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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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说到他爹娘,王旭稍稍有些犹豫:“我娘的性子太要强了,我家娘子肯定招架不住的。”
  “这就要看你媳妇到底有没有真本事了。”许奶奶没见过王夫人,不过她见过赵琴儿。
  在许奶奶看来,赵琴儿决计不是会乖乖受欺负的人。王夫人如若真的来了帝都,还不定是谁招架不住呢!
  王旭顿了顿,跟着点了点头:“好,我再想想。”
  “说到底还是你们小两口自己的事情。大娘也就是随便出个点子,成不成都得看你。”自家人管自家事,许奶奶的手再长,也不会故意伸到王旭家里去。
  是以她也就这么一说,之后便没再提过这件事。
  然而让许奶奶意外的是,两日后她就在自家院子里见到了登门拜访的王夫人。
  诧异的瞅了瞅王旭,许奶奶着实有些震惊了。王旭再厉害也不可能两日功夫就把他娘从老家接来帝都皇城吧?
  “大娘,我爹娘两个月前就出发来帝都了。这不,听说明知兄又多了一对儿女,就来看看。”王旭也没想到,他前脚才在许奶奶这里提到他娘,他娘转身就来了帝都皇城。真是应了那句“说曹操、曹操到”,以致于王旭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好好好,欢迎欢迎。赶紧的,屋里坐。甜宝和喜宝才刚醒来,这会儿正好玩呢!”许奶奶一边说一边就将王夫人迎进了屋子。
  王夫人也没跟许奶奶见外,先是送上她特意带上门的礼物,随即就乐颠颠的跟在许奶奶身后来到了甜宝和喜宝的摇篮前。
  “哇,长得真的好!”真正见到甜宝和喜宝,王夫人别提多欢喜了,连连夸赞。
  听着王夫人赞不绝口的话语,许奶奶脸上堆着满满的笑,时不时的附和两句,心情俨然很好。
  “哎,我家小旭跟你们家明知差不多年纪,又是多年同窗和好友。哪想到你家明知都已经是四个孩子的爹爹了,我家小旭却至今都没影儿。”王夫人说着就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小旭才刚成亲没多久,不急。”当着王夫人的面,许奶奶并没有故意挑拨离间,更加没有提及赵琴儿的半句不好。
  “怎么不急?我家小旭也不小了,又娶了那么一位娇贵的夫人,我真是想都没想到,居然会这样。早知道我当初就不该答应让她跟着小旭来帝都。这不,离得远了,她的心也跟着养大了,连我这个婆婆都不放在眼里了。”王夫人是在许奶奶跟王旭说到家书的那日傍晚抵达的帝都。换而言之,王夫人已经跟赵琴儿相处了有两日功夫。
  眼下王夫人提到赵琴儿的语气着实怒其不争,言语中尽显对赵琴儿的不满,足可见她和赵琴儿相处的并不好,甚至还起了不小的矛盾。
  程锦玥本来是坐在一旁的,并未打算参与王夫人和许奶奶的对话。此刻听到王夫人的语气满是怒火,她方抬起头,好奇的看了过来。
  据程锦玥对赵琴儿的了解,赵琴儿是一位称职的大家闺秀,不该跟王夫人相处的水火不容才对。那么王夫人会被气的这般狠,显然是中间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因着家里跟王旭的关系一向交好,程锦玥便投注了几分注意力过来,只等着许奶奶和王夫人继续往下说。
  “怎么回事?她还敢对你这位长辈不敬?”都是当婆婆的,许奶奶肯定更偏向王夫人。加之许奶奶对赵琴儿的印象和感观并不是那么的好,无疑就直接站定在王夫人这一边了。
