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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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晟言挥退了洛书,姜元只要是姜元就可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身世揭晓,本文就完结了。从明天开始更新番外,昆吾居的日常、翘班的员工等。
  第77章 过年1
  “姜承你这个老慢拖, 都弄好了, 竟然还在上厕所。”姜妈妈高秀粒站在厕所门口, 着眉头不满地瞧着里面的丈夫, 说好了九点出发去元元那边的。”
  姜承:“……”算了, 男人是不能够和老婆讲道理的,“马上好,你稍微等等我。”
  “行, 和晓晓先下楼, 楼下等你。”
  姜承能说什么, 然是同意喽。
  说好了九点出发, 六点起床弄的早饭, 点喊女儿起床,八点就收拾好了一切。准备出发时, 公主打开衣柜说这件衣服不好看、那件衣服不行,衣柜里都是去年的衣服,她没有衣服穿了, 着老婆研究了半天穿什么。
  等在一边的姜承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轻松地想吸一根烟,作为一个爸爸就是如此淡定, 全不用对女儿说:去年你是裸奔的吗?
  等女儿挑选好衣服, 轮到了妻子。
  姜承左等走不了,右等没法走, 性看了小半场的球赛, 去上了上厕所, 上厕所五分钟,妻子和女儿就出来了,最后他成了耽误时间的人。
  “唉。”当老公/爸爸真是不容易。
  从厕所出来,姜承最后确认了家里面的天然气、电闸、路由器是否关了,然后出门坐电梯下楼。
  今天是特殊的日子——年三十,公司今天才放假、妻子单位也是今天才休息,女儿作为高三学生昨天才到家,他们将驱车前往南洲市到昆吾居和姜元、外婆,还有昆吾居的上上下下一起过年。
  南洲市那儿,学校放了寒假,老街少了许多年轻的面孔多了几分冷清。寒假期间并不是老街的旅游旺季,特别是临近过年了,举家团圆的日子哪有到处浪的道理。
  今儿个年三十,老街上充满了节日的气氛,街道办在路的两旁每隔十米摆了一堆花,红掌、鸡冠、蝴蝶兰等拥有红艳亮丽的颜色。两侧路灯上悬挂了红色的灯笼,灯笼下黄色的穗子拖了很长,随着风晃动出悠闲自的弧度。
  寒冷的空气中好似充满了食物的香味,家家户户都在为年夜饭做着准备,这家拿手的是扣肉、那家鸡汤炖了半天,炸丸子的香味与炸鸡腿的味道不相伯仲,谁家做的蒸菜味道飘香,引人驻足。
  李婶挎着一个篮子、提着一双鱼在香气四溢的街道上走的飞快,路上差点儿撞到一个人,是邻居老潘。
  老潘捂着被撞了的肩膀,“珍珠走这么快干嘛,差点儿被你撞倒喽,年纪大了骨头脆,摔一跤可了不得,进医院咋办。”
  “呸呸,大过年的说这个干嘛,要说吉利话。”终于有名字的李珍珠李婶呸了好几下,过年要说吉利话,说不好的话要倒霉的。
  开棋牌室的老潘跟着呸几声,呸完了看李珍珠胳臂上挎着的、手上提着的,好奇地问:“年三十走亲戚?”之所以说是走亲戚,因为一双黑鱼用红绳穿过了鱼唇,手上的篮子盖着红布、贴着红纸,自家吃不会弄这么麻烦。
  李珍珠说:“给昆吾居送去。”中元节那场冥婚,要不是姜元帮忙,他们一家子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呢,老两口在那头和和美美的,他们当子女的别提多放心了。祖先过的舒畅,还能够保佑后人,她老公年前升职,女儿考试顺利,连带着她的小超市生意也是一日比一日好。
  李珍珠是知恩图报的人,心里面一直惦记着要报答姜元,但姜元始终不收,这才过了小半年才选在今天来送礼。东西不是很多,两条水库里捞出来的纯野生黑鱼,一篮子家养鸡生的鸡蛋,一方上好的火腿,还有七八个个大饱满的柿子,瞧着就红红火火、事事如意。
  “不和你多说了,我先过去。”李珍珠摆摆手,绕过了老潘继续往前走。远远地就看见了昆吾居门口的大槐树,树冠不见凋零,浓密的树叶在寒风中婆娑细响,成了老街的一景。
  “请问昆吾居就是那个对吗?”
