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 225 密宗大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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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真的很奇怪,张浪和金惊鸿的见面次数屈指可数,前几次见面还像是不共戴天的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然而上一次见面的时候两人已经可以坐在一起磕磕绊绊聊天,这次见面之后关系更加突飞猛进了——他们心平气和聊了一晚上。
  这个突破性进展显然让张浪始料未及。曾几何时,一见金惊鸿高姿态就恨不得拔光她衣服的张浪已经有点佩服她了?
  金惊鸿毫无扭捏的让‘皇后’来收拾打扫狼藉的房间,当后者来到这里发现张浪还光着膀子的时候,眼中的诧异一闪而逝,赶紧转过头去抿住嘴巴,她怕自己会笑出声来。
  “她今晚住在这,把他带到客房去。”金惊鸿此刻的着装未免有些狼狈,然而眼神中丝毫不带慌乱,面色坦然的不能再坦然,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根本不存在一样。
  她越是这样,张浪就越想挑战她的神经。
  “不用了,还住什么客房啊,大家都这么熟了,直接睡在你那就好了。”张浪嬉皮笑脸的看着她,一开始时候可能还有点尴尬,不过见金惊鸿不在意,他也就大大方方晾着上半身了,人家女的都不害羞,他一个大男人怕什么。
  面对这么臭不要脸的话,金惊鸿理都没理他,直接过滤了,继续吩咐小蝶:“顺便给他找件衣服穿。”
  “衣服也不用找了,明天早上再送过来吧,我觉得不冷。”张浪马上唱出了反调。
  “噗嗤。”小蝶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弯起来的一双眸子像两轮弯月,金惊鸿目不斜视走出房间,留下杵在那里的张浪。
  这让有那么点大男子主义的张浪感觉很没面子。
  “看起来刚刚调教的还不够。”为了讨回面子,张浪用小蝶能够听到的声音嘟囔了一句,也跟着出了包间,既然要到金惊鸿房里睡,不跟着她怎么能找得到地方。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五层走廊里,这一层算得上是金惊鸿私人地盘,张浪当然不怕被人看到。金惊鸿拖着这个跟屁虫回到自己房间。她不是不知道张浪跟在后面,奇怪的地方就在这里,她不拒绝也没接受,进入房间后甚至没做出关门的动作。
  张浪就跟进自己家门一样,自然而然带上门,在沙发上坐下来,伸了个懒腰,而金惊鸿也跟不当张浪存在一样进了更衣室。
  这个房间大厅的布置尤其简单,唯一引人注目的就是正中墙上一副巨大的百鸟朝凤图,与整个房间的色调搭配格格不入,显得尤其突兀,以至于张浪一眼就看到为之吸引。
  即便他是个没什么艺术细胞的军人,也被这幅巨图给惊到了,恢弘大气四个字跃然于脑海,眼睛就再也移不开。
  不愧是金惊鸿,像她的风格。这个女人就跟这幅图一样,无论在任何场合都不会被人忽视,永远是那么耀眼。
  在张浪心有所感的当儿,金惊鸿已经从更衣室出来,转而去了浴室,她的手上抓着件睡袍,依然目不斜视。
  “洗澡吗?一起啊。”张浪笑眯眯跟她打招呼,快步跟了上去,刚到浴室门口,砰的一声门关上了,沉闷的声音像是在宣示着主人拒绝他的果断。
  张浪差点一鼻子装在门上,无趣的转身回了沙发。
  “喔~”在金惊鸿进入浴室的这段时间里,张浪已经打了好几个哈欠。说实话,今晚他确实有点累。
  并不是做了一个小时的体力活,而是因为……释放了一些东西。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一件睡袍被扔到身上,张浪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看到一身单薄睡衣的金惊鸿站在面前,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张浪刚要张嘴说话,她已经转身,给了张浪一个后脑勺。
  于是张浪想说的话就咽了下去,精神有点疲惫,玩笑都懒得开了。
  不过,张浪的不要脸风格发挥到了极致,从浴室里随便冲了一下,然后直接拿金惊鸿拿给他的睡袍擦了身子,他不习惯穿着那个睡觉。
  这家伙光着屁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金惊鸿正泡了一杯茶,坐在他原来的位置,抬头看着‘身无分文’的张浪,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
  “我不喜欢穿拿东西。”张浪往浴室里指了指,那件白色睡袍被他无情的抛弃在里面了。
  “无耻的人我见的多了,不在乎多你一个。”金惊鸿移开眼神,重新进行喝茶的动作。
  张浪觉得他有点冤,说实话也叫无耻?
