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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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厅里,沈创一袭铠甲,只静静坐在那里, 便透出一股杀伐果断的气质。见苏宸进来, 起身拱手道, “知道侯爷刚回京,只有些事故来叨扰, 还请侯爷勿怪才是。”
  苏宸见面前的少年将军, 叹一句意气风发。沈家放二公子他是见过的, 倒也算得上是有些分度,只比起这般战场上拼杀出的英雄气概,当真不是差了个一星半点,倒也不好奇这沈家易主不过是迟早的事罢了, “还请将军明示,本侯洗耳恭听。不过在这里要先恭喜将军新婚大喜了,在六安没能回来,改日必定亲自登门贺喜才是。”
  一年前这赫赫有名的沈创将军迎娶康宁郡主,京中也颇是热闹了一番。康宁郡主虽是才姝双全,可那刁蛮名声众人也是有所耳闻。原本还替这沈将军有些可惜,却不想婚后两人很是恩爱,康宁郡主更是为了夫君常住沈府,一时更是人人称道。
  听到贺喜,沈创也是笑着点了点头,“多谢侯爷一番美意,这几年七皇子愈发得圣上恩宠,想必侯爷定是知道的,只我这次前来却是有一件要事要问侯爷,”说到这里,声音顿了顿,苏宸本能的有些警惕了起来,果然面前之人轻声问道,“不在苏老侯爷生前或者侯爷可曾知道二十年前一件秘事。”
  自打他得了沈家,又娶了康宁,他那所谓的弟弟与继母很吃了几次苦头后倒也老实了起来,只他在查自己母亲当年之事时倒是意外得知了一件秘辛,从祖父留下来的信件可以推测这事苏老侯爷是知情的,或许可以说是直接的参与者,此次前来苏府也正是为了此事。这事关系重大,即使是苏侯刚刚回京,他爷顾不得其他亲自上门拜访。
  苏宸有些游移的回道:“不知沈将军可否说的再清楚些,本侯弱冠之年便跟随父亲,一时竟不知晓将军究竟所指何事了。”
  沈创却是不愿多说,这事若是苏宸不知情他也不能多说,斟酌了一番,“苏沈两家交来甚少,在下也知今日登门实属冒犯,只这事事关皇家若是侯爷知道还请五笔告知,一同商量个对策才是。”说完竟是起身,对着苏宸躬身不起。
  苏宸自是赶紧将他扶了起来,“沈将军这般,本侯着实是承受不起,”说着也是郑重回道 ,“看将军这般,此事必是事关重大,只本侯刚刚守孝归来,这一时半会儿的当真是不知道奖金所言究竟是何事。不如待将这往事理上一理,有消息了再告知将军,如何”
  沈创颔首,“如此,就麻烦侯爷了。
  说着便要道谢,自是被苏宸一把扶了起来,“来者是客,将军亲自登门也是看得起苏某,父亲曾与沈老将军交情颇深,既然如此苏某也就按辈分唤将军一声世侄,不如今个儿在府上用过晚膳才是。”
  面前的年轻人进退有度,待人诚恳,他倒是很久没有如此欣赏过一个后辈了,醴儿和他想比终究是少了分气度。心里暗叹一句,若非苏醴此刻尚在六安,两人倒是可以引荐一番。
  “既然如此,在下也就斗胆称一声世叔,世叔有命,在下自是遵从。”
  苏宸大笑,摸了摸胡须,这沈创倒是个爽快人,“请,世侄往这边走才是。”
  .....
