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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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风过去看了两眼,发现整个石盘仍然杂乱无章,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东西要么全对,要么全错,不会有阶段性的进展。
  “很难?”南风问道。
  元安宁闻声睁眼,摇了摇头,“难倒不难,只是非常复杂。”
  “学了公输要术,对推研对应有没有帮助?”南风又问。
  “有。”元安宁再度点头,“若是不曾得到公输要术,想要将五环全部对准,至少也得三年,前提是这个人能够静得下心,若是心一乱,之前想好的线索立刻会断掉。”
  “你估算得多久能完成?”南风再问,他此时除了担心有人会来,还在担心耽搁时间太久诸葛婵娟会着急担心。
  元安宁想了想,答道,“快则两个时辰,多则三天。”
  “不着急,慢慢来。”南风言不由衷,可不能催促元安宁,这种事情需要极度心静,越催越糟,越催越毛。
  为了不给元安宁增加压力,南风走到墙角躺了下来,地下恒温,外面暖和的多。
  睡醒之后发现元安宁仍然站在石几旁,眉头紧锁,面色苍白。
  “睡一会儿吧。”南风将唯一的一条毯子铺好。
  元安宁心力交瘁,走过来和衣躺倒。
  南风本来还在犹豫元安宁有伤在身,躺卧时要不要伸手搀她一把,未曾想元安宁虽然精神萎靡,伤势却大为好转,已经敢平身躺卧。
  南风又去一趟,此时当是五更时分,天色昏暗,外面仍在下雪。
  八爷不是个称职的哨兵,昨晚肯定脱岗了,不然那几只雪兔不可能自己跑进石室被它逮住。
  八爷很聪明,但也只是禽兽的聪明,见南风来,将兔子叼过来给他,丝毫没有想到这些猎物是它脱离岗位的证据。
  南风自然不会责怪八爷,八爷如果恪尽职守那才叫不正常。他来一是解手,二是想给八爷弄点吃的,而今八爷自己解决了温饱,解手过后回到了地下。
  闲来无事便盘膝打坐,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元安宁起身了,南风也没有睁眼,听动静元安宁应该是去解手去了。
  不多时,面传来了骨碌碌的声响,听到异响,南风急忙敛气入海去察看,刚到二层石室发现元安宁侧身站在通往面石室的台阶,八爷蹲在面的出口处,正伸头向下探望,原本放在出口处的那块石头已经滚到了二层石室。
  “没事儿吧?”南风看向元安宁。
  元安宁疑惑的摇了摇头。
  “我让它看着门儿,来人将石头推下去,它没搞明白我的意图。”南风将石头抱回原处,刚想斥责,八爷腆着脸凑了过来,一副邀功请赏的架势。
  “好,很好。”南风轻拍着八爷,本来还想告诉它外面来人才推石头,想了想又作罢了,说太长八爷听不懂。
  “你是不是在怪我?”元安宁走了来,她敏感的察觉到南风对她的态度产生了改变。
  南风歪头看她,没接话。
  “我不该要你的东西。”元安宁不无尴尬。
  “你想哪儿去了。”南风摆了摆手。
  元安宁欲言又止,几度犹豫没有说话,迈步往门外走去。
  南风本想喊住她,告诉她外面的积雪有一尺多深,想了想又没吭声,元安宁是个讲究人,哪怕外面冻屁股也肯定不会在石室里解手。
  为了避免尴尬,南风先回到了地下,没过多久,面又传来了骨碌碌的响声,这次南风都懒得去看了。
  不多时,元安宁回来了,站在石几近前专心沉思。
  元安宁没能在两个时辰之内完成拼对,但也没用三天,到得下午未时,五环石盘衔接对应,机关触发,石门再度下折。
