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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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年她的变化很大,沈剑青也很高兴,觉得都是温先生的功劳,只可惜温先生不会在同一个地方逗留太久。
  沈剑青就打算再给她找个先生,但沈玦却觉得归根究底,还是得小姑娘自己能长大。
  以前他觉得沈韶媛一辈子不嫁人也没关系,有镇南王府庇佑着她足够一世安稳。
  可他自己有了文锦心之后,又觉得这样的想法太过自私。
  谁都有权利找到终生相伴的姻缘,他也希望妹妹能幸福,能和其他人一样。
  但首先她得学会独立和自保,否则她以后出嫁在夫家,他们又如何能时时刻刻护着她呢?
  他对外人能狠下心来,对这个唯一的妹妹却做不到心狠,只能同意沈剑青的想法,继续找个先生读着书吧。
  关于这个文锦心倒是有个人选,六月时,京中被贬了一小官,在知府衙门做小小知事。
  此人古板固执,做事不会变通很快就得罪了孔知府,不过是一知事,他又掌一府大权就找了个他失职的理由要将他问责。
  派了衙役连住的地方都不给他住,要把人给轰出城去,就是这么巧的又被沈玦给撞上了。
  一见到沈玦,那人便跪下行了个大礼,“恩公在上,请受在下一拜。”
  这熟悉的语气说话的方式,沈玦就乐了,这不是之前京中遇见的那傻书生又是谁。
  孟启元也觉得命运实在是太神奇了,他倒也没有说大话,确实是三元及第考上了状元郎。
  成帝还颇为赏识他,将他指派到了翰林院。
  但他这人根本就不会和同僚相处,做事一板一眼的只认书上的死理,别人的讨好他看不见,别人的告诫他也看不懂。
  很快就惹恼了上峰又激怒了同僚,上峰故意给他下了个套,说他差事没办好,捅到了成帝那。
  即便是成帝再喜欢他也没用,大手一挥就贬了。
  至于会阴差阳错的到广州城来做官,成帝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不过孟启元对于被贬倒没觉得失落,他还觉得在翰林院没意思,都没人和他讨论文章大意。
  当初他会进京赶考,也是因为先生嫌他太会问问题了,就把他打发去参加科考,谁知道他全家都看着不是读书的料,就他三元及第成了状元郎。
  “我怎么每回碰上你,你都这么倒霉?”
  孟启元笑呵呵的挠了挠头,“在下说要三元及第没有骗恩公,上回答应恩公要肝脑涂地报答恩公,此言也绝不虚,在下愿跟随恩公前后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沈玦从第一眼见他起就觉得这人没有在说假话,他定是才识过人,之前还觉可惜,这样的人放在官场简直是浪费。
  没想到兜兜转转的,两人又见面了。
  他手下也不多他一个吃饭的人,就顺带把人收入了麾下。
  一开始确实是有很多的不适应,他这人说话文绉绉的又过于迂腐,他的那些手下大多是武将,最不爱的就是读书人,时常是鸡同鸭讲。
  沈玦就把他安置了一个小院,收到自己书房做个幕僚,再给他一柜子的书,他就能自己待一个月不吃不喝,实在是好养活。
  很快沈玦就发现,此人是个移动的书库,不管问他什么,他都能引经据典的说出一堆来。
  平日空着闲着也是闲着,若是让他去给沈韶媛讲课,倒也合适。
  尤其是这满心满眼都只有读书学习的人,是不可能有什么花花肠子的,甚至比女先生还让人放心。
  文锦心和沈玦提了一句,沈玦倒不怀疑孟启元的人品也不怀疑他的学识,就怕他这人说话太直白了,到时候直接说沈韶媛笨怎么办……
  就让文锦心陪着听了两堂课,发现孟启元一讲起东西来就滔滔不绝,而且他秉辰着有教无类的思想,沈韶媛不懂他就耐着性子的说上个七八遍。
  直到把人说懂了为止,这样的精神实在是让文锦心佩服,对他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文锦心和沈玦的婚期定在了来年的三月初,正好是春暖花开的日子。
  接下来她只要跟着李氏学管家,等着做她的新嫁娘便好了。
  傍晚,文锦心坐在秋千上,沈玦在后头轻轻的推。
  “表哥,孔夫人回去之后没有再来找麻烦吗?”