  “说吧,当年之事究竟如何,不然,嬷嬷可是要吃些苦头了。”
  那嬷嬷一身血污,也不像姚嬷嬷那般因着皇后的看重为人所知,只陈宇飞却是知道这位嬷嬷的特殊之处,就冲着她能够在主子不喜的情况下屹立不倒二十余年,就不得不令人深思,一个奴才,究竟为何让一个贵妃如此忌惮。是了,这便是慧贵妃身边的二等嬷嬷许嬷嬷。
  在陈宇飞的记忆里,这位嬷嬷是一直跟着慧贵妃的,慧贵妃对她虽是淡淡,可这位子却是半点不曾动摇,有时隐隐还有些忌惮的意思在里头。这里头的门道,陈宇飞以前不懂,此刻看着眼前之人,陈宇飞冷笑道,“不如许嬷嬷直接说说当年狸猫换太子之事”
  许嬷嬷脸色大变,“七皇子说些什么,请恕奴婢不明白。奴婢乃是慧贵妃娘娘的嬷嬷,殿下这般不知可合礼法”
  陈宇飞没说什么,一旁的许巍倒是开了口,“你这老虔婆,殿下问你话还不老实交代,我看你是好日子过多了就忘了这皮肉之苦的煎熬。 ”
  “奴婢不知就是不知,难不成还要生编一个出来不成,还请七皇子明鉴。”
  态度倒是硬的很,陈宇飞笑了笑,“嬷嬷一大把年纪了,无所谓,也不知你那刚及笄的侄孙女儿是否液相嬷嬷这般无所谓了。”
  似是知道会被这般威胁,自己十四岁入宫,一入宫便是一生,家人离得离散的散,仅剩的侄孙女儿说是自己这世上唯一的牵挂。许嬷嬷闭了闭眼,“你这般就不怕陛下猜疑么”
  “这个就不闹嬷嬷操心了,只要你把当年之事交代清楚,本王保证你的侄孙女不会出事,而且你可与她团聚。”
  许嬷嬷睁开眼,看着面前的七皇子,这模样倒是像足了陛下,恍惚间她又回到了那个夏天,那个改变了她一生的夏天。原本她是可以出宫的,却因为那件事生生在这紫禁城蹉跎了一生,“其实,有的时候不知道也是一种幸福,就如,皇后娘娘。”
  比起京城里的风云变幻,六安自是平静的很。此时的吴氏却是面目阴沉,看着面前的苏珍,面色有些变幻不定,“珍姐儿还有什么,只管说出来便是,母亲替你做主。”
  第81章 第八十一章【修】
  初夏时节, 阳光正好。随着苏宇的伤势渐好,苏府众人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京。
  即将回到阔别三年的繁华京都,就连哪些从京里来的下人都隐隐有些激动了起来, 以前在时不觉得什么,如今看来那繁闹的夜市, 市列珠玑,户盈罗琦, 当真是让人想念的很啊。
  张姨娘坐在台前梳妆, 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身边的丫鬟也是讨好的说道,“依奴婢看,姨娘戴这碧玉钗最好。”
  这碧玉钗是苏平昨儿赏的,其实也就是个普通玩意儿,但在五少爷挨罚、太太受冷遇的当头老爷独独赏这么个东西给姨娘, 别的不说, 这后院的风向标却是隐隐有些变了。只不过是碍于太太的高压手段不敢说出口罢了。
  翠玉是张姨娘的丫头, 自是期盼着主子好,此刻又在房中, 胆子自是大了三分, 一边给张氏梳妆一边说道, “老爷如今对六少爷是愈发重视了,依奴婢看,姨娘的福气在后头呢 。”
  是啊,如今这院里谁不知道五少爷在孝期碰了丫鬟, 惹得老爷大怒,这不伤势才好就要启程回京,倒是六少爷这段日子颇受老爷宠爱。
  张姨娘只浅浅笑着,“那就碧玉钗吧。我本也爱这种素色的首饰,”看丫鬟打扮的差不多了,起身道,“走吧,是时候给太太请安了。”
  丫鬟谨声应是,心里暗道这张姨娘就是懂规矩,难怪老爷宠爱,倒是更加忠心耿耿起来。
  到了吴氏所住的盈和院,一行人只见苏平是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视几人于无物,大迈步往书房去了。
  院内一片寂静,很快,石嬷嬷走出来,言太太今个儿身子不好,张姨娘今个就不用请安了。
  “病了依奴婢看是心病吧,”待两人回到院子,翠玉小声嘀咕道。
  “说什么呢,太太也是你我能编排的吗!”
  满以为能得到姨娘的夸奖,却不料是斥责,翠玉有些懵。张氏见状,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只这些事于咱们身份是不合宜的,都说祸从口出,这些日后还是不要说了。”
  原来姨娘是担心自己,翠玉心里十分感动,“奴婢知道了,多谢姨娘提点,日后姨娘有什么事奴婢定万死不辞。”
  张姨娘笑了笑,看了眼院边池塘绽放的初荷,小荷才露尖尖角,当真是别有一番风景。
  书房里,苏平看着兄长的来信,顺手将其递给了站在一旁的苏醴,“这是大哥的来信,你且看上一看,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
  苏醴小心翼翼的翻开父亲的来信,这已经是父亲所来的第三封信了,京中局势当真已如此危急了么,看到后面,这眉头已是有些忍不住的皱了起来,“依小侄看,这封信比起前两封却是有些不同。”
