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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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伸手解去系在她后颈的红绳。
  她脸色涨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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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捂脸,,,
  第157章 深刻践行
  翌日,都要临近午时了, 许金祥还未醒。
  小厮来捎话时, 钱誉正在外阁间独自看着账册, 听着小厮的话,只略微颔了颔首,没有说旁的。
  小厮问道:“那少东家, 要布菜吗?”
  钱誉顿了顿,放下手中账册, 看了看苑外, 天色也快近晌午了。
  钱誉道:“再等等。”
  小厮应了声好,正欲转身离开,又似是想起一般道:“少东家, 可要小的遣人去寻夫人问问?”
  白苏墨晨间便出了府。
  夏秋末初次到燕韩京中,白苏墨说要尽地主之谊。
  “尽地主之谊”这几字入耳, 钱誉如沐春风。
  只是再有一日便要离京, 此行路途不近, 钱家生意上的事还需都交待清楚再走, 于是这一上午全是负责打理各个生意的管事来府中一一过目,眨眼便到了眼下。
  能抽空查查未看完的账册, 他也放心些。
  白苏墨和夏秋末那头便是肖唐跟着。
  京中晓钱家,知晓钱家的大都认识肖唐。
  有肖唐跟着,在京中出不了旁的茬子, 他也好安心在府中处理这些未完事宜。
  说来, 今年三月要比往年忙上不少。
  去年十一月洛家出了变故, 洛元宝一个孩子哪能这么容易接管得起来,各家都在抢洛家原有的底盘,若不是洛家那群忠心的管事在撑着,洛家的基业便离鲸吞桑食也不远了。
  各家有各家的盘算,下游的商户也都是些眼睛的人,心中有着精明算盘。
  洛家这遭变故,伤了不少元气,但下游商户的生意还是要做的。
  所以一时间,各地都有询商盘的,钱家的管事应接不暇。
  为了不让各地的管事分心,每年年关例行的执事会都取消了,交由各地管事书信称述,眼下都到了三月,快的地方进展已经尘埃落地,他才唤了这几处的管事回来。
  今日,便是这批回来的管事来钱誉跟前说话。
  晌午前这几人算首批,下午还有一批。
  中午时间紧,钱誉交待饭菜在南山苑简单用,等到晚上才会在新宅处招待这几位。
  钱誉是在等白苏墨。
  她今日虽是同夏秋末一道逛京中去了,多半会在外面用饭,但他是怕她晌午折回。
  所以方才小厮才会说遣人去寻夫人问一声。
  他重新拿回账册,笑道:“不必了,等等再说。”
  反正他也不着急,何必让人去催促她回。
  钱誉言罢,小厮这才应好退了出去,不再扰他。
  只是,由得这道岔子,他竟也无心将手中的账册再继续看下去了。
  他昨晚是多饮了些酒,却也不算太过。
  许是当时的微醺作祟,又借着一地的月华清辉,他才会鬼使神差,将藏在心中多时的秘密说出来。
  想起昨晚……他指尖微微滞了滞。
  短暂的回味,他的嘴角微微勾起。
  眼底的笑意似是藏也藏不住。
  他想起事后,她裹在蚕丝被中,一手按着身前的薄被,一手撑着床榻,青丝垂在白皙的肌肤锁骨间,俯身看他,认真道:“钱誉,你为何之前不说?“
  “……”→_→
  “……”←_←
  他奈何:“害羞……”
  “……”→_→
  “……”←_←
  白苏墨哭笑不得,遂又压低了身子,再度看着他,认真问道:“钱誉,你老实同我交待,这种梦你做过几回……“
  几回?
