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驯 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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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那一步,他好像没站稳,一个趔趄,为了稳住重心迅速把右手改扶在站在他旁边的陶染的腰上。
  突如其来的手搭在她的腰上,陶染微不可查地僵了身体。
  贺南初右手揽着陶染,吊儿郎当地盯着冯盛挑衅说:“抱歉啊,我这没站稳。”
  陶染低着脑袋,耳朵都红了。
  刚没站稳,你现在稳了,你倒是收手啊?!
  闺蜜前男友还在这呢!
  冯盛笑笑,顺势说:“那你们赶紧回家吧,这得好好养着。注意不要剧烈运动。”
  剧烈运动,听起来怪怪的。
  再配上刚刚冯盛问的那句你们是不是普通最好朋友,好像更奇怪了。
  陶染也摸不准冯盛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她脸皮厚,反正萧橙大概率不再会和冯盛和好,她干脆的谢了冯盛几句,扶着贺南初走出医生值班室。
  刚出了房间,她就从贺南初的手肘下钻出来,
  毫不客气地戳穿他:“你能走的吧?冯医生都说了你皮外伤。”
  “啊,走不了,疼。”他欠欠地说。
  陶染狐疑地看着他。
  “你知道的,我们来的是新华医院,所以那什么冯医生可能专科技术不够精湛。”他低头指了指自己的背说:“虽然伤了背,可我腿也疼,可能伤到神经了,回头我得找家医院再好好看看。”
  “再找家医院也行,”陶染忍不住为尽职的冯盛说话:“但是冯医生是牛津医学院博士毕业,虽然这是新华医院,可他也不差。”
  贺南初看着墙上挂着的医生简历,饶有兴致地问:“啧,那冯医生谁啊?你朋友?”
  “萧橙前男友。”陶染简短地答,扶着贺南初还有些吃力。
  “哦,”贺南初不动声色地把手收回来,面不改色地说:“你说他是牛津毕业的,我就放心多了。忽然觉得我腿也不疼了,刚刚那可能是心理作用。”
  “……”
  看着忽然可以健步如飞的贺南初,陶染抿抿唇。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贺南初也是为了救自己受伤的。
  她转了转手腕,没和他计较搀了他一路的事,转头和他道谢:“今天的事,多谢你。以后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说到这个,”贺南初沉吟下接着问:“今天那是怎么回事?”
  他正和重要客人吃饭呢,说好的来找他要提前电话联系下。
  可她就那样闯进来,他就不记得一桌子什么客人了。
  脑子里只剩下过去找她。
  “我把王燕打了,她就找人打我呗。”陶染拉着驾驶座的车门轻轻巧巧地说。
  “呵,女侠,你这是第几次打架了?”
  陶染这次没理他的冷嘲热讽,她打人这事一点都不后悔。
  被人当面指着鼻子骂,她忍得了就不是她。
  瞧她不回答,贺南初偏过头继续问她。“她怎么你了,你打人家?”
  “说到这个,我觉得我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陶染嘻嘻哈哈的说。
  “这……到底怎么了?”他收起调笑,耐心地等着她的回答。
  “她说我能接晏姝那个案子,是因为……因为……”她的声音越来越委屈。
  因为她被他给睡了。
  贺南初安静地等着她的话。
  像是家长在沉默着等着孩子把委屈控诉出。
  陶染偏偏抿着嘴,不再说下去了。
  “行,你不说我也会知道。”贺南初把头收回来,把玩着她车上的小挂件。
  铃铛碰撞出清脆的声音。
  “我有的是办法知道。”
  虽然他迟早会知道。
  可那样难堪的话,她说不出口。
  王燕那样一句话,好像戳破了他们之间最后的平等。
  现在,他是一个让人仰望的人了。
  连她都要称他一声贺总。
  是一个大家觉得需要费力巴结的人。
  他不再是那个会逗她开心的少年。
  他不再是那个会攒钱送她礼物的学生。
  字字句句提醒着她,她现在已经不再和他有同样的地位和身份。
  他们不匹配了。
  他一向都不喜欢别人惦记着他,不喜欢不相干的人喜欢他。
  陶染心情在此刻低落至谷底,她沉默半晌,终是张口:“不好意思啊,刚刚那样介绍你。”
  她不该说他们是最好朋友的。
  贺南初怔了一下,捱了那么一下却也觉得值了。
  他笑了笑,连眼尾都染上笑意:“良心发现,现在知道怎么介绍我了?”
  陶染点点头:“嗯,知道了。”
  贺南初又拨了下头顶的铃铛,晃出清脆的响声。
  他惬意地仰在靠背上问:“那下次怎么说?”
  陶染脱口而出:“下次我就说,我们是普通朋友。”
  “……”
  第24章 染春光
  贺南初刚刚有些得意忘形的直接仰到靠背上, 这会觉得伤口火辣辣的疼。
  他像被烫到一样弹起来,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陶染。
  有时候真的很想看看她的脑子里到底塞着些什么。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使劲地压抑着自己的火。
  忽而他轻轻笑了下, 吊儿郎当地问她:“喂, 你猜我这趟回来干嘛的?”
  陶染随意地瞥了眼外面的霓虹闪耀的街, 随口扯两句:“旅游?”
  她也猜不透消失五年不见的人干嘛突然冒出来。
  她自然不信他是专程来找她的。
  他那个人,她最清楚不过, 是一个绝不会吃回头草的人。
  “是啊,随便, 旅个游。”他顺着她说。
  “只可惜,初春工作室没接待游客的业务。”陶染会给他一个明媚的笑:“不然还能赚您个钱。”
  真当他是个摇钱树是吧?
  “呵, 看来还得别人再投资多个业务。”他扶着车窗框慢悠悠欣赏道:“嗯,来旅游,来故乡故地重游,真是风景秀丽。”
  又转过头,拨了下铃铛像是把目光投过来:“美人如佩。”
  “叮铃”的响声,响在她的心头。
  在这狭隘的车里, 氤氲出一些别样的情调。
  她这才有机会近距离看他的模样。
  都好久没有仔细看过他了。
  岁月对于男人好像总是偏爱的。
  他的模样好像和当年没有发生一丝变化。
  只是不再是紧贴着头皮的那种寸头, 看起来成熟了不少。
  今天竟然笔挺地穿着一套灰色的西服,配着同色系领带。
  这是陶染第一次见到贺南初穿西服。
  她对服装非常敏感, 她还记得上学那会贺南初图方便,总是穿着各种黑色冲锋衣。
  最近几次见面好像都是款式简约的风衣。
  可现在,他穿着件驳领亚麻灰色西服。
  两粒扣的商务款,熨帖的剪裁、笔直的肩线与他身材很相称。
  整个人桀骜的气质被约束在西服里, 似是时刻打算破笼而出的猛兽。
  服饰对个人形象影响在此处被诠释。
  服装设计出身的陶染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感叹设计衣服要找一个好模特的重要性。
  一张脸忽然凑到她面前。
  明知故问道:“喂?看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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