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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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致恒两口子还活着。”一人大声喊道。
  “张家几个小娃都没事。”
  “啊——”只听见一声惊呼,然后传来一个颤抖的声音:“张叔张婶没气了。”
  “唉,把人都搬出来吧。”村长额上青筋一抖,神情复杂。
  说完,他拉住一个中年男人:“汉生,你去找两个人把刘二家的那口大锅搬来,对了,再挑几担柴火过来。”
  “欸。”中年男人点了点头,随即跑出了张家。
  这边村民们一个个的苦着脸把张家人往外搬,他们身上全是白色的蠕虫,一边走一边往地上掉,走在后面的人一踩一个准,噼里啪啦的声音络绎不绝。
  等到药水烧起来,村长干巴巴的看向邵云去。
  邵云去却是嫌弃的很,一巴掌拍在女孩的脑门上之后,对着剩下的张家人一人就是一脚。
  看着邵云去的动作,村民们一个个的眼角抽搐。
  不过想想也对,这张致恒两口子连带着他儿子都不是什么好货。大的为了钱把不惜把将将十五岁的女儿送入虎口,小的一点也不心虚的拿着妹妹的卖身钱娶媳妇。也亏得老天爷开眼,一个都没放过。
  就是这女娃命苦,跟着遭了罪。
  这边药水好了,村民率先把女孩扔进大锅里。那边一个中年男人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村长,那张叔张婶怎么办?”
  他口中的张叔张婶也就是张致恒的亲爹妈。
  村长翻了个白眼:“人都死了,我们又不是张家人,能帮他张致恒已经是看在好歹是住在一个村子里的份上了。要不是他,我们官山村能惹上这样的麻烦事?”
  事情已经做完了,村长心底的埋怨瞬间卷土重来,他闷哼了一声:“现在难道还要我们做孝子给他爹妈摔盆捧灵吗,不管——”他大手一挥:“等他张致恒醒了,他的爹妈他自己张罗。”
  他可是知道,张致恒卖女儿的主意就是这两个老东西出的。当初他来劝的时候,差点没顶着一脑门的口水逃回家。
  周围的村民顿时都不说话了,心里也不觉得村长说错了什么。他们心底对张致恒一家同样的不满,眼下只是想着,到时候张致恒要办丧事的话,应该找什么理由推辞不去帮忙。毕竟那两老人现在全身上下都已经爬满了白色蠕虫,等过几天张致恒好了,也不知道腐烂到什么程度了。
  想到这里,明知道不对,但是他们心底却莫名有种恶有恶报的快感。
  等到张家几人依次过了药水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了,之间村长家的大儿媳过来送了一次口罩,总算是给在场的众村民减轻了不少生理负荷。
  盯完全程的邵云去这才对村长说道:“走,我们去看看张致恒从宋光头那儿买来的转头。”
  “好。”村长点了点头,带着邵云去往屋子后头走去。
  张家房子后面是一大块的空地,一小半种着蔬菜,其他的地方堆满了旧砖头。
  邵云去把肩膀上橘猫放到村长手上,只说道:“你们就别过去了。”
  村长神情紧张,忙不迭的点了点头。
  邵云去给自己罩上一层护体阳精,冲着怨气最浓郁的地方走去。
  他在砖头堆里扒拉了好一会儿,动作突然一停,视线落在正前方的一块红砖上。
  他拿起那块红砖,浑厚的怨气瞬间向他袭来,随即被他体表的阳精消磨了个干干净净。
  他把红砖送到鼻子底下轻轻的一嗅,微不可闻的腐臭味窜入鼻腔,和之前刘二家少年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这得是多大的怨气,这些砖头只是沾染上了一点,就足以害人性命。
  邵云去顺手抹掉红砖上的怨气,拿着它走向村长等人。
  “怎么样了?”村长紧张的问道。
  “略有收获。”邵云去把橘猫抱回来,对方心满意足的蹭了蹭他的肩膀。
  正在这时,一个中年男人突然跑了进来,一脸不高兴的对村长说道:“村长,宋家村的人来了。”
  “他们来干什么?”说到宋家村,村长就气不打一处来。“走,去看看,我倒要看看宋老头还想怎么着?”
