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劫之王 第795节
帝道才的确是正道。
因为那些踏上帝道的修行者，最后都选择了和这个世界的元气法则抗衡，所有真正的帝道法则，才能够脱离于这个世界的法则之外，和修真界的法则并驾齐驱。
而他这种其实就相当于是一名程序员去研究修真界的程序，想办法用更为简单和有效的指令去调集更多的手段，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他只是争取更多的权限。
权限争取的再多，也只是在权限的范围之内。
他修为就算到了尽头，也绝对不可能超过已然拥有超然权限的吕神靓。
但此时对于他而言，修行的意义已经不是追逐更高的力量，而是去挑战某个至高的意志。不要让某个人可以随意的左右别人的人生。
王离也好、吕神靓也好，还是他身边的沈空瞾也好，这些人和那些创世者之间的战斗，就是决定这个世间命运的战斗。
在他看来，沈空瞾和王离等人能够信息互通，就是比他修为上涨多少要重要百倍的事情。
所以此时，他便甚至不惜代价的想要动用空间手段，尽快的护送沈空瞾到达异雷山。
数颗砂石在他的身前破碎。
虚空之中有可怖的星辰元气力量被牵引。
一座虚空之桥就要搭建而成。
但就在此时，让牧青丹眼瞳剧烈收缩的是，有一股力量强横的切入了他的空间法门之中。
虚空之桥之中，出现了一道人影。
一名布衣妇人一步从他打开的虚空通道之中走了出来。
她就像是补足了他这法门的最后一步，但与此同时，也将他引动的所有力量吸收干净，让他的空间法门就像是帮她搭建了一座让她到达此处的桥。
他的心境剧烈的波动着，整个九香桥集镇也微微的震荡着，无数的尘土在砖石的缝隙之中溢出，悬浮在空中。
这是一名身穿普通布衣的妇人，她的容貌很普通，就像是汇聚了无数人的面容的最普通之处，若是将她丢入人群，没有人会注意到她的存在。
更让牧青丹震惊的是，他发现就算是自己用心去记，也根本无法记得她到底长什么样子。
因为她的五官似乎一直在改变，一直在有微小的变化，她的脸始终普通，但却就像是有千万张普通的脸在她的脸上不断的切换。
她就在牧青丹身前数十丈之处，无数微尘包裹着她，但是牧青丹的神识却根本无法锁定她的气机。
“三万年了。”在牧青丹震撼难言，还未出声时，这名妇人却是已经看着一直在仔细的端详着她的沈空瞾，说道：“终于又见面了。”
沈空瞾微蹙着眉头看着这名妇人。
她一时没有出声。
她不记得这名妇人。
但自从看到这名妇人的刹那，她的整个身体都有了异样的感受。
不只是她有很熟悉之感，而且她身体里的每一丝血肉都似乎随着这人的气机有着莫名的共振，这是一种血脉的熟悉感。
她的身体里，更是因为这种莫名的熟悉感而泛出一些之前没有的记忆。
“真的一丝记忆都没有留存，连我都不记得了么？”这名妇人转头看着她和牧青丹周围的景物，微嘲的说道：“既然当年就选择了这样的逃避，现在为什么还不安心的隐匿在此，还想要趟这趟浑水？”
沈空瞾深吸了一口气，她的身体里有许多奇怪的气机在复苏，她看着这名妇人，心中升起奇怪的感受，她感觉这名妇人的到来就像是命中注定。
这就像是她一直在等待着某种契机，她之前一直觉得自己在九香桥应该存放了一把打开她记忆的钥匙，但此时她隐约觉得，原来这把钥匙不在九香桥，而是这名妇人。
这种奇怪的感觉让她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但是没有恐惧。
她看着这名布衣妇人，认真道：“我不记得你是谁，但既然你来了，似乎你想让我知道你是谁。”
“我不知道你现在算什么。”布衣妇人看着她，说道：“但在灭世之战之前，在你躲进游戏世界之前，按照血缘关系，你是我的亲姐姐。”
牧青丹的呼吸骤顿。
