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偷一个吻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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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纪听白,不知为何,似乎还在憋着气,这个吻带着几分粗鲁,他不再说话,喘息声也变得更加隐忍克制。
  在他来势汹汹的攻击时,孟琼居然刻意停下来,红唇如火,微微上移。
  贴上他的一双眼睛,吻下去,她嘴角噙着笑,像在安抚他:“我最喜欢你了。”
  那是什么样的一个吻。
  带着咖啡的苦涩,舌尖上的味蕾得到充盈,可整颗心都是满满当当。
  他的吻离开了女人裸露出来的天鹅颈,白皙的肌肤有些透红,像是蒸发着湿热的水雾,伸出舌头开始暧昧的舔着她的耳廓,一路往下,细细密密的吻下去,流连在锁骨不肯离开。
  孟琼被他舔得有些痒,唇间不断发溢出轻哼。下一秒,她蹙紧眉头“唔”一声,反应很大,指甲在男人颈侧的肌肤上留下了几道明显抓痕。
  纪听白被她挠了,连声都没有发出来,只是深深地凝视着她锁骨上那抹齿印,娇艳中透着股被□□勾着的味道。接着轻轻笑起来,他得逞了。
  齿印略深,透白的肌肤下的血管涌动,纪听白又爱怜地吻上去。
  属于他的印记。
  第25章 尤物
  展厅的中央空调温度适宜, 隔过透明窗玻璃看见这座城市大雪纷飞,室内暖气吹拂在肌肤上轻轻摩擦,暖融融,毛孔尽舒展开来, 宛如情人指腹贴心地爱抚。
  t台上方的灯光明灭不定, 由蛮荒的火凤燎原演绎至青龙翻云覆雨, 再到无穷尽般漫天生花,青白交叠, 红黄相杂, 系列秀衣慢慢展开。掌声不断高攀,闪光灯不停,让强烈的莹白闪烁刺激感官。
  万般耀眼的舞台上, 鼓点律动,一众模特踩着台步随古典乐节奏摇晃, 依次排列开来。一场壮观的戏剧盛宴在极尽奢华的东方情愫之中娓娓结束。
  舞台谢幕。
  周围暗下来,又乍然亮起。秀场中央,许黎一袭银色露肩鱼尾裙端庄大方,腰窝镂空。恰到好处的优雅却不失性感, 随袖摆甩动间若隐若现, 纹得正是浴火涅槃的三尾火凤, 裙褶落至脚踝, 莹白脚踝在象牙白吊灯顶下若隐若现。
  与周围热烈格格不入的是, 台下一处。
  若说女子的美不过是柳弱花娇,却未知, 她一身慵懒随性, 婀娜丰盈的美。年轻, 却带几分骨感妩媚。
  孟琼打了个哈欠, 身子半倚在最前排软椅上,烟紫色裙摆柔软如玫瑰花瓣层层叠叠,半耷拉着,堆在脚尖,陷入暗处。她睫毛卷翘而浓密,金色卷发顺着脸颊的线条滑落几缕,由昏暗灯光里,浅浅勾画出天鹅颈的轮廓,妍姿艳质。
  从头至脚无一不是精细雕琢,如一件艺术品般,令其它女人艳羡不已。
  此时她半眯着眼看过去,目光同直播摄影机一齐聚焦在许黎脸上,听了几耳虚伪客套和满场喝彩掌声,孟琼眉宇间流露倦意,几分乏味无趣。接近三个小时的秀,看起来是意料之内的效果。
  若不是这场秀非得她坐镇,倒还不如哄哄她的小男朋友来得开心一些,孟琼这样想。
  她随手给许黎发了个微信,接着便随意拖着裙摆从左侧离开大厅。
  王安喃在后台化妆间等孟琼,正卸妆的小模特们三三两两打探待会儿的庆功晚宴,此时叽叽喳喳闹成一片。小模特们见孟琼进来,目光投向那张令人移不开眼的脸上,白皮金发,纤腰美腿,烟紫色长裙在明亮的化妆间里显得很淡,高贵又带有几分冷意。
  不管几时看去,都是惊心动魄的美。
  小模特们都停下手里的事情,一时聚了上来,礼貌地同她打招呼:“首席好”。
  接着有些紧张地看着孟琼。
  “表现不错,倒没给我丢人。”
  闻言,本就年纪不大的小模特们高兴得要命,嘴角翘起来,化妆间充斥着清脆如银铃的笑声。
  孟琼淡淡一笑,在沙发上坐下来,莹白的锁骨显得诱人,有三两个小模特有几分踟躇,凑过来问了几个小问题。
  看着她们如小鹿般纯粹的眸光,此时正惴惴不安看向她,孟琼接过王安喃端来的咖啡,低头微尝一口,心口泛出几圈涟漪,如同咖啡入喉后的口腔,唇齿之间满是涩感。
  孟琼耐心点拨了几句,小模特们很快就欢天喜地走开了。
  王安喃看着孟琼似乎无精打采,眉眼都耷拉下来,她出声询问:“是咖啡不合口味?”