  李婶望过去,问自己话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生的模样极好,穿着白色的羽绒服,羽绒服的内衬是喜庆的红色,领子微微翻开,衬着一张秀气的小脸儿更加可爱。姑娘的刘海用发卡夹着,发卡上憨态可掬的小猪猪特别喜气。
  漂亮的小姑娘问路,没来由就让人心生几分好感,李婶说:“对,前头就是昆吾居了。姑娘是过去买东西?”
  姑娘点点头,没有回答究竟找昆吾居究竟干什么的。谢过了李婶之后,提步往前走,她手上拎着一个大号的塑料袋,里头装了满满的海货,巴掌长的虾干瞅着就有三四斤。塑料袋沉甸甸地压在姑娘的手上,提着走的她速度慢了许多。
  也是来送礼的?
  李婶以己度人,下意识就这么想了。
  几乎是前后脚的,李婶和姑娘跨步进了昆吾居,姜元不在店内,哒哒哒键盘声不断的店内只有珠珠在。
  李婶凑过去问,“珠珠啊,你们家老板呢?”
  珠珠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黑边粗框眼镜,淡淡地说:“在里面做菜呢。”
  “哦哦。”李婶知道昆吾居的厨房就在与店里一门之隔的地方,就提高了嗓门喊着,“小姜,小姜,李婶有事儿找你呀。”
  喊了几声,蓝印花布的门帘子被掀开,从里面走出个浓眉深目高鼻梁的俊朗青年,青年气质柔和,笑起来两颊的酒窝若隐若现。姜元出来后就看到了自家亭亭玉立的妹妹站在昆吾居内好奇地看着店内的摆设,连忙走了过去,“晓晓。”
  走过去就扒拉妹妹的头发,大概天底下所有的哥哥在妹妹没有出嫁前都是会这么幼稚地对待自己的妹妹,看她吱哇乱叫仿佛能够得到身为兄长的异样满足?反正,作为妹妹的姜晓是无法理解自己哥哥的恶趣味的。
  她捂着脑袋,不断地躲着哥哥的骚扰,“不准弄我头发,啊啊,再弄我要告诉外婆,让外婆收拾你。”
  姜元“哈哈”笑,“我的晓晓成鸡窝头了。”
  姜晓反抗无效,索性不动了,顶着凌乱地发丝哀怨地看着二十多了依然像个小孩子般长不大的哥哥,嘟囔着,“真是太讨厌了。”不过,谁让他是自己哥哥呢,智障了一些只能够宽容大度地容忍了。
  “爸爸妈妈呢?”姜元往门口看了看,店内、门外都没有父母的身影。
  “停车呢。”老街两头有石将军把门,车子没法开进来,只能够停到附近的免费停车场,姜晓等
  不得了,就下车了先一步找了过来。“车上东西很多,估计还要弄一会儿再来。”
  “我去接爸妈……”
  姜元被姜晓拦住,姜晓说:“爸妈说不用,让你在家等着。从家里带着小推车来的,不需要用手提着。”
  和妹妹说完话,让妹妹先在一边自己玩会儿,姜元看向了李珍珠,“李婶过来要买什么吗?”
  “不是不是。”李婶本来准备了一车轱辘的话,劝着姜元把自己带来的东西留下。现在突然都不想说了,急匆匆地说了一声,“给你送些东西尝尝。我锅里面还炖着肉呢,要回去看看,先走了。”
  不由分说地把两条鱼塞到了姜元的手上,李婶拔腿就跑,拿出了年轻时候上学跑步的速度,眨眨眼的功夫就跑出了十来米,不得不感叹人都是有潜力可以被激发的啊。
  姜元提着两条鱼在李婶的身后喊,“谢谢李婶。”等过完年了,送些东西给李婶家就是了。南洲市有习俗,年三十送来的礼物不能够拒绝,这是人家送来的福气,拒绝了就是打人脸,不好看的。
  手上提着两条鱼,又把妹妹带来的海货提在手上,分量很沉,“这么重,你提前拿过来干什么?有没有压到手,我给你揉揉。”
  “没事儿,提一点点东西,重什么呀。”姜晓满不在乎地挥挥手,昆吾居里面温度舒适,她已经脱掉了身上的外套,露出了淡黄色的小高领毛衣,毛衣下穿着短短的百褶裙,将一双穿着羊毛打底袜的修长美腿露了出来。跟略高的高筒靴贴服地包着小腿,纤细的腿美好的形状纤毫毕现。
  “裙子太短了。”姜元抱怨。
  姜晓就当自己没有听见,“小推车上堆不了那么多,这袋要爸妈手拎过来的。”免得他们拎了,姜晓就抢着自己拎走,不过十来斤的分量,是压手了一些,但又不是拎不动。
