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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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破?
  薛羽从来没有突破过大境界,从没想到突破是真的这个破。
  他已经在练气大圆满好几天,怎么修炼都突不上去,没想到被岑殊这样强横一冲,反而将壁障冲破了!
  正这么想着,薛羽却突然感觉到岑殊又俯首贴了过来。
  他逃跑的速度堪比膝跳反射,瞬间就躲了过去,却被岑殊又捏着后颈按进怀里。
  今晚正好助你突破二重镜。
  薛羽飞快道:不突!
  岑殊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手指揉按两下他后颈凸出的颈骨,缓缓道:那你要找谁突?
  这话说得,好像他就是个吃软饭的。
  薛羽不满道:我自己突!
  岑殊在黑暗中很轻地笑了一声。
  薛羽立即炸毛:别以为看不见我就不知道你在偷偷笑我!
  岑殊又安抚性捏了捏他后颈的皮肉,低声哄道:好了,以后再闹脾气。
  说着,又要低下头亲他。
  薛羽都快疼出ptsd了,不老实地在他怀里左躲右闪,半点灵力都不愿意再吸。
  风水轮流转,这下又换薛羽开始讨饶。
  明天!明天一定!
  岑殊按住他淡声道:今日事今日毕。
  薛羽崩溃道:呜呜呜师父!师尊!饶了我吧!
  呜呜呜唔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中本属于练气期修士的气息变为筑基期。
  薛羽瘫着四肢,脸颊埋在岑殊颈窝里,生理性眼泪又无声淌了满脸。
  别人家突破完以后都是神清气爽,只有他双目无神,一脸生无可恋,躺在岑殊臂弯中幻想自己是一只破破烂烂的布娃娃。
  岑殊气息平和,手掌搭在他脖颈和背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顺着毛。
  他暗自思索着:寻常人突破二重镜本不应该这样辛苦,就比如说他自己筑基时,也就是夜晚入定,白天醒来后便是新境界了。
  想来也有可能是因为自己徒弟的灵力并不是他自己修来的,突破时才会格外辛苦。
  而这种辛苦相比会因为境界的越来越高而逐渐加剧。
  岑殊并不是真的不管不顾放任自己的灵力横冲直撞,他自然有所计算。
  不然以他八重境的修为,若有意向低境界修士输送灵力,即使是薛羽也会爆体而亡。
  他之前只是生气,也不是真的变态到喜欢看薛羽痛得满身冷汗的样子。
  其实刚刚的突破途中岑殊是真的有几次犹豫着要不要停手,却终究还是狠心继续下去。
  他挥袖将夜明珠重新拨亮,将小徒弟从他颈边捏出来,垂首仔细看了看。
  只见对方眉眼都耷拉着,眼圈还是红红的,本来散大的瞳孔因为突然的光亮而紧紧缩了缩,整只豹就散发着一股无法忽视的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气息。
  薛羽猝不及防同他对视,立马撇嘴转身换了个姿势,像以前雪豹那样屈身趴在岑殊膝头,下巴枕着对方微屈的小臂,不愿意看他。
  岑殊并不介意小动物这副气哼哼的无力样子,只非常熟练地继续顺着脊骨慢慢摸。
  他抬首在房间四处寻了寻,没费什么力气便在床脚看见以同样姿势缩成一团的弱小雪豹。
  两人还没说开,这个时候就不太适合逗小动物玩了,只能先委屈一个。
  岑殊收回目光,继续垂首给人顺毛。
  我想吃点甜的。薛羽突然闷闷说道。
  岑殊一愣,接着逼音成线向候在门口的小厮吩咐下去。
  还想泡个热水澡。
  想
  半小时后,泡得香喷喷热烘烘的小动物只穿着薄薄中衣,软乎乎躺在岑殊怀里,就着人家的手吃对方一勺勺喂来的糖蒸酥酪。
  薛羽此时完全是趁着这人做错事后对他的妥协和顺从在报复。
  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也不过就是故意咬着勺子不让对方拿出来,在对方柔顺发梢上系蝴蝶结罢了。
  岑殊虽然一言不发,却一直很迁就他。
  这就是神仙般的日子啊!
  薛羽飘飘欲仙,立马得寸进尺道:我还想养熊食铁兽!
  仿佛联想到什么,岑殊动作一顿:?
  岑殊: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我心有余,但研究了一下好像没什么靠谱的停车场,大家不然还是自己脑补吧!
