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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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磊一听见玲珑阁主四个字,立刻收起扇子,将它往手心一拍,好气又好笑,恼怒道:“虽然楚轩是江兄的大舅子,但你怎能如此随便就将我的秘密身份给卖了?我要是哪天在路上被人堵了便上江府找你夫人告状。”
  他是皇商之首任家最小的儿子,素来纨绔不羁,除了爱闯荡江湖外,便是整日游手好闲,就连他老子也拿他没辙,好在他家富可敌国,任老爷索性也就放养了这个儿子,反正也不是养不起。
  知道他玲珑阁主身份的人并不多,就连他家人都不知,所以江祈二话不说就将他卖了的举动,还真让他现在就想上门找楚依珞告上一状。
  “内兄想找你研制设计一套首饰。”江祈言简意赅。
  任磊与楚轩一样,皆喜爱且醉心研制器具,并在这方面都属于天资卓绝、惊才绝艳之辈。
  自然亦曾听闻过楚轩的手有多巧,点子有多精妙。
  任磊个性干脆爽快,喜欢接受挑战,一听楚轩说想做一套举世无双的首饰,便来了兴致,意气相投的两人很快就相谈甚欢,聊到后来甚至觉得相见恨晚。
  没多久,任磊就忍不住抱怨道:“果然千金易得,知己难求,江兄,你怎么这么晚才介绍我俩认识。”
  江祈冷冷一笑。
  这人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江祈欲离开时两人还在讨论,大有要彻夜秉烛长谈的架势。
  任磊头也不抬,冷漠无情道:“江兄你回去陪你媳妇儿吧,以后楚兄便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江祈则头也不回的走了,比他还冷漠。
  十日后,两人果真连手制出了一套独一无二的首饰,其珍奇程度就连皇室工匠看了都会自叹不如。
  再过两日,楚侯爷便带着楚轩及媒人上将军府谈说亲之事。
  楚轩知道楚依珞很久没与陆玥相见,决定上门提亲前先差人来问她是否要一块同行。
  楚依珞心底也是想见陆玥的,于是也跟着爷爷及哥哥一块上了将军府。
  陆玥一得知楚依珞也跟着来了,立刻让人将她迎进只有女眷能进的后院。
  她虽无倾城姿色,却也明眸皓齿,气质不俗。
  陆玥出身名门望族,算是从小就受尽家族底蕴培养和熏陶出来的大家闺秀。
  陆晋鹏年轻时带军奔驰沙场,回京后更担任禁军大统领。
  将军夫人可说是独自一人将几个孩子一个一个拉拔长大,妾室及后院也都治得服服贴贴,更是独挑大梁,自己操持着诺大的将军府,府中之事一肩扛起,凌厉果决、进退得宜。
  被她手把手带大的陆玥自然也懂事至极,富而不娇,贵而不矜。
  “我以为你嫁人后便再也见不到你了。”陆玥看着许久不见的楚依珞眼眶微红。
  她亦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家风严谨的大家闺秀,就连楚依珞大婚都不被允许参与。
  去年她跟楚轩一块去赏花灯,还是她背着她的母亲偷偷溜出门的,回来后足足被母亲罚抄写女诫十次。
  楚依珞很久不曾见到陆玥,又想起前世陆玥痛失哥哥晕厥之事不禁也红了眼。
  她上上下下仔细的看着陆玥。
  只见陆玥依旧端庄贤淑,举止落落大方,气质雍容华贵,骨子里更透着将军嫡女的高贵优雅。
  要不是楚轩是自己哥哥,两人又早已情投意合,她都觉得像陆玥这么好的女子配哥哥着实可惜了些。
  一个已为人妇,一个仍是待嫁闺女,两人在陆玥的小院子里说起了姐妹间的体已话。
