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白月光转正了 第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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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氏大着胆子上前看了一眼,哭嚎了一句,“我的儿啊。”紧接着双眼一翻,晕倒在地。
  天空中仍然飘荡着那凄惨而断断续续的声音,“你们……好狠的……心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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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7章 怒
  夏府门前, 那个凄凄惨惨的声音仍然在空中回荡,“你们……好狠……的心啊。”
  虽然这个声音并不出乎齐宣的意料,因为他早在出声“询问”时, 就已经向身后做了个手势,此时这个声音,八成就是平越搞出来的。
  只是,学得也太像了点儿。配合上此时的阴风阵阵、乌云压顶,要不是他知道内情, 都快要相信了。
  深吸一口气, 用刀尖轻轻挑开尸体上的棺材板,只见底下确实是夏雪鸢。她的嘴唇青紫, 脸色乌黑,再加上手上的指甲也黑了, 典型的中毒症状。
  眼睛虽然闭着,但脸上的表情却仍停留在死前的那一刻——错愕。
  或许她是直到临死之时, 也没能想清楚, 为什么会有人要害自己吧。
  齐宣抬起头, 望向天空中的乌云,“夏雪鸢, 本王已经知晓你有冤屈,必会还你一个清白, 你可放心离去,不要在此间害人。”
  语毕,他将目光转向夏府门前那长长的送葬队伍,看到这些人身上的孝衣, 真是觉得讽刺。
  比那身上衣服更白的, 是夏府众人的脸色, 从昨天夜里,听到夏雪鸢突然暴毙,然后用最快的速度装殓抬到正门口,他们就觉得诡异。
  明明傍晚时,还见到她活蹦乱跳的,怎么会到夜里就死了?
  更不要说堂堂知府千金,都没好好收拾一下,就塞进这么一口薄棺材里,还抬到了正门口。
  甚至都没人见到她死时的样子。
  果然,这个时候报应来了。
  “二姑娘啊,不关我等的事啊,小的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您就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齐宣冷哼一声,“来人,传仵作,就在这里验尸,我倒要看看,她是因何而死。”
  “不,不行。”王氏这会儿在几个丫鬟婆子又是掐人中,又是顺气的服侍下,总算是醒了过来,听到齐宣要验尸,立刻出声反对。
  “我女儿已经去了,我不能让她的尸身再遭侮辱,你们就不能让她安安静静地走么?”
  齐宣看向王氏,她的目光与声音,全都充满愤怒,只是那怒气中,还有一丝压抑与痛苦。
  “夏夫人,你女儿已经死了,难道你还想让她死得不明不白,死后也要成为被利用和牺牲的工具么?如今她心有不甘,冤魂徘徊不散,你真就忍心看她这样,成为孤魂野鬼,不得脱生投抬?”齐宣越说越怒,几近咆哮。
  人命关天,这是最不能随便践踏的底线。
  王氏听完,愣了好一会儿,突然扑向夏雪鸢的尸身,“为娘也是不得已啊。”
  “你们都是废物么,夫人悲伤过度,你们还不赶紧把她掺回去?”
  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循声看去,原来是夏兴昌不知何时走了出来。只是他虽然面沉似水,一脸严肃,但是对比起王氏的悲痛欲绝来说,他的样子,更像是因为眼前的事情不顺利,而产生的愤怒。
  齐宣眸色微冷,心里对此人的厌恶更上一层。虎毒尚且不食子,而且他不过是想要破局,竟然就拿夏雪鸢的性命来做赌注,这样的人,不配称之为人。
  就在这时,一道亮光闪过,紧接着就是一声炸雷,这雷来得极快,犹如打在耳朵边上一样。
  仿佛夏雪鸢的冤魂在上,对着夏兴昌怒吼。
  而且这雷虽然打过,但始终不见下雨,气氛越加低沉,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来人,将夏姑娘重新装殓,抬至府衙公堂,夏家人全部羁押,本王连夜升堂,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杀了夏姑娘。”
  “是。”丁鲁季大声答应,然后向身后一挥手,一队队带刀的侍卫就冲上去捉拿夏家的人。
  场面顿时混乱不堪。
  “齐宣,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齐宣冷笑,“你敢不敢对着天上的冤魂,对着眼前的尸身再说一遍?”
