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旧友南行雨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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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初,青徐一带的秋雨愈发频繁无度。
  情况非常糟糕,因为这意味着青徐地区的秋收减产已经成为定局,而且很可能是大面积减产,至于减产在农业社会中的严肃意义,就不必多言了。几乎可以想象,这个糟糕的秋收期之后,本就处于军事对峙状态的青徐地区会出现什么乱子。
  不过,从另一个比较偏门的角度来说,这似乎也是一件好事,因为这种情形下,军事行动的效率似乎会大大降低……雨水、山区,平行穿过琅琊郡、东海郡的两条大河暴涨,再加上物资的缺乏,似乎让琅琊一带失去了爆发大规模战斗的可能性。
  就是在这种阴雨绵绵的状态下,郭嘉带着约百余人的‘慰问团队’,在两曲甲士的护卫下,合计五百余人,举着关羽和审配的旗帜,大摇大摆的冒雨进入了琅琊郡。
  前两天没什么好说的,因为琅琊郡的局势过于实际了一点……这里的地盘实际上是按照地形特点被一群青徐本土军阀给分割控制的,而非是按照之前的行政分划所领。比如说,琅琊郡南面武水西岸的重镇缯国县(后世枣庄东侧地区),目前就是被一个叫郝普的人领两千兵所驻扎控制着,此人是刘备部将,如今归属夏侯惇所统一调配。而同样的道理,琅琊最北面这一块,也就是箕屋山以北的姑慕县,老早就被关镇东关将军给令人划拉走了。
  险要的箕屋山其实才是臧霸那些所谓青徐泰山豪霸们与河北本治之间的分界线。
  然而有意思的是,郭嘉带着一群明探、暗探,还有四百甲士,在自家地盘行军,居然也能被人跟踪……于是乎,在确定无误后,郭奉孝过了箕屋山的隘口,干脆就让大部队先行,自己只带数十人藏在了隘口的关卡内,并成功捕获了此人。
  不过,等他见到这人以后,却端是觉得有些滑稽,因为这个人他认识,而且双方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还颇有些缘分和交情。
  “元直别来无恙。”
  郭嘉认出此人后,稍微一怔后,却是一边继续盘腿坐在榻上喝酒暖身,一边示意此地关隘守将去给对方解缚,除此之外并无表示,倒是颇显无礼。
  而另一边,全身湿透的徐庶被解开绳索后,倒是半点惊疑都无,更没有生气,反而摇头自嘲:“我本该想到的,箕屋山口如此要害之地,此地守将虽名义上属吴敦,却早该被你这位靖安台副使给拉拢过去才对。”
  去了发冠,只束着马尾一般发型的郭嘉摇头不止,好像是在嘲讽对方察觉的太晚一般,却又示意对方上榻来喝酒:“元直且来暖暖身子……再与我说一说你之前都去了何处,为何此时又在此处,而且为何又要跟在我身后?”
  徐元直也是做过贼的人,如何会在意对方的恣意,反而径直上前,与郭嘉一起饮酒取暖,并将自己此行缘由大略说了一遍。
  原来,徐元直那日随着鲁肃、陈登、郭嘉一起到了邺城后,就存了游历四方长见识的心思,其人先是一直在河北腹地冀州、营州一带闲逛,中间鲁肃、陈登、郭嘉一起北行涿郡时他又趁机搭了一次伙向北面而去……但是,等到鲁肃、陈登南归之时,徐庶却居然没有随同转回,反而因为此行见识无数,愈发对各地风土人情起了兴趣,所以便兀自北走,出辽西卢龙塞向北,然后转向辽东游历去了。
  在辽东,他去过高句丽旧都,去过最东面的乐浪郡平壤县,甚至还在大梁水畔的一处偏僻聚点遇到过前青徐名士管宁,并在管宁身前听了几个月的讲学……一直到太史慈忽然到达辽东招兵,他才从官方的布告栏上知道中原起了天大的大战,于是即刻转而向南,靠着在野外老虎口下救了平郭令杨修一命,得以上了输送军器的官船,然后渡海到达了东莱。
