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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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鬼船明明还远在湖中央,就算是飞,也飞不过来啊!”吴据率领一帮捕快集体懵逼。
  “江大人,立即将所有埋伏的船只派出去,就算将整个莫愁湖翻过来也要找到那艘鬼船!”文京墨厉喝。
  “是是是!还不快去!”江驰泰狂踢吴据。
  吴据率领一众捕快奔出。
  文京墨眸光频闪:“莫急,鬼船离开不过顷刻,定能——”
  “喂,你们看天上。”一直环臂立在旁边不发一言的炽陌突然出声。
  众人一愣,齐齐抬头,可这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浩瀚夜空之上,一轮冷月,挂在西空。
  “适才,月在中空,此刻,月却中天偏西……”炽陌皱眉,“有些邪门啊……”
  “不对,是已经过了一炷香时间!”舒珞猝然明白过来,惊呼。
  尸天清双目爆红,笔直身形微微发抖,抑制不住的冷寒剑气一波一波从全身散射而出。
  “难道是那阵诡异的雾气?”炽陌转目看向现场唯一一个懂医理之人。
  孟三石双眼暴突:“我明白了,那阵雾,是传说中的迷幻迭香!”
  “什么?”舒珞大惊失色,“那不是百年前就失传了吗?”
  “可是,只有迷幻迭香,方能让人在不知不觉间失去意识,完全感不到时间的流动,中毒之人,以为只有一瞬间,而实际上,却过了很久……”
  众人面如金纸,望向那黑暗中的莫愁湖。
  夜色中,如霜月光倾泻而下,湖水表面银光如雪,可其下,却暗藏滔滔黑浪,吞噬魂魄,无底无边,广阔的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  春困中~~~
  各种开会中~~~
  以上~
  第127章 十七回 鬼船孤身战真凶 九羽凤鸣戏绝音
  我是谁?
  我在哪?
  这他喵的是啥子情况?!
  郝瑟一脸懵逼, 抬眼看了看头顶晃晃悠悠的绿灯,转目四望,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黑色的湖水, 无边无际,空旷辽阔, 仿若整个世界就只剩下自己和这一艘黑乎乎的画舫。
  湖中凉风仿若一把刀子,划过脸颊,生生的疼。
  刚刚明明还在岸边, 身后明明有大批量的高手保护, 为啥子一眨眼的功夫, 就变成了一个人站在鬼船上?!
  这不是武侠片吗?
  啥时候变成了魔幻片啊啊啊啊?!
  郝瑟双手捧颊,无声尖叫。
  “铮——”
  画舫漆黑雕花门后,传来一声琴音,幽远、空灵,响彻湖面,激起一团黑色浪花。
  郝瑟一个激灵, 猛一拍脸蛋子。
  淡定,郝瑟大侠, 你要淡定!
  如今你身在虎穴, 孤立无援, 只能自力更生艰苦创业以你的万分的帅气千分的勇气百分的智慧碾压凶手!
  “毕公子,我已备好薄酒,请舱内一叙。”
  船舱传出声音, 空灵而不带任何烟火气,仿若幽幽鬼语。
  我现在是毕荣华!
  我是来会美人的毕荣华!
  郝瑟咕咚咽下口水,用袖口抹去鬓角的汗珠,吸了口气,啪一声甩开折扇,扯出毕荣华标志性的登徒子笑脸,迈步推门。
  “哎呦,美人啊,你这请人的法子颇有新意,本少爷从未见过,有些吃惊、有些吃惊,哈哈哈哈。”
  “吱呀——”
  门板应声而开,浓烈熏香扑面而来,熏得郝瑟眼前一片模糊,赶忙用扇子狂摇数下,这才勉强睁开了眼睛。
  船舱之内,灯光昏暗,视线不清,只能看到一桌一椅。
  “毕少爷,请进。”舱内再次传来催促声。
  郝瑟踏脚入门,身后的舱门啪一声关上了。
  郝瑟眸光一闪,笑容未变,径直入内,撩袍入座,翘起二郎腿,呼呼啦啦摇着扇子,嬉笑道:“美人儿,这屋里也着实太暗了些,这让本少爷如何能看清美人儿的倾城之貌啊?”
  随着郝瑟的话音,整个屋内渐渐亮了起来。
  郝瑟双目迅速一扫,发现在船舱舱壁之上,悬着一圈精致的小灯笼,就如同缩小了数倍的望舒阁的灯墙。
  灯墙层层点亮,照清了船舱内的摆设。
  雕梁画柱,饰花华丽,桌椅皆是檀木所制。身侧小桌上,瓜果新鲜,茶酒俱全。
  左方,是一面圆门,挂着雪白的轻纱,隐约露出屋内华丽的账幔大床。
  正对面,则是一间小小的雅间,门梁上缀着双层珍珠帘,每颗珍珠都有指肚大小,圆润统一,在灼灼灯火之下,闪耀着朦胧又耀眼的光芒。
  珠帘之后,坐有一人,一身飘逸纱衣,长发如瀑,肌肤如玉,身前桌案上摆着一张桐木古琴,旁边燃着一盏琉璃灯,将琴身照得光润如黑玉,可那灯光却是甚是低矮,恰恰未能照在此人脸上,加上层层珠帘遮挡,竟是看不太清此人的相貌。
  “毕公子,有礼了。”帘后人起身福一拜。
  那窈窕身形,那优雅身段,那黄莺出谷的嗓音,郝瑟只从一个人身上见过。
  果然是宛莲心!
