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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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好,一人一天的时间,正好是周末,晚上你到我家,咱们来兑,商量这个问题的结果,然后共同检验,看谁对谁错,行吧?”
  “行,怎么不行。借着这张烟票抓老虎,就今儿一天的时间,晚上在你家碰头。”冷奇说着,指上了聂工的鼻子:“但我相信,我的判断才是正确的,不信咱们打赌。”
  聂工最喜欢打赌了,双手叉腰,就问冷奇:“赌什么?”
  “随你定。”冷奇说。
  聂工轻轻嘘了口气,说:“赌到时候你站在我家家门外,给我们唱十遍《阿拉木罕》吧,回去学学那首歌,因为你一定会输。”
  冷奇从红岩来,还没听过《阿拉木罕》呢,拍着胸膛就说:“这有什么难的,你输了你唱,我输了我唱,小陈,你可得给我们做见证。”
  让聂工两口子下了车,他远远给陈丽娜敬了个军礼,还叫了一声:“首长,再见。”
  陈丽娜给气的,转身看着聂工,心说,嗯,这个还蒙鼓里呢,不错不错。
  “说吧,你今天想吃啥,我请。”聂工胸有成竹,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一张烟票的赌注。
  “你请,不也是花我的钱,今天孩子们不在,咱吃点儿好的吧?”哎呀,小陈走了几步,就把聂工的手给拉起来了。
  矿区的大街上嘛,聂工天天上报纸的人,生怕一个系统的干部们认出来,赶忙就把小陈的手给甩开了:“小陈,注意点影响,有人看着呢。“
  “矿区想拉着我的手散个小步的人多了去了,聂博钊,从今往后,我都不牵你的手啦,你就后悔去吧。”小陈气坏了,而且,她觉得自己生气是有资本的。
  聂工前后左右的看,看有没有熟人。
  也是看小陈生气了,就说:“行了行了,我拉你吧,悄悄儿拉着就行了,再说了,咱们的关系是在炕上,人前总还是要克制点儿的嘛。”
  “晚啦,你想拉也没得拉啦,你懂不懂啊,关系只在炕上,那叫驴,那不叫人,人都是时兴谈点儿对象的,你说我怎么就嫁了你这么个男人啊我。”
  这下聂工想牵,人小陈不让他牵了。
  现在矿区总共有五家国营饭店,而矿区的工人们工资又高,走到一家子门上,那叫一个排的人山人海。
  出门找不到饭吃,可真是够麻烦的。
  转了半天,陈丽娜见一个矮个子的小四川人在个居民楼口子上站着呢。
  “爆炒小公鸡,油炸小土豆醋溜大肥肠,了解一下。”他嘴里碎碎念着,见陈丽娜转身看自己,连忙又把嘴闭上了。
  “聂工,想不想吃资本主义的尾巴?”
  “啥叫个吃资本主义的尾巴?”聂工愣住了。
  陈丽娜拉着聂工,就进小居民楼了。就在一楼,那小四川还码不准这俩人是来吃饭的呢,还是割尾收的,堵在门上说:“干啥子哟你们?”
  “爆炒小公鸡,再要个油炸小土豆,两碗米饭,行吗?”陈丽娜反问。
  “好呐,两个菜一窝饭,总共收您八角钱,比国营饭店便宜两角,成不成?”
  “成,怎么不成?”小陈笑呵呵的就说。
  “这还是咱俩头一回单独吃饭吧?”聂工看着忙忙碌碌,正在炒菜的四川人,心里想着的,是聂卫民今天不知道要怎么招呼俩小的,嘴里却说:“真是遗憾,俩人世界,该给你吃个烛光晚餐的。”
  她嫁给他快六年了,想想真是惭愧啊,聂工连顿烛光晚餐都没有陪着小陈吃过。
  “蜡烛嘛,咱们多得是,要不要我给二位点上?”小四川叮宁咣郎的,两盘菜已经上桌了。
  第125章 抓到啦
  “这地方窄小, 菜的味道很不错嘛。”聂工尝了一□□炒小公鸡,鸡肉叫他炒的外酥里嫩, 又麻又辣,极其下饭。
  “赚点子生活费,您要觉得好吃, 我再送您盘溜肥肠,往后记得来啊。”小四川说着,就又准备去炒。
  “行了行了, 我们俩口子吃不了那么多, 有这俩菜就够了,你忙你的吧。”聂工连忙就说。
  不一会儿, 悄悄摸摸又来了几个人, 敲门的时候只问:“老乡, 有猪饲料吗?”
  陈丽娜说:“估计这是暗号,说是收猪饲料,其实是上门吃饭来的。”
  果然, 门一开,小四川就把另一桌给招待到里屋去了。
  两室一厅的小屋子,他这能撑三桌呢。
  这不一回生, 二回熟嘛, 吃完饭出来, 聂工主动牵上陈小姐的小手儿, 俩人走在大街上, 哎哟, 矿区的天够蓝,草也够绿,花儿开的那叫一个鲜艳。
  也不知道咋的,聂工心里居然有一种,小时候想象的,压小树林子式的快感啊。
  搭了一趟炼油车,聂工手里还揣着一张烟票呢,当然是准备要回去好好研究一下,这张票的问题,毕竟他和冷奇俩人还有个赌约了。
  结果,俩人在车上,就碰到了到矿区中学才开过会,也要回基地的安娜。
  “怎么,肖琛还没回来啊?”陈丽娜见安娜看起来挺闷闷不乐的,就问说。
  安娜摇头:“他爸不是病退了嘛,以死相逼,让他进上海汽车厂工作了,陈场长,我估计我俩没结果了,你说咋整?”
  “要不,你也回上海?”陈丽娜就说。
  安娜苦笑着摇头:“陈场长你知道吗,当初我爸被批/斗的时候,小卫兵们一直找不到他的证据,是肖琛他爸给小卫兵们交了很多俩人来往的信件出去,他才被坐实通苏罪的。肖琛其实一直都知道这事儿,他大概也是因为愧疚,才会到矿区陪我那么久,现在我爸被平反了,大概他的愧疚感也没了。写信总说会想办法回来回来,可这都半年多了,也没见他要回来的意思。
  至于我,我在边疆呆惯了,是真的不想回上海去,或者别人觉得上海是繁华的大都市,条件样样比咱们边疆优越,但陈场长你说,上海有咱们边疆这样广阔的农场吗,有雪白的天山吗,有这么质朴的,你随便一招手就会停下来,愿意拉着你去任何地方的司机吗?共产主义,乌托邦,咱们边疆,才是真正的共产主义啊。”
  这叫啥?
  同苦易,共甘难?
  “陈场长,你最近是不是没管过俩孩子的学习啊?”
  “咋啦,他们不是学的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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