  “哦你且说说看。”不出意外,侄子将是未来苏府的当家人,苏平也是有意识的培养苏醴的判断能力。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有些事还是要亲自磨练的好。
  听了叔父的问话,苏醴不慌不忙的开口道,“父亲前两封信虽也是催叔父早日进京,可这第三封言说祖父的次数却是多了不少,若仅仅是思恋之情父亲大可直接说出来而不是表达的这般隐晦。这说明祖父定时有什么事是瞒着父亲或者说是父亲暂时弄不明白的。”
  苏平点了点头,“你说的是,但有一处却是忽略了,”说着手指指向一个信中看似不经意间提起的名字名字,苏醴望去——骠骑将军沈创。
  见侄子有些疑惑,苏平解释道,“六安地处皖西,交通极为不便,若是这位沈将军只是简单的登门拜访你父亲又怎会特意提及,且还是这般隐晦。”
  就如古画中的留白,往往一封信中却是隐晦的东西越是重要,那是不好让外人看出来、只能小心翼翼提及一星半点,可谁又会知晓那一星半点的火花最终可以引起怎样的燎原之火。
  苏醴点了点头 “谢过叔父教诲。叔父一言,当真是胜过十年书。”
  “好了,你还年轻,这些事经历的多了自然而然的就懂了,我们就要启程回京,你也要快些准备起来才好,等待我们的可能是一场硬仗。”
  苏醴点点头,和苏平告别后原本要回房的他不造突然想起了什么,倒是往弟弟的院子苏耀那边去了。
  侄子走了,苏平揉了揉有些疲累的眼睛,苦笑了一声,其实他倒是喜欢这里的安宁日子,只家族不许,他的子女也不能在这里蹉跎下去了。
  “启禀老爷,张姨娘求见。”
  听到门外的通传声,苏平皱了皱眉头,下意识的便想说不见。脑海里突然闪现出妻子的话,顿了顿,说道 “请张姨娘进来。”
  张姨娘笑着进来请安道,“大半夜的妾知道是叨扰老爷了,只听安哥儿说最近老爷劳累的很,妾也帮不上什么忙,只熬了些银耳莲子羹,老爷吃些补补身子才是。”
  这话说的极为妥帖,还在不经意间替苏安刷了下好感度。苏平点头,“放哪儿吧,辛苦你了。”见张姨娘似是就有了要离开的样子,就仿佛真的只是前来送羹的样子,苏平有些犹豫的开口道,“近日这太太身子有些不好 ,宇哥儿那里又要人在路上伺候,你也前去帮忙把把关,给太太递把手才是。”
  闻言,张姨娘的眼睛亮了亮,恭敬的应了声是,便带着丫鬟退下了。
  身后,苏平挑了挑眉,以前倒是没发现这张氏这般定力,若是个好的,倒是个可以用起来的。
  倒是盈和院里的那位听说了这件事病又重了几分,每日里张氏前去请安也是没少受委屈,更是有一天被罚在院子里跪着,从而不慎晕倒。
  倒是让恰巧前来的苏平碰了个正着,向来乖巧的妾室如今人事不醒的躺在自己怀里,苏平自是发了火,拂袖而去。
  “怎么回回老爷都来的这么巧呢”
  内室里,吴氏似笑非笑的说道。女人一袭青色纱衣,莹白的肤色在灯光下愈发亮堂,显得气色极好,又哪里是传说中重病不起的样子。
  苏平却是有些尴尬,脸色变幻不定,心里倒是仔细回忆起自己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这几天自己都在书房筹划着以后回京的事儿,这些琐事字是不在意的。倒是今个儿听丁成说了一句,道是盈和院这边的荷花开的甚好。原本不觉得什么,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感觉有些疲累,想着顺路去看看儿子,便往这边过来了,不曾想却看了这么一出好戏。
  丁成小时候便是他的玩伴,后来又跟着自己读书,这几十年走下来虽是主仆,但那情分也着实是有几分的。如今这事倒是有些蹊跷起来。
  回想起前几次自己似乎也是因为几句偶语动了去张姨娘那里的念头。苏平心里有些复杂,这么多年下来,丁成已俨然是他信任之人,如果可以,他是不想也不愿去怀疑这么一个人的。于心,他倒真心希望这不过是个巧合。
  第82章 第八十二章
  若世事只如初见, 该是多么美好。
  丁成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那个女人便是她躲在草丛里偷偷的哭,他认得她,主子身边一个不甚得宠的姨娘。本以为不过是女人间争宠受了些委屈, 摇摇头走了过去。
  更何况她是姨娘,自己自然是要避嫌的。倒是那不经意见瞄到的一双哭的红通通的杏眼就那么让他看了去, 像个小兔子似的惹人怜惜。
  后来几天丁成只觉这心里总有些不得劲儿,终究忍不住去查一查, 倒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后院里的那些人,不都是看男人的恩宠行事,她不得宠自是有人刁难些。他原是不想理会的,可那双红通通的杏眼就那么硬生生的扎进了自己的心,怎么也忘不掉。
  他自小陪着苏平长大,可以说比老太太更懂苏平的心思, 平日里就那么不经意的说几句话倒是让苏平注意到自己后院里的这个温柔和顺的姨娘, 见她日子好过了, 他也长舒了口气。只夜里想着她在别的男人身下婉转承欢,只觉这心头燥的很, 但她与他之间是绝无可能的。一个姨娘和一个侍卫, 能有什么交集呢。