  孟琼撑着脑袋,整个身子几乎都陷在柔软沙发里,神情淡淡,她搅拌着手里的咖啡,偶尔有咖啡渍溅出来,看得人心烦意乱。
  “我像她们这个年纪,还在为两千块钱想着明天得不要脸地求谁比较好。”
  “到现在竟也过去八年了。”
  十八岁的年纪真好,年轻真好。她难得感慨。
  听她轻飘飘的语调,王安喃有些心疼,孟琼不会轻易提起当年的事情,可王安喃十分清楚,她入这行的原因无非是为了钱。但凡当年还有其他出路,有人愿意帮她,孟琼也不会是今天这个模样。
  孟家嫌她干这行丢人,在资本横行的娱乐圈中,卖脸卖身材的工作对百年世家来说简直为耻,孟琼一个从小娇养长大的千金小姐,孟家冷眼看着她在污浊不堪的泥潭里,一点点挣扎、垂死,却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拉她一把。
  似乎看见她碰壁折翅,才能放心让她回家来,做一只仍然高贵的金丝雀。
  外人看她是如珠如宝的世家大小姐,可若不是当时程时琅出面,孟家可未必捧她。
  孟琼的这八年,王安喃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此时满心压抑,却不知该心疼谁才好,她心中叹口气。
  “都过去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不是吗。”
  孟琼托着下颌弯唇笑起来,脚尖带着裙摆漫不经心地摇晃,像只振翅欲飞的蝶,她又重复一遍:“都过去了”。
  声音变得极轻,很快消散在暴露的空气里,不知道说给谁听。
  可是她还有重新再来的机会吗?
  孟琼抬眸望向琉璃顶灯,咖啡的涩味还停留在口腔,涌起无端难受,转而,她将脸埋在柔软抱枕中,神情迷茫。
  孟琼下意识抬起手来,掠过锁骨,拢了拢肩头卷发,摸到左耳空空,耳垂如玉却冰冷刺骨,满指冰凉,竟比外面的雪还刺骨几分。
  不,她没机会了。孟琼这般无力想到。
  好半响,她慢腾腾地摸出手机,发了个微信出去。
  【后续治疗的费用已经缴了。我不过去,您不用提起我。感谢您。】
  过了很久,手机屏幕重新亮起,弹出一个【好】字。
  司机把孟琼送到酒吧门口,夜色暮然,在城市喑哑的暗处,光鲜亮丽的俊男靓女扭成一片,火红跑车惹眼醒目,引来无数目光。孟大小姐高调惯了的。
  “把车泊这吧。”孟琼说着,对着镜面补了个口红。
  膏体在唇峰摩擦,她微微抿开,唇色妩媚风情,才偏头看向王安喃,“晚上给你放假。”
  王安喃愣了一下,一时没应声。知道孟琼今晚情绪不对,又是这家酒吧的生客,不大放心。
  孟琼裹了件外套,长裙掩在大衣里面,一截小腿裸露在空气中,白皙嫩滑,丝绒短靴包裹脚踝,忍不住叫人窥探一二。
  天冷,十点过半,近乎深夜,停车场没什么人,很冷寂,不同于酒吧内的火热轻狂。
  孟琼懒懒散散地凑过去,食指挑起王安喃的下巴,四目相对,女人眼瞳清澈又楚楚,几缕卷发掠过王安喃胳膊。
  天空大朵雪花往下落,王安喃听见她笑吟吟道:“总得找点安慰是不是。”
  深夜的酒吧灯光迷离,伴随□□的歌声愉快融合,淡淡的酒气趁拉开门的间隙妄图飘向更远。
  孟琼进门,径直走向吧台,不一会儿,她端着酒杯朝酒保点头示意。
  年轻酒保见她脸生,忍不住搭讪道:“这么晚一个人来?”