  “我困了,先睡了。”张浪又打了个哈欠,熟门熟路的进了卧室,直接往金惊鸿的床上一扑,对金惊鸿这个大美色视而不见。
  这倒是出乎了金惊鸿意料,本来还以为这家伙又要禽兽一把呢,谁知道他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
  金惊鸿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茶,然后发呆,这个睿智的女人在认识张浪之前是几乎从不发呆的,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近两个月来,发呆的次数越来越多。
  一壶茶见了底,她看着卧室方向,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往里面走去。
  她从张浪第一次踏足皇后号的时候就已经不排斥这个男人了,对于不喜欢拖泥带水的她来说,早已经把心理上多余的情绪处理好,然而,当看到躺在床上的张浪时,她仍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
  一直独身的她,虽然已经不排斥张浪,但还不习惯睡觉的时候身边多一个男人。
  怀着一个复杂的心情躺下来后,金惊鸿关了灯,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她再次想着这个男人曾扇她耳光打她屁股的画面,就如她无数次脑海里回放一样,那股仇恨早已不知何时湮灭,余下的,是类似于曾经沧海难为水的难明情感。
  在她思绪飘飞的时候,身边男人无意识的伸出一只手臂,强硬的搂她入怀,而她初时浑身紧绷,随即逐渐放松下来,试着将自己的头枕在男人胸膛,有种从未有过的安宁。
  这一夜,金惊鸿睡得尤其舒服,梦中一滴泪自她眼角留下,却不自知。
  醒来时,身边已空空如也。
  ……
  张浪上午并没有课,但不知道为什么,当他醒来看到金惊鸿那张睡梦中的安详脸庞,竟然有种不知该如何面对她的负罪感,所以才匆匆离开,连早点都没来得及吃。
  他是步行离开的,一路上步伐悠闲,反正他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
  他没往学校方向走,而是沿着海岸边漫无目的,双手放在脑后,沐浴着清晨的阳光,懒洋洋的姿态,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日光浴,舒服得不得了。
  海都市是一个空气质量很好的城市,何况现在又是在海边,空气微湿却清新,这样的环境很让人放松,正因如此,这个城市的人生活才有些散漫。
  远处海与天连接,在这如画一般的风景里,一个人吸引了张浪的注意力。
  一个女人,奇装异服打扮的女人。
  她穿着类似少数民族的服侍,赤脚盘发,身材苗条,自赵浪前方走来。两人相距百米有余,看不清容貌,然而张浪第一时间警惕,敏锐的感觉告诉他,这个女人是冲他而来。
  张浪放下了枕在脑后的双手,眯起了眼睛,并停下了脚步。
  虽然有些子虚乌有,但他感受到了杀气,漫天遍海的杀气扑面而来,呼啸成风。
  那个仿佛如同亘古中走出来的女人越来越近,直到张浪看清她的容貌,在十米左右位置停了下来。
  风起了,吹起女人的长袍,不远处传来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张浪如临大敌。
  这个女人看年纪好像在四十岁左右,脸颊瘦弱,颧骨略微突出,她就站在那里,直视着张浪,良久,才开口:“我是多吉本玛,来自藏边,欧阳青鸾的恩师。”
  张浪愣在了那里。
  “你可知我从藏边千里迢迢赶来,是为了什么?”她脸上露出讥诮的笑容,岁月虽然在她脸上留下了细微痕迹,但不难看出,这是个大美人胚子,只不过那种讥诮笑容破坏了她本该无懈可击的美丽。
  “不知道。”张浪老老实实摇头,也可以说不老实,因为他可以用猜的。
  欧阳青鸾曾经说过,加入被她师门知道两人之间发生的事,师门的人一定不会放过他,现在再结合这个多吉本玛身上的杀气,她为什么来,大约已经呼之欲出了。
  “你毁了青鸾的修为,所以我要取你的命。”自称多吉本玛的女人平淡开口,杀人这种事情自她口中说出来,就跟吃饭一样简单。
  “哦。”张浪的表情哪像是对面来杀他的,他的回答就跟听到对方说‘我吃过饭了’一样。