  “下午的时候我和大哥去了一趟孔府,说是去送金疮药,那孔知府吓得说病了,不敢见我们,他哪里敢来找麻烦。”
  沈玦自打京城回来后就收敛了许多,也不出去玩了,大多的时间都放在了正事上。
  而那边王老夫人大约是怕沈玦会报复王林威,在他们从京回来之前就全家搬回了京城。
  沈玦不闹腾了也不出去招摇了,广州城的纨绔子弟们群龙无首,纷纷被家里逼回去好好读书了。
  一时之间广州城的百姓还有些不习惯,都说是这群纨绔改邪归正了。
  沈玦太久没有惹事,孔苏以及其他与王府不合的人都在后背说沈玦,这是去了趟京城被磨平了爪牙,灭了锐气呢。
  孔家之前没有和沈玦打过交道,都是听的传言,听此都觉得他们的胆子太小了。
  再顽劣也就是个小孩子,真的见过了厉害的就跟拔了牙的老虎,不会叫也不会喊了,没什么可怕的。
  这才敢上门生事,可真的惹恼了沈玦才知道,他不过是在休养生息,等再亮出锋利的爪牙时,他们就该死相惨烈了。
  “就该给他们点教训,免得真以为我们怕他们呢,但他们要是真写了密函进京可怎么办?”
  文锦心坐在秋千场回头去看他,眼里有些担忧,她怕自己坏了沈玦的大事。
  “听说皇帝老儿卧病在床已经有好几日未曾上朝,他们自顾不暇,没时间管我们的事,而且你做的好,正好我们能借这个机会把孔家彻底的拔掉。”
  小姑娘仰头抿着唇笑,沈玦看着她娇美的笑,只觉得心中格外的火热,推她的动作就慢了下来。
  两人都快半个月没见了,他可是日日都想着她入眠。
  “想不想我?”手从她的背上往下了两分到了她的腰间。
  皱了皱眉感觉小丫头又瘦了,明明冬日里衣袍都穿的厚了,可她的腰却还是细了,“是不是没有按时用膳,怎么瘦了。”
  文锦心最近确实食欲不好,而且年末了府上事情也多,她有时候一忙也没有心情吃东西,自然就瘦了,但她没想会被沈玦给发现。
  又怕被发现自己不乖乖用膳,会挨骂,就红着脸很小声的说:“日日夜夜都想表哥,想的食不下咽。”
  看着小姑娘说话磕磕绊绊不流畅的样子,就知道她这话里是惨了假的。
  可即便是惨了假的话他也爱听,就惩罚性的在她腰间掐了掐,揽着她腰的手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两人紧紧的靠在一起没有缝隙。
  “真的这么想我?”
  文锦心的睫毛颤了颤,心虚的点了点头,她确实是很想表哥啊,这不是假话,就是有些夸张……
  “骗人可是要受惩罚的。”
  文锦心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抱着站在了秋千上,小小木板险些脚下一滑,让她下意识的抱住了沈玦的脑袋才堪堪稳住了身体。
  然后她就感觉到屁股上一疼,沈玦宽大的手掌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
  虽然不会没有很疼,但却觉得羞耻,整个人瞬间就烧了起来,她都及笄了明年都该十七了,哪有人还打这种地方的……
  文锦心的眼睛都红了,“表哥,别。”
  “还骗不骗人?”沈玦整个脑袋都被她紧紧抱着,虽然眼睛看不见,但五官的感觉却更加的敏感,可以敏锐的察觉到她浑身发颤的嘤咛。
  “不,不敢了。”小姑娘的声音里都带了些许的哭腔,这是真的又羞又可怜。
  沈玦这才放开手,移到了她的腰间,耐心的哄着她把手松开,他的口鼻才重新得到了自由。
  这是文锦心头次这么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沈玦,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自己也能临驾与表哥之上了。
  就听沈玦还在低声的哄着她,并且抓着她娇柔的手抚上了他的脸颊,然后谆谆诱导着她低下脑袋主动的吻上了他的唇。
  说是诱导还不如说是遵循她内心的想法,方才的话虽然夸张,却也是真的想他了。
  爱恋中的小情人哪有不喜欢粘腻在一块的,只是平日都是沈玦主动地的多,这次让她有种掌握权在自己手中的感觉,反而更加的大胆和热情。
  任由沈玦撬开了她的唇齿,平日里她都会害羞且含蓄,可今日却大着胆子的伸出舌尖回应了他。
  她的回应就是最好的催情香,让他疯狂让他沉沦。
  秋千随着两人的动作缓缓的摆动着,耳鬓厮磨缠绵悱恻,影子落在院中相互交叠直至华灯初上。
  惩罚完之后文锦心就不敢说谎了,乖乖的承认了错误,被沈玦盯着吃完晚膳两人坐在院子里说话。
  “表哥方才说陛下好几日未曾上朝,真是病的如此重了?”
