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小福女 第19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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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大嫂就气得掐了他一下,“周师妹说公爹还有个官职,叫什么太子啥啥的,可尊贵了,就是专门给太子做老师的。”
  庄大郎:……
  庄大嫂看着他的表情,伸手就拍了他两下,“好呀,你果然在瞒我。”
  庄大郎无奈的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做什么,你说做什么?”庄大嫂道:“公爹教书这么厉害,连太子都教得,你小儿子和孙子们都还在念书呢,你就没想过让他们跟着公爹读书?”
  庄大郎:“我以前让三个孩子跟着父亲你又不愿意……”
  “那是在七里村,哪里比得上县城里的先生……”庄大嫂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拍了一下床道:“行吧,是我以前目光短浅,可公爹去京城这么长时间,都当了官了,你怎么也没想起来?”
  庄大郎道:“他现在又不是在外头教书,是在宫里教,难道你家孩子还能进宫去读书啊?”
  他道:“以前父亲精力旺盛时我们没让他教,现在他年纪大了,我们更不能麻烦他了。。你也看到了,这二十年来,父亲都是跟着师弟师妹们,论亲近,他们且还在我之上,出入都随他们,我看父亲终老都要与他们在一处,我们帮不上忙,那至少不该给他们添乱。”
  “那可是你父亲,说什么添乱这样外道的话?”庄大嫂气急,“你才是他亲儿子呀。”
  庄大郎皱眉看她,“好好的,你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事?几个孩子现在县城不也上学吗?”
  “那能一样吗?在罗江县里上学,谁知道他们?”庄大嫂道:“但要是去了京城,不仅先生更好,他们还能做太子的师弟……”
  “闭嘴!”庄大郎脸色一沉,怒道:“脖子只有稻杆粗,你还想戴金冠不成?”
  “我怎么就戴不了?就算我戴不了,那不是还有你儿子和孙子吗?他们可是公爹嫡亲的孙子和曾孙,难道他们也是稻杆脖子吗?”庄大嫂道:“你看看周家,周家以前跟我们家能比吗?可你现在再看,人家都发达成什么样了,家里当官的都超出一个巴掌了。”
  庄大郎抿嘴不语。
  庄大嫂就抱着他的胳膊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放心,我一定叮嘱孩子们,让他们好好听公爹的话,孝顺懂事,不让他们惹麻烦。”
  “而且周师妹也说了,孩子们跟着去京城,公爹心里也高兴,要是想家了还能看一看孩子。”
  庄大郎蹙眉,“这事是师妹撺掇的?”
  “什么撺掇的,我看师妹这是为我们和公爹着想,你不要把人想得太坏了。”
  庄大郎:……
  他迟疑起来,这事儿要是妻子自己想的,他肯定不能答应,但要是周满撺掇的,难道是父亲的意思?
  庄大嫂见他皱着眉头不说话,就掐着他的胳膊道:“和你说话呢,你怎么又不理人?”
  庄大郎疼得不行,连忙去推她的手,“我知道了,你先松开,这事儿还得问过父亲,还有几个孩子,也得问他们,这件事得让他们自己做主。”
  “这事儿是周师妹提的,公爹那里肯定没意见,至于孩子们,”庄大嫂大包大揽的道:“只要我们发话,他们还能忤逆我们不成?”
