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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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怀荆将视线放在设计图纸上说。
  “叫什么?”怀莞问道。
  落地窗外,最大的一盏烟花在夜空中绽开,男人站在光影之中,清冷俊逸的眉眼染上了一层温柔。
  “星空入我怀。”
  第40章
  除夕那天天气很好, 早上帮林美慧准备了年夜饭的菜品, 简单吃过午饭后, 许星空和许星远开始贴春联。
  父亲去世后,家里虽然没了顶梁柱, 外人看着可怜些, 但许星空家里并没有敷衍度日,反而将日子过得比其他人家都讲究。
  新家第一个新年,不光买了福字和春联, 林美慧还买了五颜六色的门帘贴。门帘贴下面剪了穗头,红红火火的格外喜庆。
  以前家里的春联, 都是许星空和许星远贴的,一个往门上放, 一个指挥高低粘胶带。今年多了周童童, 在旁边端着装春联的笸箩。
  春联从家里面往外面贴,很快就贴到了大门那里。许星空拿着胶带刚出门,就听到了聂耿清笑着打招呼的声音。
  “许小姐,你们也贴春联啊。”
  许星空听了声音,抬眼看了过去, 聂耿清穿着一件白色的冲锋衣, 将领口拉到了最上面, 黑色的拉链随着他说话在动。摄影师应该经常在户外,聂耿清的衣服都是干净清爽的运动休闲系列。他长得精神,衣服穿得也好看。
  他手里拿着春联,腿边站着糊糊, 糊糊今天穿了一件墨绿色的小棉服,下面搭了棕色的小裙子,脚上则是白色的小短靴。现在,正抱着一只四肢修长的粉色顽皮豹布偶抬头看着聂耿清贴春联。
  小姑娘正仰头看着爸爸,听到爸爸说话,扭头过来看了一眼,圆圆嫩嫩的脸蛋放在米色的围巾上,特别可爱。
  许星空视线放在糊糊身上后,眼神一柔,抬头笑着说:“对,快贴完了。”
  聂耿清很开朗,与许星远和周童童也碰到过几次,闲聊后也算是认识了。
  许星远在两人说话时,抬头看到聂耿清手里一手拿着春联,一手拿着胶带,对许星空说:“姐,聂先生自己贴春联不方便,你过去帮帮他吧。”
  聂耿清自己贴春联,许星空也看到了。听了许星远的话后,把手里的胶带递给周童童,许星空应了一声好。
  说完,许星空朝着聂耿清走了过去,笑着说:“我来帮你。”
  聂耿清本想说不用,但女人已经笑着过来,他也笑了笑,点头说:“好,那谢谢你了。”
  门上两边的春联是比较好贴的,就是横批需要贴在门梁上。许星空个子矮,够不着。她拿着交代踮了踮脚,也没有够到聂耿清压住的横批。
  她出门贴春联没有穿外套,白色的高领羊绒衫和米粉色的百褶长裙衬出了女人玲珑的身段和温婉的气质。长裙下,女人小腿笔直修长,双脚踮起,莫名有些可爱。
  聂耿清看她够了两下没有够着,笑了一声,说:“我来吧。”
  刚刚踮脚有些累,许星空脸色微红,她放下双脚,将胶带递了过,说:“还是个子高了好。”
  聂耿清三下五除将胶带粘好,笑着看了她一眼,大眼睛里闪着真诚的光。
  “你现在就挺好的。”
  许星空笑了笑。
  聂耿清说完后,视线越过了她,看着糊糊问道:“糊糊,刚刚阿姨帮爸爸贴春联了,你该怎么做?”
  糊糊仰头看着爸爸,和聂耿清同款的大眼睛眨了眨后,想起什么来。她低下头,从棉服的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了许星空。
  许星空低头一看,是一只草莓味的真知棒。
  “谢谢阿姨。”糊糊话说不稳,仍然没有压住,最后那“姨”字还是二声。
  这一声,像一个拨片,拨动了许星空心里那根弦。
  许星空笑着接过,蹲下身体温柔地看着小姑娘说:“不客气。阿姨可以抱抱你吗?”
