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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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婉顶着脸蛋上的牙印,可认真地对着伪装技能还需继续提高的沙地提醒道:“虽然我家青衣没说用啥手段能让你们闭眼一个时辰,但我觉的青衣会用毒。你们再考虑考虑,现在后悔还来的及。”
  卓婉话刚落,从她眼前的沙地中传出一个干涩的声音,“半个时辰。”
  “好。”卓婉眯眼笑着,她本来就打算只带矮墩子玩一会,她是个有正经事要做的人,不能玩物丧志。
  青衣看到她这幅使坏得逞的小表情,大笑着又是稀罕地咬了她一口。
  卓婉已经习惯了青衣这时不时的情感外漏,不在意地擦擦脸蛋,一脸小兴奋地去找矮墩子表功。
  在矮墩子隐隐期待的眼神下,卓婉笑容烂漫地点了点头。
  矮墩子嘴角的弧度放大,一屁股蹲地坐到沙地上,掰着脚脱鞋。
  卓婉蹲下来,帮着矮墩子脱鞋,对着失真的沙地喊道:“你可以去喝点水再来,你嗓子干的都快失声了。”
  青衣笑看了一眼略有起伏的沙地。
  卓婉提着矮墩子的鞋靴,在彩砂上蹦跳着小老太太教给她的其他小舞蹈,动作太随心,与小老太太的动作相差深远,她却觉的自己跳很标准,还在心里自得着。
  金猊拽着她的裙角,围着她跑着转着,笑出了他平日里刻意压着的小奶声。
  两个人玩着玩着就忘了时间,等玩够了,再停下时,卓婉已经累的走不动路了,坐在地上,干巴巴地看着远方。
  矮墩子喘着粗气穿上鞋,又走到青衣旁边接过鞋子,给累的瘫在地上的卓婉穿上。
  青衣轻笑着一手提着金猊的后衣领,一手搂着卓婉的腰,飞快地送到了粮田外延。
  青衣把矮墩子扔给国师,又把小姐丢给了勒安谦,一身轻松地离开,去周围布置迷毒阵。
  前些日子,白将军在粮田外看到一支精于隐匿的队伍,被拦截时更是技高一筹地躲过了重重守卫悄悄摸摸地进入了粮田,如若不是擅闯入了小花园,被众多的蜜蜂团团围住进出不得,粮田的消息恐会穿入南方。
  一旦如此,南方几个家族定会集中兵力攻入沙城破坏粮田,届时,摄政王的杀意上来,军师和国师联袂劝解,恐怕也难以劝下他,后果不堪设想。
  红衣和秀衣已连续多日守在这处布置迷阵,阵势已起,只剩下她最后的一把力。
  被青衣丢下的卓婉俏生生地站在勒安谦面前,笑容明媚。
  勒安谦被她的笑容勾起了嘴角,伸手捏了捏她白嫩嫩的小脸蛋。
  “热吗?”勒安谦从头上摘下草帽,压到她的头上。
  “有冰玉,不热。”卓婉从荷包中掏出冰玉放在他的手里,又顺势从荷包中掏出一颗糖果放到他的嘴里,羡慕地看着他道:“我最近在忌口,糖都给你。”
  勒安谦含着糖就像心里裹着她,甜的让人愉悦不已。
  卓婉踮脚,看了看比小花园旁的草棚更大更精致版的草屋,彩砂正从小花园一路通往这个草屋。
  勒安谦放下手中农具,拉着她走向草屋,笑道:“他们知晓你喜欢这些,从城外挖来彩砂铺成了这样。”
  卓婉笑逐颜开,跟充当农夫的暗卫们一一打招呼,“好看,很喜欢。”
  即使大热天依然带着面具的暗卫统领点了点头。
  卓婉心里暖暖的,去往草屋的一路上,脸上的笑容不断。
  “他们超可爱,你最可爱。”卓婉用脸蛋蹭了蹭他粗糙变形的大手,“红衣说,你去过宁阳城了。”
