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卧底修罗场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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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自省像是想起了什么, 从自己衣服掏出了一个什么东西,黑暗中,易家扬听见了火石摩擦的声响。
  打火轮在拇指腹中反复地划动,火星冒出,不知道是因为手太抖了, 还是什么原因, 偏偏发不出火。
  偶尔的几点火星, 咻地在黑暗中闪了一下。
  因为黑暗中,人的视力弱化下来, 听觉尤其敏感。顾自省的喘气虽然轻微, 却是愈加的急切。
  像是肺炎病人的呼吸,破落的肺部像个拉风箱。
  顾自省是有克制的,只是眼前的黑暗放大了这隐忍的喘息。
  火机还是打不着, 都能听见顾自省手抖的声音。易家扬去从他手里拿去打火机,给他划动了两三下, 把火打着了。
  黑暗的封闭空间, 墙壁上一下子被暗沉的火光映出了人的影子。
  易家扬手里的火机火焰在空气里微微摇曳着,他看见了那张惨淡的脸, 被火光映出了终于缓和了一点的神色。
  由于火光跳跃在每个人的脸,渲出了淡淡的暖黄和红润,看不出脸色如何。
  顾自省的呼吸还是在喘着, 由缓慢的呼气吐气变得了急切的粗喘, 身体也像是难受, 本来为了适应身体要把头埋在地上, 但是看不见光,一张脸就在火焰跳动十分近的距离。
  易家扬扶住他肩膀,“深呼吸,慢慢吸气,”
  手一直按住打火机钢轮,怕烧到顾自省的脸,移开了一点打火机,顾自省呼吸困难,还带着痛苦的申吟,想凑近火焰,易家扬只能把打火机移近了一些他。
  “不要那样喘气,”按住还在颤的顾自省,顾自省听着他的话,努力地深吸口气,再放慢地吐出。
  打火机持续燃烧两分钟,易家扬手被打火机的塑料外盒烫到,如果再这样打下去,温度要把塑料外盒给融化了。
  易家扬拿出了自己的打火机,外盒是铁,能持续打比较长的时间。打着了,另外打着塑料的打火机熄灭,易家扬的手被流下来融化的胶质烫到,他只能扔开了半融化可能还要爆炸的打火机,把烫烧到的手蹭在衣服上,擦去外面流下来的滚烫的融化物。
  顾自省还在难受,身体蜷缩起来,呼吸艰难,易家扬一只手打着打火机钢轮,另一只手从地上捞起他,想让他坐起来,背部倚在电梯壁上。“呼吸别乱,稳定住,”
  他现在的所做行为,只是出于香江警*察对市民的义务帮助。
  易家扬看他没有坐稳要歪下来,手环过他腋下去将他撑了一把,按住他靠在墙上,就在他抚顾自省的时候,顾自省头歪落在他肩上,呼吸依旧困难,身体都抖得不行。
  易家扬只能借肩膀给他,撑住他半边身体,“坚持住,救援队很快就来了,”听他那呼吸的腔调,就像是在哭一样。
  易家扬在想他刚不是安慰了那女孩冯冯吗,现在……
  顾自省喘气得折磨,易家扬顺着他的后背,“不要想什么,想想现在是白天,外面阳光很猛烈,我们就在阳光底下,”
  顾自省虽然呼吸急促,在努力做着深呼吸,胸腔平缓了一些,易家扬把打火机移近了一些,顾自省满头是汗,眼皮垂落着,半张像是浮在冰水上的脸,压抑住粗喘。
  “深呼吸,想象现在外面特别热,我们都在透明的阳光下,艳阳高照,太阳光很猛烈,非常的刺眼,”易家扬把顾自省的外套拉链拉开了一些,解开他衣领,让他呼吸得更容易着,和散热防止他中暑。
  拉链拉下,露出一截苍白的颈项,看见上面类似缝过针留下的痕迹。
  易家扬把衣领解开后,还是去扶住他,由于一只手要打着打火机不免手臂酸,还是把手肘撑在墙壁上,他为什么不把外套脱下来燃烧制造照明,那是因为电梯空间封闭狭仄,空气流动不大,这点空间的氧气供他们呼吸都可能只有一两个小时,而是他们不知道会被困多久,如果再在电梯内燃烧衣物,只怕他们能被供氧只有半个小时。