  庄大郎拉过被子盖好,面无表情的道:“孩子们都长大了,这事儿他们能自己拿主意,你少掺和他们的事。”
  他闭上眼睛道:“他们要愿意去呢,我不拦着,他们要不愿意,你也别强逼。”
  庄大嫂气得捶他,就没见过哪家的父母是这样的,总说要听孩子自己的主意,找工作是这样,娶亲也是这样。
  庄大郎背过身去不理她。
  庄大嫂心急,第二天一早就要去找三个儿子说此事,结果他们都被庄大郎派出去干活儿了,今天流水席,席面上下的事可多着呢。
  七里村的村民天没亮就起床,拿着镰刀就去田里,迎着第一抹朝阳割稻谷,割了两个时辰,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他们就收了镰刀回家,简单的擦洗一下,换一身衣服就朝白家去。
  白家从桥的另一头开始,沿着路往下摆长桌,桌子上摆满了菜,每隔二十步有一桶饭,谁来都可以取了碗筷去打饭,然后沿着长桌坐下就吃。
  村子里的孩子早来了,已经吃过一顿,此时正在边上已经收割了的稻田里撒欢的跑。
  老人们吃过饭就凑在一起说闲话,只有中青年们是匆匆而来,吃饱以后才有空说话。
  还有从隔壁村过来的村民,他们村离得不远,地都是和七里村的地连在一起的,有的嫌弃回村换衣裳麻烦,割完稻谷便直接过来了,所以长桌边上有不少拿着镰刀吃饭的人。
  从罗江县和各处赶来的客人看见,惊奇的看了好几眼,这些人都有请柬。
  拿着请柬便可进院里用饭。
  庄家的姻亲故旧都被请了,他们是结伴而来,一脸懵懂的跟着人进院子。
  院子里也摆了桌椅,却是圆桌,一桌能坐十人,摆在园中,可以一边赏景一边用饭。
  庄大嫂的嫂子一把拉住庄纪然,“纪然啊,你爹娘要办酒席,怎么不在县城里办,而是放在七里村?”
  庄纪然道:“这不是我爹娘办的,这是祖父的三个弟子为祖父办的。”
  第3335章 流水席二
  “这样啊,我看外面吃饭的人很多啊,这得花多少钱啊?”
  不知道,知道了也不能告诉你啊。
  庄纪然道:“舅母,我先去接其他客人了,您先坐着,一会儿饭菜就上来了。”
  “等等,”庄纪然被拉住,“你祖父的弟子是哪个哟,说起来我还没见过他们呢。”
  “我也没见过,每次过年过节都见着他们家人往你们家送东西,但我一次都没见着人。”
  庄纪然,“舅母,拜年是我们去外祖家拜的,又不在我家,你们当然没见过了。”
  他才抬头就看到了笑着相携出门的白善和周满,便指了他们道:“喏,就是他们。”
  一桌子的人扭头看去,微张起嘴巴,半晌才惊叹道:“可真好看呀,不愧是太白星和文曲星的转世。”
  庄纪然眼睛一亮,立即问道:“舅母,你们也听过这个故事?”
  “听,每次路过茶馆都能听到,哎哟,没想到我们罗江县这么厉害,竟有两个下凡的仙人。”
  庄纪然深以为然的点头。
  白善和周满出去迎接道长们,殷或也跟着一起回来了。。
  只是两天,周满都觉得他脸色红润了一些,高兴起来,“看来山上果然养人,你先前坐船又转车,脸色一直有些苍白,这会儿看着好多了。”
  殷或笑道:“在山上心静,睡得很好,每日和道长们一起打拳,饮食有度,我也觉得这两日精神要好些。”
  周满听着就决定把不知不觉丢掉的养生计划捡起来,她也要努力才行啊,这样才能活得更长久一些。
  周家、白家和庄家的亲戚都知道这四家发达了,尤其是庄家的亲戚。
  因为庄先生的存在感很弱,庄大郎不主动说起时,谁也不知道庄先生在京城当着大官,他们还以为庄先生还是跟着他三个弟子四处走动呢。
  谁都知道庄先生有一个大方的东家,从十几年前便特特请了他教书,一年各种节礼不断,束脩还特别高。
  只是没想到人家早几年便不声不响的在京城当官了,听说官还不小呢。
  三天的流水席,整个罗江县都轰动了,还有不少乡绅闻讯而来,没有拜帖也来蹭一顿饭,倒不是为吃的,而是为见一见庄先生和白善等人。
  他们当然不是自己来的,都带了自家的子侄,下至七岁,上至二十来岁,只有一个目的,庄先生您看看他们有没有可堪造就的资质?
