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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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嫂子。”刘氏知道她在婆家日子过得舒心,除了她能生之外就是娘家会给她撑腰。不像另外两个妯娌的娘家一堆糟心事,这也是她一直觉得高她们一等的原因。
  “你最近过得好不?你那婆婆有没有为难你?”周氏作为母亲,最担心的还是女儿在婆家过得不好。更何况她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没怎么受过委屈,所以才养成了刘氏现在这个性格。这也是周氏最担心的,毕竟女儿的婆婆可不是好相与的。这些小辈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
  她们星湖村和这钟家村本就挨得近,李氏的名声她们可是如雷贯耳。李氏年轻的时候可是出了名的好儿媳,照顾她婆婆照顾得无微不至。可是这些话也就只有那些愚蠢的男人才会信。甚至有人看到她拿绣花针扎她婆婆。只是这话一出那人就被打上了嫉妒李氏的标签。
  不过她却是相信李氏会做这种事,如果李氏的婆婆对她好就算了,可惜的是李氏的婆婆对她糟糕透顶。世界上哪有这样善良的人,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人在做戏。
  所以当初女儿要嫁到钟家她是不同意的,生怕这个李氏对女儿下黑手。但她家当家的死活就看上钟大保了,女儿也喜欢钟大保,于是她就不得不妥协。只是平时多看顾几分,生怕女儿被欺负了去。她也曾将这过去的事说了出来,想要叫当家的改变决定。可是并没有什么用,反而知道了一个秘密。
  “如果这些是真的话,那我觉得钟有财肯定是知道的,也是他默许的。要不然李氏名声不会这么好。不管李氏有没有磋磨老婆子,作为儿子的钟有财都应该怀疑甚至去查证。但他没有,你记得这个流言最后怎么不了了之的吗?是钟有财亲自说他媳妇儿对他娘有多么的好。其实这中间还牵扯着一桩陈年旧事,我也是从钟家族长爷爷那无意得知的,现在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了。钟有财并不是他娘的亲儿子,是他爹不知道跟谁生的,抱回来给他娘养的。很多人并不知道这件事,因为钟有财他娘当时确实是怀了的,只是最后没生下来。所以他娘对他并不好,非打即骂。你说他会阻止他媳妇儿虐待他娘吗?他装作不知道,纵容他媳妇儿正好给他自己报仇。这件事你就不要告诉其他人了。你放心吧,我也是跟钟有财打过交道的人,钟有财是个有分寸的。他不会看着李氏欺负儿媳妇坐视不理的。也不要觉得对养大他的人都能狠心报复,肯定是个大坏人。你自己想想你要是在那种环境之下长大,不一定会比钟有财成长得更好。再说大保实在是个好孩子。”在周氏来之前刘氏她爹刘石头给她说了这么段话。
  周氏想着自家当家的给她说的话,她纠结要不要告诉女儿,让女儿手里有点李氏的把柄,好让李氏对女儿好一点。但又怕弄巧成拙,万一李氏知道女儿手里有她的把柄,还不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周氏左右为难,想不出一个好主意,脸色不太好看。
  刘氏以为是娘担心她,亲切的挽着周氏的手,撒娇道:“娘,你别担心了。我怀了这胎婆婆对我可好了,还杀了鸡炖汤给我喝,连她自己都没喝。”
  刘氏本想彰显一下婆婆对她的好,没想到这话却让她娘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这李氏怎么会这么好心?连她自己都没有喝。
  周氏还记得自家女儿生阿虎的时候就连月子里都没吃过几个鸡蛋。生完两天就下地了。怀着的时候哪里有让休息过啊。当时她还因为这件事跑到钟家大闹了一场。
  生阿狼的时候虽然稍微好了一点,可也只限于鸡蛋,肉可是一点都没沾。这次怎么回事?都还没生就杀鸡?
