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不起,超凶! 完结+番外_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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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站在那里,定定的望着前方争斗的夜来幽和江漓出神。
  女杀手想凭借最后一口力气高声呼救,告知远处夜来幽逐晖成员被斩杀殆尽的消息。不仅是杭州,甚至是三山五岳,整个大禹国境内所有的逐晖成员皆被连根拔起,或死或逃,本就内部动摇的逐晖受此等剧烈冲击,虽然不想承认,但昔年威名赫赫的杀手组织逐晖,或许真的离灭亡不远了。
  再看远处那疯癫狂悖的夜来幽,女杀手一阵心惊,若首领再失败,那逐晖就真的完了。
  女杀手欲大喊大叫,奈何她嘴巴张着老半天,愣是发不出半点动静,急的满头大汗,眼前一阵阵发黑。
  “你省点力气吧。”背对而立的顾锦知似是察觉到女杀手的异动,冷声道:“再挣扎下去会导致气血逆行,届时不用我动手,你自己就翘辫子了。”
  女杀手愣了愣,余光恶狠狠的撇向后颈上扎着的银针,心中恼怒无法遏制,想开口问些什么,奈何使出浑身解数就是发不出声音,只能干着急。
  一旁暗卫心里揣着跟女杀手同样的问题,走至顾锦知身旁,却又不知该如何向失聪的舒王爷表达意思。抓耳挠腮了半天,支支吾吾的反倒把自己憋够呛。
  顾锦知侧目看他一眼,清淡的月光为他明亮的双瞳镀上一层迷离的色彩:“本王知道你想问什么。你在奇怪,既然本王暗中铲除了逐晖残部,却又为何临到跟前,反倒袖手旁观了。”
  “是,王爷难道不想过去帮一帮江公子吗,虽然属下们不才,不及夜来幽那女魔头的功力,却也能在旁协助江公子一二,王爷……”暗卫说了一通,对上顾锦知早已移开的视线才恍然大悟,说了也没用,他听不见。暗卫有些小尴尬,只好闭了嘴,用力的点头以作回应。
  “虾兵蟹将,本王可以帮他解决。但是主帅,本王没有资格去插手。”顾锦知目视前方缠斗的二人,目光深邃又沉重:“那是漓儿的家仇,需得他自己报才行。本王就当个见证者,亲眼见证那一刻的到来,便是了。”
  暗卫了然于心,恭敬见礼:“王爷的体贴入微,属下明白了。”暗卫说着,转头看向了远处在风中泣不成声的夜来幽,沉声道:“依属下拙见,那夜来幽气数已尽,想必江公子的夙愿很快就会完成。”
  顾锦知唇角微扬,露出一抹很淡却很暖的笑意。
  第70章终结
  瀑布流水,牡丹花谢。夜来幽的身上已被霜辞割出数之不尽的血口,她却好像浑然不觉得疼,一个人又哭又笑,说些全无逻辑,是非颠倒的胡话。她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疯了。
  淡紫色的衣裳被殷红的血液染透,离远来看,触目惊心。夜来幽低头瞧着血迹斑斑的身体,非但不急,反而痴痴的笑了。笑容中透着兴奋,眼神中却流淌着哀婉:“你恨我,报复我。你要以把我千刀万剐的方式来祭奠你妻子?”
  江漓站在稍远的地方,迎上夜来幽愈加疯狂的视线,心中一片清冷。如今的他看夜来幽的眼神已没有了昔日那般恨意,反而多了些讽刺。
  爱江茗爱到发疯的地步,但她不算可怜人。毕竟她为了那扭曲的爱,被扭曲的心灵唆使着屠杀江家满门,百余口生命死在她的手下。她是个狠毒的人,丧心病狂的人。不值得同情,也不值得被原谅。
  “你是来讨债的。”夜来幽的神志不清,泪眼朦胧间,逐渐看清了远处站立之人到底是谁。风吹干了泪,泪又浸湿了风。她纤瘦的身体飘摇着,任由鲜血打湿土地,不知不觉间,身体竟变得很疲惫,连握住剑柄的手都在颤抖。
  “江漓,”夜来幽仰起头,唇边溢出一道孤傲的冷笑:“本座命人杀了你江氏满门,本座又亲手杀了你父亲母亲。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你来寻仇,本座却对当初所做所行一点都不后悔。若上天再给本座一次机会,本座还会这么干!”
  夜来幽语气冰凉如铁,却也椎心泣血:“哪怕是江茗对我恨之入骨也无妨,我只想让他活着。我会将他囚禁起来,将他牢牢捆在我身边,我绝不会给他一丝一毫逃离我的机会。”
  赤色长剑“锵”的一声掉落在地,夜来幽的身上快速失血,她应声倒地,望着那青蓝色的天幕,最后一滴泪水滑落眼角。纵使她再难受再心伤,泪流干了,无论如何也哭不出来了。
  江漓如水一样的眸光流入山泉之中,融入与澄澈的涓涓流水。清淡,柔和,却也能滴水成冰,凉意刺骨。他没有再过去补刀子,更没有开口反驳夜来幽的话。他只是静静的遥立着,等待时光流逝,等待夜来幽最悲愤及不甘中咽下最后一口气。
  “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夜来幽目光呆滞,望着天幕之上的风云变幻,泪眼枯干:“他来接你了。谁又来接我呢?”
  江漓眸中闪过一道诧异,朝那气息来源之处望去,忍不住一怔。
  顾锦知面带微笑,迈步笔直向着江漓走去,看见他如雪的白衣之上染着斑斓血迹,顿时心疼的说道:“漓儿不加小心,伤了这儿碰了那儿。”顾锦知伸手轻轻抚上江漓的侧脸,哀叹道:“是不是可疼了?”
  江漓不由得一惊,猛抓住顾锦知的手腕道:“你的眼睛好了?”
  顾锦知一脸茫然的望着他,想了想,自顾自的说道:“除了这些皮外伤,可还有内伤么?你可别想瞒我。”顾锦知反握住江漓的手,说话的功夫就搭上了江漓的腕脉。
  江漓的眸色从惊喜转为黯淡,他一边用力缩回手,一边道:“眼睛能看见了,但是耳朵听不见,对吗?”
  “漓儿不乖。”顾锦知对江漓拒绝诊脉的行为很不满,皱着眉头道:“今天不让本王探个清楚,这事儿没完。”
  果然听不见。
  江漓略有神伤的工夫,顾锦知已经拽过他的手腕抓紧时间诊脉。双指一落,那明显微弱虚浮的脉搏让顾锦知当场脸色大变,语气近乎是骇然的说道:“这么严重,旧的不去又添新的,你居然……”后半句话被硬生生噎了回去,连顾锦知自己都不忍说出来。
  江漓试图把手抽走,可顾锦知死死钳着他手腕不松,江漓挣了几下只好作罢。迎上顾锦知那微微泛红的双眼,江漓心中紧颤,正要说什么以示安慰,顾锦知突然揽过他的头将他抱在怀里。
  “是我的错,没有保护好你。”
  夜来幽脑子嗡的一声,一颗早已枯萎的心脏碎成了尘埃。
  “来幽姑娘,你没事吧?是我的错,没有保护好你。”
  夜来幽怔怔的听着,昔年的一词一句至今想起来还历历在目。她的一颗心早已不会流血,不会跳动,如今甚至都不完整了。宛如一块冰被石头砸碎了,放着不管终会化成水,也早晚会被阳光晒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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