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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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为什么?傅先生。”
  她打沈清欢的脸,就等于是打傅西岑的脸。
  傅西岑身子朝后靠,眸中滑过一抹不应让人察觉的锐利的光,随后道,“大概,我觉得你说的很对。”
  什么说的很对?
  说沈清欢抢男人?
  安言低低地笑,“你对我来说,是一张空白到不能在空白的白纸,可是我对于傅先生来说好像并不是呢,上次在拍卖会上你就曾试图带走我,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件事情安言没有仔细去想,因为那天晚上她将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宋子初的身上。
  她总有种,傅西岑对她知根知底的错觉。
  傅西岑嘴角绵延开冷薄得笑,“我对你来说,是白纸一张?”
  安言点头,“难道不是吗?就连傅西岑这三个字我也是刚才才知道的。所以你上次想带我离开是什么用意?白乔口中的那个朋友是不是你?”
  今天上午的雨很大,那种混乱的情况之下,安言的所有感官都像是被抽走了一样,加上现场又隔着那么多的人,她实在是没有看清楚到底是谁将白乔抱走了。
  傅西岑将之前夹在耳朵上的香烟拿出来,拿在手中慢慢看着,随后抬眸看了眼安言,“安小姐还是将自己的身体养好吧,你朋友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但是只要她醒了,就有你的安慰的。”
  她为了这个孩子跟他吵过好几次,而她常常挂在嘴边的就是安言的名字,傅西岑想要是将安言抓到她身边来,应该会比较有用。
  安言闭了闭眼,心想也知道傅西岑不会告诉她什么,随即她扯了扯唇说,“你到底是站在一个什么样的立场出现在这里的?”
  ……
  安言回了自己的病房,茯苓害怕她身体不舒服。
  回去之后,安言到头就睡了一觉,这一觉睡的不踏实,她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面,所有的人都死光了,只剩下她一个人。
  有人从她面前跑过来,可是她抓不住,下一秒,那人直接死在了她面前,被车子撞的血肉模糊,有温热的鲜血溅到她脸上,这唯一一点热度将她从睡梦中弄醒。
  没有喘气不安地醒来,她只是平静地睁开眼睛,复又用力闭了闭眼睛,最后抱着被子就那么坐在床上。
  安言从上午清醒到现在,整个人表现的足够冷静,足够沉稳,亲身经历了那么一场车祸,又是自己很在乎的人出了事,怎么着都不应该是这个状态才对。
  茯苓将病房里的暖气调的很高,恨不得弄成一个大暖炉。
  此时,安言双臂圈着膝盖坐在病床上,下巴抵在曲起来的膝盖上,目光悠长地看着窗外,眸色一片沉静。
  过了一会儿,她朝那边不知道在干什么的茯苓说道,“茯苓,将温度调低点,或者将暖气关了。”
  当房间里温度过高时,容易气短胸闷,其实很难受。
  茯苓手中还拿着一个暖宝宝,正刚刚充好,很烫人,她一个不注意烫到了自己,疼的抽了一口气。
  慢慢走到病床旁边,“安小姐,你刚刚在外面吹了风,鞋子也没穿,这时候别感冒了。”
  语罢,她手中的暖宝宝放在安言的被子里,就挨着安言,笑了笑说,“这个暖和,等给您将被子捂热了你就能用来暖手,这个天太冷了,不然萧先生回来会生气的。”
  暖宝宝的效果很明显,原本空荡荡的被子现在有热流在里面散发开来,安言慢慢闭上眼睛,有些固执,“我说将温度调低……”
  茯苓照做了,不过没有按照她的要求将室内的热度弄的特别低。
  好像这样还不够,过了会儿安言又淡淡地要求,“将窗户打开。”
  “不行。”
  这次茯苓连敬语都没用,直接这样拒绝了安言,茯苓觉得,某些时候萧先生和安言相比,还是萧先生更加可怕。
  安言倏然睁开眼睛,下巴离开膝盖,静静地看着她,“茯苓,要么你去将窗户打开,要么我去。”
  茯苓站着,和她对视了好几秒钟,最后默默移开眼睛,无奈地走到窗前,将窗户打开了一扇。
  这间病房,所有的窗户都是正对着病床的,这时候,所有的冷风都对着安言的位置。
  茯苓想再劝劝安言,可什么都还没说,就见安言睁着那双黑洞洞的眸子看着她,微微拧着眉头,“萧景呢?”
  这个问题将茯苓问愣怔了,她张了张口,“安小姐,萧总现在警局呢。”
  警局……安言闭上眼睛,任由从窗外灌进来的冷风钻进她的毛孔,那些凉意悉数进入她身体里面——
  “他怎么了?”
  这个问题她上午不是告诉过安言吗?
  而安言在现场难道没有发现这个事情吗?
  不过茯苓还是小心翼翼地说,“因为今天上午的意外,萧先生现在在警局配合警察调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
  “为什么他要接受调查?”
  “安小姐,您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忘记了,当时您跟萧先生一起在现场……”
  安言侧头漠漠地看着茯苓,眼中一派平静,没有悲亦没有喜,“我不记得了,你再跟我说一遍。”
  “萧先生开车撞了……宋小姐,监控里的画面很清晰……您别担心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
  话音刚落,坐在床上的女人忽然笑出了声,“我没担心……我刚才梦见他死了,所以我在想,从我醒来这么久的时间里他都没有出现——”
  安言平静到死寂般地看着茯苓,“他应该知道我今天的事情对我的打击有多大,我宁愿被撞的那个人是我,那些痛苦都让我去承受,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干净的人,下地狱我都能接受。”
  “只是伤的那个人是白乔……”安言皱着脸,心里像充斥了着翻江倒海的痛苦,可是却竭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克制地将自己语调控制在一个度,“可是茯苓,我只要想想白乔就觉得她比我痛苦,她接下来要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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