  周氏本想叮嘱女儿几句却又怕女儿莽撞,到时候关系闹僵还影响心情。
  孙氏就没有那么多顾虑,直接惊呼道:“这怎么可能?我说小妹呀,你可长个心眼吧,说不定有什么别的图谋。”
  刘氏没有形象的翻了个白眼,“能有什么图谋,我有什么值得她用鸡肉换的。”
  这话虽然觉得很是贬低自己,但刘氏觉得要是拿鸡换她,她这婆婆估计是不会换的。
  有什么值得李氏拿鸡来换的,周氏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孩子,对,孩子。女儿现在除了肚子里这个孩子还有什么好图谋。只是这个孩子跟阿虎和阿狼他们有什么区别?周氏百思不得其解,总感觉已经要抓住什么了,却怎么都抓不住。
  “好了,想这么多做什么。肚子里总归是他们钟家的亲孙子,给你吃就吃,怕什么。好了,好好休息,我和你嫂子就先回去了,你好好照顾好自己。”周氏起身,顺便拉了自家儿媳妇一把。
  刘氏这时倒像个小女孩一样,依依不舍的看着周氏。
  周氏当然很不舍,都走到门口了还转身摸了摸女儿的头顶。
  这一幕刚好被钟鹿看在眼里,她也更加清楚为什么自家娘和三婶那么嫉妒这个大伯娘了。就她的记忆所知,三人里面也就大伯娘当姑娘的时候备受宠爱。自家娘是因为家里上有两个哥哥,下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她正好排中间,一直都是被忽视的一个。三婶就更可怜了,直接生在一个家暴的家庭。现在貌似也处在家暴当中。虽然她是觉得这种家暴女人的男人罪该万死,可是她现在真的没有能力改变一切,就连伸出援手都不行,毕竟当事人从来没有求助过。再说她这个三婶应该就是农夫救的那一条蛇,谁知道会不会帮了她还被咬一口啊。她又不是圣母。反正三房的人她都不喜欢,不过她们二房好像也好不到哪去。
  以前她看小说的时候就喜欢那种牛到不行的穿越女,就卖个菜谱都能赚几百两,随随便便就是化妆品之类又是几千两,可是一到她就什么都不会,别说几千两,什么时候她能赚一两银子她就觉得她睡着了都会笑醒。
  一般这种牛的穿越女在发家致富的道路上也会遇到几个极品,她们第一件事就是分家,离极品远远的。她也想离极品远远的,不过她一点都不想分家。她甚至觉得要是分家了她过得说不定还没有现在好啦,毕竟现在还有爷爷这个粗大腿,要是分家了她绝对是二房食物链的最底端。
  就在钟鹿七想八想的时候,一声尖叫声吓了她一大跳。
  “啊!啊!啊!”
  钟草一边跑一边叫,她这一次不打算再忍了。她也真的是忍不了了,她觉得她会被她娘给打死去。
  家里面的其他人也都被这尖叫声给呼唤了出来,不过都只是在观望,压根都没有上去帮忙的打算。就连钟三保都是饶有兴致的看着罢了。
  钟草虽然不想再忍,但也只是想把这个事情闹大,并没有想过还手。虽然她跟她娘打不一定会输,但是只要她一还手她这辈子就完了。不会再有人想要娶她,她后半辈子会过得更加凄惨。
  钱氏又掐又踹的,丝毫没有把钟草当做是她女儿,甚至都没有把钟草当做是个人。
  钟鹿实在看不下去了,钟草虽然讨厌,但一个做娘的也不能这样打自己女儿吧。这种只负责生不负责其他的娘实在不配做娘。
  “三叔,你不叫三婶停吗?”钟鹿不敢直接去拉架,说不定她也会被打。她出声也不仅仅是因为同情钟草,更重要的是她要维持她在爷爷心目中善良的形象,虽然她从来都不善良。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爷爷也从来不管这件事,据她观察爷爷并不是一个糊涂的人。
  还有这个三叔也真是奇怪,三叔对她和钟花算得上温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对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反倒一脸的冷漠。
  钟三保斜眼看着钟鹿,冷哼一声,“你管得倒挺多。”
  随即又收回目光,看向钱氏,“你打完了吗?你要再敢打一下,我打断你的腿。”
  以暴制暴就是这么简单有效,钱氏当即停下了,看着这些人都看着她才义正言辞的说道:“这死丫头心野了,就要好好打一下,要不然不得做出什么丑事来,连累家里其他姑娘嫁不出去啊。”
  这话什么意思?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只是钟鹿把钟家村的人翻了个遍,也没翻出来钟草的情郎是谁。
  痛哭流涕的钟草直接大吼道:“你胡说,你胡说。我就是跟田土土说了一下话而已。”要是她真有什么事,捂都来不及哪里还会揭开来。而且当时还有很多人,又不是单独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岳阳暴雨。。。有人调侃说,以为在岳阳有房有车生活就很滋润,现在才知道岳阳人民还需要一条船。你们城市还好吗?