  她记得前世成帝的身子确实不好,他是个很勤勉刻苦的帝王,大半的时间都耗在了御书房里,但为何发病的时间比前世要早呢?
  按照前世的剧情她应该是今年五月入的京,六月王贵妃出的事,成帝是冬日里驾崩的。
  而且王贵妃应该比成帝要早半年出事,现在王贵妃都没传出病重的消息,成帝怎么就病得上不了朝了?
  “你也觉得蹊跷?京中传来消息说是旧疾复发,我却觉得没这么简单。”
  文锦心依偎在他的身边,听到这个就来了精神,“哪里不简单?”
  沈玦看她亮晶晶的眼神忍不住的笑了一声,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听说是前几日起身的时候突然吐血,然后便昏迷不醒,具体病情如何还未有消息传来,我只是觉得有些巧。”
  文锦心会觉得奇怪是因为她有前世的记忆,她只能怀疑是因为她改变了剧情,所以也影响到了其他人的命运走向。
  至于这些事情她是不清楚的,被亲了一下也顾不上羞,认真的听沈玦继续说。
  “这段日子京内传的沸沸扬扬,好几位大臣联名上奏要请成帝立太子,而他们属意的人选是沈恒箫,说他贤德有能力。”
  “那沈恒璘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说得对,听说成帝已经有了主意,在这种关键时刻他却突然病了,对谁最有利?”
  文锦心舔了舔下唇明白了,沈恒璘此人决绝狠厉,确实像是他的手段,“若是陛下一直卧病不起,长幼有序他作为大皇子就能监国了。”
  “他倒也未必这么蠢,真相如何与我们暂时无关,我们只要知道,京城闹得越是厉害就对我们越是有利,所以你也算是阴差阳错,先打了孔家一个措手不及。”
  文锦心前面还没转过弯来,但后面的听明白了,沈玦这是怕她还愧疚,拐着弯的安抚她呢。
  “那表哥这回与舅父去军营,一切可好?”
  沈玦眼里就闪过了一丝的狠厉,“沿海近来时有动乱,发生了好几起船商和渔民被劫的事情,只怕接下来不会太平。”
  文锦心记得前世海寇作乱的时间也是在这个前后,是成帝下旨让镇南王府平海寇,而前世沈玦是主动请缨的,也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
  就是从那以后,沈玦一改纨绔的形象,成了少年杀神,后来沈恒璘也借此多次让沈玦领兵。
  但即便前世沈玦打赢了,文锦心还是有些担忧,毕竟刀枪无眼,谁都不知道结果会如何,沈恒璘也正是这么想的才会一次又一次的让沈玦去以身犯险。
  “只怕这个年难熬了。”文锦心担忧的拉着他的手。
  “你别担心,我们的将士都是身经百战,水上作战的经验也很丰富,若是他们真敢趁机来犯,我必亲手诛之。”
  沈玦看她还是满脸的担忧,就岔开了话题,问起了她最近府上的情况。
  “最近府上可有别的为难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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