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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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你这么相信我。”
  话一出,陆唯便有些后悔,可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果然,傅远征将身子往后仰了一点,抬手,微凉的掌心贴着她的脸颊,低沉的嗓音格外撩人:“你不同。”
  陆唯不动声色的躲开他的手,转身将杯子放在茶几上,然后站在沙发旁边。
  他到底身高腿长,沙发的空间他伸不开双腿,陆唯决定还是扶他进房间睡。
  放下床,傅远征已经有些意识不清了,陆唯在床边站了好一会儿,脑海里总是想起男人说不要打电话时那毅然坚定的眼神。
  最后还是决定将手机放下,不告诉任何人傅远征的情况。
  等傅远征再次醒来,已经是凌晨一点了,身边没人。
  他皱了一下眉头,撑手坐起来,客厅里的灯还亮着。
  守在傅远征的床边,陆唯差点睡着,一低头看见自己小臂上的伤口,虽然伤口不大,但那暗红色的血痂看着十分刺眼,于是她轻手轻脚出去,找到张宋买回来的药。
  刚将医用棉签的包装袋拆开,就听见身后的脚步声。
  她一转身,傅远征顺势看到她手上的东西,他坐在她身边,刚醒来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的哑意,“手伸过来。”
  陆唯将手伸过去,问:“好多了吗?”
  “嗯。”男音自鼻腔溢出。
  看来,这头痛真的是间歇性的。
  陆唯将手臂伸过去,傅远征就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将她的小臂搭在他的腿上。
  他用医用棉签沾了酒精,将伤口周围暗红色的血痂清理干净,再上药。
  整个过程他做的很小心认真,陆唯低着眼睛就能看见他轻抿着的嘴角,英挺的鼻梁,纤长的睫毛,陆唯下意识的抿了一下唇。
  傅远征抓着她手腕的手紧了紧,低沉道:“不要抖。”
  陆唯的脸色变了变,紧紧抿着嘴角。
  擦完药,傅远征将药水棉签塞回到塑料袋里,起身去洗了手,回来竟发现陆唯靠在沙发背上已经睡着了。
  她是真的累坏了。
  傅远征眸间划过一抹温柔的神色,走过去,将她从沙发上抱起,走进房间,将她放在床的中间,自己也躺了下去,转身,将她轻轻揽在怀里。
  第二天清晨,是张宋送来的早餐,送到之后,他又将药瓶从口袋里拿出来,放在桌上,回头对傅远征说:“总裁,您的药我给放这,您要记得吃。”
  张宋走后,陆唯从浴室里出来,昨天的衣服都是酒味,幸好傅远征这边还有她的衣服。
  当时将这里当疗养院的时候,正好是元宵后升温的那几天,陈秘书给她买了很多衣服,薄款的今天这个温度也能穿。
  拉开衣柜门的瞬间,陆唯看见那一排整齐的白衬衣中间混着女人的衣服,竟然觉得有一种诡异的和谐感。
  当这种感觉在她的心里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朗的时候,随之而来的,就是排山倒海的恐慌。
  她的手一抖,衣架掉在地上,听见声音的傅远征开门进来。
  “怎么了?”
  陆唯的脸色一变,低头将衣架捡起来,脑子迅速过了一遍,将衣架挂回到柜子里,然后转过身来,说:“我得走了,冯妈说安安想吃笙记的包子。”
  还没走出一步,傅远征忽然扣住她的手腕,“这么拙劣的谎技,陆唯,你当我是傻子?”
  陆唯觉得他如果是傻子的话,那天下就没几个聪明的人了。
  所以,是她不该这样,越是相处,傅远征越是容易看明白。
  而她,不希望他明白。
  “我真的要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傅远征拦了一下,“你和尹少城离婚了,那就和我在一起。”
  这话出口,陆唯觉得有一股不知名的怒意窜了起来,她压着眉,抬头,紧绷的嘴角松开,“我离婚不是为了和你在一起。
  为什么离了婚就要和你在一起,傅远征,我不是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的人。”
  傅远征的手一顿,陆唯已经越过他,走出房间,他腿长,三两步便追上她,绕过她站在她面前按住她单薄的肩膀,皱着眉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不是说过不再管我的事情了吗,那就不要再管了。”可能连陆唯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情绪里是有委屈的。
  可是隐藏在怒气下,谁也分辨不出。
  傅远征被她的话震了一下,不再管她的事?
  他快速在脑海里搜寻了一遍,唯一一次说过这句话,是在安安送去医院的那天,陆唯躺在病床上,他对顾博森说过。
  他的心跳一紧,低沉的问她:“你那时候醒了?”
  陆唯默认。
  傅远征沉默了好一会儿,陆唯推开他的手,就要去开门,傅远征过去手掌按着她的手背,低低沉沉的嗓音传过来,“先不说我,你呢?”
  陆唯的手微不可察的一抖,“我什么。”
  可那颤抖的信号,傅远征接收到了,他靠近一步,将她贴在门上,“为什么急着逃走,为什么在我出事的时候,次次关心我?”