  “她哪里不敢了?老姐姐,不怕你笑话,我活了大半辈子就从来没有受过这种气。她一个当儿媳妇的,居然敢当面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虽说也没有直接跟我顶嘴,可光看她的脸色,我就觉得憋屈。这年头哪有儿媳妇在家里冲婆婆使性子的?她这是想要骑在我的头上作威作福啊!”因着许奶奶明确向着她的态度,王夫人立马就跟许奶奶亲近了起来,拉着许奶奶的手就是一番埋怨和控诉。
  第193章
  由于愤怒,王夫人的嗓门不自觉就扬高了。程锦玥本来就坐的不远,毫无疑问就都听进了耳里。
  这一刻,她忽然就想起了原主。
  说到在婆家作威作福,估计没几个人能越过原主。彼时原主那才是真正的无法无天,可劲儿的在许家作妖闹事。任凭许奶奶这么厉害的主儿,也没能彻底压制住原主的嚣张气焰。
  而今的赵琴儿,倒是颇有几分原主当时的作风。就是不知道赵琴儿能不能有原主的幸运,转而成为王家所有人敢怒不敢言的存在了。
  赵琴儿当然没有这份幸运。至少暂时的她,没有这个底气和资本。
  当初“程锦玥”为什么能在许家嚣张跋扈?那是因着“程锦玥”肚子里怀着孩子。彼时许家可是一大家子丫头,许爷爷和许奶奶完全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程锦玥”的肚子上。
  因为迫切想要给许家添个孙子,哪怕“程锦玥”再是闹腾,许爷爷和许奶奶也忍了下来。
  因着许爷爷和许奶奶没开口发话,许大哥他们也都放任了“程锦玥”的作为。最终,才导致了“程锦玥”在许家的地位无法撼动。
  而赵琴儿呢?赵琴儿可没怀孕,肚子里也没仰仗和护身符。
  王夫人本来就在介怀赵琴儿没能给王家增添一儿半女,赵琴儿偏偏还要在这种时候作妖闹事,王夫人能容得下她才怪。
  许奶奶也是一样的想法。提到儿媳妇和婆婆之间的冲突,她也是坚定认为,婆婆的威严不容挑衅。
  这不,许奶奶立刻就应承了王夫人的话:“确实不能惯着她的小性子。哪有婆婆向媳妇低头服软的?肯定要她老老实实听你的话才行。”
  “所以说,我可羡慕老姐姐你了。我听小旭说,老姐姐家的儿媳妇一个赛一个的听话。我以后可得多向老姐姐学学,向老姐姐取取经。”王夫人并没有因为许奶奶是乡下人就看不上许奶奶。反之,王夫人很看好许奶奶,也很愿意跟许奶奶亲近和走动。
  这其中固然有王旭和许明知交好的缘由,更有许明知而今已经是朝廷命官的因素。
  严格说起来,许奶奶眼下的身份可比王夫人高,说是王夫人高攀许奶奶也并不为过。不过在许奶奶心里,也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想法。
  是以,许奶奶和王夫人虽说初次见面,却也相谈甚欢,同仇敌忾:“成,这个我教你。不是我夸,我们老许家的媳妇虽说也有不省心的,但都不敢在我面前闹事。惹急了我,我可是会动手揍人的。”
  在王夫人面前,许奶奶还是挺注意自己言语的,没有张嘴闭嘴自称一声“老娘”。不过许奶奶的态度很明确,也没遮掩,直接暴露了自己在这个家的霸道地位。
  王夫人倒是不会动手打人。一是她做不出来这样的举动,二就是因着赵琴儿并非可以随便打的儿媳妇。王夫人毫不怀疑,她前脚刚对赵琴儿动手,后脚赵王两家多年的情谊就会彻底分崩离析。
  毫无疑问,比起许奶奶,王夫人所受的牵制要更多,需得顾及的东西也更多。
  不过,王夫人很喜欢许奶奶的霸道作风,也很是羡慕,连连朝着许奶奶点头。哪怕她不能十足十的像许奶奶,学个五、六成也是可以的。
  许奶奶没有看出王夫人的顾忌,程锦玥却是看出来了。不过程锦玥并没有多言,只是扭头看向了站在门口的王旭。
  王旭也有听见许奶奶和王夫人的谈话。他倒没有想过真的让王夫人去打赵琴儿。但凡这样的情况发生,王旭是肯定会出手拦着的。
