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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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杜老师,林时安向他鞠了一躬,犹豫片刻,又分别向宋薇、由飒和主持人鞠了一躬。
  我会继续努力,也感谢各位老师给我晋级的机会,但是很抱歉,我不会出现在下次舞台了,因为学业的原因,这次比赛之后我不得不退赛,耽误大家的时间了,真的很抱歉。
  他话音刚落,四座皆惊。
  没有进入集训之前,节目组对退赛的管控相当轻松,他在参加这次比赛之前就已经和工作人员谈好了一切,原本并未想在舞台上直接说出来,只是杜衡说了这样的话,他只好冒着当场得罪导师的风险开口。
  主持人凭借着良好的专业素养维持住了面部表情,微笑道:你已经拿到晋级的机会了,确定止步于此吗?
  很抱歉。
  由飒倒是无所谓这么个他不甚在意的人是否留下,倒是杜衡有些遗憾的模样,只是客套道:好好学习也好。
  宋薇做出委屈的神态,对主持人说:你快把他带下台吧,这么帅的小孩,不能把他收到我的战队真的太难过了,我不能再看见他了。
  这话一出,现场的观众忍不住被逗笑了,气氛又回暖了些,在主持人的过场词里,林时安向众人告别离开舞台,灯光熄灭,工作人员开始忙碌的为下一个选手准备舞台。
  由飒从送水的工作人员手里接过水,亲自给宋薇和杜衡放好。
  灯光照耀不到的地方,宋薇切换自如地恢复了她惯常高傲的模样,忽然勾起嘴角,把话筒掰到一边,用极低的声音对刚巧经过他面前的由飒说:这孩子不止于此 。
  由飒偏头想再多听两句,宋薇却摆摆手,让他坐回去。
  黑暗里宋薇有些好笑地低下头。
  谁说话少的人不会有话题度。
  ☆、第 69 章
  林时安!宽阔的机场大厅里,许佟澜捧着花束兴奋地冲少年挥手,身上还穿着来不及换的校服,袖口因着伸长的手往下滑了一截儿,露出那根半旧的手绳来。
  这会儿接机口的人不多,林时安见着他的一瞬间便加快脚步跑起来,几乎是飞奔着扑到了许佟澜的身上,重重的一掌拍在他肩上,想我了没!
  许佟澜把他扒拉开,理了理被他弄乱的花束,笑着说:去了趟广州回来,你怎么变得跟大金一样毛手毛脚的?
  林时安抱着花和他并肩出去,看见蒋川和大金正在外头等着。
  蒋川见他们出来了,不着痕迹地挂了电话,换上笑脸跟两个小朋友打招呼。
  林时安和蒋川寒暄了几句,大金就蹭了过来,他顺手揉了揉大金的头,笑眯眯地告状:许佟澜说你毛手毛脚,咬他去!
  听不懂话的大金乐颠颠地摆了摆尾巴,一个劲儿地往他怀里扑。
  你看是不是和你一样?许佟澜在一旁揶揄他,一边把花束从他手里接过来,方便他和大金玩儿。
  蒋川坐在驾驶位上,看着后座两人一狗不亦乐乎,也摇摇头,挥散了眉宇之间的忧虑,问道:澜澜,送你们去哪儿?
  学校。许佟澜说。
  学校?林时安愣了,月末了,今天不是该放月假了吗?
  所以想和你一起过。
  林时安就这样被他稀里糊涂地带回了宿舍,推开门,小桌上摆着好几个菜碟,中间是一个插着蜡烛的蛋糕。
  今天林时安有些迟疑。
  今天不是你的生日,许佟澜笑了,但是今天是咱们小林同学鼓起勇气追求梦想的纪念日。
  我
  我去问邵老师了,许佟澜一边点蜡烛一边说:我知道你找他拿的什么书了。
  林时安扶额笑了笑,哎你怎么不去做侦探啊?
  所以什么都别瞒着我,许佟澜勾起嘴角,吹熄了手里的火柴,菜是阿姨炒的,蛋糕可是我自个儿在家做了带来的,今天吃不完不许睡。
  你什么时候会做蛋糕了?林时安的眼珠子跟着他的手转,唇边不自觉染上了笑意。
  阿姨教的,他说完又从包里掏出来两罐啤酒,许愿吧,吹完蜡烛咱们干杯。
  林时安生的病是不适合碰酒的,他看着许佟澜兴致盎然的样子又不想扫兴,心意领了,我真不能喝酒,看你喝成吗?