  南风心急,不等石门彻底打开走过去向下探望,一看之下如释重负,下面不再是石室,而是一处不大的山洞,里面有大量器皿,除了桌几还有香案书架,右侧貌似还有一处通道,由于角度不对,看不真切。
  此番连试也懒得试了,直接下去,不过走到途南风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元安宁低声问道。
  南风伸手下指,“看那地的莲花石团。”
  元安宁循着南风所指,向下望去,“怎么会有新鲜血迹……”
  第三百零二章 木盒铜盒
  下面的山洞与面的那些石室大小相仿,不同的是下面的山洞没有进行细致的雕琢和垒砌,只是自山体开凿出了这样一处区域,正北是一尊石质神像,其下有东西放置的香案一张,香案摆放着不少器物,左侧为石龛书架,面尘封有大量竹简和石板,桌椅等生活器皿位于右侧区域,山洞的右侧貌似有一条通道,由于没有下到山洞,便不确定山洞右侧是一条通道,还是只是微凹于山体。
  二人所说的莲花石团位于山洞正,在香案偏南位置,与碾压稻谷的小磨有些相似,此物自然不是碾压稻谷用的,而是一处供人盘坐的法座,道家认为玉有灵性,日常多用,但佛教传入东土之后,这种外围有莲花花瓣装饰的法座很少为道士所用了。
  那莲花石团,也可能是玉团,玉者,石之美者,二者本没有明确分别,南风出身卑微,不辨玉石,只当它是石头,在石团南侧的一处花瓣有着很明显的血迹。
  血迹为摩擦所留,很明显的一片,已经干燥,元安宁之所以确定那是新鲜血迹并不是观其干湿,而是辨其颜色,新鲜血迹发红,陈年血迹发黑。
  见到血迹,南风立刻想到高平生,山洞右侧如果真有一条通道,其走向应该是通往山体塌陷的那片区域,高平生走的可能是另外一条通道,但两条通道很可能是连通的。
  不过转念一想,立刻排除了这种可能,他在来时的路曾经发现了一个米包,米包有血迹,米包所在的位置离塌陷区域有三五里,只有散功自爆才能解释米包的血迹以及它所在的位置。
  既然不是高平生,那留下血迹的又是何人?
  心存疑,南风打起小心,迈步下行。
  刚刚迈步,元安宁伸手拉住了他。
  南风回头,元安宁冲其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可妄动。
  南风看了看元安宁,又低头看了看被元安宁抓着的衣袖,转而抬手挣开了她,继续下行。
  元安宁有没有感觉尴尬南风不晓得,因为他没往后看,不过他心里倒是舒服了,扯平了。
  下行台阶共有六七十道,发现血迹时二人走到央,又下了十几道台阶,南风停了下来,自此处已经能够清楚的看到山洞里的细节。
  由于封闭多年,地面落满了灰尘,他下行的目的是寻找可能存在的脚印,但令他感到惊讶和疑惑的是地面的确有摩擦的痕迹,却不是脚印,而是很怪异的一些痕迹,痕迹共有三道,间为弯曲连贯的压痕,两侧的印痕略显零散,如同鸟类爪印。
  “何物所留?”元安宁低声问道。
  南风摇了摇头,不管留下痕迹的是什么,可以确定的是这东西个头并不大,痕迹一共有两处,自右向左一处,自左向右一处,由此可见那东西是自右侧的通道进入,自山洞停留过后又折返了回去。
  “会不会是蜥蜴?”元安宁猜测。
  “也可能是蛇虫。”南风说道。
  不管是哪一种异类,只要个头不大不足为惧,至少南风是这样认为,短暂的停留之后,再度迈步,向下行走。
  下到山洞之后最先做的不是寻找龟甲,而是向右侧望去,他先前猜的没错,山洞右侧的确有一条通道,通道与人等高,宽约五尺,通道入口有一道厚重的恶金铁门,那铁门已经严重变形,向内凸张,右下角有一处缺口,缺口当是山石跌落挤压所致,可以看到铁门对面的岩石一角,而缺口处的些许血迹也验证了他的猜测,那异类是自通道对面来到这处山洞的。
  且不管留下血迹的是什么,可以确定的是它个头不大,而且还受了伤,想必不会对二人造成威胁。