  ☆、第013章 缘由
  钟鹿一时之间只觉得天雷滚滚,这真的是亲娘?就算是真有事不应该帮着捂住吗?怎么还有污蔑自己女儿的。
  “我胡说?你们是不知道现在外面传得多难听。说什么钟草眼瞎连这种都看得上眼,要不是有猫腻你跟他说什么话?旁人躲都来不及,难道你想要个神经病当你婆婆。”钱氏越说越激动,她是对那个田土土一万个看不上,最主要的是她并不觉得田土土能拿出什么彩礼来。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怎么可能不要回报,最主要的是这个女儿还让她吃尽苦头。
  “钟草那你说说你跟田土土说了什么话?”李氏适时的插了一句嘴,她虽然不喜欢钟草,但也不想自家名声给败坏了去。
  刚刚还在大叫的钟草这时候却像哑了炮仗,半天说不出话来。她说了什么?要是她敢把她说的话说出来,估计她会死得更惨。
  “怎么,不敢说了。你个死丫头到底说了什么不要脸的话?”钱氏一边骂一边就准备上手。
  “我说我说。”钟草好无骨气的求饶了。
  “这事事关二妹妹的名声,所以我才没说的。结果没想到自己却遭受了无妄之灾。”钟草煞有其事的说道。
  纳尼?钟鹿瞬间从一个吃瓜群众变成了风暴中心的人。她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钟草见钟鹿一脸茫然的样子,心情奇迹般的好了起来,过不了多久这钟鹿就要倒霉了,“那个田土土说他心悦妹妹,所以要来提亲。问我妹妹喜欢什么。”事实当然不是这样的,是她说钟鹿对田土土一见倾心,钟鹿叫她带话让田土土来提亲。这件事简单粗暴却异常有效,女儿家的名声何其重要,就算查明了真相,钟鹿的名声也有了污点,好一点的人家是不会要这种媳妇的。这还得感谢隔壁的李山子告诉她看见田土土看钟鹿眼睛都看直了。
  “其实田土土这人还行,要是他来提亲,妹妹要不就应了吧!”钟草甚至还状似好心的劝慰道。
  还有闲心说风凉话,钟鹿现在一点都不同情钟草挨打了,只觉得这完全是没有打够的表现。再说她一点儿都不信钟草的话,肯定是钟草在从中作梗。
  “既然他好,那姐姐还是自己收着吧!这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姐姐做了什么事呀,天知道。姐姐你别觉得你现在日子不好过,说不定以后日子更不好过,因为坏事做多了。”钟鹿毫不客气的说道。她到这个世界这么久还真的没说过什么狠话,这钟草实在可恶。
  其实她并不是嫌弃田土土这个人,只是被人算计的感觉并不好。
  “好了,住嘴。都散了吧,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老钟头并没有对此事发表什么看法,他也是不相信钟草的话的,要是那人真的上门提亲的话拒了就是。
  钟草见爷爷帮着钟鹿说话,心里更加不平衡了,她挨打的时候怎么不见爷爷说一句话啊。一关系到钟鹿就无比关心了,凭什么呀,这都是孙女怎么差别这么大啊。
  钟草见一个个的离去,没有一个人关心她,心里暗恨。等到明天田土土来提亲了,看钟鹿还笑得出来不。
  钟草确定田土土是肯定会来提亲的,一个讨不到媳妇儿的人,听到有人心悦他,怎么可能不粘上来。本来兴致勃勃的来提亲,结果被拒了,她就不信这个田土土会善罢甘休。到时候闹开来可是什么话都能说出口的。她就不信那以后钟鹿名声还能好。就算田土土不行,不还有田土土他娘吗?她可是有意无意的在田土土他娘面前说这件事,她就不信这人一点儿都没听进去。
  *
  “注意一下有没有合适的人家,尽快把钟草给嫁出去。”一回到房间老钟头就对着李氏说道。
  他一直不喜欢钟草,以前安分守己也就算了,没想到最近总是惹是生非。还是早点嫁出去算了。
  他记得钟草八岁的时候捡到一只小鸟,他亲眼看到钟草将小鸟的翅膀扯断,脚折断,这也就算了,毕竟有很多小孩子烤鸟吃。这鸟再小那也是肉啊。可是钟草并不是为了吃,而是发泄。她一刀一刀的在鸟身上划拉,说着诅咒钟家人的话语。最后那只鸟凄惨的叫着直到死,钟草却诡异的笑着。从那以后他就再没管过这个孙女是否挨打。
  其实因为有着相同的经历,他起初对钟草很同情的,他甚至还警告过不许再打。可是自从看到这一幕之后,他就觉得这钟草已经无药可救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他曾经看到过几个孙子捉小鸟烤着吃,他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想法。没想到钟草折磨小鸟的这件事却让他记住了,甚至有时候还会做噩梦,梦到自己就是那只被一刀刀划拉的小鸟。那个执刀的人就是钟草。