  第69章 069
  这人拒绝得干净利落,仿佛没有任何可以回旋的余地。
  薛羽顿了顿,盈着柔软水光的眼睛迷蒙眨了下,没再说话,只是下巴颏缓缓缩进衣领里,嘴巴一撇,双手揉着眼睛开始嘤嘤假哭。
  床脚的雪豹偷偷抬起眼睛,向两人这边看过来。
  只见他人形小号抱着膝盖缩在岑殊怀里,身上穿着鸿武宫专门为客人准备的玉色中衣。
  因为算是浴袍,中衣下摆极长,站立起来时怕是能搭到小腿。
  可他的双腿此时正屈在胸前,就像雪豹仰在人怀里屈爪缩成豹球的样子。
  本来长长的衣摆便在拉扯间褪到膝盖。
  两条小腿线条漂亮,从中衣下摆大喇喇伸出来,一手盈握的脚踝互相交叠在一起,脚尖轻轻绷直,脚背要贴不贴地微抵在岑殊侧肋。
  中衣面料更加细腻柔软,贴合着将将隆起的肌肉起伏,细细描摹出其中骨肉匀停的少年人。
  岑殊左手端着玉碗,右手执着调羹,从碗中舀甜食的动作慢条斯理,十分悠闲。
  薛羽正枕在他左臂臂弯里,偶尔觉得这口多了那口少了,便要没事找事地扭来扭去乱动。
  可这并不耽误岑殊坐得腰背挺直,执碗的手非常稳当,只有肩头颈根微微弯着,鬓边长发就此在他颊侧垂下一些,便在一丝不苟中显出几分若有似无的懒散出来。
  岑殊以前被戾气所扰,看起来苍白羸弱十分可欺,可现在他体内沉积戾气已被吸得七七八八,薛羽才发现他早已不是那副病得喘口气都费劲的样子。
  原来这人其实真的十分高大,层层叠叠的衣料下面,身躯也相当结实。
  即使突破至筑基期的薛羽看起来又长大了一些,这样躺缩在岑殊臂弯中,也被映衬得只剩小小一团。
  于是这样小小一团在青年人怀里噫呜呜噫的时候并没有什么违和之感。
  反而因为躯体漂亮、长得可爱,装起可怜来才特别惹人怜爱。
  经过岑殊老奶奶追孙子喂饭式的渡送灵力,被折腾得四肢瘫软的薛羽已经完全认命。
  此时他对自己此时的定位就非常明确精准。
  岑殊这样年纪的老大爷,徒弟不在身边,晚年生活就应该比较寂寞。
  根据薛羽现代人的生活经验,岑殊就应该缺个脚边跟着的小宠物,和绕膝逗趣的小孙子。
  哎呀真是惭愧,他恰巧可以同时满足。
  于是他的雪豹大号是被主人捧在手心里精心呵护的小宠物,人形小号就是跟在师尊身边捧着一只青花大瓷碗,骄傲高喊爷就是废物!并吃软饭的漂亮蠢货。
  不对,师父帮助徒弟修炼,怎么能说是吃软饭呢,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于是他嘤得更大声了。
  此时室内夜明珠辉光莹润明亮,以两人的修为,已足以将对方看得清楚明白。
  再哭得鼻涕眼泪横飞就只剩蠢货,没有漂亮了。
  那怎么能行。
  还好薛羽与其他吃软饭的不同,他有两个号。
  雪豹眨巴着眼睛从旁看着,以便随时调整小号哭姿。
  因此不远处的漂亮少年人在对方怀里小声抽抽搭搭,鼻尖和眼圈红得恰到好处,泪珠盈盈于睫要坠不坠,脸上干干净净,哭得既矜持又好看。
  反正薛羽看着只觉得自己演得甚好,是直男看了都得礼貌一弯的程度。
  岑殊刚刚这样那样纵容他,此时一定是顶不住自己的认真哄骗!
  薛羽十分惹人怜地嘤了一会儿,只见岑殊本来微向他倾的脊背反而直了起来,带着冷香的发梢也离远了些。
  他叮地将手中调羹扔进碗里,本来十分舒缓的表情又重新变回以往冷淡的样子,垂眸看他的目光还带着丝丝莫名的凉意。
  怎么回事?
  薛羽边硬着头皮嘤嘤边纳闷。
  按照刚刚两人温吞的气氛,岑殊见他哭得这样可怜就该软化下来,替他擦掉眼泪,再低头亲亲他,妥协哄他说你想养就养吧才对。
  这人怎么反而把碗放下了?!
  薛羽想不出原因,但是岑殊不说话,他也不敢停,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加大力度。
  他指尖小心翼翼勾着岑殊松垮的衣领,哼哼唧唧道:那可是食铁兽啊
  还是送上门求收养的,薛羽寻思着这么上道的熊猫,他得给元丛竹一个当宠物的机会。
  自己就得辛苦一点,多磨一磨岑殊。
  毕竟想到以后自己可以养熊猫,那再辛苦也值了!
  撒娇嘛,薛羽可会了。
  小时候父母十分疼他,再加上他也知道自己长得可爱,就没少干在大商场里哼哼唧唧让爸爸妈妈给他买玩具车的事情。
  他十八岁之前奉行的原则就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撒娇幼崽最好命!
  此时也不过是重操旧业,区区岑老大爷,又没见过世间幼崽的险恶用心,自然是手到擒来。
  言罢,薛羽拿出小时候的势头,眨巴着眼睛抬起头,湛蓝眼底铺着一层薄薄水汽,希冀目光软得像一汪春水。
  师尊他拉长声音道,想养嘛!