  这个时候,一个孩童的声音响起,“不要抓我娘,二姐不是她杀的,不要抓我娘。”
  听声音,像是刚刚那个冲出来磕头的小男孩,齐宣心中一动,走上前去,抬手制止了兵丁绑人。
  “你是叫夏其柏吧,你说不是你娘杀的你二姐,那我问你,究竟是谁杀的你二姐?”
  “是他!”夏其柏食指一伸,直指站在府门正中的夏兴昌。
  她身后的女人吓得魂都要没了一半,上前一把捂住他的嘴,“别瞎说,那是你爹,怎么会杀你二姐。”
  夏其柏挣脱束缚,大声吼道:“我没瞎说,我当时藏在柜子里,亲眼所见,就是他给二姐拿了一杯酒,二姐喝完就死了。”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
  就在这时,瓢泼大雨突然降下,如泣如诉!
  雷声、大雨,这两者的配合,就像是夏雪鸢真的在天空之上,看着下面的事。就连一直面无表情的夏兴昌,也露出了骇然的神色。
  尽管对这个结果并不惊讶,但是在真正确认之时,齐宣还是怒了,“夏兴昌,虎毒尚且不食子,你还是不是人?来人,给我拿下,押到公堂之上。”
  “哼,不过是黄口小儿的一面之词,如何信得。齐宣,我警告你,我乃是朝廷的四品大员,你就是身为钦差,也不能仅凭一个孩子的话,就将我定罪。”
  丁鲁季早就看夏兴昌不顺眼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一把就将人摁住,“夏大人,是非曲直,公堂上见吧。”
  直到这个时候,周边围着的百姓才敢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瞪大眼睛看着夏兴昌真的被人带走。
  很快,众人都跟着来到公堂外面,哪怕此时天降大雨,也仍然没有一个人离去。
  至于那冤魂的声音,随着大雨落下,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随后齐宣派人进夏府搜查,虽然能找到证据的可能微乎其微,但还是要派人去查验现场。
  平越自告奋勇,带人进府。齐宣点点头,表示同意。
  刚刚那几声冤魂的声音,可是帮了他的大忙。
  接下来,就是升堂问案。
  只是,虽然有夏其柏的证词,说他当时正在和夏雪鸢玩躲猫猫,他为了躲藏就钻进了衣箱里。后来听到有人进来,就没有出来。
  透过衣箱的缝隙,他看到夏兴昌拿一小瓶酒给她,说是喝了可以美容,夏雪鸢完全没有起疑,接过来就喝了。
  再那之后,夏雪鸢便痛苦倒地,死之前还瞪大眼睛看向夏兴昌。
  夏其柏吓得够呛,一直在衣箱里躲着,直到几个人将夏雪鸢抬出去后,他才敢寻个空跑出来。
  也是这几个人心里有鬼,连衣服都不敢给夏雪鸢换,这才没有发现医箱里的夏其柏。
  可即便如此,夏其柏年龄太小,今年不过七岁,仅他的话,就想定夏兴昌一个四品大员的罪,也确实不可能。
  虽然审问夏府众人之后,得到的证实也能与夏其柏对应,但这些人最多也就只能证实夏雪鸢并非突发旧疾,医治延误而死。
  很快验尸结果也出来了,夏雪鸢死于一种叫做断肠草的毒。
  “夏兴昌,你还有何话说?”齐宣坐在堂上,将惊堂木猛地一拍。
  “颖王殿下,您也是堂堂王爷,一个黄口小儿的话又怎么能信得?夏雪鸢是我爱女,她曾多次犯错,每每把我气得半死,但哪一次我又舍得重罚于她,还不是不了了之?”
