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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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以?”柳风眠问道,问完后一笑,道,“她有点你妈妈年轻时候的样子,为达目的,什么都拼得上。”
  一句话,不知是褒是贬。
  然而这个女明星,是沈城以前的女朋友,不过是随着沈城来柳家吃了一顿饭,第二天就和柳风眠勾搭在了一起。
  柳风眠不是没有过除了母亲之外的其他女人,但从自己的侄子手中抢女人,是乱伦,母亲因为这件事都快疯了。
  柳清元的神色千变万化,柳风眠淡淡地看着,随后对他道,“奥地利那边给消息了,柳谦修一死,作为他直系亲属,家主之位就是我的。而我现在乃至以后,就只有你一个儿子,你想想,未来这一切都是你的。”
  事情忙到最后,话说到最后,还不都是为了柳家家主那一个位置么?
  他沉淀下表情,让自己重归尊敬,甚至眼角都堆砌出些笑意来。他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谢谢爸。”
  柳家因为柳谦修的突然去世,风雨飘摇,不过半个月的时间,柳家大换血。柳风眠成为了新的家主,沈家依附着柳家,股票也一路涨停。
  关于柳谦修后续的消息,梅家并没有递过来给她。外婆哭得厉害,慕晚去安慰,但是最后反过来她才是被安慰的一个。
  梅家对她依然很好,用梅老太的话来讲,她仍然是她的亲外孙媳妇。有了梅家的庇佑,慕晚在剧组依然过得十分滋润,甚至被打的慕青都不敢找她的茬。
  慕晚并没有停止拍戏,两周的时间,她让自己忙碌起来。只有忙碌起来,才能够让她不去胡思乱想。
  她过得昏天暗地的,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里。柳谦修就像是她的一个梦,现在他死了,她的梦醒了。
  她回忆着梦里的甜蜜,满身怅惘,在她看来,那些都是假的了。然而家里的三只小猫,又提醒着这一切都是真的。
  不过是她曾经拥有,现在全部都失去了,她仍然孑然一身。
  假使是这样,那不如一开始她就从未拥有过。她习惯了孤独,为什么打破她的习惯,让她适应了有柳谦修陪伴的生活后,又让她重归孤独?
  然而生活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她想不明白也就不再去想,抱着三只小猫和周易回到了她自己的家。
  慕晚按部就班,每天除了拍戏就是吃饭,平静的一如往常。然而林薇认识她这么多年,知道她这都是表面现象,她其实仍然是浑浑噩噩,不知是梦着还是醒着。
  明明上个月还那么甜蜜,不过三周的时间,生活天翻地覆了。
  林薇安慰不了她,只能带着她出去玩儿,玩儿完了以后,就在她家涮火锅。林薇给慕晚递了一瓶啤酒,慕晚接了过来,就喝了一半。
  “喝完,喝完等你醒了,就是真的醒了。”生活要前行,日子要继续过,林薇在后面推着她走。
  “不了。”慕晚拒绝了。两周的时间,她并没有瘦多少,只是脸色奇差,像没有生命力的娃娃。
  “你干嘛啊你!”林薇气急败坏,说,“你给我喝!”
  “哎呀。”慕晚有些无奈,她看着林薇道,“我不能喝醉了,我还要回去喂猫。”
  “喂什么猫,你抓紧送走!”林薇眼眶发红,盘腿坐在地上拿了筷子涮着牛肚,边吃边吸鼻涕嘟囔了一声,“都怪我,让你养猫。”
  要不是养那三只猫,她和柳谦修也不会在一起。
  “你干嘛?”慕晚笑起来,看着林薇的眼泪往油碟里滴,她笑着将她抱住了,说,“你别这样。”
  “那你就清醒一点嘛!”林薇也顾不得伪装了,哭得眼泪糊了一脸。
  慕晚的同理心特别强,看电影,看小说,遇到感人的地方她都哭得厉害,然而看着林薇哭,慕晚却眼球干涩,哭不出来。
  她拿了纸巾,给她擦了擦眼泪,笑着说,“我不想清醒,林薇,我就这样了,也能过日子啊,只不过是过以前那种日子。这有什么呢?我先前不都过了二十多年了?”
