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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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赢忍不住笑了出来,“不是,这是内子,本想与我一同入学,可是怕坏了规矩,但是好在她身体康健,平常教习强身健体倒是在行,临近会试,余洋老人觉着适当放松为好,便让内子前来帮助一二。”
  “这样”计山长缓了脸色,一个女子骑马射箭,还在教习男子,传出去他们书院便不要了,听沈赢这样说,似乎只是打算进来随意指点。
  顾南枝心虚,之前说的太满了,自己顶多会一些新鲜的现代把式,真教习骑射,那她还真不会。
  计山长也没有再问了,只是引着沈赢和刘程璧往课堂去,然后又带顾南枝去后院。
  顾南枝的事情,其实也只是余洋老人一时嘴快答应了,结果想后悔也不敢了,他正抓耳挠撒的急,令计山长接了人,立即带过来。
  计山长一听要教习强身健体课程是个女子,才十几岁,还以为什么女壮士,后来和顾南枝仔细一说,只是随意指点学生活动,心里才不怕顾南枝。
  余洋老人在院子等了会,没有见到人,心里急切,想要出去找,刚出门口,就看见计山长带着顾南枝来了。
  “沈小夫人快过来!”
  计山长:“”
  顾南枝也是无奈,快步走过去,弯腰算是拜见了余洋老人。
  “啊小夫人,我有一事想和你商量。”
  顾南枝知道肯定是不让自己教习的事情,不过自己是为了和沈赢在一起才这般的,如今只要不分开,随意都好,她一个女子,任是再厉害,也改变不了全天下看女人的眼光。
  “您说便是了。”
  “前日答应你可以去教习,可是我回来思量许久,觉得还是有所欠妥,不知道小夫人你如何?”余洋老人咳嗽一声,还是慢吞吞说道。
  顾南枝也不急着反问,只道:“先生以为如何是好?”
  “不如撤去那日说的话?”余洋老人红了脸,觉得自己这话说出来实在是打脸,自己德高望重,却反悔一个小姑娘。
  “先生”顾南枝一愣,没想到不作数了。
  老人想了想又道:“但是你仍旧留在学院里,在我边上侍读,没有人敢说闲话的。”
  顾南枝仔细一思量,余洋老人说的没有错,她去教习,吃亏的是她,并且坏了名誉,前日只是一时冲动,为了不和沈赢分开,才那样说,现在想来不值得为了做教头,坏了自己和沈赢的声誉,到时候被人注意起来,又要连累刘程璧。
  做余洋老人的侍读是好,书院没有人敢不尊重他的,自己也得了庇佑,倒是打算的好,这个时代本就像是唐朝那般,女子地位高,可做的事情多了,想来也方便的紧。
  顾南枝便道:“学生也想了许久,正想和先生商量,哪知道先生思虑周全,这般为学生考虑,实在是感激。”
  “我听沈赢说你字为南枝?”余洋老人笑笑,忽然想起道:“那沈赢字为北风,你们也是机缘巧合,十分登对。”
  顾南枝羞涩色一笑,“哪里,凑巧的。”
  “那我以后便叫你南枝。”
  “先生随意。”
  这边两个人达成共识,便没了心事,余洋老人还带着她在书院里面逛了一整圈。
  崇阳书院宽敞豪华,前身是皇家教习的地方,后来皇家子嗣渐渐凋零,便请了先生在宫中教习,这一习惯便成了规矩,流行百年之久,现在更是设立了太子傅等等职位。
  所以崇阳书院被京中贵族推崇,以进入学院为荣,昌盛百年,根基稳定,又有皇家作为支撑,说一声天下第一书院也没有反对的。
  由于和皇家关系亲密,每年皇帝都会在会试亲亲临,与学子讲学,也是百年的规矩,众多学子都以见到帝容为目的进入学院了。
  不过学院的学风严谨,多的是苦读的人,都以出仕为梦想,从未懈怠过,所以也算是平静,除了三皇子。
  逛到学院内堂的时候,顾南枝果然听见了里面的笑闹声,十分嘈杂,在这个安静的环境下,格外刺耳。
  余洋老人听到这声音,脸色一变,赶紧快步走过去,顾南枝没有多想,也跟了过去。
  ☆、第六十七章三皇子
  只见文曲院前围了许多学子,交头接耳,好不热闹。
  余洋老人皱眉,似乎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一般,缓了脚步,慢慢走过去。
  围着的学子瞧见余洋老人过来,脸色一白,纷纷让开来。
  顾南枝紧跟着余洋老人走过去,拨开重重人群,瞧见一个身着华服的少年,满脸戾气,正与刘程璧厮打在一起。
  “住手!!!”余洋老人看见那少年,便忍不住的皱眉,似乎极不喜欢他。
  刘程璧这边和少年虽然打的火热,但其实细看就知道少年似乎十分愤怒,完全是按着本能来动手,杂乱无章,刘程璧应付的十分轻巧,只不过一直没有主动攻击,他瞧见有人来阻止,便收手往后面退去。
  那少年瞧见他不在防守,脸上露出得意,不顾身后的劝阻,上前就是一拳。
  刘程璧还以为他会住手,没想到竟然继续跟上来,反应不及,只能微微侧过身,但还是被那一拳打中了侧脸。
  “哈哈哈哈!”