  “柏儿当时躲在衣箱里,恐惧之下,看错人也是完全可能的。下官听闻王爷有一支暗卫,颇有几个能人志士。江阳城里有一个叫黑然堂的组织,屡屡犯案,下官每次派人围剿,都是损失惨重。可偏偏这黑然堂的两个顶级杀手,都死在了王爷的护卫之下。”
  “那一日在水榭,小女对王爷多有冒犯,还曾苛待过王爷的心爱之人。焉知不是王爷派人潜进夏府,扮作我的样子,哄骗小女喝下毒药。如此一来,王爷既可报私仇,还能嫁祸于我。”
  坐在堂上的齐宣差点气笑了,这是看抵赖不过,把脏水泼到他的身上来了。
  “夏兴昌,你不用在那里胡乱攀咬,这事我会原原本本地上报给皇兄,如何处置你,自有陛下决断。”
  “待到圣旨下来之时,看你还有何话说。来人,将夏兴昌打入天牢,严加看管。”
  “是。”
  齐宣在退堂之后,也没有回梅园,而是直接在公堂后面的静室里休息,待平越的消息。
  今天这事,能抓住夏兴昌的把柄实属侥幸。要不是那一场突出其来的雨,以及平越模仿得惟妙惟肖的幽怨之音,今天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夏兴昌阴谋得逞。
  就连他这个下令封府的王爷也要承担不大不小的责任,至于丁鲁季,恐怕卫队统领这个职位,是当不得了。
  如今主动权在他这里,接下来,就要看京城陈家那边,会做何反应。
  却说平阳这边,元瑾汐刚吃过晚饭,正和元晋安在花园里散步,就看到一个婢女快步走了过来,“姑娘,我家公子请您和元先生过去一趟。”
  “好,知道了,这就过去。”元瑾汐看向爹爹,“估计是又来什么人了吧。”
  元晋安耸耸肩膀,“谁知道呢。我如今就希望颖王殿下能早日把江州之事解决,早点回到怀安。之前是受困于身份不敢回,现在身份不是问题,却仍旧回不去,每每想到,就心里着急。”
  “我知道您急。其实我也急,也不知道二叔二婶、三叔三婶、四叔四婶都过得如何。还有,当年那些小豆丁们,应该都长大了,估计这会儿都要比我高了。”
  元晋安捋了捋颌下长髯,之前他在矿场里服劳役,一直不好留胡子,出门扮道士都是用头发做的假胡子,最近终于生活稳定,真正的胡子也留了起来。
  “说起来,清翰今年应该已经有十八岁了,也不知道成亲没有。”
  “最好别成亲。”元瑾汐看向不远处的桂花树,“圣旨只说三代内不让科举,到爹爹这儿也就到头了。清翰从小就聪明,背书连我都背不过他,说不定他就咱们元家第一个举人呢。现在娶亲,那得多亏啊。等到中了举,再行议亲,能选择的范围更大。”
  “看不出,你想的还挺远。”
  “那可不,女儿这么多年的苦可不是白吃的。”元瑾汐得意。
  元晋安心里却是微微有些难过,女儿如此关注门第身世,要说与当下的没有关系,那才是怪事。
  唉,若是皇帝哪天能撤了那道旨意,让他能参加科举,他就是拼着被人看笑话,也要再进一次考场。若是真能中了举人,就算不去做官,女儿的出身也会抬高不少。
  父女俩人边走边说,来到沈怀瑜的书房处。
  进屋之后,屋子里除了沈怀瑜之外还有卫一,手上拿着一个不大的纸条,坐在那里沉思不语。
  这种纸条元瑾汐认得,跟在齐宣身边时,没少见到。
  “见过卫叔、兄长,不知有何事唤我?”
  沈怀瑜看向她,“你之前可曾听说夏雪鸢有旧疾?”
  “她怎么会有旧疾,壮得跟半头牛似的。发起疯来,两个婢女都拉不住她。”元瑾汐回想了一下,“上次在水榭,她一把将我抱住,我挣了半天都没能挣脱半分。”
  现在想起那件事,她还是有点郁闷,看来那一揉一捏之仇,是没机会报了。
  “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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