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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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讹传讹罢了。”何钰没当回事,反正也不是一个人说他是色狼。
  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说他是色狼,他就是色狼了吗?
  没有做过的事,也做不得的事,怎么成色狼?
  “无风不起浪,何兄该检讨检讨自己了。”顾晏生坚持已见。
  其实何钰色不色,他心里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这么说是因为传闻是何钰自己传出去的,所以无风不起浪,他自己起的风,刮起了浪。
  何钰耸耸肩没说话。
  顾晏生走在前头,他跟在后头,突然上前一步,打了顾晏生屁股一下,“既然顾兄也以为我色,那我不色一把可惜了。”
  顾晏生回头看他,语气无奈,“何兄又调皮了。”
  “顾兄的屁股真翘。”
  何钰气死人不偿命,撩一把,赶忙跑开,顾晏生也没追,他不是那种大大咧咧玩的起来的人,他只会记在心里,改明儿找个机会阴回来。
  俩人走到半程,何钰尿急,跑出去上茅房,这地方可没有茅房,也就去森林方便一下,怕被人看见,去的地方很远。
  顾晏生在原地等他,等的有些久,差点以为他出了事,正要出来找,被一个小姑娘拦下。
  小姑娘十一二岁,原来是女院的,后来紧急撤退,与其她几个人同坐一辆马车。
  女孩子一多,聊的话题也多,不知不觉便聊到了喜欢谁的话题上,她们终究是要嫁的,也许再过两年,再过三年,反正十二岁之后也没几年了。
  早考虑是考虑,晚考虑也是考虑,京城里的皇子世子,公子少爷全在这里,若是不近水楼台先得月,待以后出了书苑便没了机会。
  和明月不一样,明月这种公主只能外嫁,没有嫁自己亲戚的说法,皇子啊,世子啊全是她的亲戚,不是亲哥就是堂哥表哥,所以她的目标在公子少爷之间。
  官家的女儿一般的目标都选在皇子和世子身上,其中之最又要属顾晏生。
  顾晏生是太子,又有周许两家为后盾,自个儿也争气,长的好看,书读的多,还沉得住气,比一般的少年成熟稳重。
  女孩子们都喜欢年龄大些的对象,好照顾体谅自己,顾晏生虽然没比她们大多少,但是沉稳,怎样也比其他的小屁孩们好。
  总归要嫁,不如嫁给他这样的人。
  优秀的人不管男多女少,还是女多男少,都不缺人喜欢,若是不早些下手,便会被别人抢了先。
  李媚儿想做那个抢占先机的人,比所有人跑的都积极,刚做好的糕点,热气都没散,便匆匆提着过来,俯了俯身道,“听说今后这边巡逻的事交给你们,保护我们辛苦,这是我和姐妹们亲手做的,一点心意,你先尝尝看喜不喜欢?”
  她将食盒打开,顿时一股香气扑鼻。
  现在不比当初,这一盘糕点材料难寻,是她听人说队伍后头有人做买卖,特意找几个人陪着,用带来的金银买的。
  金银之物本该最是值钱,可到了这里,一根金钗居然只能换得一份的材料。
  坐地起价涨的也太快了,可她还是忍痛买了几份,准备一天做一份。
  正如明月公主所言,相濡以沫,日久生情,就是块石头也给他磨平喽。
  俩人正好一个喜欢顾晏生,一个喜欢何钰,达成协议,势必要拆散他俩,叫他俩体会一把女子总归是女子,其中美妙男子拍马不及。
  顾晏生没动,他站在原地,手里的灯笼光芒一闪一闪,映的那张白皙立体的脸无端有些狰狞。
  李媚儿抬头看了一眼,吓了一跳,嘴里也不由自主改口,“不是给你一个人的,还有何公子的,对了,何公子呢?”
  顾晏生气势太强,吓的她秒怂,连忙改口将关注点放在何钰身上。
  明月喜欢何钰,对他百般夸奖,她也起了好奇心,何公子是什么样的?值得公主心心念念一直忘不掉?
