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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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白分明的瞳仁,澄澈干净。
  还真是宝藏。
  闵灯根本不敢动,喘着气,小腿有些发软。
  “抱歉。”霍疏也发现了他的不正常,及时把手抽了回来。
  闵灯这才敢后退了几步,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等他自己平复下来的时候,才发现霍疏依旧站在原地。
  闵灯正犹豫不已。
  霍疏已经笑着朝他张开了双手:“麻烦你了。”
  闵灯跟着霍疏往外走的时候,才发现他手上提了个黑皮箱子。
  黑皮箱子和穿着一身黑衣的霍疏配在一起很吓人。
  从闵灯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霍疏小半张侧脸,看上去十分冷漠。
  和刚刚那个对着他笑的霍疏,完完全全两个人。
  霍疏把手上的刀具箱放好后,直径去到了冷藏室。
  后厨用来储藏食物的冷藏室的门很重,虽然是密码锁,但在外面还有一层安全阀门,需要很大的力开。
  闵灯刚准备上去帮忙,却没想到霍疏单手将安全阀门推开了。
  闵灯没有跟进去,冷藏室因为摆满了食物,空间太小。
  他甚至退到了门口,他在想他为什么还不走呢。
  是因为看起来根本分不出是好人还是坏人的霍疏吗。
  直到冒着奶泡的小锅里腾起阵阵白色雾气。
  整个冷冰冰的厨房只亮了一盏灯,灯下的白色雾气看起来很温暖。
  闵灯受到吸引,慢慢的走了过去。
  “独家秘方。”霍疏盛了一小碗给他递了过去,“安神的。”
  闵灯慌张的接过,轻声道了谢。
  小碗捧着暖呼呼的,他不好意思的低头喝了一小口。
  “怎么样?”霍疏问。
  “好喝。”闵灯说。
  “我没放盐。”霍疏嘴角带笑,眯缝着的眼里带上了不明意味。
  闵灯怔住,想了想,他觉得自己其实是会骂人的。
  他会害怕,他太胆小。可这样并不代表他不会在喝了一碗故意没放盐的汤的时候,说干你娘。
  第7章
  闵灯一句‘干你娘’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他尝不出味道,但胃很暖和。
  汤应该很好喝。
  厨房开始变小,灯光慢慢变亮,身上越来越暖和。
  闵灯倚靠在墙边,看着料理台旁霍疏的动作。
  霍疏用干净的白手帕反复擦着手,打开了黑皮箱子,从里面拿出了一把刀。
  闵灯这才知道那个黑皮箱子里放的是刀。
  刀太漂亮了,不像是能切胡萝卜的。更像是用来砍人头的,美丽又血腥。
  拿着这把刀的霍疏看着更吓人了,眼神太过认真,躬身低头,像是在举行仪式。
  一碗汤喝完,闵灯就走了。纯粹是被吓的,他担心自己等会儿会被霍疏摁在案板上切了。
  霍疏切完胡萝卜,抬头看见了不远处桌子上放着的空碗。
  手上玩了一个漂亮的刀花,他有些无奈,轻笑出声:“真酷,把老板留在这洗碗。”
  闵灯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准备去后厨收拾。
  到了后看着后厨被收拾的干干净净,有些愣了。
  他昨天喝的碗呢……
  霍疏给洗了?
  闵灯捏了捏拳头,耳根不自觉的红了。
  中午休息,闵灯提着垃圾刚扔到垃圾桶里。
  “啊那谁……”周一刚踩着不羁凑了过来。
  闵灯心里咯噔一响,往后退了一小步。
  “那猫呢?”周一刚看了看自己脚底板儿。
  闵灯警惕了起来,手不自觉的捏成了拳头。底气不足,说的坚定,“猫……不可能给……你。”
  虽然一害怕就结巴,但闵灯觉得自己好像有了一些改变。
  依旧没用,依然害怕。可是反抗这种东西,有一次就会学会第二次。
  反抗是会上瘾的。
  他以前学不会,也不敢学。没想到为了一只猫还勇敢挑战了自我。
  勇敢这个词看着就很激励人心,却也不是谁都能有的。更不是嘴巴一张一闭说我超级勇敢就勇敢了。
  勇敢太难了。
  “那猫我养的!”周一刚终于直视了闵灯,气急败坏,“就它那没用样儿,没我接济能肥成那猪样子吗!你才来餐厅一个多月,你喂了它几天,全他妈是我喂的!老子喂了三年!操。”
  闵灯有些松动,但是没信。
  “周二刚!”章丘声音听起来有些着急。
  周一刚没回头,翻了个白眼,闭着眼睛走了。
  章丘过来,看着周一刚走远。
  张了张嘴想和闵灯说些什么,又没说出来。
  闵灯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也准备走了。
  “他就是借着欺负你……”章丘见他要走,脸色不自然,伸腿踹了一脚垃圾桶,“来否定自己心里的那些……那些……”
  闵灯没听懂。
  “那次老子都看见了。”章丘越说越烦,一巴掌拍在了垃圾桶上,“总之你离那个神经病远一点,不然我弄死你。”
  闵灯:“……”
  每天都处在被威胁中,好像慢慢习惯了。
  “哦好……”闵灯轻声答应。
  ‘咔嚓——’
  垃圾桶裂开了。
  闵灯转身一路小跑。
  章丘:“……”
  章丘黑着脸收拾垃圾桶的时候,宣告组合破裂。
  临下班只有几分钟的时候,闵灯去上了个厕所。
  几个半大的少年在厕所里推推桑桑,见闵灯进来了,阴阳怪气的笑了几声后,安静了。
  闵灯转身想走。
  “哎,哥哥,你等会儿。”一男生笑着喊。
  闵灯低着头,想了想觉得是店里的客人,所以犹豫再三,还是转了过去。
  “那个…你……”男生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你们这种人……和我们是一样上厕所的吗?”
  闵灯猛的抬起了头,看着那个人。
  男生被盯着看,害怕后退了一步。
  “不然呢?跟女似的让他蹲着上呗。”站在最边上的男生,冷笑着接了一句。
  这句话一出来,小青年们都笑开了。跟一辈子没笑过似的,面容丑陋。
  闵灯嗓子发干,眼眶生疼。
  他觉得现在绝对是可以说一句‘干你娘’的时候了,“我——”
  “哟——姐妹儿!”一声硬掐着嗓子男低音硬杠了进来。
  周一刚北方人,身高1米85还得往上走,长得倒是不凶,但是脸特黑。
  闵灯咽了一口口水,脑子短路了。
  厕所里小青年们也给看愣了。
  新物种给人的冲击总是强大的。
  “姐妹儿你还没上完啊。”周一刚捏着个兰花指,掐着小腰。
  小青年们从不可置信,惊恐万状中恢复过来。立马有人低声骂了几声,死娘炮。
  “小娘儿们说谁呢?”周一刚依旧掐着嗓子,吊着声儿的说话。
  小青年们一阵寒颤:“死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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