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酒_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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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青寒确实是喝了酒又气急败坏才随心所欲的做出这样的举动,和沈辞交谈后清醒过来抽回手,拧着眉头严肃的道,“你少贫嘴,你以为你没事了吗?回府之后你就滚到地牢里待审去!”
  “审呗,反正你爹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沈辞不以为意的道,“我要喝水。”
  许青寒冷着脸倒了杯茶水,重重将茶壶墩回小桌上,“你是谁爹?”
  沈辞知道不服软是喝不到水了,便笑嘻嘻的道,“好哥哥,赏点水喝。”
  这种场面许青寒司空见惯,他神色不改的端起茶杯一小口一小口的喂沈辞喝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王爷这辈子只伺候过一个人,上药穿衣喂水样样不忌,昔日如胶似漆的时候还你一口我一口的互相喂过饭。
  许青寒有些走神,两个人从不识情为何物,到互相表明心迹后你侬我侬,再到如今犹如一体不和或缺,竟已经有十年了。他们的爱情就像老夫老妻一样不再那么热烈,却犹如小火煨着的热粥般越来越浓稠,沈辞离开的那三年里许青寒总觉得他丢失的不是一份感情,而是三魂七魄。
  还好自己来得及时,如果再耽搁下去是不是就会无法挽回的失去沈辞了?许青寒不由阵阵后怕,背上迅速爬上一层冷汗。
  “噗!咳咳咳……”沈辞被走神的许青寒喂了一鼻子水,呛得不住咳嗽,一咳嗽扯着浑身的伤都痛,眼泪汪汪的道,“你以为你在养鱼?”
  “我错了。你要再喝一点吗?”许青寒心平气和的认错,用手帕轻柔的擦去沈辞面上的水渍。
  沈辞诧异的上下打量着他,按理来讲许青寒会呛他几句的,“还有这种操作?什么酒啊有这神效?”
  “活该呛死你。”许青寒白了他一眼,果然不能对他太客气。
  “看嘛,就是假酒!”沈辞嚷道。
  ☆、第16章 三之含冤(三)
  沈辞回到王府清理包扎过伤口后就直接进了地牢。
  许青寒把车上的几床被子都抱下来塞到沈澈怀里,絮絮叨叨的嘱托道,“去给你哥垫上。让你哥住在这里是给陛下看的,你哥脱罪之前就要你费心照顾着了,我会尽快查清还他清白。吃穿用度他想要什么就来什么,若有为难找我说,万不可让你哥在里面受委屈,知道了吗?”
  “是,属下遵命。”沈澈抱着被子躬身道,“属下替哥哥谢谢您。”
  许青寒叹息着揉了揉沈澈的头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求得动卫钧的,这次多亏你了。”
  沈澈有些害羞的抿唇笑了笑,目送走许青寒后便抱着被子跑进地牢打了个软软的地铺,沈辞舒舒服服的趴在其上,一边吸溜着燕窝一边瞄了一眼大敞的牢门,含混不清的咋舌道,“地牢这哪里是新来个疑犯,简直是养了个祖宗。”
  许青寒次日傍晚亲临地牢探望沈辞,沈辞闭目趴在被子上养神,沈澈却垂着头端端正正的面壁跪在墙角。他弯身从大开的牢门外跨步进来,坐在沈辞身旁用手背贴了贴他的额头,“你在发烧,难受吗?”
  “伤后有些高烧而已,不用理会。”沈辞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
  沈澈挪过膝盖对许青寒参拜道,“属下见过王爷。”他整天滴水未进,声音干涩的规规矩矩的行过礼后又转过身继续面壁跪着。
  “沈澈犯了什么错吗?”许青寒问。
  沈辞竖眉冷冷的道,“臭小子,连我的话都敢不听,真是给他好脸色看了!”
  “他为救你没少出力,功过相抵就算了吧?”许青寒劝道。
  沈辞呛声,“我给他沈二少爷磕个头感谢他救命大恩如何?”