  姜元见妹妹不把自己的抱怨当一回儿,无奈地招呼着,“走,跟着哥哥去厨房,外婆正在做炸丸子,你来的正好,可以吃到现出锅的。”
  李婶带来的那个篮子姜晓提在了手上,哥哥可分不出手拿了。跟在哥哥的身后穿过了挂着蓝印花布的门,走几步便到了厨房,厨房里食物的香味更是浓郁,长桌上头的小盆内已经堆上炸得金黄的肉丸子。外婆准备了肉丸子、素丸子两种,肉丸子里面放了山药泥起松,素丸子主要是白萝卜、胡萝卜和地瓜条组成,除了丸子还会炸藕饼、茄盒、虾片和麻花。
  外婆做的椒盐小麻花是所有孙辈记忆中最好的零嘴,无论在市面上吃了多少种麻花,统统比不上外婆做的。
  姜晓把手上的篮子搁在桌子上,小跑着到了外婆身边,抱住外婆的腰撒娇着,“外婆~”下巴放在外婆的肩膀上,已经长得比外婆都高了,但在外婆这儿依然是个长不大的小姑娘。
  外婆正守着大锅大灶炸丸子呢,锅里面宽油热气腾腾,灶台上的小盆里肉泥已经消耗了三分之二。外婆熟练地抓了一团肉泥,肉泥在手指灵活地挤压下就有一个滚圆的肉球从虎口处冒了出来。外婆拿了沾了水的陶瓷勺子刮了一下,送到油里面,一个丸子就定型了。
  手上又是肉又是油的,没法摸摸可爱的外孙女,外婆就用脸蹭着贴着自己的小脸儿,“外婆的小心肝,上学都上瘦了。”
  姜晓听了直点头,“可不是,双下巴都没有了。”
  “这可不行,休息这段时间,外婆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外婆最好了。”
  外婆和妹妹对软软的小下巴有着蜜汁执着,在追求削尖小脸的当下,他们的审美是独特了一些,但在姜元看来更加健康。
  看着抱在一起的妹妹和外婆,姜元……姜元不凑上去了,有了爱撒娇的小妹妹在,外婆眼里就没有他了,他要当嘤嘤怪,嘤嘤嘤嘤。
  第78章 过年2(捉虫)
  南洲市的冬天最为熬人, 是因为天气不好, 风雨雪大作之类的, 恰相反, 了冬日南洲市大多天气晴好, 高的明日悬于蓝天之上,絮絮的白云轻轻飘着,看着心里面就舒服。
  可冬天的太阳软绵绵的, 是昆吾居悬挂在厨房大梁上的节能灯, 是亮, 没有什么暖意, 着更像是个装饰品。
  冷啊。
  小风贴着面皮嗖嗖地刮了过去, 走因为走动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几许暖意。南洲市冬天的风,是瞧不见的冷酷杀手, 体量不大,却“暗杀”于无形,总能够找到人们穿衣时拢的不够紧的边边角角、条条缝缝, 进去,“杀”走人们所有的温暖。
  姜父推着车,小推车上满满当当的东西, 了过年采办的各色年货, 里面备了一份,还有一份就在小车上, 臂长的黄鱼、五年陈的鱼胶、上好的刺参……因为靠着海近, 货中海货占了大半江山, 通人家用送人做礼的好东西,重口腹之欲的姜家人都是买来自己吃的,姜承经商后手上有了钱,更是一力给家人最好的东西。
  除了海货,还有整头宰杀好的白条羊,横放在了车的最前头,是来时的路上去养殖厂取的,羊肚子里面的下水养殖厂里收拾了干净放在了塑料袋内。本地山羊在过年的时候非常紧俏,要不是姜承半年多前订购,今年怕是吃不上。
  普通的鸡鸭鹅小推车上没有,姜元说了他店里面很多,现吃现杀,绝对比外面买的好。因为姜元这番话,姜爸爸才悻悻地没有把公司订购的年货——走地鸡、麻鸭给带回家几只。
  小推车上最引人瞩目的不是海货,不是白条羊,不是外地空运来的胖头鱼,而是姜妈妈高秀粒从花圃拿回家的金橘树和苹果树,两手能够托起的小盆栽里头金黄的金桔、红彤彤的苹果缀满枝头,看着就喜气洋洋。
  更何况姜妈妈挑选的造型好看,苹果树如昂首的真龙、金橘树如停落枝头的金凤,这么一双双一对对的摆在家里面,对于过年就要讨吉利、讨口彩的华夏人来说,是比高档珍惜的食材更加惹眼的存在。