  郝瑟啪合上折扇,起身一抱拳:“美人儿月夜相邀,本少爷诚意拳拳,俗话说,**苦短,美人儿既然对本少爷有意,又何必遮遮掩掩,不若咱们就抓紧时间——嘿嘿嘿吧……”
  帘后的宛莲心却是缓缓坐下,手指抚琴,轻声道:“毕少爷何必如此心急,长夜漫漫,不若先听我抚琴一曲,以祝雅兴。”
  “也好、也好。”郝瑟又乐呵呵坐下。
  “茶果都是新鲜的,毕公子不必客气。”
  “甚好、甚好。”
  郝瑟目光在瓜果上扫了一圈,端起茶碗送到嘴边,装模作样品了一口,而实际上却是滴茶未沾。
  宛莲心手指拨动琴弦,霎时间,如高山流水的绝音就从纤细指尖流淌而出。
  那琴声清丽而悠远,绵长而动人,仿若山间潺潺溪流叮咚作响,又仿若山风吹过绿林叶音飒飒,再听,又似一个妙龄少女低声吟唱家乡小调,温暖、又怀念。
  郝瑟手端茶盏,不禁听呆了。
  突然,琴音骤变,变得激昂而凌冽,万里晴空雷电大作,山林燃起天火,清溪干涸,浓烟密布,唱歌的少女在野火中狂奔,身后的火焰如同魔爪撕裂天空,将少女逼到了悬崖边,少女退无可退,只能纵身而下,跳入绝境。
  郝瑟手中的茶盏不禁一颤。
  琴音再转,变得婉转低鸣,少女赤脚前行,身边,只剩下无边的黑暗和灰烬,少女每一步,都踏下一个寸深的血色脚印,嗓中,依然哼唱着熟悉的家乡小调,可是,那浓重的悲伤,却已渗入骨髓,音音泣血,声声割心。
  “滴答——”
  一滴清亮水滴落入茶水,荡起一圈涟漪。
  琴音戛然而止。
  郝瑟骤然回神,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忙放下茶盏,手忙脚乱抹去泪水,尴尬道:“咳咳,这曲子甚好,只是悲凉了些……”
  帘后宛莲心按在琴弦上的手指微微颤动,沉默良久,才幽幽道:“这曲子名为九羽幻音。”
  “好名,好曲。”郝瑟吸鼻涕。
  “此曲可唤醒人心之中最阴暗的记忆,能令人入化相之境,身处幻境深渊,聆听之人,无不恐惧癫狂,神志疯乱,甚至有人一曲未听完,已然被幻象吓死。”
  “诶?美人你说笑的吧。”郝瑟惊诧。
  宛莲心摇头:“你是第一个听完此曲却未疯癫的人,说明毕少爷你心思澄明如水,至纯至性。”
  “嘿嘿,过奖过奖。”郝瑟抓头。
  “我弹了十余年的九羽琴,想不到竟在今日遇到了第一个知音人,可惜,我却无论如何都要杀了你。”
  一片死寂。
  郝瑟面色大变。
  “毕少爷何必如此吃惊?你今日不就是来抓我的吗?”
  郝瑟嘴巴动了几下,却是半丝声音都发不出。
  “知府大人想必已经告诉毕公子了吧,纪飞、勾迢、桂枯、琅皓四人,都是死在我的手上,而你,将是第五个。”
  郝瑟干咽了一口口水,终于找回了声音:“既然你知道本少爷是引你入瓮,你还敢来?”
  “因为我,无论如何都要来。”
  “美人儿,本少爷和你无冤无仇,你何必如此赶尽杀绝呢?”
  “毕少爷的确和我无冤无仇,但毕少爷的爹,却是和我有血海深仇,怪只怪毕贵之死得太早,我只能父债子偿了。”
  “我爹他……做了什么?”
  “毕贵之原本只是一个七品县令,为何能在短短数年间,就登任太医院院使?凭靠的是什么?”
  “额……我爹自然是靠……”
  “自然是靠黎家三十二口人的人命!”宛莲心骤然提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那声线竟是出现了一丝嘶哑。
  郝瑟攥紧扇子:“黎家?哪个黎家?”
  “西北神医,黎飞阙,活死人医白骨,万人敬仰,何等荣耀——”宛莲心慢慢站起身,“可是,却因为……一个子虚乌有的丹药方子,被灭了满门。”
  “慢着,你说——什么方子?”郝瑟眯眼。
  “你不知道?”宛莲心透过珠帘静静看着郝瑟,“对,你当然不知道,黎家也没几个人知道——那是黎家百年前祖传的丹药方子,只有黎飞阙、和他的五个入室弟子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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