  “何钰去上茅房了。”顾晏生调了调系在灯笼上的铁丝。
  灯笼上从来不用绳子,因为绳子容易晃晃悠悠,时间长了也会断,用铁丝正好固定住位置,又牢固可靠,是最佳之选。
  “这样啊,那我等等他。”反正时间还早,不如留下来,既看了何公子,又能跟顾晏生多待一会儿,一举双得,何乐而不为?
  顾晏生突然抬头看她,“是琴棋书画太简单,还是诗词歌赋都会了?”
  “啊?”他突然这么说,李媚儿懵了一下。
  “有功夫讨好别人,不如把心思放在才艺上。”
  许是经常给何钰整理东西,何钰的东西不见了,第一个发现的是顾晏生,他整理习惯了,会自然而然将东西当成自己的,或者说保护这个东西,他也有一部分责任,所以不见了后会不舒服。
  说不上来什么滋味,有些苦涩,有些无奈,何钰这个正主都没说话,他自然不可能代表何钰,将东西要回来,正因为如此,憋在心里才不好受。
  同样的道理,也许是经常给何钰整理东西,经常与何钰同进同出,他也会习惯性将何钰当成自己的。
  李媚儿表面看来似乎是来找他的,实际上目的是何钰,她惦记着何钰,便如明月惦记何钰的东西一样,都叫他不舒服。
  洁癖使然,他的东西,不允许任何人染指。
  这种心理很奇怪,甚至有些病态,是顾晏生不懂的情绪,通常他选择藏在心中,这回爆发了出来。
  衣裳发带可以说是外物,可何钰是活的。
  第190章 来大姨妈
  活的,便说明是有自主意识,只属于自己,不属于旁人,可他无端就是觉得,何钰是他的。
  何钰与别人走的近他会不舒服,何钰离开眼皮子底下太久,他也会不舒服。
  这种情绪莫名其妙,又突然而然,顾晏生想不通,倒是记得有次从御花园路过,瞧到一位妃子,抱着一个女孩,那女孩一岁左右,刚会走路,走的还不稳,妃子便时时刻刻跟在女孩身后,用手护着她。
  他起了好奇心,走过去问为什么不放手让她自己走?
  她说不放心啊,眼睛一刻都不能离开,只要一没看见她,就觉得她会被人欺负,要不然磕着碰着云云。
  顾晏生恍然大悟,想明白了,原来他这种心态与一个当母亲的如此相像。
  只要一没看见何钰,便觉得他会磕着碰着被人欺负,亦或者受奸人刺杀云云。
  满脑子都是何钰血流成河的场景。
  没有被何钰唬到,也被自己吓到,顾晏生随便找了个理由,将李媚儿打发走,提起下摆去找何钰,顺着何钰离开的地方。
  何钰上个茅房,一盏茶的功夫还没回来,明显有问题,莫不是被附近的流氓地痞拦住,打劫要钱花?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难民们是可怜,可他们没有饭吃,没有水喝便挺而走险,每天打军队的主意。
  时常能看到附近难民虎视眈眈的眼神,仿佛他们是一块块肥肉,妄想一口吃掉。
  军队加大巡逻力度不是没有理由的,这才第二天罢了,往后一路上难民更多,也更凶残。
  顾晏生走到半途,突然听到身后树枝踩断的声音,离他很近,近到咫尺似的。
  他也没怕,停下脚步幽然道,“何兄,出来吧,我知道是你。”
  那树枝听着声音便是很脆的那种,说明细长,这里到处都是树枝,大树枝里头掺着小树枝,只踩断了小树枝,说明踩的人体重很轻,否则会连同下面的大树枝也一起断。
  顾晏生走过也只能踩断小树枝,一关联便什么都晓得了,那个人身高体重说不定连年龄都与他类似。
  这地方是何钰上茅房的地方,除了何钰,怕是也没别人。
  “你怎么知道是我?”何钰从藏身的地方出来,手里还提着一只兔子,晃了晃给他看,“刚刚从我脚边跑过,吓了我一跳,我心想有兔子,窝也**不离十就在附近吧,过去一找果然如此,一窝的兔子,我只逮了一只大的,今晚加餐。”
  赶的正巧,何钰刚尿完,还没提裤子,突然听到动静,还以为是人来了,慌忙之下赶忙起来,结果发现是个兔子,吓的他心肝乱颤裤子都没提好,一怒之下将兔子逮了回来。
  顾晏生白了他一眼,“你舍得吗?一窝的兔子全靠这只大的养活,你把大的吃了,小的如何生存?”