  前厅楚侯爷则正跟陆晋鹏侃侃而调,楚轩虽是拜见未来岳父却也落落大方。
  楚侯爷今天带了媒人来,来意为何再清楚不过。
  陆晋鹏也知恩师的孙子楚轩是名满京城的俊朗公子,他也算是从小看着楚轩长大,人品如何都还知晓几分,更不用提楚轩最近还被圣上提拔官位可说风光无限,陆大统领自然放心将女儿托付给他。
  陆晋鹏的夫人陈氏虽治宅有方,有些手段甚至堪称凌厉,但在丈夫面前她就是个温婉体贴的妻子,他同意之事若非过于荒唐她断不会出声。
  两家的亲事就此谈定,纳采的日子因为有了俞文渊的前车之鉴,楚侯爷在来之前便带上了聘书及约达三十种有象征吉祥意义的见面礼,可谓浩浩荡荡。
  当然同样也包括了大雁,这只大雁还是任磊带着楚轩去捉的,两人可说耗费多时才捉到一只活大雁。
  楚轩亲自去捉了大雁,才知道有多难,不禁更佩服起他的妹婿江祈,居然当时有办法在如此短时间内就为了他妹妹捉到那么多只。
  楚侯爷及楚轩准备的妥妥当当,两家的亲事就此谈下,因为纳采过于匆促的关系,大婚之日则不似楚依珞当时那般接连在一块,而是订在了三个月后。
  安康侯与陆大统领结为亲家这件事很快就广传开来。
  而之所以如此广传,则是江祈在背后推波助澜,他知道惠文帝有意让楚轩尚公主,唯有将两家亲事传得人尽皆知,才可能还有一丝机会。
  这件事很快就传入皇宫之中,乐平公主听到后又难过又生气,立刻又跑到了御书房,对着惠文帝号啕大哭:“乐平喜欢楚轩,乐平要他当我驸马,父皇你现在就为下旨为我们指婚,乐平不要他娶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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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章 传话
  四十三、
  惠文帝得知楚轩要娶陆晋鹏的女儿, 心中亦是一阵恼怒。
  他原本想将楚轩的官位提拔到一定程度后再让他尚公主, 没想到居然才将他升成内阁大学士, 他就迫不及待的下聘谈亲了。
  “父皇,为什么每次乐平喜欢的人他们都要娶别人?”乐平公主泪如泉涌,委屈巴巴的问着惠文帝。
  乐平公主天潢贵胄, 生来就是尊贵非凡,素来跋扈飞扬, 从小受尽皇帝及太后的万千宠爱,太子哥哥、皇子弟弟们也对她疼爱有加。
  然而一生顺遂无比的她却在情路屡屡碰壁,每次恋慕上的心仪男子总是转眼就要迎娶他人, 向来骄傲不可一世的乐平又如何能忍。
  之前江祈非楚依珞不娶那就算了,平心而论楚依珞的确比自己好看,但陆晋鹏的小女儿陆玥可说半点也比不上她,小小将军嫡女,相貌平凡无奇, 根本就配不上楚轩。
  “江祈那事之后父皇曾允诺过乐平,说乐平以后要是有了意中人, 只要他尚未娶妻您也不会嫌弃他的身份高低, 如今乐平就要楚轩当我的驸马!”乐平泣不成声。
  惠文帝听乐平一抽一抽的哭着,听得心都疼了,可是楚轩到将军府提亲之事早就传得沸沸扬扬,即便他是九五至尊, 也不能如此明目张胆的帮女儿抢驸马。
  乐平公主见惠文帝不说话,哭得更伤心了,眼泪扑簌簌不停滚落,看起来就像要哭晕过去般。
  “乐平,感情这事,讲究的是你情我愿、情投意合,强摘的果子不会甜,强求的婚姻也难圆,日后你定会再遇上待你更好的男子……”惠文帝语重心长的开导起女儿。
  抢驸马这种事先帝不是没干过,但惠文帝不像他老子那般张狂,不怕遗臭万年,他还是要脸面更怕被史官一笔记下。
  况且楚轩娶的还是禁军大统领陆晋鹏的小女儿,楚轩同时也是江祈的大舅子,他要是抢了这个驸马,到时这疙瘩就同时横在他各自握有军权的两个心腹心里……
  这可使不得!