  李氏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关键,只当是当家的给钟鹿出头。心里还觉得很是好笑,说什么她偏心,这一位的心也不知道都偏到哪去了。
  嘴上又赶紧答应,“好的,好的。”李氏也想把家里几个女娃赶紧嫁出去,好收点彩礼。嫁孙女可跟给孙子娶妻不一样,这可没有亏本的。于是不管当家的是什么想法,她都赶紧应承下来。
  李氏已经将人选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确定了几个合适的。明天去找媒婆打听一下。
  *
  不说钟家这边是什么反应,倒说说田家这边又是什么反应。
  田土土一回到家,就见到他娘坐在门口等他。
  田土土的娘郑氏摇着一把扇子看着田土土笑道:“哟,还知道回来呀,为娘还以为你今天不会回来啦,毕竟也是有桃花的人了。”
  说到桃花,郑氏正好长着一双桃花眼。
  田土土看着他这不靠谱的娘就头疼,再一看正在旁边努力做木工赚钱的木讷的爹头就更疼了。
  郑氏拿着扇子对着田土土的头就是一阵狂点,“你呀你呀,就跟你爹一样木木呆呆的,没一点出息。”
  田土土虽然早都习惯了他娘如此,但还是不死心的看了他爹一眼。
  田土土的爹田大牛真的是人如其名,就跟牛一样壮实,憨厚,勤劳。话不多,不是必要的时候基本不会怎么开口,就比如现在,他就跟没有听到一样,继续他手上的活计,完全没有停下来理论的意思。虽然他不知道他媳妇儿郑良娘怎么会说这样的话,但他一点都不好奇,他好像天生没有好奇心一样。
  郑氏名良娘,她们家取名字和刘氏家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处,都是叫什么娘。
  郑氏很鄙视的看了一眼田大牛,“看着就烦,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能指望你做什么事?”
  田土土见他娘越说越过分,赶紧出声制止,“娘,算了。”
  郑氏这才将目光又重新放到了田土土身上,嗤笑一声,“要不娘给你找个媒婆去提亲?”
  “娘,”田土土突然提高了声音,“你自己玩吧,不用管我。”
  “哟,这就是不满意这个姑娘了。”郑氏摇了两下扇子,无奈的说道:“既然不满意就算了 。好了,我出去玩了。也不知道那些人都是什么眼神,明明是你不要我管,一个个的却说我不管你。”
  本来已经准备出去的郑氏,一摸身上才发现好像没有钱了。大摇大摆的走到田大牛边上,习惯的伸出手讨要。
  田大牛从身上摸出了十多个铜板,放到郑氏手上。
  郑氏嫌弃的看着这十几个铜板,“小气。”虽嘴里骂着,可手上却赶紧将这十几个铜板收起来,这总比没有好。
  田土土看着自家娘离去的背影还是止不住唠叨道:“别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等会儿吃了对身体不好。”
  田土土记得他娘上次买了几个红彤彤的尖的东西,据说是叫辣椒。吃了滞后他肚子疼了好久,至此之后他再也不敢吃他娘买的东西了。他娘甚至还闹着要他赔,据说花了大价钱的。而他敢肯定的是他娘肯定是又被骗了,他娘的被骗经历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大多都是那种很轻易都能识破的那种骗局。
  “只要你不偷吃我的东西,我就谢天谢地了。”郑氏幽幽的传来这么句话。
  田土土并未再说话,只是心里想着真不怪他偷吃,谁叫那辣椒红彤彤的很是诱人。他从小就知道娘的东西碰不得,就那一次鬼使神差的碰了,结果就惨了。
  田土土看着还在继续干活的爹就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以前有说过叫他不要给钱给娘。可是从来都没有管用过,只要娘一伸手,爹都会给她钱。只是这两个人,他真的不知道应该同情谁比较好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深夜码字好困不说还好饿,渣雪抵制住了困却没抵制住饿。
  我吃了一大碗凉糕,好撑。
  不知道有没有人知道凉糕,四川人估计知道,是四川特产。家乡的味道啊。反正湖南这边没看到卖的,我还是在网上买的凉糕粉自己做的。淘宝真心好,这是一个剁手党的心声。
  ☆、第014章 田家
  田土土知道他娘本来是不愿意嫁给爹,是爹挟恩图报逼着外公将娘嫁给爹。所谓强扭的瓜不甜,正是如此。饶是已经二十多年了,娘也没改变她对爹爹的厌恶。不过这二十多年爹也在弥补,基本上是有求必应。依然改变不了娘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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