  “自家用的,不卖的。”姜妈妈手上挎着丈夫给自己买来的据说是国外某品牌的限量版包包,笑着拒绝上前搭话的人。
  老潘眼馋这苹果、金桔,往自家棋牌室供奉财神的神龛上放着,让牌友看见了肯定打从心眼里高兴。身体不胖,就单胖了一张脸的潘老板搓手,一双因为肉太多而被挤压在一块儿的眯眯眼透着满满的憨态模样,“我看了这金桔、苹果心里面就喜欢,真的不能够割爱吗?我愿意出五倍,不,十倍的价钱。”
  姜妈妈脸上笑容不变,她是好脾气,没有因为明确拒绝了还不识相开价的行为而动气,“孩子们喜欢这些,金桔、苹果养得不错,特别是苹果吃起来又甜又脆的,是给孩子们留着的好零嘴。”
  老潘错愕,“我的个乖乖。”这么好的盆栽,竟然养来吃。
  和拦路的老潘说了一声,姜家父母继续走。从停车场一路行来,不下十人询问金桔树和苹果树的事儿,夫妻两人都有些无奈了,大过年的动口角多不好,每每有人来问都是客客气气地送走,对方被拒绝后亦是无法,只能够恋恋不舍地离开。
  谁也不想过年的时候多上什么争端,心中再想也不说什么惹人嫌弃的话,双方和和气气的可也架不住一波一波的应付人。
  当高大的槐树映入眼帘时,来过昆吾居几次的姜家父母就知道儿子那儿快到了,纷纷松了一口气,总算要到家了。
  这昆吾居的神奇之处他们已经明晓,初初知道店里面的员工不是人的时候,夫妻两个还惶惶不安了好久,还是老母亲的开解让他们两个放下了忐忑的心,坦然接受儿子事业的不同。
  “快到了,我们一起推,速度快些。”高秀粒把大几万的包包往装了海蜇头的箱子上放,挤开丈夫一起抓上了把手,一起使劲儿推车。“老姜你说,小方会跟着我们一起过年吗?还是两个孩子去方家?”两个孩子在一起的头一年,姜妈妈比较在意。用点儿酸楚的心思想,就跟嫁了女儿似的,盼着女儿出嫁回来一起过年、又觉得女儿嫁作他人妇应该和夫家一起过年,心中的焦灼只有父母知道了。
  唉,姜妈妈无声地叹息,她明明生的是个儿子,女儿离嫁人还远,竟然提前这么多年感受到了这种焦心的感觉。
  “大概是各回各家?”姜爸爸也拿不准这事儿,只能够安慰着妻子说:“等到了昆吾居,问问儿子他们是怎么安排的。”
  离着昆吾居还有百来米的时候,路边小道内背着手走出来一位儒雅的老头,大冷天的敞怀穿着灰色的呢子大衣,露出里面高领的藏青色毛衣,一条黑白相间的羊绒围巾挂在肩头,老爷子嫌热根本不爱往脖子上靠。
  老人家背着手走路,脚步带风,精神气与年轻人比丝毫不差。他瞧见姜家夫妻推车上的两种盆栽,兴味盎然地走近了过去,“这盆栽养得不错。”
  姜妈妈下意识说:“自家用,不卖的。”说完了脸上浮现出懊恼,老人家就夸了夸盆栽,什么都没有说呢,连忙道歉,“老爷子对不住,说了不该说的。盆栽是我家先生入股的花圃里养的好,前两天才带回家的,我们捡了现成的便宜。”
  “带着这么好的盆栽,一路上没少被问吧。”老爷子善解人意地说。
  姜妈妈:“可不是,十来个。”
  老人家态度和蔼可亲,说话条理分明、睿智温厚,且一言一行用姜爸爸的话来说,那就是带着大家气度,与之相处是一种很好的享受。一行三人组成了临时团队,一起向前走,路上有说有笑到了昆吾居的门前。
  姜承望着昆吾居敞亮的店内,笑着邀请,“我儿子家到了,老先生要不先进来喝一杯热茶再走。”
  老爷子笑容带着些许高深地说:“难怪如此投缘,原来我们是一家人。”
  姜家夫妻面面相觑,“?!”
  和外婆一起忙着做了一会儿炸丸子的姜元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洗了手出来准备去迎一迎父母,蓝印花布的门帘子刚刚掀开,就看到爸妈还有方晟言的爷爷站在外面,大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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