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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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等叶鞘想明白,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章眺刚要起身,就被叶鞘压住肩膀,“你继续写,我去。”
  章眺嗯了一声,因为是写的案件报告,他的字迹一点都不敢潦草,写的工工整整的,也就慢了不少。
  朱局长和李姐站在外面,见到叶鞘开门,朱局长问道,“有什么进展?”
  叶鞘说道,“正在问关于论坛的一些事情。”
  朱局长面色阴沉点了点头,“必须严查!”
  叶鞘说道,“我知道,局长、李姐要不要进来?”
  朱局长嗯了一声,带着李姐进来,章眺赶紧起来让出位置,自己拿着本趴在桌子上接着写,到时候朱局长说道,“小章坐下,不用给我让位。”
  章眺说道,“局长你坐,我马上写完了。”
  叶鞘又搬了两把椅子过来,朱局长和李姐坐在旁边,主导位置依旧是叶鞘和章眺。
  第二十一章
  叶鞘再一次问道,“那你们需要回答的是什么问题?除了回答问题外,还有什么方法赚取论坛币?”
  刘阳却不肯再说,只是说道,“我不知道,我赚取的方式就是回答问题,你们不是也看到我发帖的内容了吗?而且你们也应该看到过论坛的情况。”
  章眺沉声说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刘阳说道,“我是真的不知道了,毕竟我只是低层人员,才加入不久,那些机密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那么你为什么能加入?”章眺再一次问道,“你有什么特长被吸纳进去?”
  刘阳沉声说道,“我也不知道,如果你们到时候查到了,记得告诉我一下,而且你们说过要保护我的人身安全的。”
  朱局长说道,“这点你放心,我们一定会保护好你,毕竟你也算是污点证人。”
  刘阳看出叶鞘很尊重朱局长,心中明白他在警局的官职不低,有朱局长开口,他倒是更放心了一些,“如果我想到什么,会积极和你们联系。”
  朱局长神色缓和了许多,“你还年轻,就算一时做错事情,也不是不能改正的,你还有很光明的以后,如果想到什么线索记得随时告诉我们,如果是有用线索,你的功劳我们也会上报,该给你争取的都会争取,这点你可以放心。”
  “好。”刘阳说道,“只要我能想起来,我一定会和你们合作。”
  其实刘阳的话很狡猾,他说只要他能想起来,倒是没有说一定会想起来。
  夏筱说道,“他是待价而沽吗?”
  叶鞘觉得不管什么事情从夏小鬼嘴里说出来都格外有意思,刘阳可不就是待价而沽,就叶鞘自己观察,刘阳恐怕还掌握了别的线索,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说出来。
  “或者是有什么顾忌?”夏筱觉得有些无法理解,“既然他都背叛了组织,为什么不背叛到底?”
  背叛组织……
  叶鞘很想敲敲夏筱的脑袋,看看能不能听到回声,还组织?那个论坛最多是一个小作坊,还是非法暗黑小作坊。而且什么叫做背叛,这叫弃暗投明,不懂说话就不要乱说。
  夏筱可不知道叶鞘心中的吐槽,还在嘟囔,“而且我觉得,这个刘阳特别奇怪,还很自私。”
  章眺问道,“那你还有什么坦白的吗?”
  刘阳说道,“没有了。”
  “要求呢?”章眺收了笔,问道,“有什么需要?”
  刘阳沉默了片刻,才说道,“我爸的尸体……我爸和阿姨没有结婚,我现在又是这样的情况,我爸的尸体怎么办?火化和下葬呢?”
  叶鞘看向朱局长,朱局长开口道,“这个问题,我们会和拘留所申请,由拘留所那边帮你父亲联系火化和下葬的事情,到时候我们也会派人保护你过去和你父亲见最后一面。”
  刘阳深吸了口气,“我想你们帮我把家里的房子卖了,价钱低点也可以,我存折里也有些钱,给我爸买一块好点的墓地可以吗?”
  朱局长说道,“我们尽量。”毕竟他家的房子比较老旧,位置也不是很好,更何况家里还出了杀人犯,发生过命案,还真不一定能卖得出去,而刘阳存折里的钱,也不确定是不是合法,所以短时间内是没有办法使用的,所以对于刘阳说的,想给父亲买一块好的墓地这件事,他们不可能一口承诺下来的。
  刘阳说道,“谢谢。”
  朱局长看向叶鞘说道,“如果没别的事情,今天就到这里吧?”