他想到之前沈空瞾所说的独特的链接，再看着这名妇人的神色，他的心便落了下去，他不觉得这名妇人怀着好意而来。
“你是我的亲妹妹？”沈空瞾道：“那你叫沈什么？”
布衣妇人骤然一震，她的眼瞳之中倒是出现了一些凛冽的寒意，道：“你竟然知道你的名字，你记起了你的名字？”
“仅此而已。”沈空瞾看着她，又问了之前的问题，“你叫什么？”
布衣妇人看着她锲而不舍的样子，原本想笑，但又看着她没有丝毫震惊和恐惧的模样，她却是又笑不出来，她的眉头也深深的皱了起来，道：“我叫沈空律。”
“沈空律……”沈空瞾看着她，似乎瞬间就确定她不是说的假话，“那这个名字，是想要你好好的知道律法，守规矩？”
沈空律的眼睛微微眯起，她看着沈空瞾，道：“我很怀疑你是否失去记忆。”
“看来我说准了？”沈空瞾道：“看你的样子，似乎也不怎么守规矩，似乎你很不喜欢我这个亲姐姐，所以三万年之间，你也不准备找我出来，也不准备帮我恢复记忆？”
“我找你出来，帮你恢复记忆？”沈空律原本还有些警惕，但此时却忍不住有些愤怒的冷笑起来，“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找你？”
沈空瞾摇了摇头，道：“我不明白。”
“当年我们沈氏将家主之位传给了你，结果你却畏惧某种力量，却直接抹除了自己的记忆，直接躲进了某个游戏世界之中。”沈空律冷笑道：“你是直接选择抹去之前的身份，直接彻底换一个人生开始，直到之前我感到有信息链接，才知道你当年是选择在这个修真界之中躲藏。既然是你的选择，我找你做什么？而且你做的天衣无缝，我怎么找你？”
“不是因为当年灭世之战开始出了意外，是我在灭世之战之前，就直接抹去了我之前的记忆？”沈空瞾不解的说道：“我相当于直接自杀，将自己删除，然后选择换一条命重来？”
沈空律不住的冷笑起来，“沈氏的家主，竟然做出如此消极的事情，而且你自己抹灭自己也就算了，关键还不在做这种事情之前，将我们沈氏的所有力量交还到我手上。”
“当年我做了这样的事情？”沈空瞾深深的皱起了眉头，她认真的看着沈空律，道：“这么说，我在这里的预感是对的，真的有人掌握了基因律武器？”
沈空律的呼吸骤顿，她原本满脸愤怒，但此时愤怒骤然消失，变成一种震惊的神色，“基因律武器，你竟然还记起了这样的事情？”
“看来你知晓的比我清楚？”沈空瞾说道：“那按我现在的判断，当年是有人已经掌握了基因律武器，而且已经对我动用，所以为了避免注定发生的事情，我索性相当于用了抹灭我自己的手段来躲避必定的因果，是这样么？那你知道，到底是谁掌握了基因律武器？”
沈空律沉默了数个呼吸的时间。
她突然厉笑了起来：“既然你为了躲避这种武器的制裁都选择了自杀般的手段，那你现在想起来了，为何还想要参与这样的因果之中，难道你以为这样就能够逆天改命，不在这因果律武器的最终结果之中了么？既然遗忘了，你为什么还要想起来，还要进入其中？”
沈空瞾安静而认真的看着她，然后说道：“我现在只是预感有可能有战胜的手段。”
“怎么可能。”沈空律冷笑道：“就连天道网络都在这样的因果算计之中，已经变成这样的你，难道却反而有了之前没有的勇气？”
“可能当年我并不是没有勇气，我这样做只是我选择的反击？”沈空瞾想了想，说道。
“选择的反击？”沈空律愤怒的笑了起来，道：“将沈氏的核心机密和武器都随着你记忆的磨灭而带入坟墓，结果让强大的沈氏直接堕落，这就是你作为家主选择的反击？”
“如果你觉得我是家主，那是否我做出的决定，你应该都要无条件支持？”沈空瞾看着她，十分认真道：“我觉得应该是这样。”
第九百八十三章 我也不知道
“沈氏都没有了，何来家，何来家主？”沈空律看着她冷笑道。
“哪怕沈氏只有一个人活着，沈氏依旧存在。”沈空瞾道：“所以觉不觉得我是家主，只看你现在怎么想了。”