  不求收为弟子,带在身边做个服侍的小童也可以呀。
  庄大嫂在一旁看着心热不已,每天都趁着空隙掐庄大郎好几下,催促着他快点儿把孩子送到公爹身边去。
  庄大郎不得不把三个儿子儿媳叫到跟前来问话,其实主要是问两个大儿子。
  “……你们愿不愿意让孩子跟祖父去京城?”
  庄纪安愣了一下,“爹说的是琛儿他们?”
  庄大郎点头。
  庄纪安低头沉思,庄纪然也不说话了,孩子还小,他们都不舍得。
  庄大郎道:“这两日的情形你们也看到了,不知多少人求着你们祖父带人上京,你们要是愿意,我就去找你们祖父商议,要是不愿意便也算了。”
  庄纪思左右看了看,隐隐兴奋起来,“爹,我愿意呀,我想去!”
  庄大郎皱眉看向他,“你?”
  庄纪思眼睛发亮道:“对呀,我!爹,让我去吧,我还能照顾祖父。”
  庄大郎:“但你不是定了明年要考试进县衙吗?”
  “那是县衙的考试,考中了也是和大哥一样做个不入流的小吏,我想再读一读,到时候去京城试一下明经,要是能考中,选官的时候最少是个县尉或县丞。”
  县尉和县丞都是有品级的,虽然是最低等的县官,但也算入了仕途。
  庄大郎一愣,好一会儿才道:“我从不知你有此想法。”
  庄纪思道:“那是因为我之前在县学里读书也挺好的,祖父在京城都要仰仗白家,我自然不好提出来去给祖父添麻烦,但既然爹你愿意让我们去陪着祖父……”
  他嘿嘿一笑道:“既然侄子们都能去,那我更能去。”
  庄大郎蹙眉想了好一会儿才点头,“我问问你祖父。”
  庄先生被这个消息炸得一懵,老半天才回过神来,不太确定的问:“你是说让纪思随我去京城?”
  庄大郎不安的挪了挪屁股道:“要是不方便……”
  “不,很方便,”庄先生顿了顿,平缓下语气道:“纪思的年纪……”
  庄先生眼睛微亮,心底有些激动,“还在国子监招收范围之内,他随我上京,可以恩荫入学,至于三个孩子,可以和周家的孩子一起送到学里上学,我平日里再教一教便可。”
  庄大郎愣住,“恩荫入学?”
  庄先生点头,“我有一个名额。”
  但庄大郎一直不喜儿子们跟随他,庄先生本打算将此名额留给周家的孩子的。
  庄先生有点儿紧张的看着他,“大郎觉得如何?”
  庄大郎沉默了一下后道:“父亲做主就好。”
  庄先生就呼出一口气,连连点头笑道:“好,好,那回去就收拾东西,等我们上京便一起走。”
  庄大郎沉默的离开,走出老远才想起来,大儿子和二儿子还没拿定主意呢,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让孩子陪着去京城。
  庄纪安和庄纪然心中犹豫,但他们的媳妇没有,俩人各自抱着自己丈夫的胳膊道:“让孩子去吧,要不是你有差事,我都想让你去。”
  庄纪安:“孩子太小,我不舍他们离家。”
  “那你就不想孩子们的前程了?你看看这次来赴宴的人家,县令见了祖父都毕恭毕敬的,听说周家以前就只有周师姑读书,还是因为不要束脩,其他人都是后头跟着祖父略认识几个字罢了,可你们兄弟几个可是五岁启蒙,读了十多年去考学。”
  “现在往回看呢,周家大房的长子现在京城当着六品官,下面几个弟弟也都出仕当官了,凭的是什么?”她道:“还不是因为去了京城,长了见识,又有人脉打点,以前我们不知家中有这样的关系,现在既然知道,又有这样的机会,为何还要孩子跟我们一样庸庸碌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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