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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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晚脚步顿住,目光闪过一抹古怪的神情。
  陆时熠从于晚进餐厅起,他的目光就一直落在她身上。于晚今天穿了件浅蓝色高领羊绒衫,外面搭了件深蓝色暗格纹长款大衣,踩脚细高跟,干练而有范儿。
  只不过,这一身穿搭,和霍沉一样都是蓝色系,落在陆时熠眼里,俨然就成了情侣装。
  目光上移,落在于晚的脸上,她化了淡妆,带着精致的耳环。陆时熠怎么看都觉得于晚比以往多了几分女人味。像是为这次相亲,特意做了一番打扮。
  真是越看越气!
  她还真是重视今晚的相亲啊!
  此刻,餐厅的某处,一个站着,一个坐着,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于晚和陆时熠两人无声的盯着彼此。
  昨晚的事,加今晚的事,陆时熠心里憋足了火气。他咬紧牙关,目光沉了又沉,就这么带着火气的盯着于晚,一句话也不说,仿佛在暗暗较劲什么。
  当然了,对自己刚刚才破坏了于晚相亲的事,心里还是夹杂着一股莫名的暗爽。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最后还是于晚先开的口,“你怎么在这,霍沉呢?”
  “他有事,先走了。”陆时熠冷着声,极其敷衍的回了句。他靠在椅背上,下巴微仰,不爽的扯了扯唇角,完全是一副“昨晚你不让我舒坦,今天我也不让你快活”的倨傲神情。
  于晚点了点头,不再说话。深目看了他一眼后,连餐桌边都没碰到,就干脆利落的转身走人了,背影看起来要多冷酷就有多冷酷。
  于晚一走,这下反而是陆时熠不淡定了,他豁然站起追出去,动作之大,大|腿撞的椅子与地面摩擦出剧烈的声响,引得周遭的人纷纷朝他侧目。
  他急急推开旋转门,喊住就要上车的于晚,气呼呼的问,“就这么走了?昨晚的事,你就没什么跟我解释的吗?”
  于晚背脊微顿,她站在驾驶座车门旁,拉车门的手也跟着顿了顿,抬头看过他,淡淡反问:“有什么需要我特别解释的吗?”
  “……”陆时熠瞬间被气到了,胸膛剧烈起伏。
  她怎么能问得如此理所当然?
  难道于晚一点也没觉得,她昨晚的行为有伤害到他?
  陆时熠那双桃花眼闪过一抹莹亮,他有一肚子的情绪要宣泄,却又不知该如何宣泄才能解气。最后,他像是报复般,极其骄傲的说着:“今晚的相亲,我给你搅黄了!”
  隔着一辆车的距离,于晚站在驾驶座车门旁,陆时熠站在车的另一边,他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于晚,想要从她平静的脸上,看到听到这话以后的激动和愤怒。
  此刻,陆时熠就像是孩童,故意干坏事搞破坏,只为引起大人的注意。
  然而于晚脸上依旧无波无澜,语调淡淡,“相亲?和谁?”
  “……”陆时熠的大脑瞬间卡机,“我妈没跟你说,你今晚跟霍沉见面,是在相亲?”
  陆时熠转念一想,也对,以他对于晚的了解,确实不会如此轻易就来参加相亲,一定是苏澜女士没跟于晚说实情,将人骗来和霍沉相亲的!
  这么一想,于晚并不知道今晚是相亲,陆时熠心里总算好受了一点。
  另一边,于晚并没多说什么,只道,“没事,我们下次再约。”
  “……”下次再约是什么意思?
  她还要跟霍沉相亲?
