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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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绪明玉想要反驳,可心里慌乱得厉害,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你自从知道她是女子,也曾对她动过心思吧。”
  绪明玉深深垂着头,半点不能反驳。
  “你配不上她。”
  他这么淡淡的几句话,便让绪明玉浑身颤起来。他知道傅兰君是那样好的女子,即便自己对她动了心思,可依旧桎梏不前,便是深知自己配不上她。可如今这样深藏的心思,竟让季云黎活生生的揭开了。
  季云黎说完这句话,便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又转头朝他倨傲一笑:“只有我才配得上她!”
  ☆、第十一章
  傅兰君从那里出来后,悄悄躲在楼道角落里哭了出来,不知过了多久,忽地听身后有人道:“你要哭到什么时候?”
  傅兰君一愣,回头便看见季云黎手搭在楼梯扶手上,静静的看着她。
  傅兰君赶紧将眼泪擦干净,不自在地问:“你……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季云黎道:“从你开始哭。”
  傅兰君老脸一红,却见他身子晃了晃,一手按上胸口,脱力似的倚上围栏。
  她忙上去扶住他,担忧地问道:“你……你怎么了?”
  季云黎抬眼一脸虚弱的模样:“我的未婚妻为别的男人哭,我心痛。”
  傅兰君一听立即又要炸毛,季云黎却更深的弯下身子,闭目蹙眉,额上溢出冷汗来。
  傅兰君心里一慌,忙道:“你撑着点,我带你去医馆。”
  她边说边拖着季云黎往外走,却让季云黎拉住。他声音又弱了许多,“不去。”
  傅兰君一愣,随即又一阵气恼,忍不住呵斥他:“不去?为什么不去?你不想活了,别死在柳城!”
  季云黎叹了口气,又缓了缓,抬手抚上傅兰君的眼睑,道:“你要这个样子去吗?”
  傅兰君又是一愣,才发觉自己刚刚哭了许久,眼睛怕是已经肿了。季云黎这个样子,还在担心她的仪态。
  她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说道:“先去医馆!”
  季云黎却还是摇头。傅兰君心里一急又要说他两句,便听他道:“伤得不重,回傅府请个大夫便好了。”
  他又补充一句:“我如今没大有力气,也不想来回折腾。”
  傅兰君想了想,在医馆里定是不及傅府舒服的,便答应了他。
  她上了马车便吩咐随行小厮去请大夫,回到府里又亲力亲为将他安置好。
  傅兰君看着大夫有力的手在他胸口按了按,季云黎便闷哼一声,额上瞬间又是一层冷汗。
  那大夫道:“是谁下这么狠的手,胸骨都裂了!”
  季云黎只沉默不语,也不知是不是疼的没力气了。
  傅兰君听了这话心头一缩,都替他觉得疼。自己之前,下手真的太重了。
  大夫处理好他的伤,又给他开好药,将要注意的事细细的跟傅兰君交代一番,才走了。
  傅兰君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人心里一阵愧疚,低声道:“对不住,是我任性了。”
  季云黎身体疲乏几乎要睡着了,听她这么说又睁开眼睛,安慰道:“没事,不是什么重伤。”
  傅兰君听他这么说心里更愧疚的厉害,忽地又想到他之前还曾吐过血,又忍不住问道:“季云黎……你……你是不是身体有什么病症?”
  季云黎听她这么一问一愣,随即眼神黯了下来,低咳了两声,道:“我累了。”
  他说着便合上了眼,似是已经睡去。
  傅兰君静静看着他,他分明是不想说。她忽地想到自己曾对他说,让他别妨碍自己的生活。
  她张嘴想告诉他自己不过是关心他的身体,那一次说也不过是在气头上,做不得数。可看他已经睡熟,又记起那大夫嘱托让他好好休息,便不再打搅,悄悄起身离开。
  季云黎却并未睡着,傅兰君走后,他便重新睁开眼,艰难的侧过头来咳了两声,拿了个帕子堵着口,瞬间咳出一口乌血。那血颜色发黑,不像是什么病症,倒像是中了毒。
  一白影悄无声息的翻窗而入,看着他的模样脚步一顿,随即转身到桌上倒了杯水,到床边轻轻将他扶起来,将茶杯递到他嘴边。
  季云黎看了他一眼,随即笑了笑,拿水输了漱口,道:“我便说你来柳城这么久,怎么能不来找我。”
  那人见他漱了口,又将他扶着躺下,才问道:“你身体怎么样了?”
  季云黎缓缓摇头,道:“这毒在我体内已有十年,我也习惯了。”
  他闭着眼睛,还缓缓笑着,道:“能撑多久便撑多久吧。”
  “你别……”
  季云黎见他慌了,又睁开眼笑看着他:“不过玩笑而已,如今我要成家了,怎么也要好好活着。”
  那人犹豫了一会儿,才道:“我知道解药的消息。”
  季云黎一愣,就点了点头,又说:“兰君知道你在柳城,我的夫人,你也见一见才是。”
  那人道:“我从今早就一直跟着你们,她若成你夫人……”他犹豫了一会儿,接着道:“她脾气也太差了点。”
  季云黎不自觉笑出声来,“今日是我逼得太紧,她平日里性子还是很好的。”
  那人就不说话了。
  季云黎又道:“你说你今日一整日都跟着,你觉得窃玉的真凶是谁?”
