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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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
  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
  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
  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好吧……真是难得这么正经一回,主要是一整天都晕乎乎的,浪不起来了……
  第25章 私谋划
  b 魏潋觉得安稳了,怀中的小丫头却不安分,正拿手用力推他:“男女授受不亲,你松开!”
  魏潋深深嗅着魏熙身上的气息,面上带了一抹笑,他从善如流的松开魏熙,免得她脾气上来了扯伤了伤口。
  他伸出手捏了捏魏熙白嫩的脸颊:“又发什么脾气呢,谁惹我们昌乐公主不快活了?”
  “除了你还有谁!”魏熙说着,偏脸躲开他的手,又以牙还牙般往他面上扯了一下:“一连七……不对,一连八日都不来看我。”
  魏潋捏了捏魏熙的鼻尖:“借口,你若是真想我去看你,怎么会连几日没见我都记不清?”
  他说着,低低一叹:“看来我这个兄长实在失败的很,只配在阿熙想起来的时候撒气使。”
  魏熙语塞,也知道自己气的没有理由,可昌乐公主从来都不是肯露怯的人,她虚张声势的瞪着魏潋,因被魏潋捏着鼻子,说出来的话怪模怪样的:“你少油嘴滑舌,你都不来看我,谁会记得几日没见了!”
  魏熙说罢,看着魏潋含着些笑意的眸子,自觉因为鼻音少了气势,一时气愤非常,抬手拍开魏潋的手:“讨厌死了!”
  魏潋垂眸看着被魏熙拍下来的手,已经有些发红了,他眉梢一挑,用这只手挑起魏熙的下巴,眸中幽深一片:“讨厌?”
  魏潋的声音和面上的笑意皆是轻轻柔柔的,却让魏熙一窒。
  她看着魏潋,莫名的觉得魏潋和往常有些不一样了,一时间再也闹不起来了。
  魏潋看着魏熙怔怔的神情,只觉得如一只失了神的猫儿一般可爱,他低低一笑,晃了晃魏熙的下巴:“你说谁讨厌?”
  “我……”魏熙蓦地将魏潋的手扯下来,因着动作太快,而魏潋的手也不是个摆设,还是有些力道的,连累的她的下巴被磨红了,魏熙气道:“你说谁讨厌!”
  魏潋看着魏熙添了粉色的下巴,微微一叹,抬手轻轻抚了抚:“张牙舞爪的小丫头。”
  魏熙眼圈一红:“我都快烦死了,你又来惹我。”
  魏潋松开手,侧身和魏熙并排坐着:“是谁烦你了?六哥帮你出气。”
  魏熙看着他:“是阿耶的话你也给我出气吗?”
  “阿耶呀……”魏潋话音一转:“也不是不行。”
  魏熙嗤道:“这话都敢说,当心让人听去,骂你不孝。”
  魏潋神色微顿:“我本就不孝。”
  魏熙看着魏潋,面上的气恼之色淡了下来,她启唇,忽然问道:“六哥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明明我们不是亲兄妹。”
  魏潋垂眸看着魏熙已脱了孩气的面庞,温声道:“因为看着阿熙我就欢喜。”
  魏熙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因为我生的格外好看些?我看六哥不是这样肤浅的人呀。”
  魏潋轻笑:“你倒是自信。”
  魏熙闻言,狠狠瞪了魏潋一眼,偏头不理他。
  却听魏潋道:“阿熙,你不必多想,我的态度你也看在眼里,我无心皇位,只想潇洒度日,对你好,也全都是发自本心。”
  魏熙回头看向魏潋:“那六哥为何只对我如此好,而不是对别人?”
  魏潋看向魏熙那双含着宝光的清澈眼睛:“许是因我和你有缘,和旁人却没有这层缘分。”
  魏熙噗呲一笑:“寻不出原由就推给虚无缥缈的缘分,没想到六哥是这样唬人的。”
  魏潋也跟着笑了起来,笑意清浅,似吸饱了水的棉絮,明明该是温软轻渺,却显得别样厚重:“那该怎么说,该说我一见了你便喜欢?”
  魏熙道:“还不如这样说呢。”
  魏潋点头:“那好,我是一见了阿熙便喜欢,所以才对你好的。”
  魏熙得了满意的答案,面上笑也变得明媚了。
  她抬手给魏潋到了一杯饮子:“这饮子是我自个配的,里面有桂花和梅子,又少少添了丁香和甘草。”
  魏潋接过品了品,赞道:“馥郁酸甜,倒是比丁香饮可口。”
  魏潋说罢,将小小一盏饮子一饮而尽,魏熙见状又给他添上:“这是自然,要我说,五色饮还好些,像那什么五香饮,活脱脱的药汤子。”
  魏潋颔首:“五香饮中多药材,虽温和,但你还小,用那些也不见得对身子好。”
  魏熙托腮:“那六哥觉得我的饮子如何?”
  “虽对药性不太讲究,但加的少,用于调味倒也无碍。”魏潋晃了晃杯盏:“饮子又不是药,喝它就图个味道,你的饮子口味极佳,若是将方子放出去,怕是会风靡一时。”
  “我才不稀罕将自己的东西放出去呢,六哥觉得好喝就好。”
  “现在又嘴甜了。”魏潋说罢,慢悠悠将一盏饮子喝尽,将杯盏放下后,魏潋问道:“你特意喊我出来不会就只是耍脾气,喝饮子吧?”
  魏熙闻言一顿,犹豫片刻,摇头:“还不是看六哥不理我了。”
  她说着,又有几分娇蛮样子:“况且,我喊你就是有事了,咱们兄妹就不能好好说说闲话?”