  她撑在身后的吧台,大衣被她脱下搁置一旁,露出窈窕身段,红唇漫不经心地压在杯壁上,带着几分亲吻的红印,诱人又旖旎。
  “喝酒而已,找个乐子。”
  吧台幽兰的吊灯将她的侧脸照得通亮,白皮红唇,裙带自胸口散乱垂下来,自带几分勾人的吸引力。
  孟琼一脚蹬在高脚椅上,半侧着身子,浓密的睫毛下那双眼,沉而深,似狐狸作乱前玩弄的恶意,很好的隐藏在暗处的光影中。
  酒吧内散客不多,装潢倒不错,典型朋克风,蓝紫色霓虹灯箱发出炫目光线,孟琼能轻易猜测今晚的高潮刚过,此时稀稀拉拉坐了些人。
  孟琼顺着半盏灯光扫了一圈儿,找了一桌坐过去。
  “我在这儿坐一会儿不介意吧。”孟琼朝他眨眼,笑得很无奈,“我和朋友走散了。”
  那人本在发呆,闻声愣了一下,下意识应了声,等人已经坐下,才敢偷偷摸摸地打量她。
  女人很白,右耳的流苏耳坠垂落锁骨,在不断闪烁的光影下,似乎连脊骨都是雪白色,一头如瀑般金色波浪卷发垂在脊背后,有种窒息的美。
  “高中生?”
  “不、不是,我念大学了。”小男生赶快收回视线,很拘谨地回答,脊背紧绷。
  孟琼笑眯眯地打量着他手里那杯牛奶,六角杯里盛着乳白色饮料,剩下三分之二。
  小男生穿一件简简单单又板正的棒球服,内搭的杏色毛衣是很柔软修身的那种,五官干净,那双眸清澈明朗。他看上去很乖,又容易害羞。
  好整以暇地托着下巴问他,那双多情眼眸一眨不眨端详着他。
  “第一次来酒吧?”
  语调上卷,带着几分轻软,徐徐低缓,像贴着耳侧,一团雾气轻快飘进耳窝。没有人这样和他说过话,脸颊瞬间被熏红大片。
  不知该如何回答,若承认,听上去太没面子了些。
  小男生修长的手指在玻璃杯壁上摩挲,偶然抬头,触到女人打趣他的目光,通红着脸,低下头,不敢再看她。
  不知何时,酒吧内换了首低沉轻柔地音乐。乐队还是那一支,只是驻唱的人似乎换了。
  小男生低头抿了口牛奶,上唇沾了些牛奶渍。
  “我和同学一起来的。他们说带我见见世面。”他顿了下,才抿着唇接着说:“没想到这里会这么,刺激。”
  说话时声音越说越低,孟琼瞧他一动不动,但触及到她的目光时,会惊慌地挪开眸子,怎么也改不了骨子里的乖学生气质。
  孟琼只是笑了笑,抬手,将脸颊侧一缕卷发拨回耳后,露出小块白嫩的肌肤。
  “你的同学听上去不是很靠谱。也不太适合你。”
  “嗯。”他嗓音很低。
  他知道。
  空气安静一会儿,小男生忽然抬头问了句:“你是在这里工作吗?”
  “嗯?”孟琼摇摇头。
  “吧嗒——”一声轻响,打火机打着火,火苗摇曳,点燃,一点猩红隔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烟气漂浮,混着酒气在空气中蔓延,像漫不经心的浪潮卷席而来。女人两指夹烟,吸一口入肺,激烈又冷静。如鸦般长睫在光影中落下几丝暗影,浅灰色贴在鼻翼。
  小男生看得入迷。
  偶尔勾起的唇角,他都能想象女人笑起来的模样。
  “这烟,我能抽一支吗?”
  孟琼挑了下眉,身子微倾,靠对方更近些,一头如瀑卷发也随之垂下来,她懒懒吐出一团烟圈,笑得肆意,隔着一点猩红的火光,明灭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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