  叶鞘说道,“好的。”
  哪怕叶鞘心里还有些问题,既然局长开口了,屋中还有外人的存在,叶鞘根本不可能反驳,毕竟在警察局中局长的威严是需要维护的,更何况在一定程度上朱局长还是叶鞘的老师,就算现代社会对老师的尊重不如古时那样,可是那些都不是叶鞘,叶鞘是感激和尊重朱局长的。
  而且连着忙了两天,这个时间点大家也都累了。
  这个时间也不可能把刘阳送回拘留所,而且拘留所也不是绝对安全的,所以刘阳直接被朱局长安排在警局休息室,还有值班的警察在,相比起来比拘留所要安全许多。
  而刘阳父亲的同居女友,在刘阳父子被抓起来后,就已经离开警局回到家里了。
  章眺依旧蹭着叶鞘的车回家的,等到叶鞘回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了,他倒是没有马上去休息,而是坐在客厅说道,“我至今都能听到你的声音。”
  夏筱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晃动着双腿,说道,“是啊,好奇怪。”
  虽然是夏天,可是有个纯天然小鬼牌空调跟在身边的叶鞘还真没出什么汗,身上也没什么味道,叶鞘说道,“那我们分析下,第一次听到你的声音是在早餐店,那时候刚发现尸体,不过能听到你声音的时间很短。”
  “嗯、嗯。”夏筱换了个姿势,双腿盘坐在沙发上,手握成拳头捧着自己的脸,“那时候我吓坏了。”
  叶鞘忍不住说道,“你是个鬼,为什么怕尸体?”
  夏筱觉得叶鞘的问题格外的奇怪,“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就和你是个男人却和太监一样变态似得。”
  叶鞘扭头看向夏筱的位置,“我超度了你,你信不信?”说男人什么都可以,但是说他像太监,这样叶鞘恨不得狠狠揉几把夏筱的脸。
  夏筱根本不怕,做了个鬼脸,“略略略,我才不信呢。”
  “我揍你,你信不信!”叶鞘咬牙,恶狠狠地说道,“我是不打女人,可你是女鬼!”
  夏筱捂着肚子一边笑一边在沙发上打滚,“嘎嘎嘎,我好怕啊,可是你又看不到我,也摸不到我,怎么打我?”
  叶鞘听着夏筱嘎嘎的笑声,一下子没忍住也笑了出来,靠在沙发上,说道,“严肃点,说正事呢,都被你带偏了。”
  夏筱哼了一声,乖乖坐好,说道,“对了,就是在你们吃烤羊串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能闻到味道了,明明你们吃火锅的时候我还没闻到。”
  叶鞘挑了挑眉,“你这个倒是记得很清楚。”
  夏筱有些哀怨地看了叶鞘一眼,“闻得到和闻不到是两种不同的折磨,闻得到吃不到是升级版的痛苦,懂吗?”
  叶鞘虽然不重口腹之欲,可是想想夏筱的处境,也觉得有些同情,声音不禁温和了一些说道,“下回我去吃烤肉,滋滋的声音和浓郁的肉香,我觉得你肯定很喜欢。”
  夏筱瞪圆了眼睛,整个鬼都愣住了,“你、你……你怎么这个样子啊。”
  叶鞘眉眼间满是笑意,他还以为夏筱会骂他,谁知道憋了半天才来了一句这个,而且因为声音软糯,不像是生气倒更像是撒娇,“谈正事。”
  夏筱咬牙,“你太坏了。”
  “嗯。”叶鞘承认的没有丝毫犹豫,他就是故意欺负夏小鬼怎么了,有本事这只小鬼来咬他啊,“然后你闻到味道,到现在能一直交流?”
  夏筱说道,“是啊。”
  叶鞘发现夏筱的思维很简单,哪怕刚才还气呼呼的,只要提到别的事情,她马上就不会再想刚才的事情了,叶鞘觉得这个小鬼傻乎乎的,恐怕做人的时候也不太精明,“那我们来算一下时间线,第一次能交流是在早餐店,那时候是在发现第一具尸体,而那具尸体的死因是自己摔死的;闻到味道是在早餐店墙里尸骨有线索前后;而这次是在你说他避重就轻强调自己未成年的时候。”
  “哇,这个时候你都听见我说话了,可是你怎么没有丝毫表现?也不和我说一下?”夏筱有些惊讶,“叶鞘同志,我告诉你,你这样很不好,你知道吗?”
  “我不是同志。”叶鞘说道,“而且你的重点不对,你刘阳承认自己有罪之前,你说话了吗?我觉得你这么话唠应该是说话了。”
  夏筱怒道,“你有资格说我话唠吗?你摸着良心说,你难道很沉默寡言吗?废话篓子。”
  叶鞘挑眉说道,“夏小鬼,我警告你,不要人身攻击,更何况我说错什么了?难道他承认自己有罪之前,你没有说话吗?”