  勒安谦任由她抱着他受伤变形的手,淡然自若地笑道:“宁阳城危机已破,朝廷再无威胁。”
  “老祖宗说,无论想要得到什么都需要付出代价。”卓婉脸上挤出来一个笑,“会越来越好的,一切都向好的方向走。”
  勒安谦满眼温柔地摸索着她暖软的脖颈。
  “你要好好养伤,现在你不在意,到老了就会受罪了。”卓婉为增加说服力,举例道:“我老祖宗就是这样,年轻时翻山越岭摸爬滚打,一身胆气刀枪不怕,避过了大伤,身上的小伤却没断过。被敌人踩断的膝盖,军医刚接上骨,她转眼又上战场了。结果,老了就开始疼了,疼的那么厉害的人彻夜彻夜地睡不着。”
  “我找到青衣后,老祖宗才渐渐地好起来。青衣说,如果老祖宗当年就让她来治或者好好地养,也不会受这份罪。”
  “年轻的时候,只用几十天就能完全养好的伤,到老了疼的时候再治就需要用上千天了。先不说其他的,单是从时间成本和经济成本上核算都可以看的出来,受伤了不好好养,傻呀。”
  卓婉说罢,抿着小嘴,定定地看着他。
  勒安谦无奈地笑了一声,“一定好好养。”
  卓婉一脸的不信任,“你上次也说好好养,结果就是每天记得换药,该干啥还干啥。”
  勒安谦揉着额头,苦恼地看着她。
  “我问军师和国师了,现在军队和朝廷都稳定了下来,没啥他们解决不了的大事儿了。现在,最重要的事儿,一个是粮食,一个是水道,剩下的就是南方。”
  卓婉心里门清,继续摆事实道:“粮食现在有国师操心,他已经开始编撰沙城农业手记,他跟着老农们的这几天已经把种田试粮种的事儿全部搞清,比我和你都精通。他现在吃住在这里,还带出了佃户出身的小五。所以,粮食这一片,完全不用操心。”
  “在水道这边,有军师和王老在盯着。王老最头疼的资金问题,我已经给他搞来粮食解决了。军师最头疼的是工具问题,墩子现在正慢慢插手,大哥和二哥都在帮墩子。当然,我这个被小太子亲封的朝廷重臣也会在他遇到困难的时候当仁不让地挺身而出。所以,水道这边也没你啥事。”
  “再有就是南方的事儿了,这关乎到两方面。”
  “一是咱们的军队实力,军队中有祖宗八代都是良将出身的白将军和吓死过敌人的红衣在,更何况现在是休养蛰伏期,军师与我一块分析过了,军队里有你无你都一样。”
  “二是南方的军队实力了,我的商队在快速地渗透进去,事实证明,你府中那些幕僚出的馊主意都没啥用,牵制南方还得靠着我的商队,这一块,你之前不擅长也就没插手,之后你也不用插手,墩子擅长,让他来。更何况,我快把二叔骗过来,等他过来帮忙后,南方的事儿也就有了新的突破。”
  卓婉直接拍板决定,“综上所述说明,你以后有很长一段时间的闲人状态。你跟着我回小院,哪里都不要去,好好地养伤。把你上次胳膊上的伤,还有这一次手骨上的伤以及你晚上总咳嗽的老毛病都给治彻底了。”
  勒安谦缓缓地展开了笑颜,“好。”
  “乖。”卓婉满意地摸了摸他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周日,不用加班,开心,加更。
  第87章 画册
  漫天的黄沙遮天蔽日,卓婉被墨衣关在了书房中,不准她出去添乱,叮嘱小太子要牢牢地看住了她。
  卓婉趴在窗沿,透过模模糊糊的窗纸看到青衣和秀衣忙碌地收拾药材,小老太太和印择天也在不停地把院落中的大红花盆搬至屋中,苗落风正手忙脚乱地把吹的东倒西歪的晾衣杆给□□整理到杂货房中。
  金猊忧心地看着肆虐的黄沙,“粮田新种下的粮种会不会被吹走?”
