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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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甜被虐得体无完肤,恰好手机没电,恰好听到陆允信关门的声音,她下意识喊:“老公,帮我把充电线拿过来。”
  刚出口,就想咬掉自己舌头。
  明明想喊“老陆”的,怎么就喊成……
  小姑娘习惯性躲被子里。
  几秒后,被子被人用力扯开,露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拂开头发,小脸娇俏地泛着红热。
  “再叫一次,”陆允信抿笑,挥手,“叫了给你充电线。”
  “陆允信!”小姑娘羞愤。
  陆允信眉梢上扬,“再叫一次,”他诱哄,“不是说期末设计很难?叫了我帮你做……嗯?”
  尾音低醇,小姑娘被迷得七荤八素,转而又皱了眉,“会被看出来?挂科王说不能找枪手。”
  “我模仿你水平写,他看不出来,你相信我,”陆允信噙笑俯身,“再叫一次……”
  俊脸越来越近,江甜细声细气:“除了利诱你还会做什么……”
  “色……诱?”
  声线压得又哑又低,吻她眉角时,他喉结正好贴在她唇旁,起伏,滚动,江甜喉咙跟着起伏,滚动。
  她眼睫颤了颤,一个没忍住,昂头亲上去。
  陆允信吃痒,挠她咯吱窝,江甜连连闪躲。
  “叫老公”“不要”“叫不叫”“陆允信你有没有意思”“叫”,纠缠好一会儿,陆允信欺身上去,小姑娘“咯咯”笑着,赧到不行一声“老公”,接着“老公我错了”……
  没在起起落落的被子里。
  两人再起来,早饭已经凉了。
  叫个外卖解决完,陆允信送江甜回交大。
  十一点正是堵车,长龙一眼望不到头。
  江甜微博刷不出新东西,用流量下了个斗地主,输完微信企鹅的号,正在切陆允信的号,施未渝的电话就是在这时候拨进来的。
  江甜给陆允信看:“她给我打做什么?她不是喜欢骚扰你?”
  “我很早之前把她拉黑了。”
  陆允信帮江甜划到接通,施未渝气急败坏的声音从里面冲出来:“江甜监控是不是你做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江甜按下录音。
  “一个才拿a轮融资的创业公司就想撬世光,你心也是很大,”施未渝冷笑,“但愿你以后做事不要留下任何把柄。”
  “承你吉言,”江甜还她,“但愿世光资金链可以早日接上。”
  她想到什么,“对了,刚刚看微博,世光人事部好像在大批量找员工谈话,引起恐慌?”不待施未渝回答,江甜慢条斯理动了动脖子,“上万人的老牌企业,要是爆出裁员——”
  施未渝直接挂了电话。
  江甜耸耸肩,边领陆允信的欢乐豆边问:“我刚刚表情不狰狞吧?”
  陆允信看她等待进比赛:“叫老公。”
  “欸,”江甜转头看他,“你还上瘾了是不是。”
  “很可爱。”陆允信一手握方向盘,一手搭在他头上。
  他一温柔,江甜故作烦恼叹一下气,又乖又软地唤:“老公。”
  然后,她问:“刚刚看世光股价又跌破10,你说,国-家-队会出手救吗?”
  江甜手机屏幕上,欢乐挑战赛开始。
  陆允信跟着她看牌:“我们看问题朝后退三步。”
  长龙松了些,陆允信跟着动一截,问:“假设换做程女士,出了这样的事,你站在立场上,会给施未渝打电话?”
  “不会,”江甜肯定,“会查细节,想对策,包括公关应急,很多事情等着处理,打电话就感觉很,”江甜斟酌,“无脑。”
  “很多极端情况下,情绪不可控,”陆允信沉吟,“世光处境可能比想象中更艰难。”
  “可施茂不会把宝都压到‘看世界’上啊,那么大一个公司,”说着说着,她自己推翻,“当年诺吉亚,”越想越多,“吉利和沃尔沃……”
  江甜输掉一把大的,排名岌岌可危,结果分配新局,另外两人一上来就明牌翻倍。
  陆允信伸手遮住她两个对手明牌的牌。等17张发完后,江甜其他牌顺,但最大的只有一对二。江甜叫了地主,两个对手都抢地主,计时器再到江甜手上。
  江甜问陆允信:“我软一手吧,对二确实没有压制优势,我可能只出得了第一手——”
  “抢试试。”陆允信同样没看牌。
  江甜按下按钮,底牌翻四倍,双王一个二。
  江甜不敢相信地看陆允信。
  陆允信松手换挡,云淡风轻道:“有人明牌,是牌太好,有人明牌,不过是濒临出局孤注一掷。”
  江甜有看两个对手的排名,但对手明牌、明牌又被遮住的情况下,她有……大多数女生天性里的保守求稳,想过,但没有陆允信那般直截了当。
  这把牌赢得顺畅,江甜退掉了游戏。
  两人陷入沉默。
  良久。
  陆允信平视前方,似笑非笑:“山穷水尽是个很有意思的词,”他侧脸看江甜,“你慢慢嚼,嚼出来的意思应该比我要多。”
  撞上小姑娘清澈澄明的眼神,他倏而勾唇:“有没有觉得老公很厉害?”