  “担忧家中老母而已。”徐庶正色言道。“虽然家母身体康健,行动便捷,我走时她老人家也曾说过,让我不必挂虑她,三十而立再回家也不迟,但兵势如此,又怎么能放心呢?所以才一路匆匆……”
  “你莫说你跟在我身后,只是顺路?”郭嘉单膝踩榻,摇动手中酒樽,却又一时冷笑。
  “那倒不止如此。”徐元直愈发严肃。“顺路固然是顺路,但此行却存了跟在你身后看你举止的意思……你须知道,我在邺城便听过你名声,所谓邺下三害,张辽是蹴鞠场上的一害,马超是演武场上的一害,你是酒楼茶肆中的一害,吃饭喝酒从不给钱,偏偏你领军机要事,还无人敢找你讨钱……我是怕你出了河北管辖之地,又不像之前还有鲁子敬在侧,会固态萌生,祸害琅琊百姓!你须看到如今秋雨绵绵,秋收不利,琅琊百姓素来又极苦。”
  郭嘉怔了许久,然后方才嗤笑一声:“邺下与此地是一回事吗?能在邺下开酒楼茶肆的,非富即贵,我喝他们一辈子,也算是劫富济贫一辈子了!我家殿下自家吃亏最多,都不在意,连田元皓都懒得弹劾我,也就是孔文举那些人喜欢骂我搏名而已……你说,出了邺下我都会小心,何况琅琊这里群豪割据、百姓生计艰难呢?倒是你,若我真是固态萌生,祸害百姓……你单人而已,又准备奈我如何?”
  “且观形状。”徐庶举杯一饮而尽,方才昂然以对。“若你只是微微赖账,我身上还有当日元龙兄送的许多安利号钱票,便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替你补上,若你领着五百人肆意糟践百姓,我虽只有一人一剑,却也未必不能取你性命!”
  郭嘉愈发冷笑:“却不知如今徐大侠剑在何处?”
  徐庶摇头不止:“刚在下面隘口内被围,我便知道奉孝你在此处,否则何至于主动弃剑就缚,还将自己的辽东游记说成是机密军件,让你下属好生替我保存……真要是想动手,就凭下面那几个人,早就死光了!你也活下来!”
  郭嘉一时沉默,却又忽然拍手示意。
  旋即,自有人将徐庶身上的几个物件送还——细细看来,也就是蓑衣一套、长剑一把、书箧一只,外加些许安利号钱票与零散钱财物件而已。
  舍内他人俱皆退下,徐庶兀自喝酒用饭,而郭嘉却只在榻上取过那把宝剑来,然后直接拔剑出鞘!
  剑光如秋水,樽影似凝霜……二人几乎是同时停下了动作,狭窄的山间关卡小舍内,一时间鸦雀无声,只有窗外雨水淅淅沥沥不止。
  其实,且不说郭奉孝身为戏志才副手,掌握一些额外的信息渠道,只说二人本就是同乡之人,又随着公孙珣的名声越来越大,又怎么可能不早早知道对方姓名呢?只不过当日徐州一事,双方高下立判,徐元直心存羞惭,郭嘉私下又性格疏懒,这才懒得点破而已,但如今双剑相逢,却是避无可避了。
  不过,隔了片刻之后,二人却又几乎同时恢复了动作,一个继续喝酒用饭,另一个却迎着剑光眯眼开口,俨然是抹掉了尴尬的相互自我介绍:
  “元直应该也知道了,官渡相持不下,令堂在颍川其实短时无虞,反倒是琅琊这里我有件顺路的事情,想借元直这一剑之勇与满身的湖海豪气一用!”
  “我知道奉孝的意思,路过青州时我也听到了关于琅琊这边的流言。但时局到了如今这种地步,我反而暂时没了出仕之意,只想着往归颍川,保家母度过此番中原大战而已。”徐庶正色而对。“毕竟如今局面,等天下安生了以后再去科考出仕也不迟……你不知道,我自幼失怙,又是单家子,母亲一言于我便是天。而她老人家既然寡居,便素来教导我以忠孝节义立身,汉室在她那里还是极重的……”
  “我懂,我懂!”郭嘉收剑入鞘,连连做声以对。“这不怪你,更不能怪你母亲……她不教你忠孝节义,难道要教你不忠汉室?而且卫将军赐你我长剑之时,谁又能想到有朝一日汉室会成这个样子呢?不过,元直恐怕也误会了,我请你帮忙,并不是要你看在这把剑的恩义上出仕于河北,而是请你看在当年卫将军赐你我此剑的期许上,为琅琊与青徐两州百姓行个公道!”