  “哥哥折煞澈儿了,澈儿不敢邀功,心甘情愿受罚。”沈澈低眉顺目的道,“谢王爷好意,是属下对哥哥不敬,属下该罚。”
  许青寒对沈澈印象特别好,他一直很乖很听话,绝不是惹是生非的孩子,看他被沈辞罚总觉得是沈辞苛责了他。见事情没有转圜之地,许青寒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怎么这么大火气,快消消气,还有伤呢。”
  “还不是这小畜_生,成心想气死老子!”沈辞一指沈澈咬牙骂道,“跟你真是操碎心了,你走不走?”
  “哥哥要打就打要罚就罚吧,澈儿不要离开哥哥,澈儿哪也不去,打死也不走!”沈澈一改往日温和之态,极其强硬的回道。
  沈辞握拳一捶地面,气急反笑对许青寒道,“你看看,我冤枉他了?他自己找抽!”
  “好了好了,你们兄弟就别怄气了,先把事情处理好了再说别的。”许青寒给了个台阶下,“沈澈,去给你哥熬副退烧的药来。”
  “是。”沈澈应下,然而沈辞没发话他跪着没敢动。
  沈辞骂他道,“王爷有令你还不快滚?我要是王爷就砍了你脖子上顶的那个空心球!”
  沈澈这才艰难的起身,他跪得腿都麻了,扶着墙磨蹭了好一会儿才能走动,当然又被沈辞鸡蛋里挑骨头骂了一顿。
  沈澈垂眸站在沈辞面前躬身诚恳的道,“哥哥息怒,是澈儿的错,您怎样罚澈儿都行,只是千万保重身体。”
  “走走走,快出去!”沈辞连声催促赶走沈澈,扶额头疼的对许青寒道,“油盐不进的蠢孩子,跟着我有什么好的?我自身尚且难保,哪里庇护得了他?”
  许青寒道,“这三年分别沈澈对你日思夜想,你刚一回来就赶人家走,他能依吗?”
  “我不安心。”沈辞将脸埋在双手中闷闷的道,“不可能让你整天围着我和沈澈转,有心人寻由头害我们轻而易举。我受点罪无所谓,可他若是有什么事我怕是会疯。”
  “阿辞,没有那么多坏人,你不要这么灰心。皇兄只是关心则乱,以后不会了。”许青寒安抚道,“明天我亲自审这次的案子,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你安心。”
  九小姐一案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审理,不管确有其事还是子虚乌有,这件事一旦传出去绝对会毁掉九小姐的名声,人前人后被指指点点不说,估计到谈婚论嫁时也没有人家敢娶了。
  审理地点定在许青寒的书房,许青寒坐在主位上,王妃卫冰清和九小姐卫冰沐坐在他左手侧,除立于下首的卫钧、卫冰沐的两个小侍女一干牵涉人员以外,灵狐作为皇上的耳朵也参与其中,敛眉垂手站在另一侧。
  众人就绪,沈澈很快便押着沈辞出场就审了——说是押解,其实是揽着腰搭着手臂扶进来的。
  沈辞穿戴整齐,虽然只是一身制式黑衣,但却浆洗得十分清爽,除了脸色略有些苍白之外几乎与平时无异。他手脚皆被铁链锁着,昭示着证实清白前的戴罪之身。
  沈澈对许青寒抱拳一揖,“禀王爷,人犯……”他咬了咬唇,觉得难以启齿,他的哥哥绝对是冤枉的,怎么会是犯人?
  沈辞没让沈澈为难,提着手腕间的铁链撩袍跪倒,以额触地挨个拜道,“属下沈辞,拜见王爷,拜见娘娘、九小姐,见过首领、灵狐大人。”
  卫冰沐好几天没有见到沈辞了,乍一见面有些兴奋,坐直身子雀跃的叫他,“大狐狸!”从称呼到语气满满的都是熟识间的亲昵。许青寒不快的扫了沈辞一眼,卫冰清则是蹙眉低声责备她道,“别乱讲话。”
  许青寒清了清嗓子道,“沈辞,你对冰沐可有不轨之举?”
  “回王爷,属下绝不敢玷污九小姐清白之身。”
  卫冰沐气鼓鼓的插话道,“你这人怎么敢做不敢当,你明明……”她白生生的小脸飞上两朵红晕,闭着眼睛道,“你明明都……都那个过本小姐的!”
  一语出,满座皆惊。沈辞也是吓了一跳,连忙道,“九小姐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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