  说着,带着一大群人气势汹汹的往前头走去。
  张家门前的马路上。
  宋家村村民人挤人,面带尴尬。旁边围了一圈撸着袖子,面带冷笑的官山村村民。
  “哟,这不是宋村长吗?”村长拨开人群,一眼就看见宋家村村民身前一堆养生保健品什么的。他眼珠子一转,哪还不知道这宋家村人为什么而来。
  宋村长抹了抹头上的热汗,从兜里拿出一盒烟来拆开一只递给村长,陪着笑:“这,老何啊,之前动手打人是我们不对,这不,我们给你们赔罪来了,你们大人有大量,就别放在心上了啊。”
  村长推开他递过来的烟,白眼一翻:“我哪敢呐,这可是你们自个儿指着我们的鼻子说的,我们官山村就是蛇鼠一窝,没一个好东西,生儿子没屁——”
  “哎哟,我的好哥哥,”宋村长连忙上前捂住村长的嘴,他愁眉苦脸的:“那不是当时正在气头上吗,我们村后山上百个祖坟都被宋光头挖了,你体谅体谅,我求你了。”
  他不由分说的把烟塞进村长嘴里,咬牙说道:“事情是我们不对,我们愿意承担陈家几个侄子的医药费。还有这些保健品什么的,正好给他们补身体。”
  村长原本也没想太为难宋村长,要说斗殴这件事,官山村村民也有责任,这一点他还是看得清的。既然现在宋家村这么识趣,他也没必要摆谱了。
  就着宋村长的打火机点着了烟,他问道:“你们宋家村怎么样了?”
  说到这里,宋村长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唉声叹气,压低了声音:“倒了二十来个,死了两个年纪大的。”
  说完,他揪住村长的衣襟,瞪着眼睛:“我听说刘二家的小娃救回来了?”
  村长一把拍开他的手:“消息还挺灵通的。”
  宋村长陪着笑,没办法,官山村和宋家村几十年来都有姻亲往来,宋家村嫁到官山村的媳妇不少,这边消息一出,一个电话打过去,他们可不就知道了吗?
  村长侧开身体,语气里满是骄傲,他抬着下巴指了指邵云去:“喏,邵老爷子的孙子,去求他——”
  宋村长眼睛一亮,三两步的走到邵云去跟前,弯着腰,直接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包出来不由分说的塞进邵云去手里:“大外甥,说起来你祖奶奶还是我表姨婆来着,看在都是能说得上关系的表亲的份上,你行行好救救我们!”
  对方使劲的把红包往他手里推,邵云去一手拿着转头,一手抱着橘猫,挣扎不开,只能说道:“我答应就是了。”
  毕竟他原本也是想着跑一趟宋家村的,这件事情怕是远没有他预料的这样简单。
  第23章
  一听邵云去答应了下来, 宋村长面上一喜,他忙不迭的说道:“那不如我们现在就走吧!”
  邵云去点了点头。
  一干宋家村村民把手里的礼品往旁边的官山村村民手里一塞,拥着邵云去上了他们开过来的三轮车。
  “欸——”没等村长叫住他们, 三轮车已经嗒嗒的开走了。
  村长皱了皱眉头,招来儿子何汉生:“汉生,你带几个人跟过去帮忙。”
  “好嘞。”何汉生点了点头。
  “对了,把张家的那口大锅也带上吧。”说完, 村长背着手,他少不了得跑一趟赵家,毕竟从他家借来的锅。现在煮了这么多人,想想都觉得恶心, 这口锅怕是废了,怎么着也得先给人家说上一声。
  这边三轮车火急火燎的回了宋家村, 一进村就是扑面而来的淡淡的腐臭味, 整个宋家村都笼罩在怨气里。
  邵云去跑了几户被怨气缠身的人家,确定他们的症状和张家的人一样之后,才皱着眉头说道:“药材——”
  宋村长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早就准备好了。”他们接到了消息之后,特意分出了一拨人去县城抓药, 顺带把已经送进县医院里的人给拉回来。他又补充道:“大锅也找来了。”
  准备的这么妥当,这是咬死了他一定不会见死不救是吧!