  魏潋看着故作无事的魏熙,自然明白她心中所想,他抬手摸了摸魏熙的头:“六哥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的性子我最清楚不过,你什么样子六哥都喜欢,不论你想做什么,六哥都会帮你,你不用有顾虑。”
  魏熙看着魏潋,仍旧不语,皇帝和谢皎月为何闹矛盾她最清楚不过,世人都喜欢纯善的姑娘,魏潋对她太好,她舍不得这份好,之前一时冲动喊他来了,可见了他,她便后悔了。
  “可是因为那舞姬?”
  魏熙回神,抿了抿唇:“不过是个小小的奴婢罢了,我阿娘都不在意,我在意什么。”
  魏熙说着,扯了扯魏潋的衣袖:“这说到底是我阿耶和我阿娘的事,我们管了也没用,六哥不必为了我做什么。”
  “你能看的这么通透也很是难得了。”魏潋看着魏熙,温声道:“正如你说的,陛下和皇后殿下闹矛盾,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就算没有了这个舞姬,也会有其他人。”
  魏熙垂了眼睫,微微点头:“我知道。”
  她说罢对魏潋道:“出来太久了,我若是不回去我阿娘该担心了。”
  魏潋点头,扶着魏熙起来,又弯腰将魏熙衣裙上的花瓣都拍掉:“又祸害花草。”
  魏熙看着弯着腰为她清理衣裙的魏潋,心中有些暖意,先前的种种思量都被挤到一边了,她眼眸一转,折了一支菊花,轻轻插在魏潋发髻上。
  魏潋一顿,随即微微一笑,摘下最后一片花瓣后,直起身子,看向魏熙:“好看吗?”
  魏熙一滞,没想到魏潋如此敏锐,忙大力赞道:“好看,人比花娇。”
  魏潋笑意渐浓,却添了些无奈,他拍了拍魏熙的肩:“好了,回去吧。”
  魏熙点头,在宫人的服侍下上了步辇,临行前,她回头看向长身玉立的魏潋,喊道:“既然好看,便不许摘。”
  魏潋唇角勾起:“不摘。”
  魏熙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
  回到殿中,魏熙枯坐了半晌后,便借口午睡,只留了夷则守着。
  殿中寂静,夷则坐在塌边绣花,还未绣上几针,便听魏熙的声音忽的响起:“你安排人注意着四哥和藕妆的动向,尽快给他们个能在一处的机会。”
  夷则将绣花架子放下:“四殿下?公主要做什么?”
  “还用说,当初害我阿娘的也有张丽妃,我自然是替阿娘回礼呀。”魏熙说着,侧了侧身子:“她不是觉得阿耶不年轻了吗,我就将个年轻的给她,看阿耶怎么好跟儿子抢女人。”
  魏熙说着,拿手轻轻绕着垂下来的发丝:“症候不是出在阿耶身上吗,我倒要看看他受了人家年轻娘子的嫌弃,还会不会再四处勾搭。”
  夷则有些犹豫:“若是陛下知道了……”
  魏熙蹙眉:“人家郎才女貌年纪相当,天造地设的一对,阿耶上哪里知道去。”
  魏熙说着将头发松开:“要多少钱我给你,你出宫换了再用,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
  魏熙虽防的厉害,可魏潋在下午便知道了此事。
  他按住琴弦,摇头叹道:“阿熙这是要给十郎铺路呀。”
  这些兄弟里,除了魏灏,便数魏涵最不安分了,若是抢了老子的女人,他也就闹腾不起来了。
  魏潋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魏熙这人天生就是弄权的好手,聪慧利欲都是刻在骨子里的,不论过的多安逸都改不了。
  前世魏熙是为了她自己,如今却是为了魏泽,两相对比,让魏潋很是不舒坦。
  作者有话要说:  簪菊花的六哥……
  五香饮是以五种香料分别制作的饮料。唐杜宝《大业杂记》:“﹝筹禅师﹞又作五香饮,第一沉香饮,次丁香饮,次檀香饮,次泽兰香饮,次甘松香饮,皆有别法,以香为主。”
  这几种香饮各有辅料,像是什么白术啦,甘草啦、、、、一大堆,而且香料大多有药用价值,说是药也无错了……吧,真不明白这种东西是怎么当饮料喝下去的~
  第26章 欢情薄
  魏潋不舒坦的后果,便是没后果,不仅如此,他还授意下边人帮魏熙一把。
  魏泽太小,魏涵又是最会寻事的,能早早的清理了也就罢了,省的以后再麻烦。
  吩咐完后,魏潋便抬手松了松琴弦。
  前世轰轰烈烈一遭,好似将他的力气都用完了,如今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就更是惫懒,每日活的倒像是个含饴弄孙的老翁,唯一的差别也只是这孙儿大些,格外难管些。
  可纵是如此,对于大夏,他还是用了三分心思,不只是因为魏熙,便只他自己,以往为大夏操劳惯了,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彻底丢开的。
  观魏熙这些时日的行事,魏潋不禁想,若是直接让魏熙当皇帝呢,她是这块料子,为自己筹谋总比为旁人费心思好。
  魏潋想着,不知不觉间将琴弦松的厉害了些,他看了一眼琴弦,又紧了紧,忙完后,便吩咐人端水净手。
  水微凉,让他突然兴起的心思淡了下去,何必呢,那又不是什么好差事,况且,前世今生,境况早就不同了。
  只是人各有命,让魏熙一个小丫头整日给母亲兄弟操心,确实让人看了有些不快活,小丫头家家,就该明快随性,何苦活成一个处处操心的老媪。
  魏潋将手从水里拿出来,宫人见状将帕子递上去,帕子一角绣了几片莲叶,他顿了顿,忽的想起了魏熙常挂着嘴边念叨的,要去云游大夏。
  其实出去玩一遭也不错,好歹还能长长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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