  那人摇了摇头,道:“我哪里能看得出来?”
  季云黎不再说话,隔了一会儿,竟沉沉睡了过去。那人见了一愣,随即翻窗出去。
  第二日一早,傅兰君便听小素说今日府里来了贵客。“老爷说季大人与那顾客是旧相识,让大小姐和季大人一起过去。”
  傅兰君心说这几日怎么光来贵客?她问道:“是个什么样的贵客?”
  小素想了想,道:“我也只是见了背影,个头和姑爷一般高,背了一把琴,仪态挺拔,看起来是个雅士。”
  傅兰君拿着梳子梳头,听她这么说一下子敲在她的头上,斥问:“谁是你姑爷?乱叫什么?!”
  小素嘿嘿笑了两声,眼里闪着精光,道:“反正早晚要改口,不如现在先习惯些日子。”她眼看傅兰君又要发火,急忙又道,“我昨日试着这样叫季大人,季大人连点反应也没有呢!”
  傅兰君哼了一声,心说他这个没脸没皮的,也不知害臊!
  傅兰君听了小素的描述,早就猜想这人是梅清之,却不想梅清之竟是这样一个人。
  她看见梅清之站在她父亲旁边,见她进来就站起身来朝她笑。他一张脸十分温和,眼角稍稍下垂更显得无害,瞳仁清澈却少了些神采 ,眼神里还稍带着些许无伤大雅的阴沉。他这么一笑,两颊上却有两个深深的酒窝,平添了些稚气。
  只看着这样一个人,心头便莫名的发软。
  她迎上去先朝傅玄铭施了一礼,叫道:“父亲。”
  之后又朝梅清之施了一礼,道:“久闻梅师大名,今日才有幸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梅清之面露惊讶,也回了一礼之后,问:“傅小姐怎么知道在下是梅清之?”他的声音与他的面相一样,也是温软的。
  傅兰君笑道:“我先前便听闻梅师来了柳城,今日又听小素说来了个背着琴的贵客,便猜想定是梅师。如今见了面,便知道这世上除了梅师,谁还有这样的风采?”
  她不过是说客套话,梅清之竟真羞赧的笑了笑,道:“傅小姐过奖。”
  几人都落了座,傅玄铭才发话问文夫人道:“文平竟还没回来吗?”
  他前几日去谈生意,也是昨日晚间才回,一早就来了客,浑身疲乏,傅文平不在又没个替他招待的,心里自是不满。
  文夫人道:“文平还在温城,与田家的生意也不好谈。”
  傅玄铭冷哼一声,道:“有什么不好谈的?我看他是不愿回来吧?”
  梅清之这时候说道:“我二十日之前在温城还见过傅公子,他与一年轻貌美的姑娘在一处。”他又抿了唇笑,“傅公子去谈生意,顺带给夫人谈回个儿媳回来,也是赚了。”
  文夫人看着梅清之心里欢喜,一脸慈爱的看着他,“清之,你初到柳城人生地不熟,又在外奔波了许久,怕是累了吧?若还没安顿好,便在我傅家住下,想呆多久呆多久!”
  梅清之笑了,道:“不知云黎住在何处?他的住处若还宽敞,我便不麻烦夫人,跟他住在一处便好了。”
  文夫人觉得太委屈了他,一说给他另外安排,梅清之脸上便立即浮现出失望的神色,文夫人又忙改口:“你若是想和云黎一起住,便去吧。”
  他一听,又立即笑开了,不胜欢喜道:“我前几日正新得了本琴谱,云黎在,我定能领会的快些!”
  傅兰君嘴角抽了抽,心道这梅清之不会才是个真断袖吧?
  刚这么想,就听他又问:“云黎怎么还没来?”
  傅兰君呵呵笑了声,道:“他身体不适,怕是来不了了。”她刚说到这里就后悔了,想梅清之不会趁机说去看他吧?
  刚这么想,梅清之就着急的站起身来,“身体不适?他怎么了?我……”
  傅兰君立即打断他的话:“他在休息,还是不要打搅的好。”
  梅清之听了她的话,便讪讪的垂下头,面露失望不再言语。倒是傅玄铭皱了眉问道:“云黎怎么了?他才来几日怎么就不舒服?兰君,你怎么照顾的人家?”
  他话中不乏责备之意,傅兰君却半点不敢反驳,心说自己不仅没照顾人家,他的伤还是自己打的。便怏怏地低下头赔罪:“是女儿的错,日后定会照顾好他。”
  梅清之又十分遗憾的道:“云黎快好起来才好,若不然,我怎么好让他劳心看琴谱?”
  傅兰君瞥了他一眼,看着他一双眼睛又顶在他那把琴上,又是爱怜又是忧思,才知道原来他急着见云罄,是要和他论琴。
  只是她也不知季云黎为何没到,按理说小素应该已经将此事告知他才对,难不成伤势又恶化了?
  她心里胡思乱想,便吃不下饭去,正想着找个什么由头离开,便跑进来个小厮,在她耳边道:“大小姐,季大人说有人潜进六桃仙的牢房,让您过去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傅大小姐武力值太强,季大人人还没追到手,胸骨先就裂了2333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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