  岑殊端着碗居高临下地乜着他,脸上冷冰冰的,没什么表情。
  那人眼珠子极黑,看着他的眼神像是能洞察一切。
  薛羽被他凉凉目光看得心虚不已,下意识躲开岑殊目光,顺势转换攻势,脸上重新挂上委屈的神色。
  他把头埋在岑殊怀里,一边蹭人一边小声吸鼻子。
  又将手偷偷垫在脸颊下面,大滴大滴的泪水没有无声无息被织物吸掉,而是打在他手背皮肤上,发出清脆的啪嗒声。
  就算岑殊只能看见怀里人的后脑勺,亦能听见他偷偷掉眼泪的动静。
  听起来别提多可怜了。
  岑殊纹丝不动,只有胸前搭着的细碎垂发被薛羽拱得轻轻摇晃。
  他将手上的碗浮去一旁桌案上,就垂眸好整以暇地看着怀中人演。
  直至薛羽终于咂摸出不对味来,抬起头怯怯打量着他。
  继续哭,哭大声些。岑殊目光垂落在他身上,凉凉开口,需不需要为师替你将刚刚那几人找来,让他们也看你哭?
  薛羽惊恐地疯狂摇头。
  撒娇给岑殊是一回事,毕竟雪豹都被他从脑袋顶到尾巴梢都摸过一遍,潜意识中薛羽从来没把他当过外人。
  但他在别人面前还是岑殊的正经徒弟来着,怎么能让别人看到他这么撒娇?
  多丢人啊。
  薛羽在外人面前还是比较要脸的。
  还没等他再说什么话,脑袋后面枕着的胳膊突然将他整个儿一掀。
  薛羽猝不及防从岑殊怀里跌了出去,一个跟头滚到了床榻的另一头。
  他尾巴骨啪地撞在边缘床架上,膝窝恰巧搁在木栏杆上,光溜溜的小腿悬空耷拉在床外,滚得四脚朝天。
  薛羽滚得双眼发蒙没反应过来,突然怀里一沉,落进一个东西。
  他定睛一看,只见那东西白底青花,是他多日不见的碗!
  你刚突破,正是该固本培元的时候。岑殊仍坐在原处动也未动,神情淡然,稳得如老僧入定,于我天衍宗来说,二重境已可入门。
  他道:你既还有力气哭,怕是也不累,今晚便学学怎样将灵力转为因果力。
  啊?!
  薛羽瞪着眼睛傻了。
  明明刚刚气氛还那样好,他就差跨在岑殊脖子上骑大马了。
  现在怎么突然翻脸不认人,还开始逼他学习了!
  岑殊冷淡望他,与刚刚那个替他啄掉泪珠的可亲主人判若两人。
  你要自己过来,还是为师请你过来?
  就像薛羽很长一段时间不讨好似的叫人师尊一样,岑殊也很久没有自称过为师了。
  薛羽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人大概、也许、可能,是生气了。
  生气了?怎么又生气了?
  他刚刚好不容易才知道岑殊是在气什么,怎么还没两分钟,他又开始气了?
  这人是属河豚的吗?
  薛羽瞬间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闹不懂自己女朋友曲里拐弯内心的臭直男。
  整个人十分无辜、十分懵逼。
  其实如果薛羽细细往回推导一下,就会发现岑殊这一切的变化,都是他跟对方说自己想养熊猫开始的。
  岑殊看不出薛羽原型实属是个意外,但元丛竹比他修为低那么多,他的原型是何,岑殊自然一眼就看出来了。
  鸿武宫哪还有什么其他食铁兽?
  不就那找上门来,捧着雪山、美婢、功法前来乖徒乖徒叫唤的唯一一只?
  于所有知情人中,恐怕只有薛羽一个人被眼前的熊猫蒙蔽了心智,傻乎乎以为就像雪豹之于岑殊那样,元丛竹亦是觉得他将熊猫蹭得十分舒适,便想当他的宠物日常被撸。
  其实哪有那么多兽修心甘情愿当人宠物?
  只有薛羽从一开始就好似十分适应、完全提不起反抗之心罢了。
  本来逼人突破完,岑殊看自己小徒弟那副被折腾得可怜兮兮的样子,便已然有些后悔。
  他被怀中小动物的泪水唬弄得晕头转向,亦开始反思刚刚自己是否有些过于硬心肠。
  其实既然有自己常伴身侧,那徒弟有没有修为,修为几何也并不那么重要。
  再说小徒弟体质如此特异,自己委实没必要那样逼他。
  可再瞧人对别家师父这样向往的样子,岑殊的心又一寸一分地硬了起来。
  既然想要师父,那么岑殊自然可以满足他。
  岑殊连床脚的雪豹都不瞥了,直接将人摆出容易入定的姿势扣在了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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