  “哇!”林薇嚎啕大哭起来。
  慕晚哭笑不得的同时,又身心俱疲,她安慰下林薇以后,出门准备回家了。刚走到院子门口,就看到了一个人。
  那人穿着白t黑裤,直愣愣地站在那里。院子里开着灯,慕晚细看了一眼,觉得他有些眼熟。
  “我们摄影基地见过,我叫陆风。”陆风笑起来,一脸爽朗。
  空白的大脑运转,慕晚应了一声,笑道,“对。你来找林薇么?”
  她说话的功夫,打量了一眼男人,男人手上拿了一个礼品盒,粉色荧光盒子,粉色绶带,粉色蝴蝶结……
  都是林薇不喜欢的。
  慕晚说完的功夫,陆风脸微微一红,说,“对,今天七夕,我想送她份礼物。”
  七夕,国产情人节。怪不得今天,她刚进商场,就被林薇拉了出来,她怕她触景生情。然而她不会,她和柳谦修在一起后,都还没有一起过情人节呢。
  “你打电话叫她吧。”慕晚笑了笑,“她还没睡。”
  陆风得了她的提示,随即笑起来,说,“好,谢谢你。”
  慕晚没再说什么,起身走了。走了一会儿,就看到了一辆出租车,她打车上了车。
  南区到北区要穿过市中心,市中心的商厦广告牌上,全是今天七夕的促销活动展览。慕晚从街头看到街尾,看了不少广告,一个想买的都没有。
  小区门口的夜市正是生意兴隆的时候,慕晚闻着烧烤的味道,呛得打了两个喷嚏。她以前每次晚归,都会点一些烤串吃的。然而现在,估计点了也吃不了多少。
  他消失了,他对她的影响还没有消失。
  慕晚笑起来,走进了楼道。
  楼道二楼的声控灯坏了,慕晚脚步踩响了一楼的声控灯后,循着灯光往三楼爬。到了二楼,还有些光影,到了三楼,只能看得模模糊糊了。
  慕晚拿了钥匙,迈上最后一阶台阶,她抬头要去开门时,看到了门前站着的人。
  夜是暗的,她看不清楚他的长相,只能看得清他的身形。高大,挺拔,清瘦,颀长……每一条,都完美的符合了她心中所想的那个人。
  慕晚低下头,将钥匙找出来,走到门前,将钥匙插进去,打开了门。门内,小奶猫似乎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齐齐过来,冲着她叫着,她觉得真实了些。
  在她俯身要抱住大头时,身后的人叫了她一声。
  “慕晚。”
  声音清冽如泉,低沉磁性。
  慕晚起身,握住门将门用力地一甩。预料之中的关门声并没有响起,慕晚猛地回头,冲门口的人吼了一句。
  “你想干什么!?”
  柳谦修扶着门,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他身体隐入黑暗中,客厅里的灯光将他的半边脸庞照亮。
  他看着慕晚,慕晚因为刚刚大吼,喘息有些不匀,她干干地呼吸着,拧眉看着他,眼眶通红。
  心像是被扎了口,血液都流不出来了。
  他喉结微动,平静地看着她,道,“我回来晚了,晚了一周。”
  女人纤细的身体霎时间像是重新活了过来,她脸色因气愤而变得发红,她回头看了一眼脚边的猫,又抬头看了一眼柳谦修,语无伦次。
  “你是晚了一周吗?你死了,你已经死了,你还说过你不会骗我,这都是你答应我的。我说过,你要是骗我,我会跟你分手,我现在就跟你分手!分手!”