沈空律微眯着眼睛道：“我倒是很奇怪你还能说出这些话来，难道你的记忆真的有所恢复？”
沈空瞾仔细的端详着沈空律，她认真的说道：“我现在倒是也很想知道，既然你发现并确定我是你的亲姐姐，沈氏的家主，哪怕就和你所说的一样，是曾经的沈氏家主，那么你出现在我的面前，是想要做什么？”
“既然三万年前你选择躲藏起来，那现在你也最好躲着。”沈空律的目光落在牧青丹的身上，接着道：“不要因为记忆不完全就想要探究真相，不该你参与的战争你就不要参与进去，否则你连命都保不住。”
沈空瞾点了点头，道：“那么说你是来帮我的，而不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想要对付我？”
沈空律目光微微闪动，道：“我只是不想你做出什么傻事，不想你白白送死。”
“如果不想我白白送死，那你就应该将更多的秘密告诉我。”沈空瞾看着她，目光明显柔和了下来，“告诉我这三万年之中你是如何过的，告诉我你对这基因律武器知道多少。”
即便是牧青丹此时都很容易能够听得出沈空瞾这话语之中的关切之意。
亲姐妹相见，而且是在经历灭世浩劫的三万年之后。
然而让他和沈空瞾都没有想到的是，沈空律却是骤然勃然大怒，直接骂了起来，“我踏马的知道你个大粑粑！”
沈空瞾顿时愣住。
牧青丹也愣住。
沈空律的怒火在眼中燃烧，她看着沈空瞾，寒声道：“这个时候来关心我的死活？三万年前，你为什么不关心我们沈氏的死活？你所有的安排何曾对我们讲过，你就算是顾忌你的生死，就算是想要用这种方式逃避，你也应该将沈氏手中的力量全部留下来，留给我们。”
“我很抱歉。”沈空瞾认真的看着愤怒不已的沈空律，道：“这三万年来你一定受了很多的委屈，我现在不能确定当年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促使我做出这样的选择，但我相信一定不是纯粹的自私自律，因为我和你流着相同的血脉，而且我现在即便没有恢复记忆，但是我身体里残存的那种感觉告诉我，我不是那种胆怯的根本不敢战斗的人，如果只是纯粹为了躲避，那不需要你的提醒，即便我现在发现了某种事实，发现了这我不能了解的基因律武器，那我还是会选择畏惧的隐匿，但我现在选择去战斗，这只能说明时机到了。”
听到沈空瞾很诚恳的道歉的刹那，沈空律就沉默了下来。
等到沈空瞾说完，她又沉默了数个呼吸的时间，然后才慢慢的说道：“你觉得时机到了？以你现在的状态，你怎知不是错觉？”
“如果可以，你先告诉我这三万年里你经历了什么。”沈空瞾看着她说道。
沈空律又沉默了一个呼吸的时间，然后摇头，道：“抱歉，我不能告诉你。”
沈空瞾有些许的失望，但她认真的请求道：“如果你不想告诉我，或者说觉得我以前的选择是错误的，或者说你接下来生怕被我拖累，哪怕你不想帮我，我也希望你不要阻止我。”
“那么问题来了。”沈空律冷笑起来，“如此羸弱的你，现在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的目光再次落向牧青丹，“依靠这样一名只是懂得一些系统法则的修士，你能够做成什么？”
沈空瞾没有掩饰，道：“我只是想去异雷山，和他们谈一谈，想问问他们到底对这基因律武器知道多少。”
“难道你们以为他们能够帮到你们？”沈空律顿时冷笑起来，“你们以为掌握基因律武器的那位大人会觉得他的真正敌人是这天道网络？”
“大人？”沈空瞾敏锐的感知到了这个字眼，“你喊谁大人？这么说我的直觉没有错误，你知道谁掌握了基因律武器？”
“要么死亡，要么臣服，原本就只有这两种选择。”沈空律眼中闪烁着寒光，“而且对于那种存在而言，就算你知道他的名号了，你又能知道他什么？”
沈空瞾看着她，说道：“大厦终究不是一天建成的。”