  顾自省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无力地靠在了易家扬的肩和身上。
  易家扬在想他刚才还在鼓励冯冯,可能是忍着恐惧,或者有人需要自己照顾才没有发作。
  顾自省的喘气声弱了很多,胸腔起伏也由刚才的剧烈反应变得缓下来了。
  易家扬认为他好了些,拍了拍他,“会好起来的,支撑住,”
  顾自省无力地垂落在他身上,易家扬一边点着火,一边去撑住他的姿势。他维持了很久,黑暗中只有一小簇火苗,泠泠的光映着冰冷的四方铁盒般的电梯。
  易家扬感觉身上的人完全安静了下来,长时间呼吸平稳,甚至都很难听见他的喘息。于是去问顾自省话,“好点了吗,”那个人依旧是依附地靠在他身上,头颅一直是枕在易家扬的肩上。没有任何反应给他。
  “怎么样,感觉如何了,”尝试地与顾自省交流,得不到回答。
  易家扬去看他的脸,将他从自己身上扶起来,移动打火机,看见了他那张紧闭双眼的脸。
  惨淡到像是没有了意识。
  易家扬摇了摇他,呼叫他名字,发现他完全没有反应,身体滑落下去。
  易家扬只能去放平他在地上,拍打了一下他的脸,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
  火焰靠近了一些他的脸,易家扬看见他面色没了血色,嘴唇禁闭,于是俯低头去听他的呼吸和心律。
  发现他是休克了过去,易家扬将他平躺安置,把他的头颅稍微抬起一些,双腿折屈了起。
  易家扬立马把自己的上衣脱下来,折叠了一下,去扶起顾自省的肩,把衣服塞在他的肩和脖颈下,垫高起来利于他的呼吸。
  一边双手交错握在一起,按压在顾自省喔胸腔上。边说话来叫醒他。
  ……
  顾自省慢慢醒过来,眼睛眨动了一下,发现电梯透出大面积的光,耳朵也逐渐恢复声响,像是切割钢板的机器声音。
  易家扬才停下来了按压心口的手,外面是在强行切开电梯的铁门,有强光透进来。
  对他说道,“救援队来了,”顾自省又闭上眼睛,耳朵的切割机器声愈来愈响,顾自省后来才慢慢地从地上爬起,靠着墙壁坐起来,因为没力气,一手撑在了地上。
  医院里。
  顾自省坐在了病房外的长椅上,豆浆和几个哥们录了口供回来后一直陪着他。
  一串脚步走来,豆浆看见了来者,站起来,顾自省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张他等待的脸。
  顾自省站起来,“繁哥,”
  话声刚落,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顾自省头侧在了一边,垂落了下来。
  楼道走过的护士目睹这一幕,就像是黑帮恩怨那样。也没人会去拦,香江三合会太多。
  豆浆惊讶地看见了自己老大被打,“繁哥,”由于身份问题,自己只能白白看着和忍让。
  顾自省慢慢扬起头,看见了孔亦繁那张暴怒的脸,“我什么时候允许过你带我妹妹出去?”
  顾自省垂下眼,“我的错,繁哥,我不该约冯冯出去……”
  “你是故意的吧,顾自省,”孔亦繁知道之前冯冯跟他来往过一段时间,发现冯冯喜欢上顾自省后,他就禁止两个人来往。他仇家不少,唯一的亲人是他妹妹,只要他妹妹一上街,就是保镖重点看护的对象。
  在这种时候顾自省还约他妹妹出来,完全是来挑衅他的底线的。
  顾自省收敛住眼色,忍气吞声,“繁哥,你多虑,我只是……”
  再一掌落下的时候,顾自省舔了舔嘴角的腥味,就在落下后,背后传来了一声惊呼,“哥,”做完检查和处理皮外伤的冯冯从病房里出来,目睹这一幕,冲过去拦在了孔亦繁面前。
  心疼地去看顾自省的脸,孔亦繁想拉开他妹妹,冯冯哭着求他,“哥,是我的错,是我主动约阿顾的,不关他的事情,我说在家里很闷,要求他陪我出去的……哥,你别打了好不好,”
  冯冯一直挡在了顾自省面前,孔亦繁问他,“她说的是真的?”