  小姑娘鸡啄米似地点头,点完头发现不对,在坑底皱脸瞪他。
  陆允信心情大好,捏了捏她耳垂:“你七月过,八月份就满20了。”
  “毛线不陪我,江近城也不回来,”江甜小声抱怨完,眼睛黑亮地看着他,“所以呢?”
  陆允信感受着她细微的情绪,眸光闪了闪。
  他咽下“我1月就满22”,若无其事地笑:“所以有想要的礼物吗?”
  第94章 《夜航》
  江甜没猜到20岁的特殊含义, 软软地抱怨:“陆允信你真的好直男啊, 说出来有什么意思,你不会想着准备惊喜吗?”
  陆允信“哦”地音调上扬:“那你想我送你彩色水晶刻字玫瑰花, 会放音乐的那种, 还是,”他想想形容词, “刻着山盟海誓一股木漆味的劣质八音盒?”
  江甜嘴角抽了抽:“你从哪知道这么多……绝杀。”
  “冯蔚然啊, ”陆允信笑,“他说他给蒋亚男送这个,差点被打到四肢残废。”
  江甜“噗哈哈”笑得直不起腰:“他该跪着感谢没分手, ”笑了好一会儿,她坐正了, 认真答, “陪我去旅行?”
  “这个没办法答应。”陆允信说。
  江甜期待的表情凝在脸上。
  “因为不知道到时有没有意外或者变故,如果有时间我们就去,万一我答应了又没时间, ”陆允信淡淡道,“我很难原谅自己的空口诺言。”
  知道他就是这样的性格,不可能好言好语先骗了再说,江甜还是忍不住地失落:“那你问我做什么嘛?”
  “逗逗你。”陆允信摸她发顶。
  江甜气得扑过去挠他。
  刚好遇上过弯道, 陆允信左手稳稳握住方向盘,在她扑过来的刹那,旁边有车平行地挪,陆允信几乎是下意识捂住她不低的领口。
  阳光从正前方落进车里, 江甜昂头,正好撞见他眉心微皱,镀在光里。
  很多年以后,当江甜站到一个学术权威的高度,和一位传记作家合写自己的过往,其中一部分是先生给她的、很小但很窝心的细节。时隔久远,这一幕却在江甜脑海里保存得异常清晰。
  她感觉这人可以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风骚得彻底。
  也能在外人面前,每丝每分每毫地表达体贴和爱意。
  甚至让她错觉到,陆允信很喜欢她,陆允信喜欢了她很久,很久。
  是陆允信,先动的心。
  ………
  慢慢悠悠轧了一路蚂蚁,陆允信把车开回交大,已经快一点。
  两人在停车场说了好一会儿话,陆允信叮嘱她:“你最近胃不好,下午不要点奶茶不要点咖啡不要点任何含糖精或者咖啡因的东西……”
  “知道啦,”江甜做个鬼脸,“我又不是你。”
  “我怎么了?”陆允信蹙眉。
  江甜朝他招招手。
  陆允信耳朵凑过去。
  “老妈子一样的陆三岁。”
  她嗓音宛转如江南小曲,气得陆三岁轻咬她耳垂,咬得她嘤嘤服软,他又把人捞到驾驶座上,百般怜惜地……亲了亲。
  ………
  陆允信回taxi,正要遇见保洁员打扫卫生,他走过去:“麻烦把这张桌子收一下。”
  蒋亚男和实习生们诧异:“甜姐儿不来了吗?”
  保洁阿姨也皱眉:“那小姑娘不来了吗?”
  “她回双程,”陆允信平淡道,“这段时间应该都不会来了。”
  周致从电脑后面露出双眼睛:“甜姐儿是真的有巨额家产要继承的好伐。”
  盛藉赞同:“美股地产块昨天基本是双程在领涨,程女神在西班牙几个收购案漂亮到死,都五六十的人了,穿旗袍踩高跟美得和什么一样……”
  冯蔚然路过陆允信桌子,顺势作下跪状:“抱大腿。”
  “抱大腿。”盛藉跟着嚷嚷。
  “滚。”陆允信笑着踹冯蔚然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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