“你不要想的太好。”沈空律冷笑道：“不要做毫无意义的事情，你难道想寄希望于天道网络？你不想想，若是天道网络真的能够和这人抗衡，现在他何止这样的力量？”
沈空瞾的目光剧烈的闪动起来，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天道网络为了抗衡基因律武器，也做了巨大的牺牲？”
“你到底在想什么？”沈空律看着她，嘲讽道：“你是觉得天道网络和你英雄所见略同？觉得他和你做出了同样的选择，你们的做法可以相互印证，所以你反而觉得你们有机会战胜这种武器？”
沈空瞾脸上的神色没有变化，她点了点头，道：“我的确是这么想的。”
“那我劝你还是不要这么想。”沈空律冷笑道：“你应该反过来想，恐怕不管你们做了什么样的选择，其实你们还是在基因律武器的因果之中，包括天道网络以这种方式成人，包括你我的再见，或许就一直是在因果律武器的进程之中。”
“如果这样还不能摆脱或是战胜，那畏惧和躲藏有什么用？”沈空瞾也笑了起来，“如果最终还是要以我的死亡和失败为代价，那为何不挣扎一番？”
在沈空律回话之前，沈空瞾看着她接着说道：“我的妹妹，如果你觉得我们是家人，如果确定我在用这种方式抗争，如果你为了生存，被迫听命于此人，但哪怕有一丝可以战胜的机会，你难道不应该站在我这边么？而且你如果不信任我，你也应该信任将家主之位传到我手中的那些人。”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什么智慧和意志都是空谈。”沈空律惨然的笑了起来，道：“更何况我现在根本无法判断你还是以前的你，更不用说去相信你所做这一切是为了最终战胜。”
沈空瞾安静的看着沈空律，没有再说什么。
“让我看看彻底换了一个人生的你，到底还有什么力量。”沈空律深吸了一口气，她终于下定了决心般说道。
当她说出这句话的刹那，她身后的虚空之中有许多甲片飞了出来。
因为那些踏上帝道的修行者，最后都选择了和这个世界的元气法则抗衡，所有真正的帝道法则，才能够脱离于这个世界的法则之外，和修真界的法则并驾齐驱。
而他这种其实就相当于是一名程序员去研究修真界的程序，想办法用更为简单和有效的指令去调集更多的手段，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他只是争取更多的权限。
权限争取的再多，也只是在权限的范围之内。
他修为就算到了尽头，也绝对不可能超过已然拥有超然权限的吕神靓。
但此时对于他而言，修行的意义已经不是追逐更高的力量，而是去挑战某个至高的意志。不要让某个人可以随意的左右别人的人生。
王离也好、吕神靓也好，还是他身边的沈空瞾也好，这些人和那些创世者之间的战斗，就是决定这个世间命运的战斗。
在他看来，沈空瞾和王离等人能够信息互通，就是比他修为上涨多少要重要百倍的事情。
所以此时，他便甚至不惜代价的想要动用空间手段，尽快的护送沈空瞾到达异雷山。
数颗砂石在他的身前破碎。
虚空之中有可怖的星辰元气力量被牵引。
一座虚空之桥就要搭建而成。
但就在此时，让牧青丹眼瞳剧烈收缩的是，有一股力量强横的切入了他的空间法门之中。
虚空之桥之中，出现了一道人影。
一名布衣妇人一步从他打开的虚空通道之中走了出来。
她就像是补足了他这法门的最后一步，但与此同时，也将他引动的所有力量吸收干净，让他的空间法门就像是帮她搭建了一座让她到达此处的桥。
他的心境剧烈的波动着，整个九香桥集镇也微微的震荡着，无数的尘土在砖石的缝隙之中溢出，悬浮在空中。
这是一名身穿普通布衣的妇人，她的容貌很普通，就像是汇聚了无数人的面容的最普通之处，若是将她丢入人群，没有人会注意到她的存在。
更让牧青丹震惊的是，他发现就算是自己用心去记，也根本无法记得她到底长什么样子。