  “我好像跟你不熟。”张浪说。
  “你还有什么遗言没有?”多吉本玛像是没听到张浪的话,她脸上的表情带有一些怜悯,那是一种上帝看待小动物一样的眼神。
  “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我跟你好像不太熟。”张浪说。
  “油嘴滑舌!”多吉本玛吐出这几个字,毫无征兆的朝张浪冲了过来,她看似只迈了几步,然而转眼之间就已经到了张浪面前,双手结出一个奇怪的手势,往张浪的胸膛上推了过来。
  时间仿佛被放满了无数倍,张浪的胸口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压抑感觉,让他喘不过气来,女人的手势看起来平平武器推过来,然而张浪却从中感到了巨大危险,饶是他早有防备,应对仍显得仓促,挡在胸前的一掌还未挥出,就感觉胸口如被一块大石压住,整个人不受控制的踉跄后退,心悸的感觉油然而出。
  这是什么功夫?!张浪骇然。
  “能有这样的反应,难怪欧阳家族的人对你评价不低。”女人冷笑一声,双手不断变换着手势,手印再变,平平无奇的一掌再度印上张浪胸口。
  张浪再退,显得好不狼狈。
  “你这是使的什么妖法?”他忍不住问出口,这女人的攻击太奇怪了,明明看起来没什么力道,他明明挡住了,然而胸口仍有一种沉闷感,整个人像是喝了两斤二锅头,大脑昏昏沉沉。
  “记好了,这是正宗的密宗大手印。”
  看着女人的手势再变,张浪异常干脆的转身拔腿就跑,太恐怖了,这老妖婆像是对他下了妖术。
  “既然被我找上,你就跑不了了。”女人迈步跟上张浪,手印往张浪的后背拍打了过去。
  张浪一个虎跃前扑勉强躲过,就地一个翻滚抵消前冲的力道,就在女人认为他要继续逃跑的时候,翻滚过后的张浪忽然间反冲上来,借助前冲的力道一个侧踢踢出来,蓄谋已久。
  然而都是无用功。
  多吉本玛单掌拍打在张浪脚侧,一脚迈出,选取另一个角度欺身而进,瞬间与张浪的距离拉近,早已结好的印再度按向张浪胸膛,依然是看似慢而沉。
  好猛!
  张浪身体依然是前冲姿态,根本无法躲避,不偏不倚挨了一印,整个人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朝后栽倒,胸口一阵血气翻涌。
  对方似乎胜券在握,并不乘胜追击,反而站在原地,冷着脸看着一脸痛苦的张浪。
  “咳咳。”张浪从地上爬起来,狠狠揉着自己的胸口,他的抗击打能力可是暗特基地里无数次挨打练出来的,正常人一拳轰在他胸膛上保证屁事没有,然而被这个老妖婆平平无奇的一掌印下来,整个身子散了架般的疼,差点就张口喷出一口老血。
  简直太夸张了,他可是连正规特种兵都对付不了的暗特啊。
  虽说暗特注重杀人技法而不是空手搏击,但就这么轻易的被一个女人打伤,也是他想都没想过的事。
  “感觉怎么样啊?”多吉本玛冷笑着看着张浪。
  “不怎么样,跟挠痒痒差不多。”张浪明显是死鸭子嘴硬。
  多吉本玛冷笑一声:“不知道死活的家伙。”
  她手印再变,口中喃喃念念有词,但张浪听不懂她念得什么,快速三个手势之后,她再度一掌拍出,这一掌跟先前有有所不同,有种排山倒海般的气势共同扑上张浪面门。
  这一次张浪根本就没去挡,同样是一拳攻出,两人的一拳一掌几乎是同时击打在对方胸口。
  这种两败俱伤的拼命招式起了作用,多吉本玛被迫后退了两步,而张浪直接喷出一口鲜血,倒退了好几步。
  多吉本玛显然有点不敢置信:“你竟敢硬抗我的密宗大手印?”
  “老子枪子都敢硬抗,你这只手掌算得了什么?”张浪哈哈大笑,一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我警告你不要惹我,我是受过正规训练的军人,杀起人来可一点都不手软。”
  “大话谁都会说,受死吧!”多吉本玛再结一个手印,向前一步踏出,这一掌明显加重了力道。
  张浪双臂交叉在胸前,往前一推,以一个反向作用力再度往后退了几步,再不停留,转身就跑。
  军人最强的并不是空手格斗,而是各种武器杀招,他在不会傻到赤手空拳跟这个老妖婆打。
  他要是手上有把军用匕首,哪会这么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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