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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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博渊起身下床,抱起叶倾心去浴室,“我陪你一起。”
  两人收拾了下,景博渊拎着行李箱走在前面,叶倾心跟在他身后出了办公室门。
  “景总,这是罗助理不久前送来的文件,需要您签字。”其实是很久之前,宓秘书长余光瞥向叶倾心,她也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她们这位小太太眉眼间的一些不同,还有衣领处隐露出来的痕迹。
  她知道自家老板娘八月初生了孩子,瞧这情形,战况应该很激烈。
  “放在我办公桌上。”景博渊的声音,拉回宓秘书长的思绪,她点头,“好的。”
  景博渊牵起叶倾心的手,“我有事先回去,这边没什么事了你们也早些下班。”
  宓秘书长感激:“谢谢景总,景总、太太慢走。”
  景博渊带着叶倾心直接乘专用电梯去了负一层停车场,坐进车里,叶倾心想起这次巴黎之行的所获,看向景景博渊说道:“我这次发布的服装,居然上了法国时尚报纸的头条,很让我意外,总觉不真实。”
  景博渊打着方向盘,将车子平稳地开出地下车库。
  “之后有多家媒体对j;amp;y做过报道,不少买手向我下了订单,主办方正在着手批量生产,搞得j;amp;y真的成了个服装品牌似的。”
  说到这,叶倾心心底隐隐冒出什么想法。
  j;amp;y,说随便取的,其实也不是真的很随便,说用心吧,也谈不上有多用心。
  j;amp;y,景;amp;叶,格式是模仿了颜瞳和盛闻君留下来的那条蓝宝石项链上的字母。
  主办方为了服装生产出来更具时尚性和高档感,特意请专人帮叶倾心设计了个logo,看起来很像那么回事。
  思及此,叶倾心之前心底隐隐冒出来的想法越发明朗。
  “你说,我是不是该趁热打铁,把j;amp;y变成真正的服装品牌?”
  景博渊双手沉稳地握住方向盘,视线看过来,语气平缓淡然,“时机不对。”
  叶倾心不解地看向他,“什么意思?”是不赞同的意思?
  “你知道该如何创立服装品牌?创立品牌,势必要注册公司,你知道该怎么经营一家公司?你现在没有毕业,还在哺乳期,你能有多少精力投放在公司经营上?”
  一连三个问句,让叶倾心刚澎湃起来的心潮瞬间平息。
  是啊,她根本不了解品牌服装公司的运营模式,甚至在服装设计上,也不过是设计出了不到百件的作品,经验实在是乏善可陈。
  还有学业和小家伙们需要兼顾。
  她以前一直梦想着能创立像pear那样的服装品牌,在商场里开专店,上时装周。
  只是,像景博渊这样的成功男人,应该更希望妻子能相夫教子,替他打理好家庭……
  景博渊余光瞥见叶倾心有些黯然的小脸,再次开腔:“我说这些,不是要反对你创立服装品牌,你还小,当下最要紧的是学业,做任何事,打基础最为重要,只有基础打好了,将来的路才能走得踏实。”
  “你可以在学业期间带着去了解怎样创立品牌,如何经营公司,你现在在pear工作室上班,是个很好的学习机会,有什么不懂的可以直接向沈总请教,我想她一定乐意教你。”
  “作好了充足的准备,将来创立品牌的时候,才能事半功倍。”
  叶倾心看向景博渊,两眼发亮,片刻,重重一点头,“嗯。”
  景博渊对她好,却没有将她往不经风雨的温室花朵的方向去养,她应该庆幸,所嫁的男人,既能给她绝对的保护和包容,又有放养她的开明心境。
  景博渊先带叶倾心去酒店吃了晚餐,才开车去医院。
  颜老夫人已经转到vip病房,两人到的时候,王丽塔正给老人家削苹果。
  看见叶倾心,靠在床头的颜老夫人神色一喜,旋即掉下泪来。
  “先生太太来了。”王丽塔起身,往旁边让开位子。
  颜老爷子坐在病床的另一边。
  “外公,外婆。”叶倾心先跟两位老人家打了招呼,然后握住颜老夫人的手,声音哽咽,“外婆,您还好吧?”