  明明是顾自省约的冯冯,这时候冯冯把事情一个人揽了,“是真的,”冯冯急切地说道。孔亦繁拉过顾自省的衣领,“我问的是他,”
  顾自省暗了暗眼色,没有说话。孔亦繁来气了,挥手时,冯冯死拉着他,“哥,你再动手,我就生你一辈子气,别打了,是我的错,阿顾不回答是不想让我背,哥,你听我说好不好,别这样。这里是医院,不是你们的新义安。”
  孔亦繁把手放下,冯冯立马转身,看见了顾自省脸上的伤,想去为他擦嘴角的痕迹,顾自省自己抬手擦了去,垂着头,不再看视她。
  孔亦繁走开了一段距离,望过来,“你过来,”
  冯冯知道他哥禁止她跟阿顾来往,每次只要他们两个说上几句话或者出来一起玩了,就会暴怒。阿顾也会不开心。只能屈服地向孔亦繁走去,孔亦繁让她回去病房里。
  病房里,“医生怎么说,你哪里受伤了,让哥哥知道,”孔亦繁问她。
  “我没有事,都是轻伤,只是碰伤磨到皮了,”冯冯很乖巧地回答,但是还是忍不住地说,“其实是阿顾一直护着我,我才没有受伤,”
  孔亦繁听到这个名字,就气,“是吗,他不带你出去,你就不会遭遇枪击,”
  冯冯咬了咬唇,“跟他出去我很开心,在家里我很压抑,”
  “我给你找些别的朋友,”孔亦繁说。
  “我不需要,我跟别的人相处不来,我害怕陌生人,我只要阿顾……”冯冯柔弱却坚持地说道。
  “他一个小混混跟上配不上你,一定是他勾引你你才会这么痴迷他,”孔亦繁艴然不悦,“我会让他退出你世界的,冯冯,你只是因为生病了,心理病发作才会觉得他跟你适合,实际上并不是感情,冯冯,”
  冯冯摇头,泪中带怒,“不是的,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是我先喜欢阿顾的,是我一直喜欢着人家,是你的宝贝妹妹,不是他。”
  孔亦繁略怔住,理性让他还是语气坚决,“我不会让他跟你在一起的,你别想了,你身体最要紧,我会让你康复起来的,你会正常地喜欢人……”
  冯冯泪如雨下,“你根本不懂我,你妹妹不会有好起来的一天的——如果你连我交朋友都要管的话,”说完就气愤地离开了病房,孔亦繁走出病房去跟他,发现她抹着眼泪跑远,立马叫自己的手下去跟他。
  出了病房,回头,发现顾自省还在那里,顾自省面色自若,淡淡然,不再似方才的神色。孔亦繁过去时,“有手段的,顾自省,”
  ——你搞我,我搞你妹妹,没毛病。
  ……
  公寓里。
  淋浴水哗啦啦,墙壁上是被溅上去的水珠,浴室里瓢泼着水声,黑色的头发湿漉了在白色的脸庞上,只剩下了被浇上去的冷清。
  头被抵在了墙壁的冰冷的瓷砖上,头发被揪起,看见了那张闭住眼睛禁不住水流打落在脸上,面被冷水浇得格外的透明,凤翎的睫毛被打湿挂在了眼睑下。
  衣服还没有全脱落,贴紧了在线条流畅的均匀的肌肉的身上,肤色那种晒不变的浅色。
  抓过的头发,脖颈扬起的弧线,水流全经过了后腰流落下来。在浴室的空间里听见对方的不悦声响,刺激了另一个人的想要尝试地挑战性。
  比如他会多久经受不住。
  声音唔唔地在水流哗啦中,孔亦繁将他按在了墙壁上,那人不断地想要撑开在墙砖上,直到一下,整个人弯腰,被孔亦繁提起来,浴室外的卧室里,很是安静,只有隔了玻璃隔板的被阻断了不少声音的水流声响。