  邵云去点了点头:“既然这样,开始熬药水吧!”
  “好。”宋村长忙不迭的点了点头,他回过身,招呼着一旁的宋家村村民,打水的打水, 烧火的烧火……
  在何汉生等官山村村民的帮助下,宋家村祠堂前的空地上很快就架起了五口大锅。
  邵云去看着被宋家村村民抬出来的病人,多是些老人孩子。他们要么身体发育不全,要么机能退化。因而相比于身强力壮的成年人,他们更容易被怨气侵袭。
  他也可以直接替他们祛除体内的怨气,但过程必然极其痛苦,稍有不慎就会损坏他们的五脏六腑,这也就是为什么他要选择用这么麻烦的法子救人。
  等到这二十几号人全都救了回来,邵云去这才问道:“宋村长,那宋光头现在在哪儿?”
  “在他家关着呢!”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全都是宋光头惹出来的好事,他们怎么可能放过宋光头。
  要不是看在同一个祖宗的份上,就不会是只把他狠狠的揍一顿关起来那么简单了。
  “带我去看看!”
  邵云去话音未落,正在这时,弥漫在宋家村上空的怨气忽而一阵涌动,瞬间聚成两道利刃向空地上的一口大锅袭来。
  他瞳孔一缩,肩上的橘猫飞身而起,冲着最近的一口大锅袭去。它尾巴一甩,把靠近大锅前的几个中年男人打飞了出去,而后一爪子抓散了急射而来的一道利刃。
  邵云去也顾不得惊讶,紧跟其后,阳精聚于掌心,一掌拍过去,正中另一道利刃。
  “砰——”
  阳精与怨气利刃碰撞的那一瞬间,空地之上犹如狂风过境一般,碎石四溅,尘沙飞扬。
  四周的宋家村村民惊慌失措的躲进祠堂里。
  空气忽而一滞,随即阴风大作,接二连三的怨气利刃向邵云去和橘猫袭来。
  一人一猫身手矫健恶躲开急射而来的利刃,不再以硬碰硬。
  空气中的怨气越来越稀薄,约莫是知道奈何不了邵云去他们,反而白白消耗了自身的实力,随着最后一道利刃降下,空中的浓雾渐渐溃散。
  风浪渐歇,邵云去看着不远处蹲在地上舔爪子的橘猫,眉眼一挑:“小东西,身手不赖嘛!”
  橘猫摇了摇尾巴,精致的猫眼微瞪:“喵~”
  这登徒子也比它想象中的要厉害。
  躲在祠堂大红木门后面的宋村长慢慢的探出脑袋里,眼底的惊慌还未散去,他吞了吞口水:“大,大外甥——”
  “什么东西,救,救命……不要杀我——啊——”
  就在这时,一串急促的惨叫声传来,瞬间打破了村子里的宁静。
  宋村长只觉得脊梁骨一麻,顺着声音的来源望过去,他瞪着眼,迟疑的说道:“那不是宋光头家的方向吗?”
  “不好!”邵云去眉头一紧,捞起橘猫扔在自己肩膀上,快步往惨叫声传来的方向跑去。
  宋村长犹豫了一会儿,一咬牙从门后跑出来跟了上去。
  到了宋家门口,院子前的木门上挂着一把大锁,宋村长喘着气挤过来:“我,我这里,有钥匙——呼。”
  说着,他手忙脚乱的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把大锁打开。
  邵云去一脚踹开了大门,直接冲了进去。
  破旧的泥砖屋里空无一人,床铺上只剩下一滩血迹。
  邵云去走上前,沾了沾被褥上的鲜血,还是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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