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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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二狗子”和那个女人说话,楚天齐想起来了,怪不得看那女人面熟。原来在那次“二狗子”请自己和雷鹏吃饭的时候,就是去的那个女人开的饭馆,女人还过去敬过酒呢。
  “可是……可是……”微胖女人支吾着。
  “可是什么?钱是你自己挣的,你自己要有准主意。”说着,“二狗子”在女人耳边低语了几句。
  “真的?”微胖女人疑惑道。
  “二狗子”轻轻点了点头。
  “那我听你的。”微胖女人说着,从桌上拿起自己的票据夹,看向众人,“我是走了,钱是我自个挣的,得我自己拿主意。”说完,拉开屋门走了出去。
  其余几个人一看情况,也拿上自己的票据,快步跟上女人,走了出去。
  “你们,你们……他妈*的都是软骨头,叛徒。”周云强看到只剩下自己光杆司令一个,大骂道,“姓楚的,我要去告你,让你坐大牢。”
  楚天齐大笑:“哈哈,又来了,好啊,你尽管去告,看看到底谁坐大牢?谁坐大牢?”
  周云强还要继续放狂言,任芳芳走到了他面前:“周老板,先回吧,先回吧,都会给处理的,落不下你。”边说,她边用手去推周云强。
  刚才还犟驴似的周云强,听到任芳芳的三言两语,忽然一下子蔫了,什么也没说,快步走到老板台前,拿上票据夹走了。
  任芳芳展颜一笑,向楚天齐走来:“主任,他们都走了。”
  楚天齐没有理会任芳芳,而是笑着对“二狗子”说道:“富生,你坐。”
  “楚哥,不坐,我先走了。”“二狗子”说着,做了个打电话的动作,走出了屋子。
  看到屋门关上了,楚天齐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他双手抱在胸前,靠在椅子上,看看任芳芳,又看看姚志成。
  面对楚天齐的目光,任芳芳没有躲避,而是大胆迎了上来,甚至还在不停的忽闪着放电。而姚志成却是把头垂的低低的,看着脚面,一言不发。
  看着任芳芳的作派,楚天齐忍不住一阵恶心,心中暗骂:真是个骚*货。但他并没有说话,眼神就是那样来回扫着,充满了冷意。
  一分钟……
  两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
  屋子里就这样安静着,空气越来越紧张。
  “咯咯咯……”,屋子里忽然响起了女人的笑声,是任芳芳在笑。她边笑边说,“主任,这是怎么啦?人都走了,那个周老板不是也被我劝走了吗?”
  楚天齐似笑非笑:“劝走了是吧?那接下来怎么办?”
  “主任,你这是在考我?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任芳芳说着,眉毛还挑了挑。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好啊。那你把刚才这些人所有的债务都捋清楚,做成表格给我。要求列出日期、经办人、事由,对款项合理性做出结论,并给出可行性的处理意见。”楚天齐不紧不慢的说。
  “让我核实?”任芳芳很是疑惑。
  楚天齐点点头:“当然,这本来就是你的职责范围。再说了,你刚才不是承诺那个周老板‘都会处理’吗?”
  “可,可我那不过是为了让他快点离开,为了给你解围,才那么说的。”任芳芳显得很是无辜。
  “任股长,给我解围?不对吧?”楚天齐很惊讶的反问,“这些人按正常程序,应该先到哪,应该先找谁?而又应该是谁来向我汇报这些事情呢?”
  “我……我……不清楚。”任芳芳支吾道。
  “好,你不清楚,那我来告诉你。”楚天齐慢条斯理的说,“开发区财务股长岗位职责第六条,建立开发区会计核算系统,督促检查日常会计核算工作,负责财务记帐凭证的审核。第七条,监督开发区资金管理、成本管理、利润管理和财产管理。第十一条,监督各项财务政策与程序在执行过程中的合法、合理性,对任何偏离财务制度并使财产遭受损失的行为进行调查,并予以纠正,同时将处理情况上报开发区主任或分管领导。”说到这里,楚天齐停顿了一下,问道,“任股长,我说的对吗?”
  “对,对。”任芳芳不停的点头,“主任说的一点没错。”她心说:这家伙可真是下功夫了。
  “哦,一点没错。”楚天齐自言自语,然后忽然面色一沉,“任股长,你刚才还说你不清楚,这不是什么都知道吗?你这前后说法不一,刚才不会是欺骗、搪塞我吧?”