  颜老夫人面色憔悴,一头白发变得雪白,没有一根黑发,脸上的皱纹深刻。
  “心心,外婆就是心疼,我的瞳瞳当年还那么年轻,就去了,过去十八年,我从来没有想过她的死不是意外,我对不起她,心心你说,日后我怎么有脸去见她?我没脸去见她,难怪她以前从来不来看我,一定是在怪我不给她报仇……”
  老人家声泪俱下,叶倾心受到感染,心口堵得难受。
  “不是的外婆,我妈妈一定是不想让您太难过,才不敢来看您,她那么爱您。”叶倾心在病床沿坐下,紧紧握住老人家的手,眼眶泛红。
  “别哭了,心心刚从国外回来,别给她添烦。”一旁的颜老爷子说完,起身走向坐在沙发里的景博渊。
  “是是是,是外婆疏忽了,心心别哭,外婆也不哭。”颜老夫人擦干眼泪,对王丽塔道:“苹果削好了没?给我们家心心吃。”
  “心心晚饭吃了吗?”
  叶倾心接过苹果递给颜老夫人,“我刚吃过晚饭过来的,吃不下,您吃吧。”
  “我也刚吃过晚饭,也吃不下。”颜老夫人食欲缺缺。
  叶倾心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果刀,把苹果切成两瓣,递一瓣给颜老夫人,道:“我们一人一半。”
  颜老夫人笑:“好,一人一半。”
  叶倾心陪着老人家坐了一会儿,发现老人家时不时的咳嗽。
  临走时悄悄问了王丽塔,王丽塔说是身体弱导致的,吃了医生开的药,已经好多了。
  叶倾心不大放心,叮嘱了王丽塔好几遍,让她仔细照顾着,如果有什么事就打电话。
  王丽塔点头应下,似乎是无意的,抬头看了眼景博渊。
  叶倾心正为颜老夫人的身体担忧,没有注意到王丽塔的那一眼。
  从住院大楼出来,外面天色漆黑,路灯昏暗。
  “博渊,奶奶的状况,我很担心。”
  之情还吐了血,这么大岁数了,那一吐可不是小事。
  “老人家岁数大了,身体都会有这样那样的毛病,日后若是不能再给老人家尽孝,你也不必太过悲伤,每个人都有那么一天。”
  这话乍一听,像是安慰,可叶倾心总觉得哪里不对,景博渊似乎是在给她打预防针。
  “博渊,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外婆身体很不好吗?”
  叶倾心问这话时,视线紧紧盯着景博渊的眼睛,试图从他的眼睛里看出点什么,可,男人的眸子十分平静,没有半点涟漪,她实在看不出什么来。
  “别胡思乱想。”景博渊抬手扣住叶倾心裸露在外的脖颈,揉捏了两下,说:“走吧,去盛家老宅。”
  叶倾心还是有些疑惑,却也没再问什么,两人行至急诊大楼,一拐弯,迎面撞见程如玉。
  程如玉穿着白大褂,脖子里挂着听诊器,手里拿着文件夹低头往前走,看神情似乎在走神,朝着叶倾心和景博渊这边撞过来也没有意识到。
  “程医生。”熟悉的女声拉回他的神思。
  抬头,见是熟人,脸上立刻绽放出叶倾心熟悉的笑容,“来看颜奶奶?”