  我知道你不能喝,许佟澜没说自己背地里为他的病做了多少功课,只是把顺手替他开了易拉环,把罐子递过去,所以我找人特制的,包装是易拉罐,里头是果汁儿。
  林时安接过去,双手环着凉凉的罐子,心里头却温温地发着热。
  别看着我了快许愿吧,许佟澜单手撑着下颌,指了指天花板:等会触发烟雾报警器了咱俩可又要一块儿被处分了。
  刚被感动糊住了心肝儿的林时安破了功,忍不住笑着闭上眼,双手合十在胸前许愿。
  许佟澜看着他嘴边浅浅的梨涡和弯成月牙儿的眼睛,不轻不重地咬了咬食指关节,许的什么愿?
  赚大钱。林时安睁开眼吹灭了蜡烛。
  还有呢?许佟澜追问。
  没了。林时安故意逗他。
  那我许了别的愿。许佟澜说。
  给我庆祝的你许什么愿?
  我做的蛋糕我为什么不能许愿。
  那你许了什么?
  和你不告诉我的那个一样。
  林时安忽然就不吭声了,半晌,裹着奶油的嘴在他脸上吧唧了一口,退回椅子上哈哈哈地笑。
  两人打闹了一会儿,屈服于饥饿的暴风抵抗,终于暂时休了战,囫囵个儿地把饭菜扒拉完,酒足饭饱地搬着椅子跑到阳台上看月亮。
  林时安倒豆子似的把比赛的经历给许佟澜说了个遍,好像两人不过是分开一天,却像是有一箩筐的话要说似的。
  以前我也没觉得你话这么多。许佟澜笑着吐槽。
  林时安怼回去:我也不知道你这样只知道学习的高岭之花喜欢话痨。
  两人忽然默契地想起最初认识那些日子,忍不住一起笑了起来。
  哎你那时候真的太过分了吧,居然给我写什么分手字条!
  你雇我跟你当男朋友也很让人无语好不好?
  无语你还干?
  给钱什么都能干。
  包括让巩台山睡啊?喝得微醺的许少爷开始翻旧账。
  那时候你就吃醋了?
  我吃什么醋,许佟澜说:我那时候想,我新招的男朋友怎么这么野啊。
  说到这儿,林时安忽然想起来:哎,咱俩那合同书还在门口挂着呢。
  还真是,许佟澜站起身来走到宿舍门口,把公式挂画掀起来,一把扯下拿张合同书,递给林时安,送给你了。
  林时安问也没多问一句,拿着就直接对半撕了,揉成个白花花的纸团子,投篮似的扔进了垃圾桶。
  甲方再见!
  啧。
  怎么?
  乙方,半边脸白花花的许佟澜在他的笑容里正色下来,眼里的情绪有些厚重。
  想追你的梦想随时都可以去,钱还有家人都不是问题,你所有的后顾之忧甲方都能帮你解决。
  他为他的梦想挣扎了很久,所以尤其不希望林时安也求而不得。
  我已经退赛了。林时安说。
  许佟澜愣了半晌,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林时安说的我再去一次,他没想到真的是一次。
  后面的比赛是集中训练,如果去参赛,等我回来就直接到二轮复习了。林时安垂下眼睫,别说这个了。
  说完他不等许佟澜反驳他,径直跨坐上许佟澜的腿,环住他的脖颈亲了下去。
  你干什么?许佟澜僵硬地握住他的肩,原本打好腹稿的劝告全被丢到了九霄云外。
  林时安的手顺着他的脊背下移,在少年劲瘦的身上点出麻酥酥的痒。
  放心,不收费。
  脑子里炸成一片糨糊的许佟澜猛地想起来这人明明比他会接吻还非装作一副不会的样子让他尴尬。
  哎你
  关键的地方被指尖点到,他的话憋死在了半路。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林时安还是那样一张人畜无害的脸,亲了亲他的鼻尖,我看过的片儿比你走过的路还多,正好拿你实践一下。
  不是,许佟澜忽然想起来自己的室友是个穷卖片儿的,以后不许干了。
  林时安摊摊手,生活所迫,不要介意啊。
  ☆、第 70 章
  林时安冲完手,伸了个懒腰就要去洗澡,被许佟澜一把拽住,我学会了。
  哦。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许学霸这时候还不忘引经据典。
  不要。林时安一边拿换洗衣物一边推开他,砰得一声把人关在淋浴间外。
  微凉水打在身上,林时安捧着水拍到脸上,给自己降着温。
  喧闹的心跳声敲击着他的耳膜,这样的亲密对他来说还是太放肆了。
  都是许佟澜也太紧张了,要不然早就拆穿了他色厉内荏的真面目。
  但好在效果是好的,不论对他还是对许佟澜来说,都暂时地转移了注意力,至少现在没人会提比赛的事了。
  收拾利落从洗浴间出来,许佟澜正端坐在书桌上整理错题,林时安目瞪口呆地看了他一眼,震惊道:你在干嘛?