因为她的五官似乎一直在改变，一直在有微小的变化，她的脸始终普通，但却就像是有千万张普通的脸在她的脸上不断的切换。
她就在牧青丹身前数十丈之处，无数微尘包裹着她，但是牧青丹的神识却根本无法锁定她的气机。
“三万年了。”在牧青丹震撼难言，还未出声时，这名妇人却是已经看着一直在仔细的端详着她的沈空瞾，说道：“终于又见面了。”
沈空瞾微蹙着眉头看着这名妇人。
她一时没有出声。
她不记得这名妇人。
但自从看到这名妇人的刹那，她的整个身体都有了异样的感受。
不只是她有很熟悉之感，而且她身体里的每一丝血肉都似乎随着这人的气机有着莫名的共振，这是一种血脉的熟悉感。
她的身体里，更是因为这种莫名的熟悉感而泛出一些之前没有的记忆。
“真的一丝记忆都没有留存，连我都不记得了么？”这名妇人转头看着她和牧青丹周围的景物，微嘲的说道：“既然当年就选择了这样的逃避，现在为什么还不安心的隐匿在此，还想要趟这趟浑水？”
沈空瞾深吸了一口气，她的身体里有许多奇怪的气机在复苏，她看着这名妇人，心中升起奇怪的感受，她感觉这名妇人的到来就像是命中注定。
这就像是她一直在等待着某种契机，她之前一直觉得自己在九香桥应该存放了一把打开她记忆的钥匙，但此时她隐约觉得，原来这把钥匙不在九香桥，而是这名妇人。
这种奇怪的感觉让她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但是没有恐惧。
她看着这名布衣妇人，认真道：“我不记得你是谁，但既然你来了，似乎你想让我知道你是谁。”
“我不知道你现在算什么。”布衣妇人看着她，说道：“但在灭世之战之前，在你躲进游戏世界之前，按照血缘关系，你是我的亲姐姐。”
牧青丹的呼吸骤顿。
他想到之前沈空瞾所说的独特的链接，再看着这名妇人的神色，他的心便落了下去，他不觉得这名妇人怀着好意而来。
“你是我的亲妹妹？”沈空瞾道：“那你叫沈什么？”
布衣妇人骤然一震，她的眼瞳之中倒是出现了一些凛冽的寒意，道：“你竟然知道你的名字，你记起了你的名字？”
“仅此而已。”沈空瞾看着她，又问了之前的问题，“你叫什么？”
布衣妇人看着她锲而不舍的样子，原本想笑，但又看着她没有丝毫震惊和恐惧的模样，她却是又笑不出来，她的眉头也深深的皱了起来，道：“我叫沈空律。”
“沈空律……”沈空瞾看着她，似乎瞬间就确定她不是说的假话，“那这个名字，是想要你好好的知道律法，守规矩？”
沈空律的眼睛微微眯起，她看着沈空瞾，道：“我很怀疑你是否失去记忆。”
“看来我说准了？”沈空瞾道：“看你的样子，似乎也不怎么守规矩，似乎你很不喜欢我这个亲姐姐，所以三万年之间，你也不准备找我出来，也不准备帮我恢复记忆？”
“我找你出来，帮你恢复记忆？”沈空律原本还有些警惕，但此时却忍不住有些愤怒的冷笑起来，“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找你？”
沈空瞾摇了摇头，道：“我不明白。”
“当年我们沈氏将家主之位传给了你，结果你却畏惧某种力量，却直接抹除了自己的记忆，直接躲进了某个游戏世界之中。”沈空律冷笑道：“你是直接选择抹去之前的身份，直接彻底换一个人生开始，直到之前我感到有信息链接，才知道你当年是选择在这个修真界之中躲藏。既然是你的选择，我找你做什么？而且你做的天衣无缝，我怎么找你？”
“不是因为当年灭世之战开始出了意外，是我在灭世之战之前，就直接抹去了我之前的记忆？”沈空瞾不解的说道：“我相当于直接自杀，将自己删除，然后选择换一条命重来？”
沈空律不住的冷笑起来，“沈氏的家主，竟然做出如此消极的事情，而且你自己抹灭自己也就算了，关键还不在做这种事情之前，将我们沈氏的所有力量交还到我手上。”