  一晃就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习惯了在适当的时候给她说上几句话, 他有分寸,又有情分,自是做的滴水不漏。此刻站在苏平面前,看着主子有些打量的眼神, 丁成知道他有些怀疑了,那也没什么,盈和院的荷花本就开的好,自己与她更是从无交集,空口无凭的事他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看着面前跟随自己多年的侍从,苏平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对丁成的能力他是没什么好挑的,只今个儿这事若是不查个清楚便觉如鲠在喉。
  “过几日就是回京的日子了,府中这几日忙得很,这边有没有什么人手,你且去帮大太太看着外面的事,不要出了岔子。”
  面对这摆明了是疏远自己的命令,丁成却无半丝异样,一如往常,“是,属下定竭尽全力,保证不出差错。”
  看着属下渐渐远去的背影,苏平闭了闭眼,希望是自己多想了吧。
  门外一片桃红柳绿,看着眼前的美景,张姨娘只觉自己的心情都跟着飞扬了起来。
  不出半天,老爷派张姨娘跟着太太一同挑人的消息已经传遍了苏宅,下人们是纷纷感叹,就算太太的位子不可动摇,这张姨娘的宠妾之名倒是逃不掉了,加之六少爷如今跟着老爷开蒙,听说很是受重视,一时这张姨娘的清池居是愈发炙手可热起来。就连吴氏的盈和院都暂避其锋芒。
  心情好,自然看什么都是好的,就连清池居前那早就看腻了的杏花都仿佛开的越发灿烂了起来,“六少爷现在哪儿呢?”张氏心情颇好的问道。小心了这么多年,如今总算是看到了些熬出头的希望来。
  “禀姨娘,依往常来看,六少爷这会儿该是刚下学往老爷那儿去了呢。”旁边的婆子讨好般的回道。谁不知道这张姨娘如今可是老爷身边的红人,那可是不能得罪的精贵人儿。
  张姨娘想了想,带着自己备好的点心,带着翠玉往书房那边去了。
  以往总是小心翼翼,有了安哥儿后孩子养在太太那里,她也是小心行事,如今终于可以大大方方的走在路上,再不用担心碰到谁而冲撞了些什么,张姨娘只觉通体舒畅,心中更是对苏安寄予厚望,儿子如今与自己亲的很,出息了自己定能沾些光,毕竟是亲生的哪里又是那隔了一层的可比。
  倒是在瞄到那个正走出院子的人,张姨娘敛了敛笑容,福了福身子,往院子里去了。
  丁成低着头,一直到张姨娘进了院子这才接着往前走。旁边的小侍从看了看师傅,沉稳依旧,心里更是佩服了起来,荣辱不惊,这才是自己最敬佩的师傅。
  若是丁成往边上望去,定是能看到小徒弟那泛着光芒的星星眼,只他心里想着刚刚进去的女子,又哪里有空去注意别人。
  气色看起来倒是愈发的好了,也是,如今这二房后院第一人,气色又怎会差呢,丁成自嘲的摇了摇头,大跨步往前去了。
  苏平正在看庶子今日的功课,听了下面人的汇报,神色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依旧带着笑容,“安哥儿做的很好,只这笔锋却是有些不够用力,都说见字如人,安哥儿也要从小练起来才好。”言谈之间半点儿都没有让等在外面的张姨娘进来的意思。
  苏安知道姨娘来了,很是开心,见父亲没有让姨娘进来的意思,心里有些疑惑,看着父亲隐隐有些不耐烦的面孔到底是没有问出来,或许父亲是不喜欢读书时有人打扰吧,待他回去就和姨娘说一声,以后这个时间就不要前来了,若是惹得父亲厌烦那就当真是得不偿失了。
  “想什么呢,这个句子夫子是如何释义的可理解了?”
  苏平看小儿子发呆的样子,有些好笑的敲了敲他的头,又吩咐下人去看看五少爷伤势如何,若是好些明日便来书房温书。苏宇已到了可以下场的年纪,苏平也打算今年秋闱就让儿子试上一试。
  尽管嫡子这般行事让他有些失望,可到底是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孩子,身份也摆在那里,事情他自己也查了个清楚,儿子这是上了别人的套。只要长子日后好好读书,不再出岔子,他还是愿意给他机会的。安哥儿倒是聪慧,可年纪尚小也看不出什么,小时了了大必未佳的例子比比皆是,更何况这身份着实是有些上不了台面。
  猛然记起留在京城待产的桂氏也是诞下一个男孩儿,自己还亲自给他取名为苏桦,如今算来也快有三岁了。苏平有些懊恼,自己最近还真是忙晕了头,儿子快三岁了自己还未见过一面,心里对这苏桦连带着桂姨娘都有些歉疚起来,想着回京倒是要好好教养起来,也不知那孩子被桂氏带的性子如何。一时间苏平也对这回京有些期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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