  陆时熠的心态瞬间又不好了,还没等问,于晚已经钻进车里,白色宾利在夜色中扬长而去。
  车开出去没多久,于晚给霍沉打去了电话。
  今天苏澜给于晚打电话,撮合她和霍沉见面,确实没说相亲的事。只不过,于晚之所以答应见面,是她和霍沉原本就认识,两人多年没见了,得知他回国了,一方面是叙旧,另一方面,于晚知道霍沉现在是国际金融精算师,正好有业务需要向他咨询。
  -
  林家这个年过的相当不太平。
  林启明花了很大功夫,才终于将卢老太太保释出来。在家养病期间,伤口还恶化了一次,大年三十,连夜被送去了医院,一把老骨头没少被折腾。
  林果果过年期间和同学出去玩时,从单车上摔下来,擦伤了腿,虽然不是很严重,可每次在家换药,就疼的哇哇哭,娇气的不得了。
  哭的石箐一个头两个大。
  而林少阳也没让人省心,和家里闹着不想参加高考,说非要进娱乐圈当大明星。
  这个年,林家是鸡飞狗跳。
  石箐和林启明夫妻俩也没少因为卢老太太的事吵架。林启明让石箐照顾好母亲,别让她总是去招惹于晚。这次能将卢老太太保释出来,林启明知道,已经是于晚手下留情了。
  石箐每次都会将自己撇的很干净,嘴硬的回,“你母亲是个大活人,她想干什么我怎么拦得住?”
  每次吵架的结果,都无疾而终。
  当然,两人也没少因为林启明在国外工作的事争吵。
  林启明没和于敏知离婚前,一直是在集团担任国内某区域的总经理。在五年前和石箐结婚后,不到半年,他就被调去了国外负责南北美洲的市场。
  林启明一年到头,只有过年才会回国一趟。夫妻俩基本属于异地分居状态,为此,石箐意见特别大,多次要求他调回国来,都被林启明无视了。
  今天是假期最后一天,林启明订了今晚的机票,为此,石箐再次和他大吵了起来。
  卧室里,林启明行李箱里的衣服被扔了一地。
  石箐猩红着眼,站在他面前,情绪失控的说着狠话,“林启明,如果你再不调回来,这日子没法跟你过了!”
  吵了这么多天,林启明被她烦的也来了火气,“过不下去那就别过。”
  “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妻子?有没有这个家?”石箐被彻底刺激到了,她揪着林启明的西装,红着眼流着泪控诉着,“少阳正值叛逆期,果果正是需要父爱的时候,你一个人跑国外去是逍遥快活了,而我又要照顾俩孩子,还要照顾你|妈,你知道我有多不容易吗?“
  “我去国外是工作!家里开支一年比一年大,我不出去工作,怎么养你和孩子?再说,家里有七八个佣人伺候着,你辛苦什么了?于晚和于牧没我这个父亲,照样过的好好的,这俩孩子怎么就不行了?”
  石箐被他的话,气到不行。
  再加上这会还听到他说起于晚姐弟,就更来气了。石箐手指着林启明逼问,“你今天就跟我说实话,当初你被调去国外,是不是你那宝贝女儿干的好事?”
  “不是。”
  石箐冷笑,“你还维护上她了?我看就是她见不得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所以仗着自己董事长的身份,把你打发到国外,好拆散我们这个家……”
  “都说了不是,是我自愿调去国外的,你还想怎样?”林启明截断她的话,怒了,“你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了?就知道花钱,攀比,瞎猜忌。以前你根本不是这样的!敏知就比你识大体多了,她从来都独立自爱,从不会像你这般为了点小事就撒泼!”
  这些话,林启明几乎脱口而出。一说完,当他反应过来自己说起于敏知时,愣住了。
  “对对对,我现在就是一个无理取闹,让人厌烦的泼妇!”石箐挂泪的脸上,冷讽的笑着,“你以前觉得于敏知这不好那不好,怎么现在反而觉得她好了?你们男人果然是得到了,就不再珍惜,失去了反而又在那追悔莫及!”
  林启明闭了闭眼睛。
  脑海里闪过和于敏知相处的一幕幕,心头悲痛懊悔……
  他厌烦了这没完没了的争吵,不再接话,弯身兀自捡起衣服装进箱里。最后只说了句“照顾好我妈和孩子”就拖着行李箱走了。
  石箐跌坐在地毯上,抬手掩面痛哭,这一刻她心寒极了。
  林启明,你对我不仁,别怪我对你不义。
  -
  年后第一天上班,同事们见面的第一句问候语就是“新年快乐”。公司各部门还贴着新春对联,到处都洋溢着新年的气氛。
  “小陆,够敬业啊,又给于总带早餐呢?”