  这等高深的问题他自然更是始料未及。
  也一时没想好怎么回答才好。
  “……”→_→
  “……”←_←
  “嗯?”迫于她的寻根究底,他艰难开口,”苏墨,我是二十年岁上下的正常男子……“
  她愣住。
  稍许,捂紧被子的手不由攥了攥。
  “……”→_→
  “……”←_←
  本着负责任的态度,他再次极其深刻得践行了何为二十岁上下正常男子这一举动,只是这一宿后,有人干脆噤声再没有了旁的动静……
  思及此处,钱誉还是忍不住笑意。
  似是自他认识她起,她便惯来有挑事的胆,却无一往直前的勇。
  ……
  他尚未藏住笑意,连串脚步声后,尹玉来了外阁间。
  “姑爷。”尹玉福了福身。
  这几日百年要离京,流知带了胭脂和平燕两个丫头在收拾和整理出行要随身携带的东西,晨间,正是宝澶和尹玉同白苏墨一道离府的。
  见是尹玉独自回来,他心中有数了。
  多半,是苏墨在外同夏秋末一道用饭了。
  果真,尹玉说起,小姐同夏姑娘在丽湖白塔附近,正好走累了歇脚,就在歇脚的茶水铺里用了些点心,怕姑爷等,小姐让她先回来说一声。
  “知晓了,”他目光中并无波澜,吩咐一声,“让厨房布菜吧。”
  既然都不在,他便在外阁间中简单用一口。
  至于许金祥,应当要到晌午过后去了。
  “三杯倒”又名“一日醒”,字面意思简明扼要,饮完三杯的人,大都要睡上一日才会醒。
  家中能招呼客人的酒很多,能许金祥睡上一日的却不多。
  早前骑射大会,许金祥一通乱咬,他拿’三杯倒‘招呼他也不算人之常情。
  睡过去也好,难得一日清净。
  只是,他指尖轻敲着案几桌沿。
  想起昨夜在苑中饮酒,许金祥喝得迷迷糊糊之时,说的尽是夏秋末之事,有人攒了一肚子的苦水情话,正愁无处发泄,他端着酒坛耐性听他吐了一整晚。
  其实许金祥喜欢夏秋末一事,倒不难猜。
  光是昨日在偏厅,许金祥的眼角眉梢上就差直接刻了“我喜欢夏秋末”几个大字用以昭告天下,他不用猜也能想得到。
  他心中是有旁的思虑,想从许金祥这里探得究竟。
  他心中一直有顾虑,许久之前,苍月京中的七夕游园会,褚逢程贿赂小吏在园中做了手脚,想用马蜂一事坐实他与苏墨的亲事,当时恰好被他撞破,他用国公府威慑了小吏,褚逢程是没有得逞。但当时出了旁的意外,白苏墨被马蜂逼得落水,他恰好将苏墨救起,但帮他掩人耳,又将苏墨送回国公府的正是许金祥。
  他那时是与许金祥初次照面。
  许金祥出力自然不是因为他的缘故。
  是因为白苏墨的缘故。
  当时事出突然,又有宫中设宴,普通人一定不会中途抽身。许金祥能在那个时候及时赶到,还有备而来,只能说,要不许金祥知晓一二,要不他便是一直在暗地里关注白苏墨。
  说暗地里,是因为当时见许金祥时,许金祥对白苏墨虽关心,却不熟悉;许金祥同国公府也走得不算亲近;他也曾寻机会问起过苏墨,苏墨和许金祥近乎没有交集。
  再一推敲,以许金祥的行事风格,连白苏墨落水一事都能遮掩得密不透风,若是事前知晓了蛛丝马迹,就根本不会有给褚逢程有动手脚的机会。
  所以,并不是许金祥本人。
  而是有人托许金祥在暗中照顾白苏墨。
  白苏墨虽是国公爷的亲孙女,有国公爷护着,一般人不敢造次,但若是利益熏心,总会有人甘愿铤而走险——譬如褚逢程。
  倘若国公爷又对褚逢程没有戒心,那白苏墨的处境自然不安稳。
  所以,许金祥一直在替身后之人照顾白苏墨。
  七夕游园会遇到的事不是第一次,也绝不对不是最后一次。
  苏墨并非粗心之人,但她能对此近乎不察,只说明了一件事——许金祥背后的人不想让苏墨知晓,所以许金祥才藏得深,也不露痕迹。
  因为只有许金祥藏得深,他才能藏得深。
  这样的人,何等心机?
  许金祥在苍月京中响当当的纨绔名声,如此好的障眼法,便是一直瞒下去,苏墨都未必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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