  徐庶沉默一时。
  “听元直刚才说什么天下安生了再出仕一语,还有什么汉室不汉室的,便知道你在河北游历一载,多少见识开阔了不少,心里有了一些感悟……最起码,元直此时心里应该有些计较,这天下是统一了好还是分裂着好吧?”郭嘉抚着剑鞘继续缓缓言道。“今日的局面,我不想说曹刘还有小天子与咱们的卫将军孰优孰劣,谁更有资格统领天下,但无论如何,割据琅琊,视本地百姓为私产,殊无律法治政的一群泰山贼寇,都不是好东西吧?死一个便好一时!”
  “这倒是一句实话。”徐庶轻声以对。
  “而且,如今秋雨不断,青徐灾荒已成定局。”梳着马尾的郭嘉努嘴向窗外示意。“这个时候,以你一个湖海之士来论,可以让刘玄德打入青州,也可以让我们河北兼并徐州,因为我们俩家大概都还是能维持生产,动员力量救灾的,但怎么能让一群贼寇在这里割据郡县,反复无常呢?”
  徐庶依旧不言。
  “元直,你知道吗?咱们俩其实内里极似。”郭嘉将对方的宝剑放在自己身侧,然后抱怀看向对方。“都是自幼疏于管教,却有幸读书习武,故此,学成之余,市井侠气极重……然而,我是大侠,你是小侠,你远不如我。”
  “不必激将……”
  “我听人说过一句话,侠之小者,为恩为怨;侠之大者,为国为民!”郭嘉理都不理对方,只是兀自继续言道。
  而听得此言,徐庶却如遭雷击,愕然抬头。
  “元直,今日的事情已经很清楚了。”郭嘉见状继续轻笑而言。“你心里是懂这个道理的,只是囿于成见……一个是对我有些别扭与妒忌,一个是因为自由母亲教导对汉室终究有些不舍,还有一个是南方有你故人至交,所以你才因私心推诿至此!只是我想问一问元直,我今日欲借你这把剑去对付琅琊贼寇而已,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你难道不清楚吗?杀一个想作乱的贼头子,哪怕是让臧霸兼并了这个贼头子的地盘呢,也比让他起来作乱要好吧?而如果清楚,却无动于衷,那么如此湖海豪气,于国于民何用?!若无用,你又有何资格再持此剑?”
  话说,郭奉孝初时言语还算温和,但说到最后,却已经满脸不屑!
  “剑来!”徐庶盯着对方沉默许久,却是忽然伸手。
  郭嘉一时失笑,便将身侧之剑递给了对方。
  徐庶接剑后直接拔剑出鞘,然后迎着剑光而叹:“我今日且中你一次激将……但事先说好,只为你对付琅琊这里的泰山贼首,出了琅琊我便直接归乡!”
  “善!”郭奉孝再度微微一笑,却又忍不住当场打开了对方的书箧,去翻看对方的游记。“其实,我也是一时起意,想起元直当日斩杀许耽的威风,稍作预备而已,说不定并不需要元直出剑杀人……杨德祖真的差点被老虎咬死?”