  一见打中了人,少年才停下来哈哈大笑。
  “三皇子还真是勇猛无敌啊!”余洋老人冷哼,“一招制敌,实在叫人佩服。”
  顾南枝故意笑出来,在安静的周围,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三皇子脸色发白,转头看了一眼顾南枝,然后对余洋老人道:“先生夸赞,不甚欣喜!”
  顾南枝笑的更大声了。
  余洋老人拱拱手,又道:“适才,草民叫三皇子”
  “适才嘈杂!本王并未听见!”三皇子立即截断了余洋老人的话。
  余洋老人点点头,“适才说嘈杂却也能闻言,想来三皇子近日用功读书,反而懈怠了身子,还是传大夫来瞧瞧,否则出了事情,草民可担待不起!”
  “先生关心!本王心领了!”三皇子拂袖,满是怒色。
  余洋老人见他不虞,面色才缓和起来,他转头低声道:“还不回去读书?”
  众人一听,纷纷散去。
  顾南枝见余洋老人并不想解决这事情,只当做没有发生过,有些不忿,连忙看向刘程璧,只见他左脸上红了一块,微微有些血迹,想必三皇子出手极重。
  看到他准备回去,顾南枝一愣,对了!沈赢呢?
  正在她慌忙的时候,只见沈赢从一边走过来,低声道:“我在这里。”
  “刚刚发生什么事了?”顾南枝拉他的手,左右检查没有什么事才放下心来。
  沈赢微微笑,示以安慰,“先生着我回答问题,开罪了三皇子,他非要与我比试,文不过我,便要武试,我身子不好,程璧便代我与三皇子比试。”
  余洋老人脸色不虞,“这三皇子心胸狭窄,气焰嚣张,胸无点墨,一丝皇家风范也无,倒是像极了那姜家人!”
  顾南枝见余洋老人的话里一点也不遮掩对三皇子的厌恶,不由好奇,三皇子年少承袭爵位,出宫开府,显赫异常,只是不服管教,被送来书院教导,看来这里面一定有不少事情,才让余洋老人这般温和的性子,气成这样!
  沈赢看了一眼顾南枝骨碌碌转,就知道她又在琢磨刚刚的事情。
  余洋老人叹口气,无奈道:“北风,你不要生气,那等小人,随他去就是,你专心读书。”
  沈赢点点头,“学生记住了。”
  余洋老人想了想,又嘱咐道:“以后莫要抢了他风头,他心胸狭窄,不喜被人压制,你还有几月便考试了,他手段下作,指不定怎么对付你。”
  顾南枝:“。。。。。。。”
  这个三皇子在余洋老人眼里如此不堪,也不知道做了什么事情招惹他生气了,不过一开始就和三皇子打交道,甚至起了冲突,顾南枝知道沈赢不是那样子争锋的人,他应该是有什么计划?