  “嗯。”叶倾心微笑,“程医生走路还是要抬头,撞到人就不好了。”
  程如玉笑了笑,没有回应这句话,只道:“我还有事,不跟你们多聊,回见。”
  说完这句,程如玉从两人身边擦过去,走向后面的住院部。
  叶倾心回头望了眼他的背影,程如玉似乎有心事。
  快走到露天停车场,叶倾心的手机响。
  接听,宋久的声音透着兴奋传过来,“心心,我进前十强了。”
  三个小家伙满月之后,宋久没有回t城,说是要参加唱歌比赛,叶倾心把四合上院的房子借给她住。
  “恭喜。”叶倾心笑,宋久从小就喜欢唱歌,一直梦想着当歌手,宋母舍不得她离开家太远,一直不放手,终究还是让她出来完成梦想了。
  “你还在巴黎吗?”宋久问。
  “你都打我国内的手机号了,还问我在不在巴黎。”叶倾心所用的手机卡到国外不能用,在那边临时办了张,号码她发给了经常联系的几个人,回国之后,在去博威集团的路上已经换回国内的卡。
  “对哦,我忘了。”宋久傻笑了两声,说:“我要去练歌了,等我得了冠军,请你吃好吃的。”
  “那我等你请客。”叶倾心笑着挂了电话,转头看向车窗外,京城繁华的夜景在她眼底流利向后退去。
  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梦想奋斗着。
  到盛家老宅,那边正在吃晚餐,盛老爷子让佣人摆上两副碗筷。
  餐厅里只有老两口在,瞧着有点冷冷清清的,叶倾心到嘴的那句‘吃过了’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和景博渊一快坐下,陪着老两口又吃了一顿。
  “心心下午刚回国吗?”盛老夫人爱怜地看向叶倾心。
  叶倾心看向盛老夫人,短短半个多月,老人家苍老了许多,眼睛里流露着伤感和悲痛,即便她极力掩饰,依旧未能全部遮掩。
  去世十八年的儿子,忽然告诉她儿子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害死的,搁谁头上,都是一道晴天霹雳。
  饭桌上气氛还算温馨,没有人提起那件事。
  “一点下的飞机。”叶倾心微笑着回话,“回来得匆忙,倒是忘了给奶奶和爷爷带礼物。”
  她当时归心似箭,只想着快点见到景博渊,哪里还有心思想其他。
  “你刚回来,就来看我,比多少礼物都叫人高兴。”盛老夫人夹了块猪脚送到叶倾心碗里,“多吃点。”
  “奶奶您也吃。”叶倾心给老人家夹了块木耳,老人家血压高,多吃点木耳降血压。
  吃完饭,老少四人移至客厅沙发,佣人忙着收拾餐桌。
  “表哥和姑父呢?”叶倾心问。
  “阿新晚上跟朋友一块,余威在公司。”盛老夫人回答。
  这段时间,那两个人都有意地避开家里,老两口一看见他们,就不可避免地想起盛文琼的所作所为来。
  盛老夫人忍不住落泪,“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生了那么个孽障,闻君是她的亲弟弟啊,我承认对待他们姐弟有所偏颇,文琼从小强势,脾气又臭,我更喜欢懂事又聪明的闻君,可是,这哪里就到了需要她杀害亲弟弟的地步了?”
  家里孩子多了,很多家长都做不到一碗水端得太平,尤其是孩子的优劣差异太大的时候,就更难一视同仁。
  “那个凶手都提供了她买凶杀人的证据,她还死不认罪,要不是余威大义灭亲出来指证,她恐怕到现在还为自己辩解。”
  盛老爷子闻言,看向盛老夫人,黑白不甚分明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精光。
  自己的女儿什么德性,他这个当父亲的再清楚不过,盛文琼有野心,却没本事,更没什么胆量,脑子也不聪明,还极容易受人蛊惑。
  盛文琼被警察带走之前一直在喊是受了余威的蛊惑,才犯下的错,盛老爷子不认为她是气急了报复余威才那么说的。
  余威这么多年的野心,他也看在眼里。
  “奶奶,事情都过去了,凶手也得到了惩罚,别再难过了。”叶倾心握着老人家的手安慰。
  “她活该变成现在那副德性!”盛老夫人流着泪狠狠啐了一口,又恨又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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