  惠文帝重重叹了口气,就怪他想先给楚轩铺一条路,没有早早将他指给自己女儿。
  “乐平只是想要一个夫君就这么难吗?”乐平哽咽道,“要不乐平委屈一点,父皇让陆统领的女儿当侧室,乐平也不是不能容人的。”
  “胡闹!”惠文帝厉声斥道,“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楚轩即将迎娶陆统领的女儿为正妻,你想被天下百姓耻笑你抢人夫君当驸马不成。”
  乐平擦干眼泪,梗着脖子高傲的抬起下巴,倨傲一笑:“笑便笑,乐平何曾怕过!”
  “你若继续执迷不悟,朕也只能再次将你禁足。”惠文帝转过身去,狠心道。
  “来人,将公主带回长乐宫,即日起无诏不得离宫!”
  “父皇!”乐平不敢置信的看着惠文帝,目光委屈极了。
  惠文帝虽宠溺女儿但在事关军权这等大事上,却也不能再随意放任女儿为所欲为。
  乐平公主被禁长乐宫,一禁便是半个月,直到生辰宴那天才又被皇帝放出来。
  惠文帝见乐平不再哭闹着要楚轩当她驸马安心不少,却忘了他女儿的性子有多刚烈,一旦决定的事绝不可能轻易放弃。
  ……
  江祈因为被惠文帝指派为公主护卫的关系,不能与楚依珞同行。
  楚依珞当天替他更衣时见到他腰间的荷包,不禁觉得有些羞耻,脸红道:“乐平公主生辰人宴这么多,还是别带这荷包了吧……”
  江祈轻笑:“为什么不?人多才更要带。”
  “这样便没人敢觊觎你的夫君,不好吗?”
  “好。”楚依珞笑了下打趣道,“那我是不是也该绣一个夫君的小像带着呢?”
  江祈挑了下眉,将人搂进怀里凑在她耳畔低声道:“绣小像倒是不必,就是一直想把夫人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
  楚依珞双手攀抱住他,眼带狡黠,也故意凑上去在他耳边娇娇道:“好啊,给夫君藏。”
  江祈无奈一笑,他说的并不是玩笑话而是真想将楚依珞藏住,可他知道楚依珞不是物品,所以他不能那么做。
  他低头亲了亲她,交待道:“爹跟娘今天也会去公主生辰宴,晚点他们会过来接你一块去。”
  乐平公主生辰宴,可说全皇族的贵族大户都会受邀,尤其这次惠文帝更有意帮乐平挑个好驸马,发出的邀请帖又更多了,这也是江祈为什么又突然提起想将楚依珞藏起来的缘由。
  他只要一想到在公主生辰宴又会遇到俞文渊便觉不快。
  江祈先行离府,早早就进到皇宫内布署。
  定国公夫人的马车则准时的在黄昏时分停在了江府门口。
  “爹,娘。”
  楚依珞上车后行礼招呼,定国公淡淡的点了下头,定国公夫人则迫不及待的将她的小手拉过去握在手中揉了揉。
  “怎么又瘦了?脸色也比以前白了些,祈儿到底有没有弄那些补品给你调养?”定国公夫人将她上上下下仔细扫视了一番,语带心疼。
  “有的,他天天炖鹿肉还弄人参血燕窝,银耳红枣、黑糯米补血粥,还有其他各种炖汤,我都喝怕了。”楚依珞笑道。
  定国公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点头道:“祈儿有给你调养便好,娘最近去帮你求了一帖生子汤,是用十味中药──”
  “咳、咳!”
  原本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定国公突然重咳了几声。
  他就知道他夫人这些日子四处找人求药问帖就是为了这件事,定国公烦恼的揉揉眉心,这要是让他好儿子知道他母亲在私下对楚依珞说这种事,肯定又要不开心了。
  “老爷可是着凉了?”定国公夫人瞇起眼,斜睨了定国公一眼。
  “……祈儿才大婚不到几个月,人小夫妻俩还在过着蜜里调油的日子,你这么急着弄什么生子汤是要做什么。”定国公不赞同道。
  “我这不是听大夫说依珞身子太虚寒,可能难有生孕才千方百计帮她寻来的吗?我也没说要她现在就得喝。”定国公夫人好笑道。
  “说得好像我逼她生孙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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