  手机扔在了灰色被褥的床铺上,安静地陷进去了一角。
  玻璃门打开,遍地都是流出来的水,像是蔓延开的乌云,浸湿在仿木的地板上,流进了不少的砖和砖块的缝隙里。
  把那个人抓出来,扔在了干燥的被褥上,浑身湿漉,连一点干浴巾擦拭都没有,只有想要躲开又被按回来的屈服。
  “为什么能做到这么令人讨厌,”
  挽起了他的湿透的黑发,把他想埋在被褥里的头扬起来,那张被冷水浇得惨淡的脸,被灰色的被褥反衬出了肤色的干净。一点都不像是他的内心。
  “顾自省,你又刷新了我的认知了,”
  那个人唔唔几声后,然后大口地吸气,窒息的感觉让他像是回到之前的经历,他仰着半张脸,眼里的视觉并没有让他一下抽离出来。
  还在继续,“说话呀,怎么不说了,刚才还骂得响,”
  顾自省只剩下了脸和头发是湿透,水珠从他的脸颊、颈项滚落,顾自省也不知道是什么的表情,享受抑或是隐忍,或者后者比前者更大,从他那张脸只能看出交糅在一起后的神色。
  “我,我,没碰过你妹妹……”
  很快,又是一段声响。室外的天色看起来不是那么好,天气预报了今天有雨,不过迟迟推到了傍晚,乌云就像是英短的猫,把它的猫毛均匀地长齐在了这片低低的傍晚里。
  外面开始下起小阵的暴雨,窗户里面是哗啦啦的开始砸落了雨点,窗户外面是干燥的地面和上方湿润的砸落中,窗户外面看见里面窗户半拉着,是偏白色的窗帘布,是为了一早就能看见阳光的缘故吧。
  玻璃里面,是人的低低、破破的声响,隐忍的。
  “我没,没碰过,”
  孔亦繁当然知道他没有碰过冯冯,不然就不是这个下场了。
  电话的铃声突兀地打破了室内的令人匪夷的男人声响,铃声很大,尤其是在这样“安静”的室内中。
  电话响了很久,铃声不断,烦扰着孔亦繁。
  手机的主人估计看出了孔亦繁的不悦,去把伸手可及的手机想关掉,结果捞起来到自己身边,无意地看见了来电的备注名字。
  顾自省不知道是看到是救星抑或是什么,说,“是冯冯,”
  电话还在响,一直在暴雨外面、低沉的气压的室内响动。
  “接。”孔亦繁最宝贝的是他妹妹了,打了这么久了的电话,是很想对方接听吧。
  顾自省外放电话,这也是孔亦繁允许他接听的条件或前提。
  “喂,阿顾,你,你在哪儿,”
  顾自省去回应电话,“我在家,”调整着自己的气息,“你怎么样了今天,受到了惊吓你要好好地休息……”
  “你声音怎么了,”冯冯听出了他的不如往常的声息,印象里没有听见他这样虚弱的声气。
  “没有,”顾自省立马掩饰过去,“我在睡觉,”
  “不好意思,”冯冯抱歉,顾自省说,“没关系,你怎么了,”打电话给他,顾自省听出了她哭过的嗓音,十分的柔哑,此时还是未断的哭腔。
  “我对不起你,今天害你被我哥哥打了,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生病的话,可能就不是这样,我哥就不会这么紧张我……”冯冯意乱的道歉和在意着他的今天的心情。
  孔亦繁听着自己妹妹在电话里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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