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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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身体有所不适?”司空越问道。
  薛桂瑶怔了怔,竟忘了找借口,便将姜荺娘推出去道:“是阿芙,她上回在你这里看过之后,似乎还没有好全……”
  司空越顿时沉默下来。
  姜荺娘亦是有些尴尬。
  待她坐下,司空越为她诊脉。
  “并无大碍。”司空越道。
  姜荺娘扫了他一眼,道:“听闻司空先生从不会说谎,司空先生觉得我上回的脉相准吗?”
  司空越垂眸,沉默了片刻,随即答她:“脉象是准,只是脉象可以作假,我当日并未说假话,却只是隐去一些内容未说。”
  姜荺娘见他真回答了这问题,只思虑了片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的意思是说,她怀孕的脉象有人作假,他也只是把看出来的说给她听,而把这是假相这部分给隐去。
  姜荺娘扯了扯唇角,竟也说不出他什么毛病。
  “二位姑娘回吧,我要去为郡主熬药了。”司空越一面一声,一面说道。
  薛桂瑶见他连个眼风都没有给自己,懊恼地很,早知道方才就说自己病了,这样还能与他搭两句话。
  待司空越拿上药箱走到外面的时候,薛桂瑶还远远望着他。
  然而很快,路上忽然出现个丫鬟。
  那丫鬟似乎与他很是熟稔,将一堆药材放入他药箱之后,说话时笑得极甜,临了又拿出了帕子来给司空越擦了擦额角,二人这才一道去往庄氏那里。
  姜荺娘瞧了一眼,正觉得人眼熟,却被薛桂瑶抓着手臂。
  薛桂瑶看着她道:“阿芙,那不是从前伺候你的丫鬟吗?”
  姜荺娘一想,还真是芷夏……
  她瞧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正想不明白的时候,却见薛桂瑶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
  “你怎么能这样……你故意的吧。”薛桂瑶看着她的目光,委屈至极。
  姜荺娘无辜的很,拉着她的袖子解释道:“并不是,我不知道芷夏会来司空先生身边照应……”
  薛桂瑶却想到自己才把自己心意告诉了姜荺娘就遭到了这样的背叛,羞恼得面红耳赤,甩开姜荺娘的手转身就跑了出去。
  第55章
  姜荺娘见她转头就跑了,忙又跟上去,待路上她自己跑得累了,这才缓下步子,被姜荺娘给捉着。
  “好姐姐,你怎就不听我说,那芷夏先前因待我不忠被我交给管事去处置了,我怎知道她一转头竟会来了这里……”
  薛桂瑶见没其他人在,红着眼睛哼了一声,道:“我不管,她先前是你的贴身丫鬟,你要给我问清楚。”
  姜荺娘见她竟也耍无赖了,只好应下她来:“我都应你,你莫要再气我了。”
  薛桂瑶见她果真不是有意,又不放心地叮嘱道:“在薛府里头我才是你姐妹,你可万万不能做出背叛我的事情来。”
  姜荺娘连连保证,这才叫薛桂瑶信了她。
  待回去后,姜荺娘兀自揣摩了一遍,想当初芷夏之所以会帮庄锦虞必然也是有了好处在里头她才应下的。
  譬如她要庄锦虞答应她事成之后给她一个去处?
  她正想着,丫鬟便说芷夏请来了。
  姜荺娘让她将人带进屋来,见芷夏低眉垂眼地过来给她行了个礼。
  “姑娘叫我来,有何吩咐?”芷夏低声问道。
  姜荺娘道:“先说一说,你为何会出现在我舅母那里。”
  芷夏听她问到这个,神情略有些不自然,但也还是将事情都解释了一遍。
  只说当初姜荺娘回了姜父身边那段时日,庄氏诊出了身孕,府里就来了个司空先生。
  芷夏一时受凉,便大着胆子过去瞧瞧,岂料对方竟真不嫌弃自己是个丫鬟,给自己看起病来了。
  “他不是什么达官显贵,却是个名声极好的大夫,我……我也想为自己的未来争一争……”芷夏说到这话的时候尚有几分羞涩。
  姜荺娘顿时觉得这事情有些棘手。
  这府里头喜欢上那位司空先生的人未必没有其他人在,但得到机会去他身边的也就芷夏一个。
  姜荺娘抿了口茶水,不知这芷夏与那司空越进展到哪一步了,便又问她:“你既然喜欢他,为何不直接叫那人接将你送去司空越屋里,让司空越给你个名分。”
  芷夏红了红脸,道:“奴婢也曾这样想过,只是瑾王殿下并未答应,只说送奴婢去郡主院里伺候,帮司空先生打打下手,其余的都看奴婢自己……”
  姜荺娘听了这话才微微松口气。
  这么说来,这芷夏尚且没有成功。
  “姑娘,你看……你能不能帮帮奴婢……”芷夏抱着一丝希望,提出了这话。