  任芳芳真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怎么把话柄就递给对方了。但此时只能继续装糊涂:“主任,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一到年底就这样,成天都是要债、结帐、对帐,我都糊涂到家了。这不,近几天身体也不好了,一个劲的犯迷糊。”
  “那你现在还记得你的职责吗?要是忘了的话,我再帮你巩固巩固。”楚天齐讥诮的说。
  “记得,记得,不麻烦您帮忙巩固了。”任芳芳忙不迭的点头,只盼着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
  “记得就好。”楚天齐严肃的说,“任股长,那你就对照职责,把刚才这些人的帐目,按照我前面说的要求,在三天之内全部整理出来,交给我。有问题吗?”
  “啊?……没问题。”任芳芳是咬着后槽牙说的,她心里恨死了楚天齐。
  “那你走吧,我和老姚还有事商量。”楚天齐挥了挥手。
  任芳芳疑惑的看了一眼姚志成,步履沉重的走出了屋子。
  屋门关上了,办公室里又静了下来。
  过了足有五分钟,姚志成说道:“主任,这些人大部分都应该是要帐的,但那个领头的人似乎……似乎像是故意来闹事。刚才我没有及时过来,是我的失职,我向你承认错误,并请求处分。”
  “先不谈处分。那你看出他为什么要故意闹事吗?是不是背后有人指使,指使的人又会是谁呢?”
  姚志成试探着道:“应该……应该是有人指使,只是指使的人我猜不出来。”
  听到姚志成的话,楚天齐心中暗道:姚志成很聪明,这既是表明了一点儿态度,还留有充足的余地。只是楚天齐有点不明白:你老姚应该能看清形式,可为什么却不按正确的去做呢?
  “老姚,欠帐户的事你也留点心,以后听到动静不对的时候,该露面还是要露面,你回去吧。”楚天齐语气很平静。
  “好的。”姚志成如蒙大赦,走出了屋子。
  行在走廊上,姚志成步履很沉重,他明白刚才之所以自己被留下来,就是主任故意要让任芳芳看的,让任芳芳把自己“和主任亲近”这个事情汇报给王主任。他越来越深切体会到了“耗子钻风箱——两头受气”的感觉。
  ……
  刚才喧嚣的屋子,一下子静了下来。楚天齐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心道:王文祥,看来你这招数很多呀,现在连外援都请来了。既然你要让对抗升级,那我只有奉陪到底了。
  第五百九十一章 任芳芳请病假
  夜深了,折腾累的男女终于停了下来。
  床头灯散发着微弱的粉红色光焰,映照在男女身上。
  女人脸色红*润,头枕在男人臂弯处,失神的望着屋顶,眼中似有一层薄雾。
  男人用手抚了抚女人的脸蛋:“这家伙,小脸还这么烫,是不是还想再来一次?”
  女人没有接男人话茬,而是依旧眼睛看着顶棚。
  男人扭过脸,望着旁边女人:“怎么啦?”
  “你还有心情啊?想想往后怎么过吧,恐怕以前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哎。”女人又叹了口气。
  男人不屑道:“你是说他?一个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毛头小子而已。他还能怎的,能反了天不成?老子吃的盐比他吃的饭还多,过的桥比他走的路……”
  女人打断男人:“别自我安慰了?人家才来几天呀,你这先是当专职司机,让全县人都拿这事说你笑话,等让人奚落够了,又乖乖的把车交了出去,还吹的什么劲?”
  “你真这么认为?老子这是策略,岂能以一时输赢论短长?”男人满不在乎,“我就是要麻痹他,然后集中火力一击而中。”
  “不要自信过了头。你不是说交出车钥匙,他就能给你签吗?可到现在他还不是拿话搪塞你?快醒醒吧。”女人轻轻在男人身上拍了两下,“你难道忘了上访那天?大鸭梨牛不牛,不还是乖乖的按人家划的道走?”
  “是哦。我就奇怪了,他不就是在乡里混了几年,还有人们给编的一些传言吗?按说大鸭梨也算的上一号人物,怎么一听到他的名儿就成了那个德性?”男人沉默了一会,又说,“他确实有点不地道,老子都明确的给他大面儿走了,可他到现在咋就不能签字呢?他*妈的,看来还得闹腾他。”
  “你要再整什么事的话,千万提前谋划好,别再弄一堆草包,还有墙头草。” 女人埋怨着,“今天白天你是躲了,让我一个女人去扛,还说要看人家笑话。到头来怎么样?你找的那些人全放了哑炮,让人几句话就给拍走了,结果我还让他训了半天,最后又给我脖上勒了绳套。你说怎么办吧?”
  男人“嘿嘿”一乐:“怎么办?凉拌。实在不行,就给他来一个美人计,就凭你的能耐,他还能逃出手掌心?”