  徐庶收剑于腰,一言不发。
  带上了意外相逢的徐元直,郭嘉重新启程。
  而果然,过了箕屋山之后,进入所谓臧霸的地盘,明显可以察觉到此地民生之凋敝……这几乎是必然的,青徐豪霸也好,泰山贼寇也行,这群军阀的军阀头子普遍性是出身偏低的半豪强半贼首之流,而且基本上远离家乡本土,所以行事肆无忌惮。同时,他们所控制的军队普遍性也都是贼寇或者二次黄巾出身,纪律也极差。
  但是,偏偏他们处在南北两个大势力正中间,又有地利,而且军事实力确实强横,所以才形成了眼下这个古怪局面。
  就这样,心怀不轨的郭嘉、徐庶二人引着五百人顺着沂水一路快速行来,从吴敦、尹礼、昌豨、萧建四人的地盘依次经过,甚至专门为了观察孙观、孙康兄弟,中途明明已经到了沂水西岸,还绕到沂水东岸、几乎要挨着更东面沐水的莒县一行。
  须知道,琅琊多山区是不错,但却有沂、沐两条河水几乎是南北走向,平行向南,然后一直夹着周瑜驻扎的郯城穿过东海郡,到了下邳国境内方才汇集于泗水。而郭嘉这一行人在两条河之间反复横跳,根本不好好顺流而下,也是让人一望便知他们心怀不轨了。
  不过不管如何了,等到八月中秋前,一行人到底是匆匆进入琅琊郡治,也就是沂水、武水交口处的开阳,并遇到了臧霸派出来远远相迎的使者。
  到此为止,并马入城之际,心中渐渐有了自己猜想的徐庶却是忍不住主动与郭嘉谈起了此行之事:
  “一路行来,谣言之事奉孝心中可有了眉目?”
  “若真有存了歹意,试图反乱之人,你觉得是谁?”郭嘉认真反问。
  “我觉得是昌豨。”徐庶蹙眉以对。
  “为何?”郭嘉面色如常。
  “昌豨这个人治下最为荒乱,可见其人素来无德无行,而一路行来,也是他对待你们最为傲慢无礼。”
  “说的不错。”郭嘉在马上坦然而答。“实际上,我还担心一旦乱起,昌豨即便没有和周瑜私通,也会趁机作乱。所以,无论其人是否私通周瑜,此战之中,都该寻机杀掉昌豨以谢东莞(琅琊下属一县,昌豨驻地)士民!但其人该杀是该杀,却不能以此便论定就是他私通周瑜!”
  “那你觉得还有可能是何人?”
  “除了昌豨之外,我心中还有两个怀疑。”郭嘉轻笑道。“但要见到臧宣高再做判断!”
  “臧霸治下远胜昌豨、吴敦、尹礼等人,也就是沂水、沐水之间的孙观、孙康兄弟能稍微比较一二……其人能为青徐豪霸之首,到底是有几分能耐的!”徐庶一时感慨。
  “然而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啊?!”郭嘉忽然肃容。
  话说,郭嘉满怀期待随臧霸使者一起进入城中,当日居然未得见臧霸本人……原来,连日阴雨,沂水暴涨,内涝严重,偏偏正值秋收,藏宣高一时心忧如焚,居然在城南亲自连日抢收,以求尽量减少损失,所以有所延误。
  对此,郭奉孝并以为意,只是继续肆无忌惮,往来开阳城中酒肆茶铺……当然,肯定是给钱的……然后一直等了三日,临到中秋当日,方才见到了劳累数日,归入城中的臧霸。
  臧宣高今年约莫四十出头,方面重颌,果然有几分峥嵘气象。不过,其人虽然是天下如今少数能够维持半独立状态的豪杰,却对郭嘉这个年轻来使格外敬重,半分架子都无,竟然直接请对方与自己并席而坐。
  郭奉孝临到正事,却又重新换回了平日里处置公务时的严肃姿态,便是服装、发饰也重新正经起来。
  如同其人在宴席之上坐了上首之位后,不及饮酒,便开门见山,正色相询:“臧府君,足下当日曾在关镇东身前有誓言于我家燕公,今日还算数吗?”
  “人生于世,焉能背誓?”臧霸也即刻严肃相对。
  “那就好。”郭嘉愈发干脆和认真起来。“既如此,我受命而来,请臧府君秋收之后即刻发兵向南,以对东海周瑜!”
  臧霸沉默片刻,然后方才缓缓道来:“我对燕公的忠心与对关镇东的敬服丝毫未变,但却实在是不能出兵……若河北有疑,我愿让我二子、家眷、族人俱往邺城,以示忠心,郭副使以为如何?”