  不过赵琴儿确实是过分了,对他娘也不够敬重……这一点,王旭很是在意,且不会站在赵琴儿那边。
  看出王旭的态度,程锦玥站起身,走了出去。
  知道程锦玥这是有话要叮嘱,王旭默默跟了出门。他看得出来,许奶奶会好好安抚他娘。所以有许奶奶在,他根本不必担心他娘。
  “你娘跟你家夫人起冲突了?”王夫人的态度那么明显,程锦玥想假装没有看见都很难。
  “算是吧!”王旭摸了摸鼻子,着实有些尴尬,“我娘想抱孙子,我媳妇的态度又不好,所以……”
  “你打算怎么办?向着你娘?”并不是很难猜测的事情,程锦玥直接有了定论。
  “嗯。”王旭并不是说,怀不上孩子就是赵琴儿的错。他不满的就是赵琴儿的态度,所以王旭没办法对赵琴儿心平气和。
  “如果是为了孩子,你最好不要这么明显的向着你娘。怀孩子这事急不得,你媳妇也不是自己不想生,你怪不到她头上。”程锦玥对赵琴儿的感观确实不怎么好。但程锦玥并不赞同王旭将生不出孩子的过错都推给赵琴儿。
  别的事情不说,在这件事上,赵琴儿和王旭都有问题,理应共同承担责任。
  “我知道。”王旭并不迂腐,也不是没有担当的小人,他在意的从来都很明确,也很简单,“我不满的是她不敬我爹娘,对我爹娘不孝顺。”
  “嗯。”如果是这个缘由,程锦玥点点头,持赞同意见,“你自己看着办,最好能及时平衡二老和你家夫人的关系,不要闹出不必要的矛盾。”
  “我……”王旭抓了抓头发,委实有些为难,“我很不擅长处理这种关系。我爹还好说,我娘的性子很傲,家里那位也不是肯委屈自己的脾气。她们俩一对上,我不管向着谁都是错,可不说话更是错。”
  “如果是为了孝顺长辈,你应该好好找你夫人谈谈。如果是为了孩子,你应该好好找你娘说说。我娘的那一套言论,其实并不适用你们王家。你娘不可能真的动手打你夫人,即便打了也没用。”程锦玥很清楚,王旭是知晓当初原主的那些作为,以及跟许家的种种矛盾和冲突的。
  只怕也是因着这个缘由,王旭才会特意将王夫人带来他们家找许奶奶请教和取经。
  不过,程锦玥没想要让王旭误会,也立刻点出了这其中的差别:“我娘当初确实很容忍我,但那是因着我肚子里怀着孩子。你应该知道,怀着孩子的儿媳妇从来都是最大的。在那种情况下,不管我怎么闹腾,我娘都肯定会让着我,并且心里没有任何的怨言。可换了王夫人和你夫人的身上,这一套并不适用。”
  故而王夫人想要向许奶奶学习,是没有道理而言的。
  但凡将许奶奶换成王夫人,面对一个没有怀孕却胆敢闹腾的儿媳妇,许奶奶只有一个作为:动手狠揍。
  许奶奶的这样一个手段,在许家很有用。从许大嫂到钱香香,都很吃许奶奶这一套。可换了赵琴儿身上,想也知道不能轻易动手。
  如此一来,王夫人能在许奶奶这里得到的帮助很少。许奶奶能够告知王夫人的有用法子更是少之又少。
  王旭顿了顿,脸上的苦涩越发浓了:“我知道这事还是需得我多多周旋。可不管是赵琴儿还是我娘,我都拿捏不住。本来一开始来帝都皇城的时候,我是希望赵琴儿能多跟着嫂夫人学学的。若是赵琴儿能有嫂夫人的一半风度,我也就不可能跟她走到这一步了。还有我娘这里,估计还是需得大娘多帮帮忙。”
  看出程锦玥的不赞同,王旭连忙说道:“我知道大娘的法子在咱们家不适用。可我娘喜欢跟大娘说话。大娘说的那些,不管有用没用,我娘都喜欢听,也乐意听。换了我敢在我娘面前说这些,我娘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我还没说完半句话,我娘就跟我甩脸色了。”
  “你是说,只让我娘陪你娘谈谈心,让你娘高兴高兴,不要一直生气?”听懂了王旭的意思,程锦玥确定道。