  女人猛的在男人头上来了一巴掌:“少他*妈打老娘主意,你要能斗的过就斗,斗不过拉倒。把老娘当什么了?老娘可不是随便的人。”
  女人打男人,并不是撒娇,也不是为了男人说的这件事本身,而是男人的话触动了她的伤心之处。她何尝不想引诱那小子?初次见面的时候,她就用了这招,可那小子根本不吃这一套,还让自己摔了个大马趴,丢人现眼不说,连自尊都没了。
  她恨那小子不解风情,其实看到那小子的时候,她就心动了,就想着让那小子融化在自己的柔情里。到时候,自己就可以来个假戏真做,摆脱身边这个老东西,改投在臭小子身下。可是还是自己太自信了,人家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哎……”女人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男人被女人打了一巴掌,又听到女人唉声叹气,以为是自己说的话让她伤心了,赶快陪笑道:“我就是说说,怎么能舍得你呢?就凭他也不配呀。你放心,我有的是办法,还能让你献身啊?”
  女人忍着心中难受,又捶了男人两下,撒娇道:“你还说,你还说。”然后话题一转,“先说说当下怎么办吧,他可是限我三天之内完成。你是没见,白天他那脸色就跟死了妈一样难看,眼神也是阴森恐怖。依我看,要是完不成的话,他肯定不会轻易饶了我,指不定出什么损招难为我呢。我可是愁死了,赶紧想个办法,别光知道在老娘身上占便宜。”
  “哎呀,办法……”男人长嘘了一口气,“就用咱们前几天商量的,撂挑子,看他能怎么样?”
  女人不放心:“撂挑子倒是一个办法,可我总觉得不踏实,万一弄巧成拙怎么办?”
  “我觉得没事。你想啊,从单位一成立你就在。经过这几年,你又一点点的成了部门的头,手下那几个人还都是你选出来的,能出什么事?”男人满不在乎。
  “人心会变的,有一个人不也是被我们拉过来的吗?难道人家就不能再背叛变我们?尤其是去年刚来的那个女人,那可跟我们不是一伙。”女人还是很担忧。
  “怕什么?就那娘们,长的跟小老太太似的,平时连句整话都说不了,她还能成了气候?再说了,发现苗头不对的时候,咱们马上不就回来了吗?”男人很自信,“没事,就听我的,咱们就这么办。”
  女人嘟囔着:“我还是觉得不踏实……”
  “有什么不踏实?我看你是阴阳失调所致,还是让我给你平衡一下吧。”男人嘻笑着,翻身向女人压去。
  顿时,屋子里响起了女人的*笑声:“老不正经的,你行吗,你行吗……”
  ……
  早上吃完饭,在院子里转了转,楚天齐回到办公室,拨通了“二狗子”苟富生的电话。
  很快,电话里传出“二狗子”的声音:“楚哥。”
  “富生,感谢你啊,昨天帮我解了围。”楚天齐真诚的说。
  “二狗子”很谦虚:“楚哥,你客气了,我不过是正好认识那个人而已。就是我不到场的话,你也肯定能够轻松解决的。”
  “富生,别安慰我了。”楚天齐话题一转,“对了,你是怎么知道他们在我这,是谁告诉你的?”
  “二狗子”回答:“没有谁呀,就是碰巧赶上了。”
  “不可能吧,也太巧了。”楚天齐不相信,“肯定有人给你传信了,到底是谁告诉你的?”
  “笃笃”,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富生,我这儿来人了,改天再聊。”说完,楚天齐挂断了电话。
  调整了一下情绪,楚天齐说了声“进来”。
  屋门“吱扭”一响,一个女人走了进来,正是财务股股长任芳芳。
  看到是这个女人,楚天齐眉头一皱:“任股长,有什么事?把门敲的那么急?”
  任芳芳脸一红:“哦,主任,对不起,我不该敲的那么大声。”说着,话题一转,“主任,昨天半夜我忽然身上难受,到现在还是头晕目眩的。刚才量量血压,高压一百五,低压一百一,我得到医院去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别的毛病。”
  “血压高?”楚天齐语气满是疑问。
  “是呀,我们家就有这个家族史,太麻烦了。每年到年底,财务股都很忙,本来今年我想着多加加班,把工作往前赶,哎,没想到这身体不做主。”任芳芳说话时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哦,是这样啊。”楚天齐双手环抱,靠在椅背上,“你说这再有一周就春节了,单位事还挺多,这,哎呀,怎么办呢?”楚天齐不禁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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