  她有些歇斯底里。
  慕晚用尽全身力气推着门,然而他扶着门,她无论怎么用力,门都纹丝不动。慕晚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梦里人是用不上力气的。
  她像是瓷娃娃一样,不够坚硬,却绝不弯曲,她用力推着他。最后,男人用力气取得了胜利。他松开手,将歇斯底里的她抱在了怀里。
  男人的怀抱过来,檀香的味道将她包裹,她凝固了。他抱着她,像以前那样,吻在了她的额头上,她又碎掉了。
  她感受到了他的心跳,他的体温,甚至是他皮肤的触感,但慕晚觉得这一点都不真实。
  “假的,这都是假的……”慕晚喃喃。
  男人低头吻住了她的唇角,他的体温透过来,她浑身战栗。他将她包裹在怀里,安抚着挣扎着要“醒来”的她,最后在她耳边轻声道,“双修么?”
  慕晚身体一颤,她急于寻找答案,仰头恶狠狠地吻到了男人的唇上。
  作者有话要说:  柳道长:你跟我分手的话,那我重新追求你好了。
  柳道长的漫漫追妻路,后面全是甜甜甜甜!
  第46章
  他用一个小时的时间证明了他确实存在,慕晚感受着,冰凉的汗珠顺着拱起的脖颈流下,她仰头望着漆黑的天花板,像是重新被注入了灵魂。黑暗中的双眸变得明亮,像是黑夜里倒映在湖面上的清冷月光。
  “还要么?”男人双臂撑在她的身侧,声音凉而哑,他身体却热得发烫,烫得慕晚的身体都红了。
  身体像是散了架,她没有回答,转过身去侧躺着,避开了他的目光。心脏因为刚刚的剧烈运动,鼓点一样敲击着耳膜,慕晚空空地呼吸着,湿润的空气入肺,她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他回来了,是真实存在的,她的心安定了下来。
  然而这两周的痛苦,一点一点在脑海里放大、重复,慕晚拉了白毯盖在肩上,像小猫一样蜷缩着身体,声音细微而沙哑。
  “我要跟你分手。”她说。
  男女的喘息交织在一起,暧昧缠绵。她的话,却是坚决果断,像燃起的火把,将氧气都燃烧耗尽了。
  他用死亡欺骗了她,两周的时间,她过着行尸走肉一样的生活。他比她或许更不好过,要面对父兄和家族,所以用了这样的方法。
  但他不该骗她,这是他的错误,柳谦修深知这一点。她是慵懒而懒散的,但也是认真和坚决的。
  他的错误,他接受这样的惩罚。他躺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缩起的肩膀,像趴在窝里的猫。
  “好。”柳谦修淡淡地应了一声。
  房间内,寂静得落针可闻,柳谦修起身,将她耳边的发撩到了耳后。乌黑的发丝下,是一截白生生的脖颈,女人下巴微抬。
  他俯身,吻落在了她的耳边,怀里女人的身体微颤,他声音低沉,像高山的泉。
  “那我可以追求你么?”他问。
  慕晚的意识在陷入黑暗间,被一双手又重新拉了回来,拉得她心脏一空,出了一层细汗。她不敢睡着,怕睡着后人又没了。
  她听着他说的话,回过头来,急急地又吻了上去。
  女人爬在了他的身上,柳谦修手臂将她圈住,回应着她的吻,哑声道,“你同意了?”
  “没有。”她声音有些发抖,但同时带着凶狠,“你别想这么容易就追到我。”
  她仍是气的,气得十分有威慑力,像一头啃食着猎物的小豹子。这比一开始,他在门口看到的像牵线木偶一样的她,要鲜活得多。
  他迎接着她,唇角浅淡地勾起,漆黑的眸子里,弥散着宠溺和温柔。
  “那我们在做什么?”
  “做爱。”她毫不客气地回答。
  “那我们现在算什么?”他问。
  “炮友。”她咬着他的唇说。
  她虽然急,然而急得不得法,吻了半天都没有切到正题上来。柳谦修抱着她,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是道友。”他吻着她的鼻尖,道,“我们在双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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