  糊糊笑起来,张开手臂扑到了许星空的怀里。
  许星空没想到她会直接扑过来,小姑娘软软的身体和身上浓浓的奶香味让她一愣,她像是抱住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满足地笑了起来。双臂一用力,将小姑娘从地上抱了起来。
  抱起来后,许星空笑着看了看糊糊的大脸蛋子,说:“看着胖乎乎的,但挺轻的。”
  旁边聂耿清笑着点头说:“她随她妈,脸大,但是身上的肉少。”
  “脸大可爱啊。”许星空用脸颊轻轻碰了一下糊糊的脸蛋,那触感又软又柔,简直让人上瘾。
  说起来,和聂耿清碰到了两次,两次都没有见到他的爱人。这次他贴春联贴不好,家里都没有人出来帮忙。
  聂耿清是离婚了吗?
  许星空觉得有些诧异,但没有问。毕竟如果真是离婚了,当着孩子的面问出来,会让他有点尴尬。
  许星空抱了一会儿糊糊,待许星远和周童童贴完春联后,才恋恋不舍的将糊糊放下,拿着棒棒糖和父女俩道别后回了家。
  刚进家门,许星空将纸撕开,把棒棒糖放进了嘴里。草莓味的棒棒糖酸酸甜甜,在味蕾上晕开了。
  许星远看她吃着糖,笑道:“聂先生人挺好的,特别随和。”
  旁边周童童点了点头说:“对啊,一看就是个很靠谱的男人,一个人也能把糊糊照顾的那么好。”
  许星空眉眼一抬,嘴巴里的棒棒糖换了一个位置。
  “一个人?离婚了?”
  “他爱人去世了,生糊糊的时候难产。”周童童叹了口气说,“他现在一直是一个人,和糊糊一起生活。”
  许星空听到这里,心疼了一下糊糊。
  怪不得一直没见糊糊妈妈,原来是已经过世了。聂耿清现在看着这么像妻子的女儿,心里的思念肯定更深沉吧?
  能自己把女儿教的这么好,聂耿清也是个温柔的人啊。
  想到这里,许星空笑了笑,这世上还是有好男人的。
  今年是许星空时隔三年后又一次在家里过春节,除了多了周童童,似乎与以前没有差别。桌上是林美慧做的拿手菜,电视里的春节联欢正在开场,窗外礼花绽放映红了天,鞭炮声此起彼伏,将这一年一度的团圆节日映衬的隆重而温馨。
  “新年快乐!”许星远笑嘻嘻地举起了酒杯。
  许星空和周童童还有林美慧三个人也说了一声后,笑着与他碰杯。一家人相视一笑,和乐融融。
  春节虽然一年比一年的气息淡了,但和家人在一起的温情是永远不会变的。
  “奶奶!”怀莞叫了一声后,小跑着上了台阶。
  门内的梅老太听到她的叫声后,赶紧应了一声,出来开了门。
  门一开,老太太笑着看了过来,在看到怀莞身后的怀荆时,老太太笑容一顿,复而笑意更深,赶紧让兄妹两个进来。
  梅老太对传统节日很是看重,自然不会错过这春节。大宅上上下下都已经布置好了,红灯笼红串联,喜气洋洋,红红火火,将这冷清空旷的宅子,衬托的有人情味了些。
  “以后可不准再逃学了啊。”梅老太知道怀莞这次是逃课回的过,心里不忍责怪她,但嘴上还是要教育两句。
  怀莞挽着老太太的手臂,笑嘻嘻地撒娇道:“哎呀,奶奶,我这不是想你嘛。”
  梅老太被哄得开心了,又笑起来。笑起来的时候抬头看了旁边的怀荆一眼,说:“还是孙女好,有这个孝心回来看看奶奶。你哥是没有这份心。”
  正走着路呢,被点了名,怀荆抬眸,脸上带着笑意说:“奶奶,小翰不也没回来么?您别光说我啊。”
  梅老太见他脸上带了笑,刚刚一直绷着的心松快了些,她瞥了怀荆一眼,嗔道:“小翰在国外读书,你就在国内,你跟他比啊?”