  陆唯头皮一麻,转身猛地将他推开,不知道是恼羞成怒还是其他什么情绪在躁动。
  陆唯的力气很大,又出手太急,傅远征毫无防备,被她推开,身子晃了晃,单手撑在玄关的条桌上,眉头紧紧蹙了起来。
  “对不…”陆唯脸色刷白。
  傅远征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强烈。
  他低低一笑,嘴角微微扬起,凝着一抹淡淡的嘲弄,“我不强留你。”
  第133章 傅沥行想要隐瞒什么
  傅沥行想要隐瞒什么
  晨光透过窗帘,照在那个坐在沙发上,双手搭在腿上,弓着身子的男人。
  时间一分一秒流过,男人一动未动,仿佛是一具完美的人形雕像。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手按捏了几下眉心,客厅里似乎还有女人身上淡淡的馨香味,飘在空气中,无孔不入,傅远征皱眉,嘴角抿成直线。
  密码门滴滴两声,进门的顾博森看见这一幕,登时愣了一下。
  “我怎么一回来就听见你生病的消息了?还进医院了?”
  傅远征听见声音,不动声色,撩起眼皮看他一眼,眼底却划过一丝深暗的精芒。
  顾博森身上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傅远征托付给他的那件事情,他马不停蹄的去查,在美国一天一夜,几乎没合眼,刚回国就往这里赶。
  他一坐下来,傅远征拧眉,“查到了?”
  顾博森想到来这里的目的,点头,直接切入主题,说:“你十岁的时候的确被送去西雅图了,一直有一位贴身管家在照顾你,在那一场车祸,身亡了。”
  这些傅远征都知道,和傅沥行告诉他的是一样的,当天是管家开的车,坐在后排的傅远征受到重伤,但最终还是幸免于难,而那位管家,就没他的好运了。
  这些顾博森在西雅图稍微调查也能查出来。
  “还有呢。”傅远征似乎很笃定。
  顾博森知道他肯定察觉出了什么,所以才让他去调查,果然不出所料,“车祸的所有监控录像在几年前就不见了,到现在还不知道是意外还是人为。”
  傅远征看了他一眼,手里抓着那只都彭的打火机,意味深长的说:“人为或是意外,有什么区别吗?有时候,意外也可以是人为造成的。”
  这一点顾博森很赞同,他接着说:“明面也找不到遇难者的名单,和监控录像一样,消失了。”
  因为那场车祸影响甚广,西雅图的新闻每天都在跟进伤患的身体状况,遇难者的名单每天都在刷新。
  傅远征沉默的时候,顾博森知道是他大脑在高速运转,他停顿了一会儿,直到傅远征垂眸,他才问:“你觉得那场车祸不是意外?
  可是你大哥手眼通天也不能在美国制造那样一场连环车祸案,那得折进多少条人命?”
  “车祸当然不可能是他制造的,”傅远征默了默,继续道,“而且,如果他想让我死,什么办法都可以,为什么还要制造这样一场麻烦的祸事,还要救活我?”
  “你大哥不会想让你死的,他对你的关心,我看得出来,是真心的。”顾博森肯定道。
  这个,傅远征当然也知道。
  “问题的关键在于,他想让我活,活得好好的。却对过往的一切,包括周敏,他想要隐瞒什么?”
  顾博森沉默了一会儿,看见傅远征捏着眉心的动作,就知道他一定,“我知道失忆的患者很容易陷入死胡同,你这样只会越想越头痛,对你的身体没有好处。
  远征,别想了,缓缓吧,还有一点点的细节,我交给我一个可靠的朋友,一有消息,我会马上通知你的。”
  顾博森调查的事情还有其他的零碎,傅远征少年时期在美国乃至后来成年后都是深居简出,认识他的人几乎很少,认识管家的人倒是不少。
  而他们曾经居住的那栋别墅,傅沥行已经将它转卖给其他人。
  傅远征醒来后从没去看过,顾博森这次去,也去看了一眼,房子已经住进了一家五口,里里外外翻新了一遍,再也没有原来傅远征和管家生活过的痕迹了。
  这么多的巧合叠加在一起,事有蹊跷必有因。
  沉默在两人身上流淌,顾博森看见茶几上放着一瓶药。
  “这药…”顾博森接过来,药瓶上没有任何的标签,他看了看,猜测道:“是你大哥给你新配的药?”
  傅远征低沉的嗯了一声,“我没吃。”
  顾博森神情凝重,“你上次叫我拿起化验,的确有抑制神经的成分在里面,但不能证明对你恢复记忆是不是真的有阻碍作用,你不吃,头痛发作怎么撑得下去?”
  “以防万一,我只想知道真相。我现在没证据,也找不到大哥这么做的动机。”
  顾博森目光无意识的移动了一下,忽然怔住,抓过傅远征手,将他的掌心摊开,掌心里都是指甲掐进肉里的痕迹,血痕一道一道,都是他头痛发作时留下的。
  “你啊你!”顾博森说了好几个你,最终还是说不出什么实质性的指责他的话。
  这事不是发生在他身上,如果他失忆了,又发现被人隐瞒真相,一定比傅远征还难受,哪里还能沉得住气不去质问傅沥行。
  但是如果傅远征真的去质问的话,傅沥行那个人,会说吗?
  陆唯离开西园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花店。
  可当她准备拿出钥匙开门的时候,却发现门是被人从里面反锁了的。
  她疑惑的皱了一下眉头,店里新招来的小姑娘今天请假,难道里面的人是白苏吗?
  她立马拿出手机给白苏打了个电话,过了好一会儿,电话才接起,“苏苏,你在店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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