  “不会。”卓婉一脸的高深莫测。
  金猊听到这个答案,放心了,他对卓婉足够信任,她说无事便是真的无事,定然是之前打听好了沙尘多狂风黄沙,提前让巫六选了能避开狂风的位置来种粮。
  想通这个,他眼疾手快地把她蠢蠢欲动的手给了压了回去。
  “我只出去把院子中的小草垫抱回来,这个小草垫是军师送给我的,被风吹跑了,他会哭的。”
  金猊不为所动,铿锵有力道:“让他哭。”
  卓婉正准备描述老军师哭起来的可怕模样,小草垫也被收拾好草药的秀衣给拿进了书房。
  卓婉接过小草垫,殷勤地围着秀衣转,端茶倒水拍沙子,极尽讨好之所能。
  秀衣好笑地把她的袖口和裤口都给扎起来,又揉了揉她的头用密实的纱布把她的头发包裹住,“出去玩吧。”
  卓婉一声欢呼,眼睛闪着星光,抱起矮墩子就要出去玩闹。
  矮墩子紧急抱住了勒安谦的腿,不撒手。
  躺在摇椅上悠哉看书的勒安谦低头扫了一眼矮墩子,继续看糖豆找给他的话本,这些话本都挺有意思的,一看进去就能让人忘了时间,他不曾想过他也有痴迷与话本的一天,他到底是被糖豆宠惯成了一个闲逸之人。
  勒安谦伸手搂住她的腰,把她捞到怀里,亲了亲她的眼睛。
  继习惯了青衣和红衣时不时的偷袭后,她又习惯了勒安谦时不时的亲昵,被亲了眼睛,她也不客气地捧住他的脸,咬了口他的脸蛋,双手撑着他的胸,站了起来。
  矮墩子捂着眼睛,“你们太过分了,这里还有孩子呢。”
  卓婉眯眼一笑,蹲下来,抱住他的脸蛋,狠狠地连连亲了好几口。
  矮墩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背着手往外走,耳后根通红。
  卓婉欢快地跟在他身后,待房门一开,兴奋地跑向院落中间。
  果然如她所想,大风下,她浑身都轻如飞燕。
  勒安谦笑着摇了摇头,起身从货架上的盒子中拿出散发着隐隐金光的三十余米长带,又缓缓地坐回摇椅,拿起话本,晃了晃长带。
  长带宛若长了眼睛,钻过微开的窗户缠到了卓婉的腰上。
  矮墩子抱着柱子,看着缠着姐姐腰上的金带,哼了一声,艰难地走回房间,打开窗户,看她玩。
  他是金贵的太子,未来的皇帝,不能像她一样玩的脏兮兮的。
  卓婉笑着摸了摸腰上的长带,玩的更是投入了,一阵狂风来,她踩在石桌上往下跳,比她之前跳的远上了许多。
  清脆的笑声把小老太太从厨房引了出来,慈笑道:“小花,跳一跳祭风舞。”
  卓婉从石桌上跳下来,大笑着回复,“好,我现在跳的可熟练了。”
  勒安谦合上书,缓缓地走到风铃下,揣着手,看她。
  卓婉觉的跳舞依赖的是动作记忆而不是头脑记忆,然后,她脑袋空空只顾得开心地跳,跳到一半就彻底地往freestyle上狂奔了。
  小老太太笑的前俯后仰,她前几日刚教的这曲祭风舞,本就只图她跳的开心就好,没想到她老老实实地记住了前半段,到了后半段也不放弃,想到哪个动作就跳那个动作,笨拙且认真的小模样可爱的不得了。
  小老太太擦着笑出来的泪花,从厨房拿出来画册,把此场景加入到《小花日常》画册中。
  画册厚厚的一摞,早成了小老太太最喜欢的东西,每天都要添加上几张小花的日常场景,可爱的,委屈的,使坏的,撒娇的。
  往往,她深夜不经意地想起往事心涩嘴苦之时,就从枕头下拿出来来画册一页一页地看着,不需多长的功夫,她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卓婉也知道小老太太每日都在画她,她看过,没看出有啥可乐的,偏偏小老太太和秀衣她们都喜欢的不得了,偶尔秀衣、青衣还有红衣墨衣她们也会画上一两幅夹到画册中。
  她仔细研究过,小老太太画的最多,跟写日记似的,平平淡淡的日常。
  秀衣画的都是她每一次装扮后的模样,秀衣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每一次都把她画的特别漂亮。
  青衣画的都是每一次咬她得逞的前因后果,堪称咬人花样大总结。
  墨衣的与众不同体现在了独特的审美,把她画成了一个圈四根棍,简单而言,就是这个圈忽胖忽瘦的经验教训。
  红衣最好,画下她努力上进的练武姿势,帅气,有范儿。
  卓婉任由小老太太画她,跳完了祭风舞就开始跳祭春舞,蹦跳了两下,感觉脚下更轻了,兴奋地对着屋顶的喊道:“青衣,你帮我唱一下祭春曲。”
  青衣大笑着把药草胡乱地扔到杂货房,拍拍手,来到院子中,给她唱祭春曲。
  这个祭春曲,卓婉已经跳过了许多遍,跳的谈不上好看,可她脸上那股子投入、欢乐的样子让人不由的会心一笑。
  秀衣被卓婉笑声里的快乐劲儿感染,也跟着她跳了起来。
  卓婉被秀衣的动作惊艳的合不拢嘴,拉着秀衣跳了一首又一首,她起个头,然后就两眼冒狼光地欣赏美人舞姿。
  小花脸上那副猥琐的想要调戏美人的模样,看的小老太太笑的停不下来。
  她年轻的时候舞动京城,如果那个时候,她碰见了这么朵小可爱花,也许也会像秀衣一样守着她,只跳给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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