  “我以为不妥。”郭嘉紧逼不退。“因为足下当日降服我们河北时,曾许诺过,除非陶徐州父子当面,否则一旦有战即当为前驱,而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许臧府君的兵马不受整编……换言之,我们许臧府君与那几位在琅琊逍遥,要的便是今日大战诸位不会首鼠两端!”
  “我们实在是没有……”
  “这不是足下说了算的!如今两军千里对峙,官渡一战一日间死了三四万人,古往今来战事激烈从未至此,这个时候臧府君说不发兵,那与叛逆有何区别?!至于足下家眷、二子,在天下大局面前到底算是什么东西,可值一文?!”郭嘉言辞激烈,说的下方的臧霸长子臧艾面红耳赤。
  见到自家少主受辱,下方几名文士本能欲起身驳斥,却被自家主公直接挥手拦住,然后这位青徐豪霸之首却再度恳切解释起来:“郭副使,非是我不愿出兵,而是不能……”
  “是缺军资吗?”出乎意料,郭嘉居然态度缓和起来。“今年秋收如此,却也难怪。”
  “有这方面的缘故。”臧霸硬着头皮答道。
  “那便请臧府君先召集琅琊诸将齐会开阳……青州方面自然有军资粮草送来。”郭嘉当即接口。
  被逼到墙角的臧霸再度沉默一时,却又忽然起身:“能否请郭副使随我往后廊一行?”
  郭嘉不以为意,直接起身相随。
  二人从侧门离开堂下,来到淅沥沥的后廊,臧宣高旋即叹气:“郭副使此行是不是听到了一些传言?”
  “青州忽然有流言,说是足下欲反。”郭嘉倒是坦诚。
  “那郭副使以为我会反吗?”臧霸摇头以对。
  “我以为足下不会反,而且称得上是忠心不二,不然也不至于只带五百人到此!”郭嘉越来越干脆了。“但大局如此,我也要足下一句话……足下既然为琅琊之首,那可能保证琅琊皆如足下一般?若不能,我和关镇东受反噬倒也罢了,就怕误了燕公大局!”
  臧霸欲言又止。
  “所以我的意思是,请臧府君将琅琊诸将聚在一起,就在这前线设防,统一监管。”郭嘉继续解释道。“不求进军,但求无害……不然,真出了乱子,不仅是我们无法对燕公,臧府君你又如何去对燕公与关镇东呢?”
  臧霸微微一怔,旋即重重颔首。
  二人既然私下开诚布公,而且说通,便不由皆大欢喜,然后一同返回堂中一醉方休。
  然而,当日雨水渐消,郭奉孝回到下榻之地,却又急匆匆书写多封密文,交予亲近甲士,连夜出城,往各处而去,复又唤来徐庶,当面交代:
  “我已经知道琅琊这里是谁勾结周瑜,意图做乱了!”
  “谁?”徐庶一时好奇。“是昌豨?”
  “都说了,昌豨勾不勾结南面都是个祸害,咱们都要除掉。”郭嘉摇头以对。“不必算他。”
  “那是臧霸本人?”
  “臧宣高本无图雄大志,又是个信诺豪杰,如今既富且贵又安,只求身后留个好名声而已,哪里会反复无常?”
  “那是谁?”
  “不告诉你……反正只请你替我杀了昌豨为民除害便是。”郭嘉微笑以对。
  徐庶也是微笑以对:“我知道了,这个流言本就是周公瑾凭空捏造,乱琅琊军心的是不是?”
  郭嘉笑而不语。
  徐庶笑容渐渐消失:“也罢,我也是个信诺之人,此身此剑借你一用就是!”
  郭嘉愈发得意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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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末,平郭多虎,至于扑于道中,尝噬一县令。及建安七年,汉帝弃宗庙走南阳,太祖以燕公代行民主,署任杨德祖为平郭令。赴任,复于道中遇虎,乃独出列纵白马逐其后,一日夜不回,众以为厄。翌日,虽伤臂,竟携虎尸而归县中,又割虎肉分左右。世乃传曰:‘虎噬汉令,燕令噬虎!’”——《士林杂记》.燕.无名氏所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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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便继续献祭新书《我不当土匪》——道散炁生。意外来到不知名的世界,竟然还是一个土匪,没前途不行必须得当官!《我不当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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