  等你啊,许佟澜把虚假整理的笔记本关上,抬头望向林时安。
  学霸,林时安郑重地把手搭在他肩上敲了敲,我洗好了,您请。
  我帮你吧。学霸犹不死心。
  我知道你会了,林时安推开他的手,慌乱中透着镇定,不过我困了,下次吧。说完他三步并作两步爬上了床,伸手拍了拍自己还烫着的脸。
  哎林时安,许佟澜在床下叫他。
  干嘛?
  许佟澜笑得一本正经,你今天怎么不裸睡了?
  床上没了人声,只剩翻动被褥的声音,林时安把自己整个儿裹进被子里,假装无事发生的鸵鸟。
  第二天林时安悄没声息下床的时候,瞥了一眼许佟澜的床,发觉床帘还拉着,他看了眼手表,把他的床帘掀开了一个缝,露出恶作剧的笑容。
  被捏住鼻子的许佟澜艰难地睁开眼,瓮声瓮气地开口:你怎么起这么早。
  八点了许佟澜!林时安笑容灿烂地像是窗外的日头,你居然比我起得晚。
  不是吧,许佟澜猛地弹起来穿衣服,看了眼手表一拍脑门儿,怎么搞的?
  林时安把昨天的气儿一次性找补回来,在他床下念经似的背《长恨歌》,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许佟澜直接给自己塞上耳塞,冲到洗漱间。
  然而耳塞还是敌不过某些人的大嗓门儿。
  许佟澜!林时安站在他的床下,对着厕所里的人大喊,快来!出事儿了!你柜子里有声音!
  有声音?
  无数鬼片的情景在这样一个晴朗的清晨涌入心灵脆弱的许佟澜的脑海中,他叼着牙刷走过来,怎么了?
  林时安冲他努了努嘴,许佟澜不明所以,前者无奈地叹了口气,放弃眼神交流,你自己把你的鞋还有书扒拉开看看。
  宿舍本来是四个柜子,他俩一人用了两个,因着下头的那个柜子不方便,许佟澜一般就丢一些闲置不用的东西。
  他将信将疑地看了林时安一眼,把敞开的柜门又推开了些,正要动手去拨书,窸窸窣窣的动静忽然吓得他往后退了一步。
  别怂啊,林时安在一旁抱着手看热闹,你不是学过武术吗?
  什么东西啊,许佟澜觉着有些渗人,试探着拿走顶头的一本书,一个毛茸茸湿漉漉的脑袋突然出现在他眼里。
  与此同时,眼尖的林时安在他耳边面无表情地喵呜了一声。
  好多小猫啊!许佟澜傻眼了,这是在我这儿做窝了?
  大只的母猫身边围着三只柔软的小猫,两个大男孩儿面面相觑,心融化得一塌糊涂。
  他们住在一楼,阳台宽松的防盗窗对猫来说并不算难钻。林时安把刚刚抄在手里打算打蟑螂的脱鞋丢回地上重新穿好,问许佟澜,咱能养吗?
  许佟澜合上柜门,回到阳台继续刷牙,养呗,反正咱们宿舍大。
  然而猫窝猫粮连带着猫厕所一起搬进宿舍的时候,许佟澜选择收回了宿舍大这句话。
  原本想着小野猫估计过段时间自己就走了,他也只好委屈自己的鞋挤一挤,没想到这一家子猫大抵是觉着这儿生活条件不错,一个月都没跑路,许佟澜只好让蒋川把自己的鞋都搬回了家。
  宿舍里整日充斥着俩男孩儿的拌嘴和突然冒出来的喵呜声,彻底沦为了两人四猫的天下。
  然而吵吵闹闹的生活戛然而止于《擂台》第一期播出的那个夜晚。
  在林时安不厌其烦地嘱咐许佟澜一定要看他的表演之后,周五俩人刚考完数学模考就飞奔出教室,为了不让小猫们打扰俩人谈恋爱的雅兴,还特意去了锦鲤池边。
  这种感觉很神奇,明明台上的人就在身边,却在一块小小屏幕里看着他的样子,亦远亦近。
  分明是林时安的表演,许佟澜却比他还要紧张,一直揪着一颗心,紧紧地盯着屏幕,直到看完,他才发现自己实在是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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