  夏筱眨了眨眼,觉得有哪里不对,“我是说话了,但是我不是话唠。”
  叶鞘直接跳过自己不想听的,“也就是说在他承认自己有罪后和你说他避重就轻前,就是描述杀人过程中,你有说话吗?那句避重就轻是不是在他承认有罪后,你说的第一句话?”
  夏筱其实有些记不住了,仔细思考了一会,不太肯定地说道,“应该吧,好像是没有说什么了,因为我在听刘阳说话。”
  叶鞘揉了揉眉心,“行了,就当这样吧,那么我有一个猜测,你在进化。”
  “你不是在说废话吗?”夏筱抓住机会赶紧攻击叶鞘,“废话篓子。”
  叶鞘闭了闭眼缓缓吐出一口气,“我觉得你应该考虑一件事,你没有发现你在不断进化吗?会不会有一天,我能看见你甚至打、得、到、你!”最后四个字,叶鞘是咬牙说出来的,“不要一时爽,少女你要多考虑一下以后。”
  夏筱毫不在意说道,“这要等很久很久以后,我才不怕,当然选择一时爽,爽过才是自己的。”
  叶鞘听着夏筱洋洋得意的语气,还真有些期待能见到这个小鬼的一天,“我倒是觉得不会太久,如果我推测的不错的话,你的进化好像是跟案子有关,就是我破一个案子,你的能力会增强一些,小鬼你赶紧珍惜现在我看不见摸不到的时间吧。”
  夏筱微微启唇呆呆地看着叶鞘,动了动唇许久才说道,“我……我都变成鬼了,很惨了啊,怎么觉得还有更惨的在后面等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  夏筱:嘎嘎嘎,我可以单方面虐夜宵了,他看不到我摸不到我,只能听我不停逼逼叨叨的。
  叶鞘面无表情:得意洋洋的小鬼有点可爱,想日。
  第二十二章
  轻松的事情说完了,夏筱忽然一脸严肃问道,“那个刘阳会判刑吗?”
  叶鞘没有丝毫犹豫说道,“会。”
  夏筱抿了抿唇,有些难受问道,“不会判太重对吗?”
  叶鞘没有说安慰的话,只是实事求是说道,“嗯,因为没办法判太重。”
  夏筱没有说话,叶鞘站起身,夏筱跟在叶鞘的身后,说道,“可是我觉得他妈妈的死不像是他爸爸杀的,而且我觉得刘阳才是杀害他妈妈的凶手,甚至是主导者,就像是他自己和前女友说的,他爸爸都听他的。”
  叶鞘叹了口气,神色严肃了许多,说道,“是啊,可是证据呢?”
  夏筱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心里还有些揪着疼。
  没有证据,就连刘阳曾参与了这件事的证据都是叶鞘辛辛苦苦找来的,虽然看似没用多少时间,可是其中花费的心力却绝对不少,是叶鞘一点点分析的,而她最多就是告诉了叶鞘墙里有骨头的事情。
  这么一想夏筱觉得自己可能、也许、大概是有那么一点没用了。
  半天没听到夏筱的声音,叶鞘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是不是刚才太严肃了,不小心伤了小鬼脆弱的心,毕竟她也是好心,咳嗽了一声说道,“你本来就没脑子,就不要再为难自己了。”
  夏筱咬牙默默地说道,“叶鞘你等着!”
  “哦,好害怕。”叶鞘的声音没有丝毫的诚意,“难道我说错了?你一个鬼还有脑子?你连头都没有。”
  夏筱吸了口冷气,想要反驳可是……她真的连实体都没有,所以电视上那些鬼智商都挺低,是因为变成鬼以后没有脑子吗?
  叶鞘目光准确的落在夏筱所在的位置,说道,“这世上有很多不公平的事情,我们能做的只有尽量保持公平,刘阳……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他才是杀害他母亲的凶手,当初只有他和他父亲,他父亲选择了自杀,那么刘阳到底是凶手还是帮凶就无从考证了。”
  夏筱觉得有些不甘心又有些无奈,说道,“那你们这么辛苦……”
  叶鞘轻笑出声,他很少这样笑,竟给夏筱一种有人拿着天使羽毛轻轻搔她心的感觉,夏筱下意识双手捂住胸口,可是又反应过来自己早就死了,根本没有心了,不知为何第一次有想哭的冲动,可是鬼是没有眼泪的,她也哭不出来,只能恶声恶气地说道,“算了,不管你了,爸爸都变鬼了,你们人的事情我才不管!”
  “谁是爸爸?”叶鞘听着夏筱故作凶恶的声音,反而声音里满满的笑意,就像是看见一只正在张牙舞爪虚张声势的奶猫,立起来用无敌猫猫拳的时候,柔软的肚皮也露在了人的面前,“再说我就把手机给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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