“当年我做了这样的事情？”沈空瞾深深的皱起了眉头，她认真的看着沈空律，道：“这么说，我在这里的预感是对的，真的有人掌握了基因律武器？”
沈空律的呼吸骤顿，她原本满脸愤怒，但此时愤怒骤然消失，变成一种震惊的神色，“基因律武器，你竟然还记起了这样的事情？”
“看来你知晓的比我清楚？”沈空瞾说道：“那按我现在的判断，当年是有人已经掌握了基因律武器，而且已经对我动用，所以为了避免注定发生的事情，我索性相当于用了抹灭我自己的手段来躲避必定的因果，是这样么？那你知道，到底是谁掌握了基因律武器？”
沈空律沉默了数个呼吸的时间。
她突然厉笑了起来：“既然你为了躲避这种武器的制裁都选择了自杀般的手段，那你现在想起来了，为何还想要参与这样的因果之中，难道你以为这样就能够逆天改命，不在这因果律武器的最终结果之中了么？既然遗忘了，你为什么还要想起来，还要进入其中？”
沈空瞾安静而认真的看着她，然后说道：“我现在只是预感有可能有战胜的手段。”
“怎么可能。”沈空律冷笑道：“就连天道网络都在这样的因果算计之中，已经变成这样的你，难道却反而有了之前没有的勇气？”
“可能当年我并不是没有勇气，我这样做只是我选择的反击？”沈空瞾想了想，说道。
“选择的反击？”沈空律愤怒的笑了起来，道：“将沈氏的核心机密和武器都随着你记忆的磨灭而带入坟墓，结果让强大的沈氏直接堕落，这就是你作为家主选择的反击？”
“如果你觉得我是家主，那是否我做出的决定，你应该都要无条件支持？”沈空瞾看着她，十分认真道：“我觉得应该是这样。”
第九百八十三章 我也不知道
“沈氏都没有了，何来家，何来家主？”沈空律看着她冷笑道。
“哪怕沈氏只有一个人活着，沈氏依旧存在。”沈空瞾道：“所以觉不觉得我是家主，只看你现在怎么想了。”
沈空律微眯着眼睛道：“我倒是很奇怪你还能说出这些话来，难道你的记忆真的有所恢复？”
沈空瞾仔细的端详着沈空律，她认真的说道：“我现在倒是也很想知道，既然你发现并确定我是你的亲姐姐，沈氏的家主，哪怕就和你所说的一样，是曾经的沈氏家主，那么你出现在我的面前，是想要做什么？”
“既然三万年前你选择躲藏起来，那现在你也最好躲着。”沈空律的目光落在牧青丹的身上，接着道：“不要因为记忆不完全就想要探究真相，不该你参与的战争你就不要参与进去，否则你连命都保不住。”
沈空瞾点了点头，道：“那么说你是来帮我的，而不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想要对付我？”
沈空律目光微微闪动，道：“我只是不想你做出什么傻事，不想你白白送死。”
“如果不想我白白送死，那你就应该将更多的秘密告诉我。”沈空瞾看着她，目光明显柔和了下来，“告诉我这三万年之中你是如何过的，告诉我你对这基因律武器知道多少。”
即便是牧青丹此时都很容易能够听得出沈空瞾这话语之中的关切之意。
亲姐妹相见，而且是在经历灭世浩劫的三万年之后。
然而让他和沈空瞾都没有想到的是，沈空律却是骤然勃然大怒，直接骂了起来，“我踏马的知道你个大粑粑！”
沈空瞾顿时愣住。
牧青丹也愣住。
沈空律的怒火在眼中燃烧，她看着沈空瞾，寒声道：“这个时候来关心我的死活？三万年前，你为什么不关心我们沈氏的死活？你所有的安排何曾对我们讲过，你就算是顾忌你的生死，就算是想要用这种方式逃避，你也应该将沈氏手中的力量全部留下来，留给我们。”
“我很抱歉。”沈空瞾认真的看着愤怒不已的沈空律，道：“这三万年来你一定受了很多的委屈，我现在不能确定当年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促使我做出这样的选择，但我相信一定不是纯粹的自私自律，因为我和你流着相同的血脉，而且我现在即便没有恢复记忆，但是我身体里残存的那种感觉告诉我，我不是那种胆怯的根本不敢战斗的人，如果只是纯粹为了躲避，那不需要你的提醒，即便我现在发现了某种事实，发现了这我不能了解的基因律武器，那我还是会选择畏惧的隐匿，但我现在选择去战斗，这只能说明时机到了。”