  姜荺娘心想,她若是敢应了芷夏,明天薛桂瑶就能和她拼命了。
  “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好为你做这样的主,况且这样的事情总归不是我说就有用的。”姜荺娘自然是委婉拒绝了。
  芷夏略有些失望,但本也没觉得有多大希望,给姜荺娘磕了头,这才走了。
  隔日姜荺娘将这事情告诉了薛桂瑶,薛桂瑶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我私下里打听过了,那位司空先生极是冷淡,对那芷夏也是一样,旁人都说那芷夏有时殷勤过头了,还会被赶出去……”她说到这个竟还乐了。
  姜荺娘看她这幅样子无奈得很。
  只是不管怎么说,她也不希望薛桂瑶陷得太深。
  这日薛府收到了一封请帖,竟是来自白府。
  薛桂瑶拿着那请帖来,与姜荺娘道:“听闻今年是那白府六姑娘及笄之年,白府的姑娘及笄之后,一年之内就会定下亲事,是以她请了全京的姑娘去她家菊斋赏菊,算是出阁前最后一次相聚。”
  姜荺娘望着那请帖若有所思。
  这还真是巧了,不是白大姑娘,也不是白二姑娘,而是那白六姑娘。
  又是一个和庄锦虞相关的人。
  按着薛老太太的说法,这女子与庄锦虞幼年便曾口头许诺过婚约,后来因白六姑娘年幼体虚,俞太后生了退意便冷淡了。
  外间多种说法,但却都不太张扬,是以也没有人拿出来说。
  只是这会儿白六姑娘要谈婚论嫁了,这桩旧事自然也就浮出了水面。
  到了约定的日期,薛桂瑶与姜荺娘乘马车去,在白府内外果真停了许多车马轿子,乌泱泱来了许多人。
  “你别说,这白府可大了,听说是圣上赐的宅子,里头的园林景观在京中也是数一数二的。”
  姜荺娘听她说着,只微微点头。
  待仆妇将她们领去花园里头,却见其他女子也都在此或坐或立,说笑不休。
  里头白六姑娘却是很好认的女子。
  因今日园中其他女子都穿着淡粉鹅黄碧青水蓝,唯有一人穿着一身白裙,在众人间游刃有余,便是今日主人。
  此次因是薛家姑娘头一次来,是以姜荺娘与薛桂瑶都备了一份礼。
  薛桂瑶正拉着姜荺娘要往前走去,好巧不巧边上却有个人走过来挡住了去路。
  这人倒也不是个陌生的。
  当初南山赏桃的事情,让筹措此事的高玉容受了好多非议。
  没曾想,今日她也在此。
  “姜姑娘,我听说了一件有趣的事情。”高玉容盯着姜荺娘,对姜荺娘一直怀着一口怨气,“听闻姜姑娘攀上了瑾王殿下了是吗?”
  姜荺娘听她这话,心里略有些心虚,但面上却仍维持着镇定。
  好端端的,高玉容怎会有此揣测?
  姜荺娘想了想,隐约记得对方曾与沈妍月交好。
  薛桂瑶皱着眉正要问那高玉容胡说什么,这时那白六姑娘却走过来,阻断了高玉容的话。
  “高姐姐,瑾王殿下尚未定下王妃人选,你可莫要胡言。”
  高玉容扫了她一眼,随即扬唇道:“是了,瑾王殿下的名声可比姜姑娘的名声要重要多了,即便是些影影绰绰的事情,那也都成不了真,我若真传了这话出去,只怕损了瑾王名声,反而姜姑娘受益更多……”
  姜荺娘正要回她,那白凝瑄又在她们开口之前对高玉容:“高姐姐,今日来者皆是我所宴请的客人,你若再这样说话,往后只怕白家也不敢再邀了。”
  她这话说得客气且直接。
  高玉容见没有说下去的余地,便冷哼了一声离开。
  这时白凝瑄才看向姜荺娘,道:“今日对二位姐姐招待不周,还请二位姐姐见谅。”
  薛桂瑶道:“你是个知礼的姑娘,幸而没叫那高玉容得意起来,她这人总这般瞧不起旁人,如今竟想诋毁我妹妹。”
  白凝瑄亦是点了点头道:“都是闺阁女子,这般做派无异于泼脏水了。”
  薛桂瑶对她初识有了好印象,便将礼物递给她身边的丫鬟。
  姜荺娘才伸出手去,白凝瑄便接了那锦盒,笑说:“姜姐姐可介意我打开来?”
  姜荺娘笑着摇头,白凝瑄便开了盒,看到里面一只样式漂亮的发簪。
  “姐姐赠礼极合我心意。”她说着将那空盒递给了丫鬟,却将那簪子簪到了头上去,“可有好看一些?”
  薛桂瑶笑说:“白姑娘本就好看,带上我妹妹送的簪子,自然是锦上添花了。”
  白凝瑄这才笑着与她们结束了话题,又去了别处。
  “阿芙,想来这白姑娘是为了维护你,怕你再被高玉容说闲话,便这样重视你的礼物呢。”薛桂瑶说道。
  姜荺娘点了点头,心里却总觉得白凝瑄太过热情。
  也不知是不是她心虚的缘故,是以总觉得哪里不对。
  但若旁人是好意,她的心思自然不好过于阴晦。
  待客人都到齐全,白凝瑄才引众人往菊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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