  一早,陆时熠刚从电梯里出来,正好碰到抱着文件夹,准备下楼的程秘书。她看到陆时熠第一天上班,就跟年前一样,每天都拎着保温盒,尽职尽责的给于总送早餐,不免佩服的感叹。
  之前程秘书还以为陆时熠和于总走那么近,有着不同寻常的男女关系。后来从小于总那得知,陆家和于家是世交关系,陆时熠也相当于于总的弟弟,难怪于总对他如此包容和器重。
  她真是言情剧看多了,补脑过了头……
  陆时熠朝程秘书勾了勾唇角,打了声招呼后,跟她打听起于晚有没有来公司。
  “早就来了。不过……”程秘书凑近他,低声提醒着,“于总今天看不来心情不怎么美丽哦,小心别踩地|雷了。”
  “谢谢程姐。”
  陆时熠拎着保温盒,直奔总裁室。
  不知是不是心里还憋着火,他连门都没敲,就直接动静极大的推门进去了。于晚并没像以往一样,一来公司就伏案工作。
  这会,她手里端着杯咖啡,正站在窗边,看着远处的风景。
  听到动静,于晚转过头。
  晨光温暖的落在她的脸上,线条清晰且漂亮侧脸,在暖光下,似乎少了以往的锋利,而那双素来犀利冷漠的双眼,此刻有些失神,像是藏着什么心事。
  “你的早餐。”陆时熠一脸冷酷的走进办公室,朝于晚举了下手里的保温盒,看都没看她一眼,就兀自走去沙发区,将保温盒搁在茶几上。每个动作,陆时熠都故意制造出些声响来,不知是在彰显自己的情绪,还是在刻意引起于晚的注意。
  陆时熠虽然一脸冷酷的好似一个绝情总裁,仿佛任何女人都入不了他的法眼,但他还是像以往一样将保温盒打开,一一将早餐摆在茶几上。
  早餐诱人的香气,在办公室里瞬间弥漫开来。
  陆时熠将带着水汽的银筷擦干,语气生硬的喊人,“好了,过来吃吧。”
  于晚的目光,从早餐落向陆时熠紧绷的侧脸,他淡薄的唇线紧抿着,满脸都写着“宝宝在生气,快点来哄我”几个大字。于晚长睫闪了闪,她垂下眼帘,眸色复杂,“我吃过了,以后……不用再给我带。”
  “……”陆时熠“啪”的声,重重的将银筷搁在餐盒上。
  他盯着于晚,桃花眼里翻涌着各种情绪。他都不跟她计较给他找女郎的事了。于晚反倒为了昨天,他破坏她相亲的事,跟他生气上了?
  陆时熠堵气的回,“吃不吃是你的事,带不带是我的事!”
  于晚的心,像是被什么狠抓了一下,不舒服的抽痛了一秒。她暗暗叹息了声,来到办公桌边,将咖啡杯放下,又让陆时熠去沙发上坐着。
  她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有件事,我需要跟你好好谈谈。”
  陆时熠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在沙发上坐下。以为于晚终于愿意跟他谈那晚的事了。他背脊笔直的坐着,他倒是要看看,她会如何解释。
  于晚在陆时熠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静默了会,她说,“从今天起,你不要再来上班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将会看到一个炸毛的心机狗~哈哈哈
  第31章 咬痕
  “……”听到这话, 陆时熠就像是被抢了狗骨头的恶霸犬,瞬间就炸毛。他豁然站起,居高临下的盯着于晚,那张冷酷的大俊脸上情绪再也绷不住,“就因为我破坏了你和霍沉的相亲,你就要把我开了?”
  “你就那么喜欢他?”
  “你先别激动, 坐好。”于晚看着他,朝他抬了抬下巴。
  陆时熠不为所动, 下颌轮廓刚硬的紧绷着,握拳的双手隐忍的斜插在裤兜里, 胸膛剧烈起伏。
  “让你不要来上班并不是因为霍沉。”于晚语气十分平静, “前几个月你的工作能力我都看在眼里,你很优秀, 让你当我的助理实在是惜才了。你继续跟在我身边, 既学不到什么东西, 也耽误你的前程。你完全可以去你外公那独当一面。或者, 你想自己创业,我也会尽我所能给你提供帮助……”
  于晚每说一句话,陆时熠心里的火, 就往上冒一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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