  听了梅老太的话,怀莞哈哈笑了起来。
  看着孙女笑得开心,梅老太心里也高兴了,说了他们一句。
  “你们两个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
  三个人说说笑笑的走到了客厅,客厅里怀昌朝正坐在沙发上看报。听着外面的人进来,怀昌朝往这边一看,看到怀荆时神色肃然了些。
  而怀荆则是神色未变,笑着叫了一声:“二叔。”
  听了这声二叔,怀昌朝神色微微一缓,他点点头,笑着说:“奶奶又说你们不回来陪她了吧?”
  怀荆有些苦恼地说:“可不是,说了一路。”
  看着二人和颜悦色,梅老太“哎哟”了一声,笑着说:“你们还合起火来说起我这个老婆子了。我这么大年纪,就想着儿孙和谐,平平安安,平时多来看看我这个老婆子,都不行么?”
  听到“儿孙和谐”四个字,怀昌朝抬眼看了怀荆一眼。怀荆神色未变,笑着安慰梅老太说:“行行行,以后不说您了。”
  客厅里的气氛正是温馨时,突然有人叫了一声。
  “奶奶、爸……”
  几个人的视线随着这一声叫,汇聚到了客厅门口,看到了站在那里的怀阳平。怀荆看到怀阳平,笑着叫了一声:“哥,你回来了。”
  怀阳平刚从家里过来,他妻子因为他和林玮瑜的丑闻回了娘家,他现在被梅老太革职天天窝在家里混吃等死。而把他害到这般田地的怀荆,竟然没事儿人似的坐在那里笑着看他,还叫他哥。
  他越是表现得平常,越能表现出他的讽刺。
  怀阳平在看到怀荆的一瞬间,脸色就变了。他眉头一皱,冷眼看着怀荆,冷笑道:“别这样叫我,我可担不起这一声哥。”
  似乎没有被他这句话冷到,怀荆微微一笑,说:“哥,大过年的你火气这么大干什么?”
  怀荆像是挑衅一样的又叫了一声,怀阳平的情绪瞬间被点爆了。他眼中全是怒火,指着怀荆一字一顿地说:“我说了,不要叫我哥,你要真把我当哥,就不会那么害我。”
  “阳平!”怀昌朝叫了怀阳平一声,怀阳平并没有在意,还是死死盯着怀荆。
  怀荆承受着他的注视,沉哼了一声,垂眸看着他说:“我叫你哥,不过是给二叔个面子。不然你一个私生子,还真把自己当怀家长子了?”
  怀阳平的脸色骤然一变。
  怀荆的话,将客厅的气氛瞬间凝固,怀昌朝脸色一沉,对怀荆说:“怀荆,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给你哥道歉!”
  原本和乐融融的气氛,在一瞬间变了样子,梅老太站在那里看着两个人,气得发抖。
  “你们两个非要在过年的时候吵,就不能让我临死前好好过个年吗?”
  看着客厅里站着的七零八落的亲人,怀荆微舔下唇,知道今天这年夜饭是吃不成了。他从沙发上起了身,临走前看了怀昌朝一眼说。
  “二叔,我知道您护犊心切,但事情一开始是他先挑起来的,您让我先道歉?我爸去世的时候,您说会待我视如己出。这就是您说的视如己出啊?”
  说完,怀荆满不在乎地一笑,信步走出了客厅。
  身后,怀莞叫着哥狂奔着追了出来。
  兄妹俩一前一后上了车,怀荆握着方向盘,看着被装饰得红红火火的大宅,问道:“年夜饭想吃什么?”
  将安全带系好,怀莞看着怀荆的侧脸,他从刚才开始就没什么情绪变化,让她心里更加没底。怀莞连忙笑了笑,说道:“红烧肉!咱们去湘竹轩,表哥说那里的红烧肉比何妈烧得还好吃。”
  “嗯。”怀荆应了一声,发动车子驶离了大宅。
  怀莞看着车窗外的礼炮炸满天,到处都是热热闹闹的,只有他们两个人,孤孤单单的。怀莞心里有些难受,她犹豫了一下,说:“哥,咱们去找咱妈一起吃年夜饭吧?”
  怀荆回头看了她一眼,说:“她在清修,只吃素,你还吃不吃红烧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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