  确定了这一点,南风移回视线,向北侧石像走去。
  “这是哪一路神仙?”元安宁站在原地,并没有跟来。
  “玉清元始天尊。”南风说道,身为道门人,三清祖师法像他自然认得。
  说话之间,南风走到石像南侧的香案,香案除了香炉和烛台还有不少器物。
  香炉居,左侧是一张芴板,长尺许,宽两寸,泛着金色光泽,不问可知是黄金打造,类似的东西他曾在太阴山的石室里见过,这张芴板与太阴山的那张很是相似,也分正反两面,背有云纹,正面六字鼎,前面的四个不认得,最后两个亦是真人。
  芴板的左侧是一块长方形金板,金板部雕铸龙头,下部为铭区,有小字百余,这种器形的事物多见于皇家封赏,通常记载着赏赐的因由。
  此前他曾经去过其他道人隐居的地方,在那里也曾发现有芴板,但这金板是第一次见到,由此可见当年住在这里的那个道人应该是九人的头领,故此才得以保留此物,这东西得带走,出去之后慢慢推研,一旦学会鼎,能知道当年发生过什么。
  香炉右侧放着一大一小两个箱子,小的是个木箱,呈方形,高宽不足一尺。大一点的是个铜箱,木箱大了一圈儿,也是方形。
  木头能保存多久与所处环境不无关系,但主要的还是取决于是何种木质,这只木箱虽然历时千年却仍然保存完好,擦去面的灰尘,可以看到箱盖有太极图形,箱盖的太极图形并非机关,而是由白玉和墨玉镶嵌而成的装饰,看似朴实无华实则贵气暗藏。
  小心的拿掉箱盖,木箱里的东西显露了出来,最先看到的是捆竹简,解开之后发现竹板写有不少鼎,他认识的鼎怕是连十个都没有,自然看不懂,便放下竹简看里面的东西。
  元安宁不无好,“里面有什么?”
  南风闻声回头,只见元安宁还站在远处,“你离那么远干嘛?”
  “有些累了。”元安宁后退一步,自最下面的那层台阶坐了下来。
  见她这般,南风明白了,元安宁始终站在原地乃是为了避嫌,无言之意是不染指山洞内的任何事物。
  “你过来看。”南风冲元安宁招了招手。
  元安宁摇了摇头,并不过去。
  见她不来,南风伸手抱起了那木箱。
  抱起木箱的同时隐约听到右侧的铜箱传出细微的咔嚓声,再细听,便没有了。
  等了片刻不见动静,南风抱了那木箱回来,坐在台阶将木箱里的事物逐一往外拿,“这家伙修道之前可能是个木匠……”
  第三百零三章 风云主事
  南风这般说不是没有原由,木箱里放的是精巧的工具,有把小铜锤,还有几个锉刀和凿子,除此之外还有一块木板和一方玉石。
  那些工具没啥看头,南风感兴趣的是那一块木板和一方玉石,木板长有一捺,宽过一寸,面有两列字,左下角还有一处印记,字是朱砂写的,印记是朱砂加盖的,书写加盖时可能使用了特殊的方法,时至今日仍然不曾褪色。
  “你认不认得鼎?”南风看向元安宁。
  元安宁摇了摇头,“不认得。”
  “那你在面怎么能认得石盘的那些鼎?”南风追问。
  “我早年曾经学过小篆,小篆与鼎有些相似。”元安宁说道。
  “来来来,不认得爷爷认得爹也成,你来看看这面写的什么?”南风将那带有印记的木板递了过去。
  元安宁无奈,只得接过,看了片刻,摇头说道,“我不确定对不对。”
  “没事儿,说成。”南风鼓励。
  “这应该是个敕字,第二个我不确定,我真的不敢乱说,万一误导你……”
  “你挑你认得的说吧。”南风打断了元安宁的话头。
  “敕,大天……”
  “什么乱七八糟的,还下大地呢,”南风笑道,刚说完,突然醒悟,“我明白了,是达天听。”
  “对,后面这个应该是个听字。”元安宁点头。
  “继续说。”南风催促。
  “太极九天,风云,这两个应该是主事。”元安宁读的磕磕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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