  尤其是在乱世,到处都是没饭吃的人,逮着什么吃什么,大的小的全不放过。
  何钰愣了一下,“是啊。”
  他瞧了瞧兔子,“那还吃不吃?”
  乱世条件艰苦,实在没东西吃了树皮也啃,何况是这一窝的兔子,说不准他们转身刚走,这兔子便被别人吃了去。
  与其进了别人的肚子,不如进他自己的肚子。
  “你觉得呢?”顾晏生反问。
  何钰提着兔子走来,似乎十分犯愁似的,边看兔子边看他,“我觉得吧,还是交给你好。”
  他猛地将兔子推给顾晏生,顾晏生一手拿灯,一手抱着兔子,两只手全都没闲着,那兔子会动,他怕摔着,搂的紧了些,一晃神的功夫,脸上一疼,何钰拧了拧他的脸,留下几道脏手印。
  顾晏生面色一沉,“何兄,好玩吗?”
  何钰已经跑出了好远,与他拉开距离,叫他追不上自己。
  事实上顾晏生也并没有想追他的意思,矮下身子,将兔子放了,空出一只手擦脸。
  何钰逮兔子掏了窝,窝在土里,他跪在地上掏,两个膝盖和手上全是脏的,方才不小心摸在自己脸上,自己都是花脸。
  何钰还不知道,乐呵呵的嘲笑他是花脸,殊不知他自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顾晏生也不提醒他,看他一路被人笑话,何钰巡逻结束才发现。
  如今正是长个的年纪,皇上就算使唤他们,也不会使唤太久,申时叫他们回来。
  本来天气正好,结果四处走来走去,竟出了汗,加上掏兔子时弄脏了衣物,何钰十分想去洗澡,可荒郊野岭的,去哪洗都不方便。
  树林里倒是有河,大家巡逻完结伴过去,何钰也就眼馋一下,不敢真的去洗,不说别的,都是男的,他怎么洗?
  单独一个人不安全,况且要是被别人看出来,那可是欺瞒圣上的大罪,要掉脑袋的。
  所以即便心里再想洗,也只能憋着,偶尔有机会了打一盆水,用方巾沾湿了拧干,擦擦身子。
  这么勉强过了两天,军队已经行至了邻城的边界,后头有三十万大军顶着,至今相安无事,只除了难民越来越多,没吃没喝,逼急了眼,结伴过来偷袭军队。
  用他们的话说,饿死是死,赌一把说不定便活了,有一次藏在附近的森林里,突然袭击,燃了迷·药,迷晕了两大小队,差点得逞,粮草都拉到了半路,被追了回来,那群难民心恶,自己吃不着,便干脆放火,烧了三车粮物,全是大米。
  一下子少了三车的大米,军队顿时缩衣减食,原来吃的是米饭小菜,如今喝的是米汤。
  怕被别有用心的利用,上下一致,连皇上喝的都是米汤,他自己都这样,更何况其他人。
  何钰过的也是紧巴巴的,他有时候会趁巡逻时间到森林里摘个野菜野果,再打条鱼,烤好了带回去,如果附近有村落,便去找人买,几个人吃喝用度还算跟得上,没委屈了怀孕的姐姐。
  平时他出去找吃的,顾晏生便跟在他后头,近了帮他放风,远了跟他一起去,至今相安无事。
  唯一难受的是何钰这身衣服少说穿了五天,每天猴来猴去,日常巡逻,上树摘果,下河逮鱼,湿了干,干了又湿,已然有了淡淡的味道,身上都是黏糊糊的。
  细闻全是汗臭味。
  何钰实在忍不住了,趁巡逻结束,大家在下游洗澡,他在上游洗,离的不算太远,依稀还能听到大家在下游说他坏话。
  “好像有几日没瞧见何钰了,那孙子不知道搁哪得意呢。”
  “你们说他有什么好的,怎么那么多小姑娘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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