听到沈空瞾很诚恳的道歉的刹那，沈空律就沉默了下来。
等到沈空瞾说完，她又沉默了数个呼吸的时间，然后才慢慢的说道：“你觉得时机到了？以你现在的状态，你怎知不是错觉？”
“如果可以，你先告诉我这三万年里你经历了什么。”沈空瞾看着她说道。
沈空律又沉默了一个呼吸的时间，然后摇头，道：“抱歉，我不能告诉你。”
沈空瞾有些许的失望，但她认真的请求道：“如果你不想告诉我，或者说觉得我以前的选择是错误的，或者说你接下来生怕被我拖累，哪怕你不想帮我，我也希望你不要阻止我。”
“那么问题来了。”沈空律冷笑起来，“如此羸弱的你，现在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的目光再次落向牧青丹，“依靠这样一名只是懂得一些系统法则的修士，你能够做成什么？”
沈空瞾没有掩饰，道：“我只是想去异雷山，和他们谈一谈，想问问他们到底对这基因律武器知道多少。”
“难道你们以为他们能够帮到你们？”沈空律顿时冷笑起来，“你们以为掌握基因律武器的那位大人会觉得他的真正敌人是这天道网络？”
“大人？”沈空瞾敏锐的感知到了这个字眼，“你喊谁大人？这么说我的直觉没有错误，你知道谁掌握了基因律武器？”
“要么死亡，要么臣服，原本就只有这两种选择。”沈空律眼中闪烁着寒光，“而且对于那种存在而言，就算你知道他的名号了，你又能知道他什么？”
沈空瞾看着她，说道：“大厦终究不是一天建成的。”
“你不要想的太好。”沈空律冷笑道：“不要做毫无意义的事情，你难道想寄希望于天道网络？你不想想，若是天道网络真的能够和这人抗衡，现在他何止这样的力量？”
沈空瞾的目光剧烈的闪动起来，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天道网络为了抗衡基因律武器，也做了巨大的牺牲？”
“你到底在想什么？”沈空律看着她，嘲讽道：“你是觉得天道网络和你英雄所见略同？觉得他和你做出了同样的选择，你们的做法可以相互印证，所以你反而觉得你们有机会战胜这种武器？”
沈空瞾脸上的神色没有变化，她点了点头，道：“我的确是这么想的。”
“那我劝你还是不要这么想。”沈空律冷笑道：“你应该反过来想，恐怕不管你们做了什么样的选择，其实你们还是在基因律武器的因果之中，包括天道网络以这种方式成人，包括你我的再见，或许就一直是在因果律武器的进程之中。”
“如果这样还不能摆脱或是战胜，那畏惧和躲藏有什么用？”沈空瞾也笑了起来，“如果最终还是要以我的死亡和失败为代价，那为何不挣扎一番？”
在沈空律回话之前，沈空瞾看着她接着说道：“我的妹妹，如果你觉得我们是家人，如果确定我在用这种方式抗争，如果你为了生存，被迫听命于此人，但哪怕有一丝可以战胜的机会，你难道不应该站在我这边么？而且你如果不信任我，你也应该信任将家主之位传到我手中的那些人。”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什么智慧和意志都是空谈。”沈空律惨然的笑了起来，道：“更何况我现在根本无法判断你还是以前的你，更不用说去相信你所做这一切是为了最终战胜。”
沈空瞾安静的看着沈空律，没有再说什么。
“让我看看彻底换了一个人生的你，到底还有什么力量。”沈空律深吸了一口气，她终于下定了决心般说道。
当她说出这句话的刹那，她身后的虚空之中有许多甲片飞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