  沈赢笑,“先生这般关心我,我心里感激。”
  余洋老人摆摆手,“我瞧你天资甚高,眼界不凡,又是出自何大人教导之下,实在是心疼你与那宵小在一起,不过忍忍也过去了,计山长的学生淄博便是了,以前被三皇子记恨,如今敛了锋芒,倒也过的舒畅。”
  沈赢点头,记下余洋老人的话。
  “对了,你内子教习之事,我们刚刚商量过,有些不合规矩,书院也没有女教,我做主就让她来我书房做侍读,我也能教习几分。”
  沈赢听到这话,不由露出喜色,其实他并不想顾南枝去做什么教头,给一群陌生男人去弄什么强身健体,这些事情本就是私密之事,他心里不舒服,也不想让顾南枝不高兴,便隐在心中,并且余洋老人的威望在京中页数数一数二的,现在等同于顾南枝背后是余洋老人,外间的人也不敢轻瞧她了,加上是余洋老人指点,那以后打开人脉,也要快捷的多。
  想到此,沈赢满意的看了一眼顾南枝,“我觉得这主意十分好,内子便托先生多费心了。”
  两人三两句话,便将顾南枝的去处决定好了,眉飞色舞,高兴的不行。
  顾南枝看着这情形,总觉的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刘程璧的伤,山长叫了大夫来看,没有什么大问题,倒是三皇子不阴不阳的陪了几十两白银。
  沈赢也没有说什么,叫刘程璧收着,说不定以后用的上,和谁置气,也不能和钱置气啊。
  平平安安过了一天,晚间三人相携回去,说到三皇子,各执一词,反正就是这个人不好惹。顾南枝觉得他就是脾气宠坏了,无法无天,只怕皇帝,但是心机也颇深,对余洋老人冷嘲热讽也没有发作。
  刘程璧同意,三皇子这个人喜形于色,生气的时候极吓人,高兴的时候癫狂,说话也是滴水不漏,叫人找不出错,定是心思细腻之人。
  沈赢觉得两个人说的一点没错,都说三皇子为人嚣张霸道,被皇后宠坏了,但是皇帝还是最喜欢这个皇子,并不因为是嫡出,而是三皇子手腕高超,做的叫人说不出错,别人看着厌恶,却没有任何把柄,顶多是出言不逊,却没有大奸大恶之事。
  “依我看,三皇子绝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有无注意,没有任何人称我姓名,他却知道我姓沈,可见他是做足了准备的和我一会,或者说给我下马威,亦或者、、、、、、”
  顾南枝听了沈赢的话,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
  “你不说,我还没有记起来,似乎就是这样!我没有称你姓名,他叫你的时候,我还有些奇怪,现在想想,这个三皇子着实可怕!”程璧一脸后怕的模样。
  顾南枝叹气,“看来这京中的人没一个草包。”
  沈赢笑了,“你以为那么容易的事情,要京中草包多,泱泱大国岂不是一朝就覆灭了?”
  “也是。”顾南枝嘟嘟囔囔,对于马上来到的生活,充满了畏惧和期待,心底里怪异的感觉慢慢延伸。
  “到家了,今晚得好好吃一顿,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顾南枝跨进门,转头对两个人说。
  ☆、第六十八章寒衣节
  秋日早已过去,立冬来的格外萧瑟。
  立冬以后就是寒衣节,学校早早休沐一日,三皇子也难得没有找人问题,他们过了一个安稳的节。
  寒衣节是过冬的第一个日子,皇家这时候会送新衣给官兵和衙卫,以示宽容大度,并且会赐一些礼物和银子,北方的人家还会买冥衣、靴鞋、席帽、衣段,然后烧给祖宗,并且达官贵族都会归乡祭拜,甚至禁忌车马出行,不得喧哗。
  沈家也过寒衣节,如今他们独自出门在外,更加注意一些。
  这是他们第一次在外面过年,不由有些心慌,沈赢虽然冷情冷性,在家也不爱说话出去交际,但是这一次特地嘱咐了厨娘准备了馄饨和黄酒,然后早早的放了厨娘走。
  今晚顾南枝说她来做,不要耽误人家团聚,沈赢从认识顾南枝,就极少见她下厨,她说她会,却不喜欢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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