  “是是,就是这个理儿。我到底是小辈,我娘根本不爱听我的。可大娘不一样。大娘是长辈,又教养出了明知兄这么厉害的儿子,有了嫂夫人这么好的儿媳妇,我娘对大娘别提多崇拜了。只要是大娘说的话,我娘都爱听,也愿意放在心里。只要我娘高兴了,也就不会一个劲在家里跟赵琴儿起冲突了。”王旭现下想的很简单,就是尽可能将赵琴儿和王夫人分开。
  天知道之前许奶奶给他出这个主意的时候,王旭真心想过要将他娘接来帝都皇城的。可真当同住一个屋檐下的时候王旭才发现,很难。
  早先赵琴儿才刚娶进门的时候,王旭从未想过赵琴儿居然会跟他娘起矛盾。毕竟赵琴儿很是温柔,也很是恭顺,怎么看都会跟他娘相处的很好。
  然而如今摆在他眼前的事实证明,是他想多了,也是他想错了。赵琴儿并非他想象的那样,他们家的矛盾远比他想象的要多,也比他想象的要难。
  如此想着,再回想当初他对明知兄的同情,王旭很想自抽嘴巴。
  明知兄家里哪里过的不好了?明知兄家里才是真真正正的好,如今的他别提多羡慕了。
  第194章
  毫无疑问,王旭眼下的处境很是为难,稍微处理不好,就很可能引发一系列的大战。
  程锦玥还是有些同情王旭的。毕竟王夫人没办法像许奶奶这般随性,赵琴儿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怒怼。
  都说婆媳问题永远都是世纪大战,而王旭显然不是能够从中调和的高手。否则他也不至于找到他们家来,甚至还将许奶奶视为了助力。
  看着王旭的脸色很是不对劲,程锦玥抿抿嘴,还是问道:“你是想大家都能好好相处?”
  “嗯。不单单是我娘和赵琴儿能好好相处。我也希望能跟赵琴儿好好相处。”王旭本来是一个很好面子的人。有些话他一直藏着掖着,并不想告诉外人。
  可是在程锦玥面前,王旭犹豫片刻,还是如实告知了他此刻的困境:“在孩子这件事上,我承认我很想当爹。但是我没有责怪过任何人,只是觉得缘分还没到,再等等便是。可我已经再三跟她明确表明态度和立场,她却怎么也不相信,非要说我是在骗她。任凭我怎么解释,她都不听。”
  听着王旭的话,程锦玥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
  王旭的性子,程锦玥还算了解。对王旭的人品,她也信任。王旭既然说了没有因为孩子的事情责怪赵琴儿,那就肯定是真的。只可惜,赵琴儿并不相信,那就没办法了。
  这边程锦玥正跟王旭说着话,就听吴小梅过来说,赵琴儿来了。
  “她来干什么?”程锦玥还没说话,王旭的脸色就变了。
  赵琴儿不喜欢来许家的事情,王旭也是心知肚明的。就是因为知道赵琴儿不爱来许家,王旭才会好奇赵琴儿今天的不请自来。
  “先将人请进来。”不管赵琴儿来许家是为了什么,程锦玥吩咐吴小梅道。
  吴小梅立刻应声而去。
  很快的,赵琴儿就出现在了程锦玥和王旭的面前。
  看到王旭也在,赵琴儿的脸上丝毫没有露出诧异的神色,眼中闪过些许“果然如此”的意味。
  程锦玥有看到赵琴儿的表情,却没有主动开口,只等着赵琴儿自己表明来意。
  赵琴儿也没开口。她等着程锦玥开口询问,也好顺着梯子往下走。省得她自己出声,反而丢了颜面。
  如此一来,气氛诡异的陷入了静默之中。
  王旭从来都是安静不下来的性子。见都没人出声,他直接就跳了出来:“你来干什么?”
  无需多言,王旭这话是问赵琴儿的。在他来说,赵琴儿明明就不喜欢来许家,这样突然一来,肯定是有事情的。
  然而王旭这么一问,顿时就挑起了赵琴儿的怒火:“我不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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