十分理解男主得到编剧认可的心态,更何况,有了这一个点头以后拍摄总会顺畅许多。
  可是,在听完编剧的认可后,他竟然腼腆地笑了,猝然让人觉得有那么一丝可爱。
  于是众人寻思,获得创作人物的编剧认可,是值得开心的。
  只有周琦心里啧啧称奇,嗐,爱情总是让人犯傻。
  棚内舒心顺利,外面也一阵雀跃欢呼声!
  执行导演钻进来:“谢谢译哥请大家喝奶茶!”
  周译语笑笑:“大家辛苦了。”
  助理小波恰好进门,一一给棚内人递奶茶,众人接过道谢。
  呆了一会,改下场戏,是场男女主的对手戏。
  付小沁出现的时候,倪喃也随同众人和她打完招呼,便从棚里出来了,胡灵也尾随其后。看着众星拱月的女主角,倪喃开口:“你这制片人不应该身前身后的伺候?”
  胡灵撇嘴:“不是招呼过了?”
  倪喃翘翘眉角,不置可否。
  行业便是这样,只要咖位大,人人都管你叫爸爸。
  两人站现场冷风里还没聊两句,便过来一人,是许唯。
  许唯朝倪喃点点头,露着一口白牙,对着胡灵笑:“你爱喝奶茶,都给你。”说着把手里边的两杯奶茶递给胡灵。
  胡灵也没推拒,接过来没说话,许唯笑意不减,转身就走。
  倪喃眼神暧昧,打趣:“哎呀,这种甜甜的男孩真是招人喜欢。”
  胡灵:“可不是,谁不喜欢?”
  然后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
  *
  开工第一天,拍摄顺利结束,导演便早早收工,从导演棚里出来后遇上正准备上保姆车的周译语。
  助理小波主动打了招呼,盯着倪喃手里满满的奶茶,诧异:“倪编剧怎么没喝奶茶?”
  倪喃这才低头反应过来,手里握着的这奶茶早就没了温度。
  抬腿上车的周译语顿住身形,也看了过来。
  胡灵随口替她解释:“她不爱喝甜的。”
  小波问:“那编剧爱喝什么?下次可以给您准备。”
  “不用,我喝白开水就行。”倪喃笑着摆摆手,上了胡灵的专驾。
  胡灵随即朝着周译语点头:“译哥辛苦了!”
  周译语笑着点点头,也俯身进了自己的保姆车里。
  只有车外的小波若有所思,那这奶茶不是白买了?
  助理小波跟在周译语身边多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察言观色练就一绝,这几次自家艺人见着编剧的态度,太过明显了,能没有察觉吗?
  嗐,译哥可真是太单纯了。
  倪喃又在组里呆了两日,剧组的工作已经就绪,各方相安无事,剧组其乐融融,只要男女主不挑事,便是万事大吉。
  倪喃与主创们开了几次彼此皆满意的会议,只等着回B市,调整飞页戏份就可以了。她心情愉悦,万事欢喜,唯有一件事,让倪喃心里琢磨了一阵。
  周译语助理给她送了一个保温杯。
  普普通通通身粉色的杯子,有点直男审美。
  倪喃把它从桌子上拿了下来,看着行李箱里刚刚腾出来的地方,放了进去。在自己一众深色衣服,有种违和感。
  两秒后,她又把杯子拿出来,放回桌上。
  她明天早班机,今天干脆没去剧组,留在酒店收拾行李。
  所有东西都整理好,就差这个保温杯和电脑。
  倪喃寻思着如何处理这个杯子,就听到敲门声,是胡灵推门而入。
  “还没收拾好?我定了一家听说是这特色的一家店,咱们去那吃。”胡灵裹着羽绒服,带了个黑色帽子,脚踩雪地靴出现在倪喃视线中。
  “好啊。”倪喃抬手去拿笔记本,随口应。
  胡灵随意靠在桌子上,就听到“哐当”一声响,两人都被吓了一跳。
  “这什么?”胡灵转身拿起,“你什么时候带过来个保温杯?”
  “啊?不是我带的。”
  “那哪来的?正好,给我留下用得了。”胡灵说着就要揣进自己羽绒服口袋。
  倪喃动作比声音快,伸手抢了过来,塞进行李箱里:“我给程夕夕带的。”
  胡灵没在意,应了声:“哦。”
  倪喃低头合上箱子,掩饰自己的狼狈:“走吧,去吃饭,饿死了。”
  两人走出房门,胡灵才反应过来:“那你怎么没给我买一个?”
  倪喃:“……”
  到了吃饭的地方,倪喃掏出手机,不得已给周译语发了条微信:“你能帮我问问,你助理给我的保温杯,在哪里买的?”
  她没有小波的联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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